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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微亮。
她裹在熹微晨光中,借着窗外稍稍亮光取过妆匣,略染了胭脂颜色。
桃夭苑里大多要到近午后或夜间才人声鼎沸起来,这样的时候,是极清净的,仅有几个值着班的萱草举袖掩口,打着哈欠快步走过。
她百无聊赖的转着手中精巧细长的眉笔,耳畔红玛瑙坠子随着天光泛着浅淡的光芒。这样质地款式的坠子,是要在灯火暖曳笙歌四起的地方才会流光溢彩的。
窗台上有姐妹们每日不辞辛苦送来的姹紫嫣红,她总小心翼翼的将它们归置起来放到小土罐瓶儿里,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现下,那些花儿却有些蔫了。
恰巧被她觑见,她便拿了盛有清水专备着浇花的瓷瓶走了去,将清水灌到花罐中。土罐儿本就是透气透水的,这么一浇,水便沿着窗台滑出阁楼,连成一串水珠儿从二楼滚落。滴滴答答。
“这是浇花,还是浇阁下?”
她蓦的听闻温润声响,吓得赶忙收了瓷瓶,探头出去往楼下瞧。
是微亮勾勒的他欣长如竹的身影,刷一声开了折扇的声音,和薄唇挽起的一抹揉了邪气的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