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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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秋分，彼岸花开得如火如荼，几乎覆盖了小径。放眼望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妖艳而悲伤。
泽田纲吉漫步在花海中，身影仿佛要被淹没在这无边的血色里。他静静地走到花田中央的小屋前，轻轻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储藏室，是一个人专门为纲吉建的。他还记得那个人当时说的话——
“我将融有我们之间的回忆的物品都放在这里。你看到这些，就会回忆起我们所度过的时光，就会感受到……我在你身边。”
纲吉还记得当时那个人的表情和语调，天知道要那个寡言的家伙说出这些话需要耗费他多大的勇气。那个时候他的脸上有着可疑的红晕，而当他说出最后五个字时，他金红色眼瞳里所散发出来的光让纲吉一生都难以忘怀。
那个人真的将那些东西全部搬来了这里，一件一件。东西积的多了，堆在房间里，放眼望去，满满当当全是与他有关的记忆。
纲吉抚摸着这些物品，关于悬崖的照片、巨大的油画、精美的八音盒、染上血迹的手帕……
他轻声呢喃着那个人的名字——
“言纲……”

第27次点燃死气之火失败后，纲吉颓废地坐在地上，重重叹了口气。
纲吉最近很苦恼，他怀疑自己患了人格分裂症。
与六道骸战斗的那个晚上，他得到了新的力量，成功打败了对手。但关键是他对战斗过程一点都没有印象。而他的同伴们也说他战斗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等等。
种种迹象表明，泽田纲吉的确在某个方面出了问题。
因为失败次数太多，Reborn一脚将纲吉踹到悬崖下要求他爬到山顶一百次。
于是纲吉顶着一张苦瓜脸开始挑战极限。
“纲吉。”一丝清冷的声线突然在他耳内响起。
“谁？”纲吉连忙看向四周，却发现四下无人。
“我就是你。”声音再度响起，纲吉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一名少年静立在黑暗中，身形与他极端相似。
然后纲吉坠崖了……
少年微微蹙眉。电光火石之间，纲吉只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入了那片黑暗中，他的手心爆发出了巨大的火焰。
于是如此这般……
“也就是说，你其实是区别于我之外的另一个人，但不知道为何你是以意识的形态存在于我的脑海中。我战斗的时候其实都是你在帮我。”听了对方的解释，纲吉思考了很久后总结道。
“嗯。”
“而且你可以在我的脑内和我对话，并且能像刚才那样……使用我的身体？”
“嗯。”
然后纲吉以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狠狠地将头砸向地面。
然后如此这般……
“那个，你的名字是？”纲吉向少年问道。
“……我没有名字。”
“哦，那我帮你取吧。叫言纲，如何？”
“……嗯。”少年松了口气。他应该感到知足了，至少纲吉没有给他取『纲吉二号』之类的名字。
当然，这里没有任何暗讽强尼Ⅱ的意思……
他们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

彭格列首领的生日向来是一个重大的日子，彭格列众人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起来。
九月末的一天，纲吉突然神神秘秘地对言纲说：“我带你去个地方。”然后不等他发表意见便撒开蹄子朝目的地奔去。
那是彭格列管辖区内的一块无人山地。
正值秋分，漫山遍野的彼岸花竞相开放，炫灿绯红，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整片山坡都被这种绝美艳丽的花朵染成了火红色，好像一场盛大的火祭。
“这是……”言纲双眼里满是惊喜。
“怎么样？这是我花了好几个月时间准备的哦。送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嘛……虽然迟到了一个月啦。”纲吉有些得意地笑着。为了这份惊喜，他这段时间一直瞒着言纲在偷偷准备。现在看来辛苦是值得的了。“本来是想在七夕送给你的，但后来才知道彼岸花只在秋分才开花，只好现在带你来了。”
“谢……谢谢。”言纲有些局促地道谢着。他借助纲吉的手轻轻抚摸着彼岸花的花瓣与茎叶，描摹着它们的轮廓，满是爱怜的神色。
纲吉静静地笑着。言纲是沉稳的、睿智的、强大的、寡言的，极少会显露出自己的情感。纵使他与自己除了眼睛之外其他地方几乎丝毫不差，他与自己也存在着本质的不同。而如今他看着言纲幸福的笑容，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纲吉曾听说过，每一朵花都有它独有的精魂。
他看着言纲美好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一直觉得他的身上有着花的精魂，那种名为曼珠沙华的至幻至美的花。
“言纲你喜欢的是曼珠沙华吧？为什么当初送我的是曼陀罗华呢？”突然想到言纲之前送的礼物，纲吉问道。
“因为我觉得那更适合你。”不沾染任何污秽的纯白，如圣光般纯净无暇。
“……哦。”对方没有多说，纲吉也不好意思多问，便转而换上一副戏谑的口气说道，“言纲，你不觉得……相比起我的礼物，你的是不是有那么一些不够呢？”
言纲轻笑一声，“那么，这样够了吗？”
黑暗的世界中，纲吉只觉那双让他迷恋不已的金红色双眼与他咫尺相望，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朝他的唇紧贴过来。
“从今往后，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成为你的剑，你的盾，替你阻挡一切腥风血雨。这是我对你永世不变的承诺。”
俊美的少年嘴角轻扬，金红的瞳仁与日争辉。
纲吉的脑袋在过度的刺激下迅速当机了。

SF？还是C？

别告诉我你又忘记打TBC了……

空姐，你应该道德的写上没完待续- -……

中途老爸强行关机这种事你们都懂的

照片、油画、八音盒、手帕……
纲吉轻轻地抚摸着这一件件物品，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悬崖、画室、舞房、夕阳下的战场，还有从窗户中可以望到外面一望无际的彼岸花田……
与言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逐渐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的胸口撕裂般地疼痛着。
现在我站在这里，回忆着与你在一起的时光。
而你却已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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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之后的记忆纲吉已经有些记不得了，他只记得到处都是红色。大片大片的红色倾覆了他的视野，恍若彼岸花开。
言纲一直在低声呢喃着，“对不起，我没能遵守我的诺言……对不起……”
“没关系，这都是我自愿的。这不是言纲的错。”纲吉只好好言劝慰。
但是自那以后，他总觉得言纲有什么地方变了。即使是笑的时候，他的眼角也隐逸忧伤。
他想对言纲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去。
只好任凭两个人的心，在静寂中慢慢发酵。
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尽管他们已将对方的行为，甚至是思维模式深刻融进了自己的骨髓，但人总是会变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变得不再像他，他会变得不再是他。
因此人才会不断地交流，为了即使捕捉到对方那一丝一毫的变化。
不过当然，在这两人之间，其实有什么东西，从未改变。
密鲁菲奥雷终于下达了最终战帖。
面对如今的事态他们也退了一步，要求彭格列首领带领他的守护者们同密鲁菲奥雷的首领和真六吊花们展开最终战斗，一局定胜负。
彭格列当然是同意的。
决战前一天彭格列内部一片肃然，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一碰就断的程度。
纲吉按着跳个不停的眉角，心里荡起巨大的不安。
言纲安慰他似的将他抱紧，然后用力地吻上了他的唇。他抱的是那么用力，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髓里。
纲吉也激烈地回应着对方，他的脑子里容不下任何东西。为什么言纲会突然这么做，为什么他们突然可以碰触到对方，他都无暇顾及。
在这一刻，他任自己在那一片金红中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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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纲吉才知道那时言纲是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得以触碰到他，得以拥抱他，亲吻他。才知道，那个淡漠的少年对自己的爱是多么的深多么的沉。
甚至愿意为自己背负一身罪孽，甚至甘愿替自己承受所有劫难。


当纲吉从一片混沌中醒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所有的战斗，所有的谈判，一切的一切。
而他都没有参与其中。
战斗的前一晚，言纲趁他不注意将他禁锢在了意识底层，打算独自担负起一切。
他从来都不知道言纲竟然有这样的能力，也从来都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阳光照在纲吉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他抬起手想去遮挡，却无意中撕扯到了伤口，这才发现手上满是厚厚的绷带。
阳光带着暖意罩在他的身上，他闭着眼，望见的是满世的腥红。
狱寺看到自己的十代目醒来兴奋地大喊大叫。说着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了如果你再不醒来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云，还说十代目你真英勇独自一人承受了他们大部分攻击带领彭格列赢得了胜利云云……
彭格列众人的脸上都一片喜色，而纲吉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确实是有人到了病危的状态，但那个人并不是他。而现在他的禁锢解除也意味着……
“言纲？言纲？！言纲你在哪里？！！言纲！！！”
纲吉发了疯似的叫了起来，他慌乱地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
看见自家首领的反应，众人一瞬间都愣住了，不知所措起来。只有Reborn清楚事态，他悄悄遣退众人，关上了门。
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安静。
没有，哪里都没有。
体内体外，纲吉到处都找过了，但都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彭格列的超质感一直都是毋庸置疑的。
最终，还是应验了。
纲吉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着自己身上的血统。这一刻他完全忘记了正是它将自己从一次次危急中拯救出来。他发疯一样地狠狠击打着墙壁，直到墙面染上血色的斑驳也毫不止息。
该死的！
该死的。
该死的……
“言纲……不是每次我一呼唤你，你都会回应我的吗……为什么你现在不回应了呢……”
他颓然地倒在病床上，任伤口撕裂的疼痛将自己淹没。
Reborn悄悄叹了口气，他打开房门对纲吉说：“我在那一晚看到言纲去了后山，虽然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或许你会明白。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纲吉将所有的物品一一看过后，目光停驻在那个信封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荡，颤抖着拆开了信封。
亲爱的纲吉：
我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早已知道这一刻终究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要为我的死而感到难过，与你在一起走过那么长的岁月，我已经感到满足。
自我有生之日起我便透过你的眼，透过你的手领略着这个世界。
你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因为你就是我的世界。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让你发现我的存在，让你看着我，触碰我，与我相拥……
还记得那幅油画吗？那个场景一直反复地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它的含义，直到后来我发现了它的所在。那是奈何桥下，忘川河边。
我在那里得到了力量。
而我的力量增强一分，我便能在你面前便的更真实一分。
但我没有躯壳，只是灵魂般的存在，这本身就是有违常理的。随着我力量的增强，我受到的诅咒便会更多。
其实白兰也是一样的，他同样拥有超越常理的力量。
所以这一场战斗，是我们两人共同的劫，结果早已注定。
其实我不怕遭受诅咒，我只怕以后会再也遇不到你，像传说中的叶妖和花妖一样，生生相错。
但我们毕竟不是叶妖和花妖，我们不用像他们一样跌入诅咒的轮回。
我知道，你心中怀揣着梦想，以后你也要为之继续奋斗下去。
我会等你。
言纲 绝笔
信纸的末端是一朵曼珠沙华，上面印着一行字——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纲吉忽然间泪如雨下。
他打开房屋，暮光燃烧了整片天空，像极了他一直迷恋着那一双金红色的瞳眸，晃得让人睁不开眼，也移不开视线。
最后的光芒，璀璨耀眼，也脆弱易碎，短暂得眨眼即逝。
一如他们一同度过的时光。
但这段时光却也如同这暮光一般，取代了天空，在纲吉心里烙下了永不磨灭的刻痕。
将一切打破吧，然后迎来新生。

纲吉的梦想其实很简单，让他的每一个朋友都能够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不用再战斗，不会再受伤。
但这个梦想实现起来很难，因为彭格列将是它最大的阻力。
所以纲吉要做的是，毁灭彭格列。
在那之后，纲吉再也无法挥舞双拳在天空中驰骋了，他废寝忘食地工作着，将彭格列的产业洗白的洗白，遣散的遣散。短短十年，无可撼动的黑手党帝国就这么轰然倒塌了。
十年后。
又是彼岸花盛开的时节。
纲吉踏上了久违的土地，彼岸花田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美到了极致，伤到了极致。
同那个人的回忆像潮水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来，他轻轻抚摸着火红的花瓣，眼中思绪翻涌。
你将一个纯净的世界留给我，徒留给自己满世的血色与荒芜。
直到最后，你都想帮我承担其所有的痛苦和罪孽。
但你却不知道，其实我最期盼站立的位置，是你的身旁。我想与你分担一切。
即使是地狱，亦有我与你共赴。
“言纲，我能做的已经都做到了，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你更值得我留恋的。”
“所以现在，换我来找你。”
“你还在等我吧？”
红光直冲天际，分不清是红花，还是火焰。
这种传说中开在黄泉边上的花朵，终于倾覆了他的视野。
我要狠狠地拥抱你，亲吻你。
我要牵着你的手，带你去看那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开。


你知道吗？我一直注视着你。
漆黑一片，
梦的世界充斥着很多嘈杂的声音很多凌乱的身影。
急速旋转的华尔兹如同怒放的彼岸花，伴随着雷鸣般的声响，将花瓣无限延伸。
在拥挤又浩大的世界里，
你以“光”的名字降临。
于是，漫长的深夜迎来破晓。
肆意的风扬起了你的发丝你的衣角。
你听见了吗？那夹杂在风声中的，无法说出的我的爱。
已是无可避免的沉沦。
——言纲
金与红交织的花朵在天空中四散，
伸手触摸时我看见了你的双眼，金红的火焰在其中跳动。
那是如此令我目眩神迷。
这一刻，我与你相遇，在梦的世界里。
花瓣零落，
暗色的天空侵入我的视线。
哭泣、嘶吼、求饶、嗤笑，爆炸的轰响直冲云霄，覆盖了鲜血滴落的声音。
我看到了你的世界。
那么，请让我为你点亮光明。
一切的罪与罚，与你一同背负。
风从我的身边流过，涵盖着全宇宙的声响，
你的轻语在耳边逐渐放大。
夜空下我闭上双眼，背影与你相对。
——纲吉


后记：
很早之前就想写2727关于彼岸花的文了，觉得这种花与他们两个异常的合拍。根本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嘛！
这次想写出阴暗、压抑、华丽的风格来，想让文章流畅易懂，想写清新文艺风。但一个都没有做到……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嘛！对此我非常的无力……
写到纲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非常想去吐槽他。没办法他就是有这种吸引力……
这次努力将言纲塑造成冷淡的家伙，所以让他说的话字很少。但是后面长长的绝笔信又原形毕露了……有哪个冷淡的家伙会写这么肉麻这么长的像情书一样的绝笔信啊？！是作者太糟糕了你们不要怪言纲orz……
如果有些亲没有看懂，可以去百度百科里面查查那个传说。如果还没有看懂的话……可以直接来问我orz……
在这篇文章里还是藏有一些我想表达的情感的，至于有没有传达到……我知道我藏得太深了orzzzzz……
这种题材还是第一次写，各种纠结各种无力，感觉纲吉的痛心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啊！因此放上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各位多提点意见，大家共同进步啊哈哈~

对了，最后的那首渣诗，看过逆光的亲大概知道那是我老早以前给逆光写的……呃，随笔
这里突然觉得特别适合这篇文，就改几个字放上来了哈哈
话说百度只能显出一种字体让我非常想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