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马队在靠近绿洲停了下来,沙尘渐渐散去。商队的人个个神经紧绷,待到看清来者,却发现并非马贼,而是打着龙旗的官军。这些官兵个个衣甲鲜明,为首的几人更是身着金色、赤色飞鱼服,腰佩绣刀,眉宇间露出一股傲气。
“锦衣卫!”青衣男子心头一惊,却面做镇定。拱手道:“草民见过各位大人。”
一名穿着锦衣卫千户服饰的人问道:“你是谁?你们干什么的?”
青衣男子答道:“在下陆鼎天,江南陆家庄庄主,此次从西域行商归来,路经此地。”
千户听闻陆家庄,嘴角微微一笑,道:“就是那个江南第一庄的陆家庄?”
陆鼎天答道:“行走江湖,混口饭吃,不敢居第一。”
对方并不答话,使了个眼色命就要令军士下马搜查。
陆鼎天道:“在下是本分生意人,不知大人要找什么?”
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锦衣卫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弓,搭箭,对准一个帐篷射去,“嗖”的一声,射中支撑帐篷的木桩,帐篷即“嘭”地一声倒下。
陆鼎天惊道:“大人!”
这锦衣卫却并不再发射,收起弓箭问道:“可曾见过一个女子?”
陆鼎天再一惊:“不知大人要找什么样的女子?”
“二十岁上下,身穿淡绿上衣,青色袄裙,模样还挺标致。要是在这里最好交出来 ,不然是欺君之罪。”
陆鼎天琢磨着一个柔弱的年轻女子被锦衣卫追杀,想必是哪家大臣得罪了皇帝,皇帝命人铲草除根,追杀家眷。
于是道:“在下行商西域,带来的伙计都是男子,自从入了戈壁,在大人们到来之前,别说女子,连个人影儿都未见到过。”
“哦,是吗?难道她长了翅膀会飞不成。来人,给我搜!”千户一声令下,几十名军士“嗖”的一声下马,高声喝道:“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陆鼎天心知不妙,对随从大汉使了个眼色,随从趁乱便溜进了帐中。军士们搜遍了所有货物,不见有女子,便要入账搜寻。陆鼎天正寻思如何阻止,一名领头的锦衣卫发现了地下的血迹和纱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陆鼎天道:“是一名小伙计滚下沙丘受了伤。”锦衣卫半信半疑,推开他闯入帐中。陆鼎天知女子就在此帐中,但见随从已经立在帐外,想必已藏妥当,当下也未再阻拦。
锦衣卫带领军士们进账之后,翻箱倒柜,除了见到一名头上缠着带血纱布的少年外,并未见到其他人,便要退出。然而为首锦衣卫走到帐门口突然回身,走到小石头躺着的长箱子前,用手指敲了几下。
“打开它!”千户道。
陆鼎天心提到了嗓子眼,细小的汗珠冒了出来。“大人,我们行商在外平日就是将货箱作床用的。”
千户不听解释,手一挥,几个军士便将小石头抬到地上,用钢刀使劲撬箱子。陆鼎天心道:“这可如何是好?”不过他见多识广,表面仍故作镇定。
军士们三下两下便撬开了木箱,千户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却发现箱子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十分懊恼,陆鼎天见此情形虽然疑惑却长松了口气。
千户“哼”了一声,拂袖出帐。陆鼎天看了随从一眼,只见他神色自若。
锦衣卫和军士扑了个空,随即上马离去。千户喝令:“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