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下：
我不怎么看仙剑，也没玩过游戏，不知道怎么七拐八绕的挺喜欢紫英这个人物。
这个故事讲的主要是发生在琼华的故事，也就是慕容紫英为主的，从紫英上山到琼华大战结束。大背景牵涉另外一个故事，有些人物也是那个圈里的形象，这是一点说明。
不过，本文没有很强的针对性，知不知道所有相关背景（包括仙剑背景）并不妨碍理解小说本身。这只是我自己写出的我自己的看法而已。
发到紫英吧来，希望大家喜欢。

【第一章】初启
阳关是中土西行的必经之地，来往商队络绎不绝。每日清晨，关门放开，在关外等候入关的商人们便急着起身，抖抖狐裘大衣，从驻马桩上熟练地解下缰绳，一声呼哨，十几匹骆驼便自行跟成一队，随主人一步一步地走入这座极富盛名的边防重地。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温煦的天气。早春的飞燕在屋檐下呢喃，烟柳如丝，微风带着丝丝凉意，吹得行人分外清爽。酒肆中，一夜旋舞的胡姬刚刚入睡，昨晚的阵阵喝彩仿佛还在绕梁回响，掌柜的吆喝声倒是听得真切，几个堂倌正跑上跑下的忙活，一抬头，却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牵着一个看上去五六岁年纪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客官里面坐嘞，想要点什么？”一个稍伶俐点的堂倌麻利的迎上前来。
年轻人不答话，挑了处干净的位子坐下，又伸手将孩子抱到身边的条凳上，温言问道：“紫英，想吃点什么？”
“……”
见孩子不答话，年轻人笑笑，回头向堂倌道：“有比较补身子的清淡汤品么？”
“自然是有啊。”小堂倌笑着应道，“我看这位小公子面色不好应属体虚，不如来碗玉枣燕窝粥，极是补身子的。”
“行。”
“那……公子需要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冰糖紫米粥，薏仁玉米粥，还有莲子桂花粥，您要是不想吃粥的话还有羊肉挂面，牛肉拉面，还有……”
“不用了，就要一碗燕窝粥。”
“好，好，客官您稍等嘞。”
堂倌转身跑到后堂，半盏茶的工夫，一碗冒着热气散着清香的玉枣燕窝粥便摆在了孩子的面前。偷眼看向至始至终都很安静、只是低垂着眼睑、轻轻绞着手指的孩子，堂倌心中也是一叹：这般玉雕似的孩子可是生平仅见，可惜这般病弱，想必是宿疾，真是可怜。
“快吃吧，紫英。”年轻人微笑道，“吃完我们就上路，最好能赶在辰时到达师门，早课刚过，掌门正好有时间。”
“……是，师父。”
孩子伸手握着瓷勺，轻轻搅动两下。阳光从窗棂射入，正落在孩子薄如冰蝉翼般透明的指甲上，煞是好看。


昆仑。琼华派。琼华宫。
“弟子玄炬见过掌门，见过师父。”年轻人抱拳行礼。
“我和你师父正有事要谈，你有何事就快说吧。”不大的女音响起，七分威势，三分不耐。
“是。弟子于归驼山降妖时偶遇鲜卑慕容承王爷，得慕容王爷鼎力相助，弟子将归驼山上的妖孽斩杀。”玄炬顿了顿，回头看了一下身边的孩子，“慕容王爷的幼子慕容紫英生来体弱多病，多方医治从不见效，王爷恐幼子夭折，希望紫英能入仙山大派修习，权作俗家弟子，只求保得一世平安，弟子又见紫英根骨清奇，甚有仙缘，故而将其带回，意欲收为弟子，还望掌门成全。”
“哦？你要收徒？”坐在侧首白发长髯的老者抬眼望来，目光扫过玄炬身后的孩子。琼华的清晨仙雾流云，明光朗照，那孩子身着一身简单布衣，安然静谧，不卑不亢，低垂着眼睑，在门外琼华仙景的映衬下，竟生出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复又看向玄炬，“这个孩子是不错，我没有异议。不过底子不好，需要多下心。”
“弟子明白。”
“既然宗炼长老这样说，”掌门挥挥手，“你下去吧，带他去偏殿记个名。”
“多谢掌门，弟子告退。”玄炬抱拳一礼，牵着紫英退了出来。
“长老，我刚才的话您到底做不做考虑？”见玄炬走后，掌门开口问道。
宗炼微微合上双目：“夙瑶，你当知道至阴体质的孩子天下罕见，又岂是说有就有的？”
掌门轻哼一声：“难道宗炼长老就不知道，这是救玄霄的唯一机会，也是十二年后再战的唯一筹码么？”
“……”
见宗炼不吭声，唤作夙瑶的掌门缓缓起身：“七年前，琼华和幻冥界的妖物一场大战，太清掌门和过半弟子都离开人世。这七年间，琼华如何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我心中明明白白。现如今元气刚刚恢复，我们谁也不想见到琼华再次毁在妖物之手。况且，玄霄师弟还被封在冰中，虽说当初他被阳炎噬心，走火入魔，打伤弟子，我才出此下策，不得已将其冰封，只希望寒冰可以帮助他压制阳炎——只是这封在冰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吧。没有望舒剑，没有至阴体质的女子做望舒宿体，玄霄一辈子都出不了玄冰。”
“你……夙瑶，你果然厉害。不过，你激我也没有用，我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至阴体质，命格如此冰寒，百年间不知有无一二。哼，要找你自己找去，宗炼所剩时日不多了，还想做点有用的事。”宗炼一拂袖准备离开。
“至阴体质找不到，长老，您总该告诉夙瑶，望舒剑在什么地方吧？”
“望舒失去宿主早已沉睡，死剑一柄，你何必费这心思！”
“那毕竟是我琼华的物什！”
“那你就自己慢慢找吧！”宗炼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你！……”夙瑶望着空荡荡的琼华宫门，淡淡的失落和苦涩萦上心头。


在琼华宫偏殿记了名，换上崭新的弟子服，紫英跟在玄炬身后，听着师父耐心为自己介绍琼华的每座建筑。小小的孩子已经完全被身边的美景吸引住了。
“哟，师兄回来啦？”清朗洪亮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从二人身后传来。
玄炬回头，不由得一笑：“我说夙莘师妹啊，公然在琼华派中持着酒壶大摇大摆四处乱逛，你是不是想被掌门罚到思反谷思过啊？都有徒弟的人了都不知道收敛点。”
“是么？”夙莘大咧咧一笑，“看来师弟也成有徒弟的人了。”
玄炬伸手拉过紫英，道：“这是我刚刚收的徒弟，慕容紫英。紫英，快见过你夙莘师叔。”
紫英规规矩矩抱拳行礼：“见过夙莘师叔。”
夙莘低头细细打量紫英，奇道：“这孩子，约莫才五六岁吧，家人真舍得。”
玄炬一笑：“这孩子，今年已经七岁了。”
夙莘惊讶望向紫英。七岁的孩子瘦弱成这副摸样，怎么看都以为还只有五岁大，脚步虚浮，脸色不正常，看样子病的不是一天两天了，眉宇之间倒是有几分英气，几分倔强，想必挣着病体也很辛苦，真不知道他天天是怎么过的。
“小紫英啊，”夙莘思量一下开口道，“以后想吃什么跟师叔说，师叔经常下山可以给你带点回来。要是琼华的饭食吃不惯也跟师叔说，师叔做的手好菜肴。”
“……谢谢师叔。紫英爱吃糖葫芦。”
夙莘大笑道：“好。下次下山就给你带几串来。师兄，我还要到承天剑台去一趟。虚冶在那里跟玄光师兄学铸剑，我得去看看。”
玄炬道：“正好，我这就是带紫英到承天剑台去熟悉一下，我们一道走吧。”
夙莘笑道：“这么巧？走，咱一起走。顺道让我逗逗你的小徒弟吧。”
玄炬一把拉过紫英护在身后，疾言厉色：“去你的，规矩点，这是我徒弟。”
夙莘指着玄炬笑骂：“护犊成这样？真有你的。改天一定得掐掐，哈哈……”
不知不觉中一行三人来到承天剑台。承天剑台是琼华铸剑台，按五行运转，其上以太极八卦阵势运转着纯精烈火和纯精寒水。紫英觉得承天剑台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那是一种源自灵魂的融合，一种瞬间打开心门的震撼和感动。紫英悄悄来到铸剑台正中，慢慢感受着剑的灵气，从心底升起一种铸剑的愿望。
“紫英看来很喜欢这里。”夙莘喃喃。
“……的确。”
“玄炬。”沉稳严肃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
玄炬回头，宗炼长老威严肃穆地站在二人身后不远。
“师父。”玄炬抱拳。
“师叔。”夙莘亦抱拳。
“玄炬，带着紫英到长老房去等我。”宗炼说完，迈步向剑台中间的铸剑炉走去。
夙莘悄悄向玄炬吐吐舌头：“会不会又去挨骂啊？”
“不可能，我又没惹事。”玄炬上前拉着紫英，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还不知道师叔？他那脾气，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夙莘哀叹。


黎初目光看着远方，像是说给听者，也像是说给自己：“盘古开天辟地，其倒下后身化五岳三川，其心化为镇压天地灵力的混沌灵石。其实，自然天道，往复循环，本不该存在永生之理，然而从混沌之中汲取灵力的上古古神，却拥有与天地同生同灭的能力。说实话，真正的神魔是有限的，后世修道者不过是开悟蕴藏在自身的力量，一样会消亡，不过是很慢罢了。混沌灵石是天地之根本，混沌之灵绝不可以随意外泄。是以伏羲大帝镇混沌之灵于东海海底，等闲不可轻入。
“先天古神，天真的可笑，总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发生争执。于是新仇旧恨积累，终于发生了昏天黑日的十日之争，群魔乱舞，伏羲女娲联合鸿钧老祖及其弟子历时百年，终于平复混乱，女娲炼石补天，世界重归秩序，可惜女娲伏羲为此耗尽灵力，再难为继。
“后世生灵相生相克，源于天道，归于天道。伏羲女娲选定人类修道者张韧夫妇为三界统领，并**所有古神灵力将混沌灵石永镇东海，从此无人可以撼动混沌之灵。至此，古神一脉退出天地，人神统领三界，便有了如今的格局。”
杨戬默默听完，沉思良久：“娘娘当初为何被羁东海？”
“我不是被羁，而是自愿。”黎初回目直视杨戬，“是自愿。这是必得我来做的事。混沌之灵被压东海，伏羲大帝深恐灵力随水流激荡外泄，而我是三界精纯的水灵之魂所化，由我来彻底封住灵石再合适不过了。”
“……暗无天日，历千年抑或永生……”杨戬肃然，“可知六千年后得以出离东海？”
“怎会知晓？然而却也无悔。不过最终得以封住灵石、自由出入东海……呵呵，却是伏羲也小看我了。”黎初轻叹一声，“你可知我为何找你又跟你说这么多陈年旧事？”
“杨戬不知。”杨戬移目。
“你的天生神目……与混沌之灵相连，实藏混沌灵力少许。”
杨戬一震。
“所以，你第一次用神目我便感应到了，却苦于无法出海，但却暗地留意你的行止，说实话，我很敬服于你。智谋、才略、心性、实力，你样样不缺。杨戬，三界实况你心知肚明，倘若有朝一日这天地要你来重整，你可敢挑起这重任？”
“娘娘可是知道点什么？”杨戬不动声色。
黎初静静看着杨戬，良久，不由得一笑：“我知你早已看透。天庭俗气，勾心斗角，权势纷争，暗流汹涌，虽说相互制衡自然取得平衡，但终不是长久之计，人神的私心和欲望太重啊……你如今隐忍不发，我知你暗待契机，杨戬，我只愿契机来临时你不会退缩……”
“娘娘六千年前能甘愿永羁东海，杨戬又如何不敢一掷乾坤？”
“……其实，有些人，注定不能只为自己而活。”
“娘娘放心。”
黎初轻叹一声，忽又笑道：“别叫我娘娘，我有那么老么？”
杨戬一愣，失笑：“古神还在乎这个？”
黎初笑道：“其实沧桑历遍，内心深处……我依然是当年那个火云宫中的少女。你叫我黎初便是。我不会跟任何人表露我的真实身份，就都当我是个年轻的修道者吧。”
杨戬点头。
“我还有要事前往他处，之后便回东海。”黎初伸手幻出一枚古玉交到杨戬手上，“用玉石以传音入密之法便可与我神识相接，倘需我相助，直接唤我。”
“多谢。”
黎初一笑，柔光一闪，大殿之中便只余下杨戬一人。
若有所思。
此日初九，半个清月正挂柳梢。
黎初并没有立即离去，离开结界后，她在二郎庙外慢慢现出身形。
灌口很安静。偶有蝉鸣。


“……”黎初很想说不是，转念一想，自己秘密出海，怎能再到他处招摇？自己又不可能带她下海。琼华毕竟是九天玄女所立，既收无基础之弟子，所学又是正宗心法，就算将来……就算将来可能出事，毕竟是十二年后，那时清若足以自保了。
“对，就是这里。”黎初微微闭眼，挥手解了清若的隐身术。再张口时，声音已带上往昔的清冷尊贵之气，“清若，我便就此止步了，如何行止，你自己掌握。记住，绝不可说出我的行踪……你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明白？”
清若微微有些惊讶，心念电转，便明白过来。“姐姐放心。”
黎初再不言语，化作流光离去。
清若站在原地，理了理头发，思忖片刻，忽然歪头一笑。
与其什么都不知道乱闯，还不如先熟悉一下环境，再说……我可是自己上来的。自己上来——不就是走前面这条道么？
清若向着琼华大门前的山道走去。
刚刚举步，华光一闪，一人脚踏宝剑落在琼华门口，却是玄光——玄炬和夙莘的师兄。看到站在门前欲往外走的清若，十分惊讶。
“小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玄光从剑上跳下，收了剑，来到清若面前问道。
清若抬头，来人剑眉星目，和颜悦色，约莫二十岁上下，看穿的衣服应该是修仙的……看来是琼华人。
悄悄转了下心思，清若双手抱拳行礼，一脸真诚：“我是爬上山求仙问道的……弟子心意至诚，天地可鉴……请问仙长，可不可以代为引荐，收我作琼华弟子？”
玄光差点被清若别扭的文绉绉的话给逗笑，却又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聪慧灵秀的女孩，心念一动：一个月前玄炬收了个七岁的紫英，自己才发现小徒弟真的有小徒弟的可爱，要不自己也收个小徒弟吧。
思及此，玄光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清若。”
“哦……清若，做我徒儿如何？”
“……”清若愣住。
“哈哈哈，师兄，不带你这样的。”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夙莘从剑上跳下，快步走来，“我说师兄怎么急着回琼华，也不等师妹我，敢情是来收徒弟的！”
“师妹……”玄光无语地看着夙莘双手提满的东西，“我不过不想再当免费劳力罢了。”
“那可不一定。”夙莘笑道，“你要是收了这么个宝儿，以后只会比谁提得都起劲。”
“……或许吧。”
“我先回去了，紫英还等着糖葫芦呢。”夙莘笑着经过清若身边，在清若耳边低语，“玄光是个好师父。”
清若会意一笑，直视玄光：“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清若一拜。”躬身下拜。
玄光心中蛮高兴，拉起清若道：“走，跟我去见掌门。”
琼华后山。
黎初化作流光蜿蜒穿行在山水之间，她的目的地是后山琼华禁地——被琼华掌门严禁任何弟子进入的地方。
黎初在剑林隐身落地。随意而行，黎初穿过剑林，面前出现两扇巨大的门。
一切死寂。
不过那两扇严丝合缝的门根本没能阻碍黎初的脚步，她就那样穿门而过，若无其事地走着，直到走到中央，在一块巨大的玄冰前面，黎初停下脚步。
玄冰之中，有人影若隐若现，素袍广袖，长发垂肩，微合着双目，一动不动，这便是七年前驱动羲和神力、同望舒神力一同网缚幻冥妖界、震动一时的琼华弟子玄霄。玄冰之侧，朱红色泛着火焰光彩的长剑斜插在冰上，也是一动不动，这便是穷琼华三代之力铸成的绝世神兵羲和望舒中的羲和剑。
“纵是惊世奇才，可惜命途多舛。”黎初轻声自语。不再看向玄霄，黎初飞身上前，仔细检查羲和剑。
“怪不得我会心有所感，”黎初心道，“看来羲和望舒双剑之中的确含有混沌灵力。以琼华门人自身之能不可能找到含有混沌灵力的矿石来铸剑……这是谁为了将九天玄女置于死地，拿琼华下手？”
静默半晌，黎初缓缓落地：“九天玄女，你不当失察至此……混沌灵力……天庭怎会放过琼华，到时候，你也只能是自身难保了。”
轻叹一声，黎初伸手在羲和之上设下心引灵咒，用于时刻默查混沌灵力的情况，随后飞身出离禁地，来到琼华上空，俯视整个琼华。
红日初生，琼华的一切都沐浴在煦暖的阳光下。承天剑台终年不息的铸剑之火正在有条不紊地舞动着，剑舞坪上刚刚散过早课的琼华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几个勤奋的弟子却还在练习着某几个招式。黎初回目，却见琼华宫侧殿门口，刚刚换了崭新的弟子服的清若正跟在师父身后向剑舞坪方向走来。
“这么快就拜师了，”黎初温柔地看着清若洋溢着幸福的笑脸，“果然厉害。”最后看一眼充满生机的琼华，再不停留，流光划过天际，向着东海而去。


文笔好好哦（咱咋就不行）就是……二郎……

【第三章】剑舞（上）
玄光牵着清若来到剑舞坪的时候，玄炬正好从长老房中出来，手里拿着一叠书札。
“师兄，你这是……”玄炬看着二人十分惊讶。
“这是我刚收的小徒儿。清若，见过你师叔。”玄光笑道。
“弟子清若，见过师叔。”清若恭敬执礼。
玄炬点点头，看向玄光：“清若好像比紫英还小吧？呵呵，行，不错。”抬手向紫英住处指了指，“小清若，那里是你紫英师兄的住处，以后没事去找他玩吧。”
“哦，弟子知道了。”清若平静地答道。
“我还要带清若往后山熟悉一下，先走一步了。”玄光说。
“好。”玄炬答道。
玄光牵着清若，往后山方向而去。
玄炬推开紫英所住弟子房的门，看到躺在床上的紫英，不由得皱起眉头。
紫英上山已有一月，虽然体虚的病情已经极大地好转，但一天中总还是有不短的时间必须卧床。玄炬看着脸色苍白却紧咬牙关的紫英，心中很难受，走到床前坐下，柔声问道：“紫英，这会儿怎么样了？”
“师父不必担心，”紫英略喘着气道，“躺一会就好了。”
“他没事的，刚刚还吃了几颗糖葫芦。”夙莘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站在紫英床头，笑意盈盈地看着紫英，“小紫英啊，其实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啊，你觉不觉得？呵呵，最开始来的时候，白天得躺三个时辰才能缓过劲来，现在呢？一个时辰不到。别担心，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跟其他孩子一样健康，说不定比他们更强壮呢！”
紫英微微一笑：“谢谢师叔。”
夙莘看到玄炬脸上的愁云也散了，心中高兴，便打趣道，“等紫英身体好了，再下山的时候你可不能再推脱了啊……我购买物什，你跟玄光师兄必须跟着，给我提！”
玄炬无奈地笑笑：“你让玄光师兄跟着不就得了。他没小徒弟的时候自己都愿意跟着你跑动跑西的，现在有小徒弟自然更愿意了，何必强拉着我？”
“切，玄光师兄人好心软，虽说‘人善被人欺’，被我压榨成免费劳力了，但是我夙莘绝对不会只欺负他一个人的。我会很公平的哦，你不去，以后没紫英的啦，呵呵。”
“好好好，都依你成不？”玄炬无奈，袖子被轻轻扯了扯，玄炬低头，看到紫英正看着自己。“怎么了紫英？”
“玄光师伯收徒弟了？”紫英问道。
“是啊，”夙莘接口道，“而且是个比你还小、比你还聪明、比你还可爱的小姑娘呢！”
“她是怎么比紫英聪明了？你接触过她？”玄炬很不忿。
“……都好，都好。小紫英也不错啊，很聪明……那小孩是看上去聪明，事实上紫英比她还聪明。”夙莘连忙改口道。
“哼。”玄炬轻哼一声。
夙莘擦汗暗想：“不至于这样吧……”
不过紫英却并没有在意，只是微微闭上双目，默默诵着心法口诀。原来紫英躺在床上却放不下修习，于是趁有力气的时候抓紧熟悉各种心法，没力气时就在心中默想默记，这时间利用的可是恰到好处，所以尽管紫英卧床时间不短，但是修习却没有因此落下。
看着紫英闭目不语，夙莘玄炬悄悄地起身离开，临走时，夙莘从怀中掏出一把糖果放在木桌上。听到木门轻响，紫英知道师父师叔离去，悄悄舒了口气。
房间里安静了不少啊。
默默感应着身体内似有似无的气息的流动，紫英渐渐觉得手脚四肢恢复了一些力量。那似有似无的气息应该是真气吧？紫英暗想，还行，身体已经开始凝聚真气了，不过自己还要加把力。过了一会儿头脑有点昏沉，有些困倦，紫英知道昨夜自己没睡好，便放松下来，睡着了。
紫英醒的时候发现屋里竟然点着油灯，往窗外一看，天色已经暗下来。
该死，竟然睡了一整天，紫英在心中暗骂自己，便慢慢坐起身来。此时紫英才发现，自己屋里竟然还坐着个小女孩。小女孩身材很小，却有一份英灵之气，一身崭新的琼华弟子服在光下映着淡淡的色泽。此时小女孩正在翻阅着书桌上紫英的字帖。
“你是玄光师伯的弟子？”紫英想到夙莘师叔的话，于是便出口问道。
小姑娘明显被吓了一跳，放下字帖回头，见紫英已经下了床，有点不好意思：“师叔不许我来打扰你休息，实在抱歉。”


“没事，你没打扰到我。”紫英顿了顿，“你师父是玄光师伯？”
“是的，紫英师兄。”小女孩笑道，“我叫清若。”
“哦……”紫英打量一下清若，自觉夙莘之言不虚。清若眉目清秀，聪灵可爱，举手投足之间暗藏一丝大家气度，想必也是出身名门吧。
清若见紫英不吭声，略想了想，一揖道：“今天冒昧得很了，本该跟师兄赔罪。但清若第一次眼见琼华夜晚美景，澄空浩大，繁星点点，分外明亮，实在是凡尘难觅的佳景，便想邀师兄一同赏览。师兄，卧病令人烦闷，总困在屋子里不好，到外面走走吧，看看星空，吹吹清风，心情就会开朗很多了。”
紫英心中一动。看星空，自己似乎没有多少这样的经历。没上山前从没出过慕容府，只能见那一方小小的四角天空，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在阳关外住过一夜，不过天很阴，也没什么感觉；来到琼华一个月，自己好像天一擦黑就回到房中了——其实大多弟子都是这样，所以也没怎么看过夜空。
“星空？”紫英思忖着，“琼华晚上宵禁。”
“是‘宵’禁，”清若大方地笑着上前来，拉起紫英的手就向外走去，“现在时间还早着呢，不用担心。”
“啊……”紫英轻声一呼，身子已经被清若拉到门口，不自然的挣开清若，紫英脸颊有点红，“别拉我……我自己走。”
清若吃惊地看了一眼紫英，复又哧哧地轻笑：“看来你没上山前，家教应该蛮严格的。”说着推开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师兄请。”
紫英脸色更不自然了，僵了僵，还是迈步走出屋门。清若合上门后从身边走过，向着剑舞坪方向走去。紫英顿了顿，便随在清若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剑舞坪中央。
星空！浩大无边，清湛无比，点点繁星似闪着荧光的宝石，散落在整个天穹之上。琼华四周的仙山在天穹下方浅浅地勾勒出高低萦回的界线。一道奇亮无比的星河跨越全天，横亘天幕正中。
“这便是……银河？”紫英完全被这阔大的景象震撼了，口中喃喃道。
“是的。”清若看着紫英清晰的侧脸，明眸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清亮。
紫英静默地望着天空，末了缓缓闭目，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顿觉神思一片清明。
“谢谢你。”紫英认真地看着清若。
“你喜欢就好。”清若微笑，淡淡地答道，“所谓修道，当是参悟自然大道。如果只是背书或者练剑，少不得修成书呆子或者莽夫，或者修为进境难有真正的跃升。多看看自然至理，多想想现实人生，境界开阔了，一定会对修炼有帮助的。”
“你……”紫英看着清若，有点不可思议。
清若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看了天空一会儿，莲步轻移，柔荑拈了一个兰花，竟在剑舞坪上翩然起舞。纤纤玉臂柔若无骨，一头青丝随风飘动，那身琼华弟子服和着清若的脚步好似也跳起舞来。清若的目光随着身位转换随意地望着四方好景，身位随着心意流转自在地舞动轻灵之姿，满目陶然忘我之意。紫英静静地看着清若，那仿佛和山川融为一体的愉快自然的舞蹈彻底感染了紫英的情绪，多年来为病弱的身体而烦闷的心情豁然开朗。沉醉良辰好景之中，紫英顿忘今夕何夕。
“时候不早了。”清若收势，静静地站在紫英面前，“师兄，清若相信师兄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清若相信！”
“谢谢你。”紫英心中很暖，“你真好。”
清若一笑，向紫英摆摆手，便朝剑舞坪外自己的住处跑去。那身飞动的琼华弟子服映在星光下，也映在紫英的星眸里。


【第三章】剑舞 （上）
玄光牵着清若来到剑舞坪的时候，玄炬正好从长老房中出来，手里拿着一叠书札。
“师兄，你这是……”玄炬看着二人十分惊讶。
“这是我刚收的小徒儿。清若，见过你师叔。”玄光笑道。
“弟子清若，见过师叔。”清若恭敬执礼。
玄炬点点头，看向玄光：“清若好像比紫英还小吧？呵呵，行，不错。”抬手向紫英住处指了指，“小清若，那里是你紫英师兄的住处，以后没事去找他玩吧。”
“哦，弟子知道了。”清若平静地答道。
“我还要带清若往后山熟悉一下，先走一步了。”玄光说。
“好。”玄炬答道。
玄光牵着清若，往后山方向而去。
玄炬推开紫英所住弟子房的门，看到躺在床上的紫英，不由得皱起眉头。
紫英上山已有一月，虽然体虚的病情已经极大地好转，但一天中总还是有不短的时间必须卧床。玄炬看着脸色苍白却紧咬牙关的紫英，心中很难受，走到床前坐下，柔声问道：“紫英，这会儿怎么样了？”
“师父不必担心，”紫英略喘着气道，“躺一会就好了。”
“他没事的，刚刚还吃了几颗糖葫芦。”夙莘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站在紫英床头，笑意盈盈地看着紫英，“小紫英啊，其实你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啊，你觉不觉得？呵呵，最开始来的时候，白天得躺三个时辰才能缓过劲来，现在呢？一个时辰不到。别担心，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跟其他孩子一样健康，说不定比他们更强壮呢！”
紫英微微一笑：“谢谢师叔。”
夙莘看到玄炬脸上的愁云也散了，心中高兴，便打趣道，“等紫英身体好了，再下山的时候你可不能再推脱了啊……我购买物什，你跟玄光师兄必须跟着，给我提！”
玄炬无奈地笑笑：“你让玄光师兄跟着不就得了。他没小徒弟的时候自己都愿意跟着你跑动跑西的，现在有小徒弟自然更愿意了，何必强拉着我？”
“切，玄光师兄人好心软，虽说‘人善被人欺’，被我压榨成免费劳力了，但是我夙莘绝对不会只欺负他一个人的。我会很公平的哦，你不去，以后没紫英的啦，呵呵。”
“好好好，都依你成不？”玄炬无奈，袖子被轻轻扯了扯，玄炬低头，看到紫英正看着自己。“怎么了紫英？”
“玄光师伯收徒弟了？”紫英问道。
“是啊，”夙莘接口道，“而且是个比你还小、比你还聪明、比你还可爱的小姑娘呢！”
“她是怎么比紫英聪明了？你接触过她？”玄炬很不忿。
“……都好，都好。小紫英也不错啊，很聪明……那小孩是看上去聪明，事实上紫英比她还聪明。”夙莘连忙改口道。
“哼。”玄炬轻哼一声。
夙莘擦汗暗想：“不至于这样吧……”
不过紫英却并没有在意，只是微微闭上双目，默默诵着心法口诀。原来紫英躺在床上却放不下修习，于是趁有力气的时候抓紧熟悉各种心法，没力气时就在心中默想默记，这时间利用的可是恰到好处，所以尽管紫英卧床时间不短，但是修习却没有因此落下。
看着紫英闭目不语，夙莘玄炬悄悄地起身离开，临走时，夙莘从怀中掏出一把糖果放在木桌上。听到木门轻响，紫英知道师父师叔离去，悄悄舒了口气。
房间里安静了不少啊。
默默感应着身体内似有似无的气息的流动，紫英渐渐觉得手脚四肢恢复了一些力量。那似有似无的气息应该是真气吧？紫英暗想，还行，身体已经开始凝聚真气了，不过自己还要加把力。过了一会儿头脑有点昏沉，有些困倦，紫英知道昨夜自己没睡好，便放松下来，睡着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发不上？倒

原来是这样……百度

紫英醒的时候发现屋里竟然点着油灯，往窗外一看，天色已经暗下来。
该死，竟然睡了一整天，紫英在心中暗骂自己，便慢慢坐起身来。此时紫英才发现，自己屋里竟然还坐着个小女孩。小女孩身材很小，却有一份英灵之气，一身崭新的琼华弟子服在光下映着淡淡的色泽。此时小女孩正在翻阅着书桌上紫英的字帖。
“你是玄光师伯的弟子？”紫英想到夙莘师叔的话，于是便出口问道。
小姑娘明显被吓了一跳，放下字帖回头，见紫英已经下了床，有点不好意思：“师叔不许我来打扰你休息，实在抱歉。”
“没事，你没打扰到我。”紫英顿了顿，“你师父是玄光师伯？”
“是的，紫英师兄。”小女孩笑道，“我叫清若。”
“哦……”紫英打量一下清若，自觉夙莘之言不虚。清若眉目清秀，聪灵可爱，举手投足之间暗藏一丝大家气度，想必也是出身名门吧。
清若见紫英不吭声，略想了想，一揖道：“今天冒昧得很了，本该跟师兄赔罪。但清若第一次眼见琼华夜晚美景，澄空浩大，繁星点点，分外明亮，实在是凡尘难觅的佳景，便想邀师兄一同赏览。师兄，卧病令人烦闷，总困在屋子里不好，到外面走走吧，看看星空，吹吹清风，心情就会开朗很多了。”
紫英心中一动。看星空，自己似乎没有多少这样的经历。没上山前从没出过慕容府，只能见那一方小小的四角天空，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在阳关外住过一夜，不过天很阴，也没什么感觉；来到琼华一个月，自己好像天一擦黑就回到房中了——其实大多弟子都是这样，所以也没怎么看过夜空。
“星空？”紫英思忖着，“琼华晚上宵禁。”
“是‘宵’禁，”清若大方地笑着上前来，拉起紫英的手就向外走去，“现在时间还早着呢，不用担心。”
“啊……”紫英轻声一呼，身子已经被清若拉到门口，不自然的挣开清若，紫英脸颊有点红，“别拉我……我自己走。”
清若吃惊地看了一眼紫英，复又哧哧地轻笑：“看来你没上山前，家教应该蛮严格的。”说着推开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师兄请。”
紫英脸色更不自然了，僵了僵，还是迈步走出屋门。清若合上门后从身边走过，向着剑舞坪方向走去。紫英顿了顿，便随在清若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剑舞坪中央。
星空！浩大无边，清湛无比，点点繁星似闪着荧光的宝石，散落在整个天穹之上。琼华四周的仙山在天穹下方浅浅地勾勒出高低萦回的界线。一道奇亮无比的星河跨越全天，横亘天幕正中。
“这便是……银河？”紫英完全被这阔大的景象震撼了，口中喃喃道。
“是的。”清若看着紫英清晰的侧脸，明眸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清亮。
紫英静默地望着天空，末了缓缓闭目，深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顿觉神思一片清明。
“谢谢你。”紫英认真地看着清若。
“你喜欢就好。”清若微笑，淡淡地答道，“所谓修道，当是参悟自然大道。如果只是背书或者练剑，少不得修成书呆子或者莽夫，或者修为进境难有真正的跃升。多看看自然至理，多想想现实人生，境界开阔了，一定会对修炼有帮助的。”
“你……”紫英看着清若，有点不可思议。
清若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看了天空一会儿，莲步轻移，柔荑拈了一双兰花，竟在剑舞坪上翩然起舞。纤纤玉臂柔若无骨，一头青丝随风飘动，那身琼华弟子服和着清若的脚步好似也跳起舞来。清若的目光随着身位转换随意地望着四方好景，身位随着心意流转自在地舞动轻灵之姿，满目陶然忘我之意。紫英静静地看着清若，那仿佛和山川融为一体的愉快自然的舞蹈彻底感染了紫英的情绪，多年来为病弱的身体而烦闷的心情豁然开朗。沉醉良辰好景之中，紫英顿忘今夕何夕。
“时候不早了。”清若收势，静静地站在紫英面前，“师兄，清若相信师兄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清若相信！”
“谢谢你。”紫英心中很暖，“你真好。”
清若一笑，向紫英摆摆手，便朝剑舞坪外自己的住处跑去。那身飞动的琼华弟子服映在星光下，也映在紫英的星眸里。


不知不觉中，两年过去了。
天赋惊人而又异常刻苦的紫英清若，在这两年中进境神速。玄炬玄光在教习时已经开始有力不从心之感，尤其是玄炬，紫英在剑术上的领悟力极强，玄炬几乎要教不了紫英了。
“我徒儿怎么这么厉害，”玄炬跟玄光吐苦水，“也怪我自己修为不精。我现在都教不了他剑术了，天天都是他自己到藏书楼的流云阁借阅典籍后自己琢磨，我这当的什么师父。”
“紫英……的确是不世出的奇才。”玄光此时的脸色却有些晦暗不明，看向远方的天际，轻叹一声，“很像当年的玄霄师兄。”
玄炬沉默。玄霄师兄，玄霄师兄！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提及的名字。少年时候，玄霄师兄代表一个让一众弟子难于企及的高度，那样惊人的才华，那样精湛的剑术，那样刚毅凛绝的个性，被很多弟子崇拜着。所以，当绝世神剑羲和剑被交到玄霄师兄手中的时候，没有人不服气，而玄霄师兄更用近乎自虐的刻苦将羲和剑彻底收服。然而……
半晌，玄光打破沉寂：“你要是暂时教不了紫英，让他跟我学铸剑术吧。……紫英这两年里，没事就往承天剑台去，我铸剑时碰到他好几次。他一定想学铸剑了。”
玄炬苦笑：“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该放弃学习铸剑术啊。现在自己的徒儿还要麻烦师兄……”
“不麻烦，反正我也要教清若的，夙莘的徒儿虚冶也还跟着，加上紫英，估计我还教得来。”
“那就多谢师兄了。……呵呵，紫英一定会高兴的，既能学铸剑，又能跟自己的小师妹在一起。紫英这孩子，跟别人总是不冷不淡、有答没理的，偏生跟清若这丫头亲近，总是找个借口便去寻她，夙莘买上山的东西，也全推给她了。”
“那是我们清若讨人喜，”玄光微笑，“连长老也很喜欢她呢。”
“长老也喜欢我们紫英啊。”玄炬撇撇嘴。
然而几个月后玄光便小小地郁闷了一把。原来紫英在铸剑术上的领悟力比剑术更胜一筹，很快便让玄光感到吃力。紫英对承天剑台有种特殊的偏爱，几乎一呆一整天。承天剑台上，极阴极阳的寒水烈火周转不息，其上浓重的严肃感其实并不招小弟子待见，授课完毕后，清若和虚冶都是逃也般地离开，只有紫英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还是静静地看着剑炉若有所思。
“紫英将来会成铸剑之才，”玄光对玄炬说，“将来想办法让长老亲授吧，虽然不合规矩……但是长老若见这么有资质的孩子，怎么会不愿让他继承铸剑绝学呢？”
一天，紫英自己拣寻了几块别人用剩下的矿石余料，在剑炉前坐定，运行了七七四十九个大周天，三天后，竟然炼出一柄灵剑来。
琼华剑不是凡间剑，讲求的不仅仅是锋利和韧度、强度之类的，更重要的是剑要有灵气。只有有灵气的剑才有价值，因为作为琼华这样以剑术为主的修仙门派，讲求的是人剑同修。剑如果没有灵气，很多剑法根本没机会施展，人的修为也无法有大的突破。所以，琼华炼剑并不是件容易事，既讲求与天地五灵相和，其间运行不得有半点差池，而且周期很长，最普通的剑也得炼制三五天，更不要说灵气充盈的好剑了。炼剑过程枯燥无比，炼剑者还要忍受剑台灵气冷热交替循环的运行，所以喜欢炼剑的弟子很少，多半都只是熟悉基本炼剑方法后便不再修习。
紫英九岁，用很一般的矿石炼了一把灵剑，虽然剑很普通，但是此事还是瞬间轰动整个琼华。
“师兄，”看着为了躲避观剑的同门来到自己住处避难的紫英，清若觉得有点好笑，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桌上自己从流云阁借出的阵法书，抬眼看到紫英紧锁的眉头，清若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自己的师兄，“世人的好奇心总也难免，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况且，他们给予你这么高的关注度，其实是对你的肯定。不要再不高兴了。”
紫英皱着眉头，看向清若：“他们的眼神里可不全是肯定……其实我很看重同门之谊，可是想想有些人的眼神……却觉得心寒。”
“我知道，”清若叹道，“嫉妒，眼红，排挤，想尽办法挖苦，拖你后腿，——一个门派，尤其像我们现在这样的琼华派，风气不正，这样的弟子就不会少见。”
“……师妹怎么会这样说琼华？”紫英听出清若提到琼华时语气里的一丝不屑和嘲讽。
“嫉妒成风，难道师兄看不出来？”清若说，“师兄，就算没有铸剑一事，你受众人排挤之日也不远了。”
“……”
“若是太阳光芒愈盛，成群的乌云便愈愿遮蔽它。况且……”清若看着紫英，“七岁问道，两年修炼便已剑术超群，师父难敌，仅此一项，相对于琼华众人来说，你的光芒已经太过耀眼了。”
“……”紫英低头不语。良久，缓缓抬头看着清若：“其实师妹的剑术进境也已经让玄光师伯的教习力不从心……倘若不是我……”顿了顿，紫英仿佛鼓足勇气道，“你跟师兄说实话，师兄不怪你，——你怨不怨师兄？”
“……你在说什么？我岂是这等庸俗之人？”清若恼怒，“倘若我想陷害你，不知道一天能有多少次机会；倘若我想排挤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
紫英噎住，心中却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