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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你陪着我闹、可你不在』┞文文┦终于来得及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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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


IP属地:江苏1楼2011-07-13 22:53回复
    当日情形太乱,他和沈副官商量后接回了谨之,谨之起先死活不肯离开慕容沣身边,只好叫护士给她打了镇静剂,才将她带回府里。那一晚,他守在女儿的床边,听着女儿梦中呓语和低低哭泣,唤来陪嫁丫头细细问过,才得知女儿这三年到底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一时间,他这个在枪林弹雨中惯常出入,生死之间数度徘徊的昔日战场骁将,也不禁湿了双眼,看女儿对慕容沣如此迷恋,可慕容沣竟是不肯给她一丝爱怜,半分疼惜。
    握着女儿瘦削的手,想起女儿当年的英姿飒爽,自信满满,如今这三年的婚姻生活,就将女儿折磨得形销骨立,满目含悲。他不禁叹道,当初同意女儿以程家军援换联姻,果真是做错了。满以为慕容沣对尹静琬不过是一时迷恋,却不料他竟是深情不悔,自己就这样一个女儿,竟然毁在这样一段婚姻上。真真是赔了女儿又折兵。他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儿子的劝说,生生断送了女儿的幸福。可是,儿子,他的儿子,如果,如果是真的,那慕容沣会怎样?
    一想及此,他额上不禁渗出冷汗,立即转向儿子问道“信之,你真的和,和尹?”信之没有回答,仍端着酒杯,在手中转了几转,看向谨之“你和沛林过得如何?”谨之立即向刺猬似地竖起,目光冷冷过来“我们过得很好,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程司令不由出声,“谨之,你”“爹,我和沛林,只不过偶有争执,哪有夫妻不争吵的,不过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吧。”她双目圆睁,满面冷然。
    信之闻言,看看谨之的表情,不禁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含笑对她道“谢谢你的祝贺,我们兄妹二人都能如愿,自是好事。”谨之愣了愣,又挑眉道“喔,那怎么不把嫂子带回来见见父亲?”“她要晚些时候回来。”
    程司令不禁满腔憋闷,怒在心头。这一对儿女,居然如此纠葛,想那慕容沣的手段,再想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顿时觉得头疼无比。“信之,你怎么能如此行事,你不知道尹静琬是什么人吗?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要置谨之于何地?你叫我们家的脸面往哪里搁?你是不是打算不要这个家了?”
    信之不卑不亢地答道“爸,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家里没关系。”
    “没关系,你和慕容沣从小一起长大,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这个人从小到大,什么事情不是予取予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样事情不顺他的眼,他必毁之方安,你和尹静琬在一起,他能容得下你?”
    信之见父亲现出少有的暴怒,额上青筋迸起,知道他必定是担心自己,他犹豫着要不要说清楚,可是一想起分手前静琬恳求他的样子,他又有些踌躇,正自思量间,就听谨之说道“毁之方安,爹,沛林已经取了我们程家军,他自是没了羁绊,可是如果他要毁了程家,毁了哥,我的嫂子会作何表示呢?我倒真想看看,我们这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样子,他大概只有毁了他自己吧!哈哈。”
    声音凄厉,竟似破箭呼喇喇射出,覆了这房间,一时,三人,尽都沉默下来,陷入了沉思。远处,爆竹已经“砰、砰”地四下响起,因为隔得远,便似那心跳声似的,一声声地敲在各人心上,颤抖不已。
    


    IP属地:江苏6楼2011-07-13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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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下了一夜的雪,白茫茫的世界,院子里的枝条被昨夜的落雪裹覆,一抖一颤的,点点簌雪落下,立即湮入地上的积雪中,再也寻不到一丝影子。
      静园里,因为这严寒的天气,兰花房里加温,两扇大门隔开了寒风,慕容沣踱步进来,屋内暖暖的温度,让他的心头也禁不住感到温暖。玻璃窗上,外面的雪水落在上面立即化成了一股股的水流,沿着玻壁滑下去,留下一段长长的印迹,如同心上那些印痕,都刻在最深处,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慕容沣又在天丽面前,仿佛静琬就在面前,他抚着天丽的叶脉喃喃道“静琬,静琬”。当初静琬跟随父亲返回乌池,他就是对着天丽一遍遍述说他的思念,他的不舍。三年了,他不再吹口琴,他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想起自己对静琬的伤害,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再吹出那样缠绵的思念,她那样地爱他,为了他,抛家弃婚,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穿越火线来找他,战场上相伴左右,危难中不离不弃,缠绵里情深缱绻,她弃了所有只为向他奔来,这样的托付,他居然舍了她,另娶他人,还逼得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离家去国,远走他乡。他都做了些什么,这一想,他更恨自己,禁不住一拳砸在茶几上,震翻了桌上的杯盘。他懊恼地坐下,撑着脑袋,顿觉不堪重负。
      今天是南下巡视的出发日子,年前才彻底地击垮颖军,将江北十二省牢牢地握在自己一个人手中,虽然原来的颖军由马将军进行了整编,但是重新布署军力,调配驻地,还是需要亲临才行。慕容沣也想趁机避开这承州城扑天盖地的寒气,过完年便提出即行南下,一众属下突然听见正月里就要出发都是错愕不已,可督军有令谁敢不听,只得忙忙地布置起来,幸喜承军素来治军有方,马将军整肃颖军也甚是齐整,所以接到命令,都只是紧张些,倒还不忙乱,各地也做好迎接督军巡访的准备。
      


      IP属地:江苏7楼2011-07-13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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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天渐渐亮了,他仍如昨晚一般坐在沙发上,又是一夜未睡,他出身军营,素来是随时能睡,有事即醒。这两年江北十二省的军政事务相当繁杂,他向来爽决果断,更兼身心都在政事军务上,必可全力以赴,所以,在这两三年时间里,江北十二省内,可以说是焕然一新,气象斐然。他这一路巡来,所见民众不说生活富足,但可得饱食暖衣,自是对他感恩戴德。
        当年他在乌池就曾大手笔平抑物价以解百姓之急,颖军围城时又曾开仓放粮,所以乌池百姓一向感念慕容督军施政之德,听闻他在正月里就到乌池巡视,就商议由乌池城内几家望族联名以全城百姓之名,在城内各地,燃灯祈福,这一晚更举行烟火表演,盛邀督军亲临观看。
        慕容沣本对这些毫无兴趣,可是乌池是静琬的家乡,他的静琬虽不在这儿,他却总觉得恍惚更靠近她一些,所以想想他就应承下来,白日仍是在各处视察队伍,用完晚餐,便和承军各将领齐齐过来。他的卫戍亲兵早就将里里外外检查一番,见他来,立即持枪行礼,訇然有声整齐划一,但见楼上乌池政务衙门的高官、城内望族的几位族长俱俱在楼下迎候。一番寒喧后,便齐齐上得楼来。
        这观赏烟火之地,其实就是城中乌园,乃是引乌河水建的一座园林,临着宽阔的湖面,远处便是乌山似有若无的影子。他们坐在楼上,正对着面前一片黑暗寂空。楼下却是持续兴奋的吵嚷声,夹杂着欢笑声,在持续的音乐声中合着,显得甚是欢娱。
        慕容沣坐下后,早在旁边候着的人就发出信号,只听音乐声骤地一停,人群也安静下来。静谧中,突然就传来“嘭”的一声,只见远方黑幕上,一朵硕大却又璀璨的花朵绚丽开放,那花瓣边角都延伸着,越开越大,越开越亮,几乎点燃大半个夜空。这样的美丽不禁令人屏息凝气,四周几乎鸦雀无声。瞬间,这硕大的花朵化作无数个亮点,炫目至极却在两三秒后,一齐堕入黑暗,天空中又复回原有的黑暗。
        所有人都被这开场的烟火震惊了,却又听到沉闷的一响,一朵更大更璀璨的花朵划燃夜空,眩目如极光般,亦如七彩琉璃之流光溢彩,这光竟割裂整个夜空,楼下众人齐声欢呼,尽皆抬头仰望,连慕容沣见这烟火也不禁被吸引了过去。
        烟花一朵接一朵地在空中绽开,将夜空点燃如同白昼,带给人间明艳光线与黑暗世界交错展现的曲折,慕容沣见着这烟花盛开,仿若花开如她笑,花谢如她哭,她的脸就在那朦朦胧胧中却越发清晰起来。这样的美丽,这样的惊艳,多希望她也在凝望,在无数烟花盛放与凋零的间隙,他仿若见到她的脸庞,她笑,必灿过烟花,那才是人间最绚目的颜色。
        绚丽、盛开、绽放、璀璨……如同她的爱那么热烈,可那烟花凋谢也如她的骤然离开,留下的只有长长的黑暗。他想到这,陡然无法安坐,只向家平略微示意后即起身离座。下得楼来,待沈家平过来他冷冷地吩咐道:“就你们几个跟着,我想自己走一走。”言毕抬脚就走。
        沈家平甚是着急,可是知道他的脾气,仓促之下只想到,马瑞生行事稳健且长驻乌池,因为慕容督军来巡,本地早已多次整肃,且内外盘查极严,城内安全应该是无虞的,这下稍放了心,只得让人通知马将军他们情况,自己赶紧带着一队卫戍近侍紧跟其后。
        行出乌园,大街上才见人声鼎沸,刚才的闹嚷声陡然扩大了好多倍,向来是只有达官贵人方可进入乌园赏玩,其他百姓只能在街上桥边就近观看烟火,这时烟火仍在燃放,众人的视线尽皆追随着远处的璀璨,只有他们这一行,似与这欢乐无关似的,只依着慕容沣的脚步默默前行。
        乌池江南水乡,城内也是曲径幽然,慕容沣似有意想淡出这嘈杂热闹似的,偏往冷清处走,这一拐过街角,就只觉得呼地一声,一个人直愣愣撞到自己身上。本来他向例出巡,前头一向都有亲兵肃道,只是他由性而走,无人知他想去何处,故反而今日无人在前隔绝。这一撞,力道虽是不大,奈何冲劲甚猛,几乎把慕容沣撞个踉跄倒地,一众亲兵反应极快,立马就有人在后扶住他,另有两人冲上去,一个只是一抓一提,就将那人擒在手里,只觉手下甚轻,那人已经哇啦啦叫起来,“放下我,放开我。”听这声音,竟是一个女子,慕容沣和一众亲兵都望过来,借着四处点燃的祈福灯和街边廊下的一盏盏照明灯,看见果真是一个女子正被那亲兵攥在手中,那亲兵见大家都望向他,一时不知是该抓紧还是放开。
        只听慕容沣道“放开她。”立马忙不迭地将那女子放开,她稳稳地站住身子,转身气定神闲浅笑自在地站在那里。慕容沣有一丝恍惚,也有一些错愕,一时只是瞪着那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纪,个子中等,眉目间也是平常,模样也只是清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就觉得异常的熟悉。这女子先还从容,但见到这群兵士,再仔细看了看慕容沣,眼睛眨了眨,竟被吓地倒退两步,脸上陡地变了色。看她转瞬间神色几变,慕容沣心下奇怪,尚未询问,就听见路那头又有一声响起“明香,你等等我,你看个烟火跑那么快干嘛。”随着脚步声,又转出一个女子。
        这女子身材高挑匀称,年纪大着几岁的样子,竟着一身西式的男子便装,却被她穿得甚是妥贴,鹅蛋脸上一双晶目灼灼耀人,衬着略有些显浓的眉睫,实在是个英气爽朗的女儿家。她一见眼前这么多人,也愣了愣就朝刚才那女子道,“明香,你怎么了?”那被唤作明香的女孩子一步上前,几乎是攥紧了那女子,声音略低低地,“梁小姐,你不要”,声音竟更低下去。慕容沣见都是女儿家,且不认得,想来应该是赶着看烟火才撞过来的,他也没打算再追究,只是瞟了一眼,抬脚就走。沈副官看这意思,急匆匆地跟上,路过那两女子身边,只低斥了一句“小心看路,这次算你们运气好。”那梁小姐听到训斥,转脸过来挑高了眉,竟似要发作,只见那明香拉紧了她,更带着勉强的笑容对着慕容沣微微鞠躬,“督军慢走。”沈副官眉头一皱,似乎有什么不对,但一时未能细想,只好跟着慕容沣前去。
        夜渐渐深了,烟火庆典已经结束,只余下空气中浓浓的硝味,在满城人声散去之后,幽幽空巷无边寂寥。
        


        IP属地:江苏10楼2011-07-18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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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1-07-18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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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信之正在裁缝铺外等着他们一同进来,谭师傅见着缓缓走进的女子,当年不过一面之缘,他仍一眼认出了她,那模样身段依稀如旧,依然清秀婉约,可是眉目间的娇俏和自在已经被岁月洗去,消瘦的面庞上,一双晶亮的眼睛虽仍然纯真而清澈,可是也添了些冷意,在看到自己时,却猛地涌上些温暖,他见惯了世事,这样的离合悲欢,但却不由地又有些唏嘘。
            静琬只是随意地选一身料子裁了件衣,可如言却是慎而又慎地选料、挑样、量身、试身,静琬在旁看着,隐隐就想起前事,她的心里似乎有些疼,可是这疼好像长在那里,已经与身体融为一体,只是某些时候这疼会搅动着,似慢慢地剜肉似的搅着,那疼搅碎了希望,也搅碎了许多时候自欺的平静。她努力自持,不想让人见到端倪。
            信之看着她的样子,眼光中还是柔和,当日静琬称他如冬日暖阳般暖人心肺,他就总希望在这样的时刻可以温暖她,安慰她,她站在那儿,颊边带笑,可是那笑却是敷衍的,她永远不知道她那样有多让人心疼,可是那个能让她疼,也能让她笑的人,却不是他。
            如言称了心意且了了一件大事,满是欢喜,又见临着午餐。便要去吃承州名菜,静琬似乎也有心要热闹,不愿意一个人独自呆着,使劲儿地赞同,信之摇摇头也只得随了她们。三人出来叫了车一径到了承州城最有名的饭店“颐食坊”。
            三人点好菜,坐在那里品茶闲聊,却听到隔壁好生喧哗,夹杂着女子的声音,调笑嬉戏,信之不禁皱了眉,这“颐食坊”是承州最好的饭馆,价格不菲,向来城中的达官贵人都爱在此地待朋宴客,这样的吵闹倒是殊少闻之,便叫来他们的包厢的侍者问道“怎么这么喧哗?”这侍者是个眉眼精到的人,见他们一行虽穿着打扮不甚眩目,可质地上乘,而且三人气质卓然,知书达礼,料想也是有头有脸之人,不敢造次,遂低声道“这是督军的二太太正在宴客呢。”
            信之听道失手便将手中的茶泼了出来,那侍者却又说道“这位二太太已经多时不来,所以今儿个动静就大了些,天香楼不少姑娘都来捧场了。”
            信之赶紧摆手让他出去,再看向静琬,静琬初时尚未明白,待醒过神来,那脸色瞬间变幻好多,到后来总算回复平静,可那番挣扎竟似掏空了她从进承州时就累积的勇气。
            她听到和他前后脚回承州却无缘相见时她没有伤,她听到他不见信之漠然对之时她也没有伤,她在重回裁缝铺回忆起与他的往事时她还是没有伤,她甚至一直暗示自己告诉自己,他已经忘了自己,他已经忘记了过去。
            是的,“从此萧郎是路人”,她无数次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她也努力地相信着。只是她知道,她所谓的过去,其实已经更深地镌刻在她心底深处,嵌骨入髓,与已共生。她所谓的不想,只是不愿去碰触,她刻意地不想,只是不愿被再次伤害。可是,乍闻此事,她才感到在三年时间里,不断自我麻痹而累积的貌似坚硬的外壳,竟然底子是这样脆弱的不堪触摸。
            “静琬,你不要多想,那个女人,是,是”信之不知如何解释他早就知晓的苏樱,他回来之后早就听闻,可是他一直不肯相信当初那个对静琬离开痛不欲生的人,会不出三年,娶了妻子又纳妾侍,听闻这女子酷像静琬,约略估摸着他的心思,可是现在见到静琬的表情,他才觉得,不论是何原因,慕容沣都很过分。
            如言在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只是担心地看着静琬,当初她初遇静琬时,正是静琬在去法国的途中。在船上遭遇了一次海上风浪,她晕船晕得要命,吐得天昏地暗。可是风浪过后,她竟一病不起,信之急得要命,他本是医生,可是长修西术,对于外伤颇为擅长,静琬伤势本愈却突然如此,他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施了浑身解术都不见效,她就那样突然地衰弱下去,眼见一日不如一日。
            就是此时,如言正和父亲搭乘同一条船回法国,一日偶在舱中听人说起,父亲本是大国手,医术了得,听闻国人中有位女子眼见性命堪忧,如言便去探闻是否需要帮忙。 如言来到他们船舱,第一次见到昏迷中的静琬,那样苍白瘦弱,惹人爱怜,可隐隐之中有一股倔强哀伤之意,哪怕闭着眼拧着眉也可揣测,她莫名地喜欢这个初见的女子,竟代她回去求父亲来诊治。信之对西术有限,在中医方面更加在行,数人联手。甚至船上的其余人都同情这女子,给她单独开了熬药的锅灶,如言他们随身带的中药不全,但是父亲医术着实厉害,几付药下去,再兼安南停靠时,信之匆匆上岸在中药铺采购药材,等船到法国,静琬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
            他们一见如故,到了马赛,更相隔不远,这下就成了好友,而父亲自为静琬调理。但知她的隐病,看女儿与其投缘也莫名喜欢这个尹小姐,便将静琬的调理渐渐教授,如言便自此成了静琬的保健大夫,可以说,她更了解静琬那些瞬息的表情是她在怎样的心情下的表现。
            她估量着静琬此时的心情,与信之对了个眼色,信之不知静琬已经将过去之事相告,颇为诧异,一时正不知说什么,却听如言说道“这地方如此嘈杂,再好的美食也没意思了,我们干脆走吧。”说完上前搀起静琬,静琬只是呆呆地,竟没有之前的坚持和冷静,任由她搀着出门,信之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连声唤人一起走了出来。
            他们出得包厢,正预备下楼,却听旁边包厢的门“喀嚓”一声开了过来,里面走出两个花枝招展,风情妩媚的女子,嘴里还调笑着,“这个苏丫头呀,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竟然能够得到督军的宠爱,你看把她美得那个样呀。”正见前面几位客人过来,眼睛一瞟,却在见到静琬时呆住了“你,你,你怎么?”其中一个猛地回过神来,掉头就进了包厢,嘴里还嚷着,“苏丫头,你快来,你快来。”
            信之心里着急,与如言使眼色,可如言自从上次听到静琬剖白心事,本已深为静琬不值,却又遇到这个二太太,正是恼怒,哪里料到这一层意思?她倒是有心见见这个二太太,所以对信之的眼色未予理会,竟扶着静琬站住了。
            那间包厢里突然安静了,紧跟着就见到数个风尘装扮的女子簇拥着一位贵妇般的女子出来,那女人浑身上下珠光宝气,金碧辉煌,只是眉眼间的轻佻和恣意仍是掩饰不住,她一出来就紧紧盯住了静琬,如言在旁刹时睁了睁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信之虽然之前也有听说,可是想不到居然和静琬真的如此相像,也不禁愣住了,只有静琬仍有些魂不守舍,这当儿也只是呆呆地没有反应,一时间,这包厢门口只觉诡异。
            


            IP属地:江苏19楼2011-08-15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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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琬自那日后,对慕容沣自是和善了许多,可是眉宇间时不时仍会涌上淡淡的愁色,这两日她并未出门,可这启事一发,承州城内那几乎是最大新闻,承州城内高官世家的太太们都想来拜会,她听到时不过露了些迟疑,第二天就听说余司令夫人在女眷们的聚会上主动提起,督军心疼夫人远洋归来,近段时间都在休整,大家就不要打扰了。
                他对自己固然是好的,这好又和当日有所不同,并不是他觉得适合与否,必得是揣摩了她的心思和想法后才会去做,她只觉得熨贴舒心,十分称意,他也做得更加兴头十足,督军府上下都被主人气氛影响,整个春意十足。
                这日,慕容沣公事早早结束了回来屋里却没见到静琬,问过下人听闻说她在旧园子头,他心头一紧,赶紧往那里跑去。静琬本非有意,只是屋里无事可作,正在无聊,却偶一想到才问了下人,心中只是好奇偏没注意到下人回话前的小小迟疑,及至走到面前,才彻底傻了眼,就这么愣愣着站在那里,只望着那座空落的园子。
                慕容沣未到近前,就看见静琬的身影,他想起当年他陪着养伤的她来看兰花,他想起他思念静琬时独自来照料兰花,可是偏偏自己已经一怒之下将静园毁了个干干净净,如今如今,他心头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走近静琬身边,这才看见,她只抬眼注视着那门上原来悬挂匾额的地方,他一番暴怒后离去,管家只得取了匾妥善收置了,眼下这儿只空空如也,萧索冷清。
                他唯恐她又不自在,赶着想安慰她,才一靠近,他就揽住了她的肩,担忧地去看她的脸。谁知她面上虽隐隐有些泛红,可是全无泪痕,眼中也无异色,她才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没有回头,这下看到他,只鼓着腮帮,嘟着嘴,气呼呼地问:“你给我盖的静园呢?在哪里?”
                慕容沣不妨她会这样子问,倒一时没能答上来,自想了想还是老实说道:“砸了。”静琬声调都高起来:“砸了,你给砸了?为什么,全都砸了吗?”他敢怎么说,他只能说实话,待得静琬听完,眼中又浮起了雾气,慕容沣立时呵哄着疼惜着,静琬抽噎着指责他:“你小气。”
                他却答得理直气壮。“我小气?我不过砸了花房,照我想的,倒是想把程信之那小子砸了的。”
                静琬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他表情仍旧,只说:“你不想想我那会多伤心,你真是狠心,居然舍得这么骗我,我也只能砸了花房发发气而已。”
                他越说越觉自己有理,更直愣愣地看着静琬又说:“你看吧,都是你,你赔我花房。”
                静琬真是拿他彻底没辙了,才想起一句话:“你居然舍得把我们的天丽都砸了!”
                他听在耳里,只是绕着她转,口中却欢快地说:“你说什么,我们的天丽?哈哈,静琬你终于说我们了。”他猛地抱起她就盘旋着转起圈来,那朗朗的笑声一时飘荡在督军府上空,中间还隐隐夹着他的心声:“静琬,我太快活了,太快活了。”
                他好半天才放下她来,她已经脸红心跳站不住了,悄悄一看,旁边幸好没有下人,不然可是羞死了。殊不知沈副官早就下了令,夫人回来了,这整个督军府里乐归乐,都得多长双眼睛,夫人脸皮薄,要是谁不小心冲撞了督军和夫人在一起,自个儿自有好果子吃。慕容沣少年老成,平日又是威严时候多,这几年更是难得看见个笑影儿,几时有见过他如此快活,他的笑声刚起,下人都一溜烟远远避了开去。
                慕容沣满腹欢欣,放了她下来却仍是箍在胸前不肯放开,只豪爽大气地笑道:“沈家平这次立了大功,我得好好奖赏奖赏他。”
                “沈副官怎么了?”
                “要不是他,我今天从哪里把我们的天丽送到你面前呀。”
                “天丽还在?”
                慕容沣吻了吻她嘴角,才道:“天丽就是你我的见证,我再情急也不会砸它的,只不过沈家平敢上来抢下这盆花,还是很值得嘉奖。”
                静琬不满意地撇撇嘴道:“你少吹了,你那火一上来管它是天丽还是天美,不一样摔个稀巴烂。当时只怕拔枪毙了沈副官的心思都有吧。”慕容沣被她这么容易说中,岂肯就范,只想转移话题,就拉着她说:“走,我带你回去看我们的天丽。”
                静琬跟着他朝主楼去,却抬眼见了那幢小楼,只问:“那小楼锁了?”却是肯定的口气,他“嗯”了一声,有些紧张,她又问道:“她现在人呢?”“昨天已经送去兴城了。”
                静琬只能悠悠叹了长气。那个和她长得如肖双生的女子,好不容易才从死神手上挣出命来,醒来知晓督军送走他的安排,只是一迟疑就接受了,却偏偏提了个特别的要求,想见见夫人。沈副官以为她要见程谨之只说出国去了,谁知苏樱却道要见静琬,要不是沈副官亲问过她才从昏睡中醒过来,几乎怀疑她是假装,报告给慕容沣,他尚未及喝回去,却被静琬偶然听见,听得她容颜有损,嗓音尽毁,颇是怜悯,竟非得去看看。
                慕容沣无法,便着了沈副官陪着一同去。静琬见到她时也吓了一跳,及至听完她用那嘶哑声音说的话,看着她斑斑伤痕,静琬心里倒颇不是滋味,回来还有些伤感。慕容沣着急地问了沈家平知道没说什么不好的,心头又有些怕静琬生气,谁知她之后也撂过了没再提。
                这时才听得静琬说:“她也是个可怜人。”慕容沣虽知静琬心中已不介意,可到底曾堂而皇之迎进府过,总是恨不得一笔抹煞才好,此时也绝不接嘴,不过暗暗也还觉得苏樱算识时务的。
                苏樱见到静琬,只将她遇到慕容沣直到上次受谨之挑拨前去小院挑衅的事拣了些大概说了,虽不肯太丢面子到底想通了眼前的才是正主儿,何况督军疼她疼到骨子里,这次送走自己,却给了自己一大笔钱,再没有金钱可以让这个风尘中打滚的女人更安心的了,她又岂会不知,所以一时聪明,言下竟只说的慕容沣的好,倒是有意地替自己将来加了份保险。
                静琬此时想来,只转过头望着慕容沣,那一时眼里倒渗进了更多的心疼和感动,她靠过去依在他怀里,轻道:“我回来了,你不需要影子了。”慕容沣一时情动,心中感慨,只在这夕阳映照的园中,抱着她,看那落日慢慢滑下去,明天还会有新的太阳升起来的,他们的每一天都会如此。


              IP属地:江苏47楼2013-12-28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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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虽是黄昏时分,可是天气甚好,映着田园间一片安静详和,辛苦一天的农人正在归家,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门前玩耍的孩子陡然看见铁轨上飞驶而过的列车,兴奋地追着喊声,渲染得这夜如此生动。
                  明亮的车厢里,尹静琬端坐在茶几旁凝神望着窗外这一幕,捧在手里的书老半天已未翻动一页,几上的珐琅釉彩杯身随着火车节奏略晃了一下,传出“叮”声脆响,她一惊抬头,恰巧慕容沣推门进来,看见了她倒是在唇边漾起一笑,走过来俯身就在她唇角一吻,又凑近她手中的书看了几眼,笑着往旁边长沙发一躺,道:“夫人好兴致,我可是累得够戗,容我先歇歇再陪你晚餐可好?”
                  她见他虽是笑语连连,可神色间颇有些倦怠,眼睛已经半闭上,她有些心疼,便起身去盥洗间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庞,那温润的触感立即抚慰了他的疲惫,她给他盖上薄被,刚想离去,却被他一把攥住,只听得声“陪着我”身子已经被拉倒圈进怀中,她有些哭笑不得,可也不想拗了他的愿,只略调了调姿势倚着他更舒服些,他仍未睁眼,满满的笑意却浮了上来。她听得他喃喃低吟,声渐低去,他终于睡着了。
                  他口中吟诵的正是她刚才读的诗——“如今心灵已开始苏醒,这时在我的面前又重新出现了你……”她紧紧依着他,在心里也念道:“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心中的一切又重新苏醒。”是的,有了倾心的人,有了诗的灵感,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爱情。
                从乌池回来,慕容沣不过稍事休息就又投身公务,只是一帮幕僚秘书皆见他神采飞扬,办公时竟也会时不时有笑容在脸上偶尔停留,更何况这段时间四方平安,政事顺利,一时,承州军政界都只觉这个春天竟是难得的明媚清新。
                  这日清晨,慕容沣醒来,只依着靠枕懒懒地看着静琬正在梳妆台前梳头,晨起霞光正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映在静琬的乌黑长发上,泛着闪闪金光,他看着这一幕倒有些兴起,跳下床就说道:“来,我给你梳头。”静琬听他笑声,虽不知他怎么有这兴致,倒也任他接过了发梳。他几时给人梳过头来,这下手就算有意放轻了力度,可是只两下就让静琬唉哟了一声,他待要撤手,却听得静琬又说没事儿,他心头一暖,只俯身吻在她头顶,二人映在镜中,静琬羞了面颊,却只觉暖融融地倚着他,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安享着这静好。
                  “静琬,今天的赏花会真不要我陪你呀?”
                  她娇笑一声。“今儿个请的都是太太小姐们,你去干嘛?”
                  “我舍不得你离开呀。”
                  自从他俩乌池山上一谈后,心结全解,二人有商有量,情浓不已,他更是除了公事时间,时时都想赖在她身边,端得是琴瑟和谐,伉俪情深。静琬自是知道他的心思,她转身向他只拢住他的脖颈,拿眼紧瞧着他道:“沛林,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不论我做些什么,我始终是你的妻子,你让我忙过这会儿,我会更多时间陪着你的。”他看她言深情切,只携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静琬,这一生能有你,是上天厚待我,此生甚幸!”
                  二人一番温存,他才道:“来,今儿个你去赏花,我陪你好好挑身衣服,不可输了群芳。”静琬看他兴致勃勃,倒不好再推,便随着他去挑拣,衣橱一开,四季衣裳,八色齐备,端的富丽堂皇。她也是才知,慕容沣在她离去这几年,却一直委请谭师傅依旧制着静琬四时衣装,今日终能陪她相看,喜不自胜。想起他的用心,她禁不住又看他一眼,便见他眼中含情,亦是脉脉,似这平凡日子便令他无比快乐。
                前两日,督军府派出请柬,督军夫人邀请承军军政高官家眷今日齐往承园赏花。自从这位夫人回归,众高官夫人一直有心拜会可都被督军挡了驾,余司令夫人又曾暗示,大家不敢造次,现在接到这邀请,哪有不争相赴会的,一时间已成了这两天承州上流社会最大的社交话题。回来车上,静琬就将自己和慕容沣交流后的决定告诉了三小姐,她想到三小姐应该会支持,但是没想到她还有意亲身参与,得到慕容沣和三小姐的鼎力支持,静琬充满了信心和勇气。
                  承园内气象万千,花团锦簇,尹静琬和慕容三小姐在前,众官家太太小姐陪着,正游赏园中。静琬一身月白旗袍,银灰色披肩,映在这盛景中竟是人比花娇,份外清新,慕容三小姐也抛却旧时抑郁,同着众人谈笑,一时园中端的是其乐融融,果真是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众人赏花谈花,聊些闲事儿,颇有兴致。这些高官家眷中,有一半是以前见过尹静琬的,这下再见只觉夫人与三年前相比气质更娴静更平和,经历了那些分分合合往事,却在透出一付对世事了然的态度外更多平静,倒让人更加愿意亲近。
                  待走得累了,她们才走来园中花厅歇息,这儿临水而建,开敞宽阔,所以静琬便吩咐将所有敞窗开轩,任风穿窗而过,时下已是春末,没了寒意,大家就团团围坐,饮茶品点,甚是惬意。静琬见时下气氛甚好,这才和三小姐对视一眼,起身走到厅间,众人见着都静了下来,听她说话。
                  尹静琬便将筹建“承州花会”之事一一说出,原来她和三小姐商量,由她二人出面,邀请承州军政高官太太小姐一起成立这花会,定期联谊,以内眷身份举行不定期的义卖、募捐等活动,为承州市民和承军军士提供帮助。众人一听,一来本是平日也无事可作,如今有了个略显正经的事儿都很兴奋,二来督军夫人亲姐提出的倡议哪有不支持的理儿,三来这也是时下流行的助夫之举她们谁不从众,一时间,竟都是格外赞成,纷纷表态,场上颇为热闹。于是一时议定,就由慕容三小姐出任会长,她素来与众位内眷交好,长于社交,最是合适。静琬却不任职,只请了几位也是留学归来,颇有些见识的太太小姐做了秘书长及分会会长,竟在这不多时间内就开始架构起这花会组织,似模象样的计划起来。
                  静琬见大家都挺有兴致,自是知道这些太太小姐们一是看在她二人身份上二来也是成日无事有心找个事儿做做,但这个联谊会的成立于她要做的事大有助益,她一人之力有限,也是三小姐和她交流才让她有了这个想法,果然一提出来就很成功,这下颇为高兴。
                  


                IP属地:江苏52楼2013-12-28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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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承州城内今天份外热闹,下午,督军夫人主持的贫民医院正式开业了,这医院是“承州花会”出面募捐建设的,各位高官太太们都对此事份外出力尽心,所以虽然静琬身体欠佳,可仍然在大家的协助支持下顺利完成了筹建。远在法国的信之如言夫妇也捐来了大量的药品器械,随同而来的捐助中,竟然有一份是程谨之的名义倒让静琬颇为意外。
                    她想起信之来信中提到如言知悉她怀孕一事,大喜不已,直言她家传医术调理果然生效,甚是得意。静琬读着也是莞尔。信中还谈到对建立贫民医院之事的肯定,赞赏她此举为民谋利,为沛林分忧,将来他会和如言为医院出更多的力,也许还会亲到医院任职。
                    信后细述了他们一家在法的生活,也提到接同伤愈的谨之去了法国后,这大半年的时间,她似有所触动,人变了很多,渐渐回复那个他熟悉的妹妹时的满足。读罢来信,尹静琬长舒了一口气,心头非常欣慰。
                    医院开业典礼上,督军与夫人双双出席,着实令人意外,众人都知督军现在对夫人照顾有加,殷勤备至,前阵子夫人害喜严重,直急得慕容沣烦躁不已想尽了法子,甚至动用专机运送南方时令水果新鲜鲥鱼,承州上下都知晓这督军疼夫人可谓疼到了心坎里,今天看见夫人气色尚好,看来已过了最难的时期,众人纷纷上前问候,场面颇是喜庆。
                    贫民医院的典礼也未大张其事,只秉着尹静琬的意思,万事俭省,只设了简单的西式茶点待客,慕容沣这些日子一向不在这类事上拂她的意,事事皆顺着她,只在她面前摆了各式喜好的小吃由着她时不时拈挑拣拣。三小姐过来正见着慕容沣劝着静琬吃这吃那,尹静琬却兀自噘着嘴使小性儿,她这个弟弟半点不恼只变着法子哄着。
                    三小姐笑道:“这下好了,静琬,你要再不吃这个不吃那个,沛林可真要下海给你找龙肉了。”慕容沣笑嘻嘻地抬起头说:“三姐,如果静琬真是要龙肉,我少不得只有下趟海了。”三小姐噗哧一笑,把静琬笑了个红脸,她轻轻打掉慕容沣的手嗔道:“三姐面前你也胡说八道。”又对着三小姐道:“三姐,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大半的筹办事务都让你给接过去了,太辛苦你了。”“不辛苦,只要你呀,平平安安给我生个小侄子,我做再多也甘心情愿。”静琬尚未答言,慕容沣却道:“生个女儿好,象静琬多好。”静琬微笑不语,只与他双双对视,三小姐看着苦尽甘来的这对有情人,心里满是欣慰。
                    “好了,静琬身子累不得,这舞会你们也不用参加了,沛林,你早早陪她回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了。”尹静琬却道:“我许久没跳舞了,慢舞应该没关系的,是吧,沛林?”慕容沣一脸宠溺地望着她问:“你想跳舞,你能行吗?”“没事,医生也说过要做些轻微运动的嘛。”她想做的事他如何不肯,却在此时念头一转,叫过沈副官吩咐了两句,就见沈家平忙不迭点头去了。
                    他轻轻问道:“你真地没事?”“我好得不得了,每天被这样照顾着,我怎么可能不好?”他细细看她,半晌才说:“那好,我们现在就走。”“去哪里?”“你别管,跟着我就是了。”又转头道:“三姐,我们就先走了,这儿就麻烦你了。”众人见到督军和夫人离座,纷纷起立,慕容沣略一点头只说夫人需要休息,大家都一片了然,只簇拥着送了出来。
                    进到车里,慕容沣接过侍卫递过的暖炉和毛毯,将静琬的裘皮大衣轻轻解下,只将暖炉递到她手里暖着,又用毛毯将她紧紧裹着拥在怀里,这才吩咐开车。“沛林,我们去哪里?”“先不告诉你,乖,先靠着我睡一睡!”她本来就觉多,怀孕后更是多眠,可偏此时没半分睡意,只是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便靠紧了他闭上了眼睛,谁知暖意包围中竟沉沉睡着了。
                    良久,才听见慕容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静琬,醒醒,到了。”她睁开迷蒙的双眼,一时,睡暖的面上漾起红晕,极是可爱,他忍不住低头吻她,她想起在车里,忙推他道:“有人呢!”慕容沣轻轻放开她,低笑着逗她:“哪有人?你要再睡下去我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她这才看见车内只他二人在后座,想是等她醒来时,司机侍卫都被打发下车了。
                    她挣起身子问道:“到了?这是哪里?”车窗上都被热气笼着罩上一层白雾,竟一时看不见是在何处,他却只专心地将她衣服整理好,又重新取了大衣给她穿上,厚厚的围巾围上,毛毛的手套套上,才说道:“你不是说想跳舞?”
                    他打开车门先下了车回转身来牵她,她随他下车站定才看清,这竟是承江边上。江面上,那如梦如幻的灯光,那如诗如画的冰场,那如歌如锦的音乐,那是他曾许她的承诺。她望着他,只见他脸上笑意满满,眼中深情无限。
                    他微倾了身伸出手,问:“夫人可否赏光和我共舞这一曲?”她笑着伸出手去,他立时牢牢握住,二人相视一笑。
                    江面上,俪影双双,月光下,柔情脉脉,慕容沣望着眼前心爱的人,轻轻道:“我答应过你的,在冬天的时候,我们会在结冰的江面上跳舞,每到冬天来临,草木枯萎,山河冰冻,我都会想起这个承诺,今天终于实现了。”
                    尹静琬回望着这一生的良人,亦缓缓道:“草木枯萎,山河冰冻,草木葳蕤,山河春暖,我和沛林,永不分离。”
                    慕容沣听她此言,眼中竟闪出点滴莹莹光彩,一时间,所有的前尘往事,那些朝朝暮暮,点点滴滴俱上心头,他的心中涌动着无尽的爱意,眼中缠缠绵绵,略停了脚步,他徐徐开口说来:“静琬,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
                    “什么?”
                    “静琬,我一直想对你说,我爱你,一辈子。”
                    月那么圆,清净明澈。
                    灯那么亮,璀灿晶莹。
                    人那么美,堪比花娇。
                    心那么甜,心心相映。
                    他知道,她亦知道,一生一世,倾心相爱,永生永世,永不分离。


                  IP属地:江苏56楼2013-12-28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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