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世界陷进漆黑当中,窗玻璃将夏季的蝉鸣隔离起来,刘忻把脑袋架在沙发垫上,腿呈大字型开着坐在刚被苏妙玲打扫擦拭过的地板上。“可以吃饭了~”苏妙玲用粉色的隔温手套端着似乎能够看见香气曲折地往上冒,“啧啧好贤惠啊。”顿时就来精神的刘忻蹦跶起来跑到餐桌旁边将魔爪伸向盘里的炒牛肉片,快速灵敏地拿起一块丢进嘴里,却被烫得合不上嘴。“叫你偷吃。”苏妙玲眯着眼睛卖乖地朝刘忻笑。“谁叫你煮的这么色香味俱全引诱我。”刘忻从后边抱住还裹着围裙的老婆恶意地在耳边吹气,好笑地看着和自己戴着相同款式耳钉的耳垂慢慢地染成粉色。“走开走开快去吃饭拉。”后果就是接到怀抱里来的一肘子,刘忻委屈地捂着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恼羞成怒的小万。
拥抱着窝进刚刚铺好还有着密封气味的床单和被窝里,安装好的空调呼呼地出着冷气,“这间公寓算是把我们的积蓄全败光了诶,以后要省着点晓得吗。”苏妙玲的脑袋刚好抵着刘忻的下颚,“没事我养你。”半响过后恍恍惚惚飘进耳朵里的声音,不知轻重地砸进心脏里边,背后的双臂像是迫切地想要证明般将自己锁紧,“白痴鬼你拿什么养我哦。”苏妙玲闭着眼睛唇角却是弯成漂亮温柔的弧度,刘忻侧过脸就着别扭的角度,极其简单的接吻忠于感官和直觉的诉求。皮肤和皮肤最直接的贴切,就剩彼此的体温能够给以慰藉,指腹间的流连牵起奇妙的潮涌和难以抑制的呼吸急促,这样的温存被时光按住暂停键剪裁成固定的片段,但再好的录像机收音机或者其他的东西,也都会卡带,这种东西压根经不起摧残,轻易地就能够被任何事物而破坏,徒留难听刺耳的卡带声或者成片成片的空白,又或者不间歇重复地在空屋中重播再复读的言语和记忆。
早晨天刚亮起来刘忻就醒了,收拾收拾就得跟小万去公司签约听说还得开会,就着晨光洗洗簌簌却还是半搭着眼睛睡意朦胧,等到锅里开始煮起白粥,刘忻穿着拖鞋拖拖踏踏地跑去床边,好玩地揉着对方柔软的耳垂,又揉揉散落的短发,被窝里的人才不满地嘟哝着睁开双眼,“起床起床拉。”刘忻拉着苏妙玲的手把她整个儿拖起来,结果刚坐直就嗵地倒下去,双手拢着被子枕头没有形象地继续睡,刘忻听到厨房那边有声就立刻跑过去生怕煮成糊,苏妙玲再次带着睡意清醒眨巴眨巴眼睛,看见刘忻正好端着锅走出来就伸直手臂和腿,全然没有自己在撒娇的自觉,刘忻哭笑不得地把被锅烫得狠的手指捏着耳朵,走到苏妙玲面前憋着笑看对方慢慢地往自己身上爬像树袋熊似的找位置挂好,“粥~”挺翘的鼻尖嗅嗅味道,任由鬼把她抱到水池面前,再慢悠悠地爬下来闭着眼睛到处摸索漱口杯和牙刷,“真不晓得你过去十几年怎么过的唉。”刘忻摇摇脑袋把准备好的水杯和牙刷塞进自家老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