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往事席卷而来,任由我窒息深海。
那天,一样是诡异的夜色浓重。「小梦,帮我易容。」璃茉,总是一幅高高在上的女王模样。「要什么样子的呢?」「和现在不一样就好。」璃茉换好了黑色的夜行衣,轻轻推开我木质的房门。「那个……」听到之后我的声音,璃茉停顿脚步,回头。「你这次,是要杀谁呢?」璃茉微怔了一下。往生堂里,这样的事情都是绝密,同门之间绝对不会干涉彼此的任务。
她笑。然后幽幽的吐出两个字「几、斗。」我听过他,是歃血盟的盟主,歃血盟和往生堂是不一样的组织,往生堂负责的是暗杀,听命于那些朝廷的王公大臣,和政治纠葛在一起。可是歃血盟不一样,那个组织神秘又诡异,经常会由任性的盟主下达任性的命令,每一次的完成,都或诡异,或神秘,或残忍至极。像是……百鬼行夜。恩,百鬼行夜一般的组织。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做了大胆的决定「璃茉,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璃茉宠我,她说的是「好。」
我永远都记得那天夜里,歃血盟大堂的一切。
璃茉的刀尖勾住了那个叫做几斗的男人的脖子。「成功了呢。」璃茉冷静着,可是我没想到死到临头的几斗和她是一样的冷静表情,不对,不能说是冷静,那个男人的脸上,我看到的是戏谑。就像他被刀尖架着脖子的时候,他幽幽的语气恭喜璃茉「成功了呢。」
勾起的嘴角,撩人的微笑。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天我不跟来,璃茉现在都会好好的,继续当她的往生堂第一杀手,也不必每日只能柔弱的在往生堂里面对花花草草,轻轻转着。璃茉的功夫那么厉害,因为义父放心让她一个人来暗杀歃血盟的盟主。下一秒发生的事我和璃茉都没想到,我对着几斗那张如同鬼魅的脸庞打量的时候,他瞬间避开了刀尖,用干净修长的手指掐住了我的脖子。
四周的烛光突然亮起,整个大堂灯火通明。璃茉微微皱眉,该死,她应该在刀尖架上的一瞬间要了他的命的。可是迟疑了,让我落入几斗手中。地上,我们三个人的影子明明暗暗,妖冶。
「想救她吗?」
沉默。
「真的不想吗?」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在加重。「咳咳。」开始屏住了呼吸。依旧是沉默。可是璃茉的眉头更紧了。
「好吧,宣判,你不想。」那个男人的力道,越来越重。环在脖子上的手指在收紧。「咳咳咳咳。」到后来,我渐渐模糊了意识。已经咳不出来声音。
「等等。」璃茉坚定的声音响起。给我吧。她伸出手,几斗拿出了一个雕花小巧的锦盒,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只是我亲眼看着璃茉从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小药丸,轻轻咬着,唇色已经雪白,是紧张吗?
咽了下去。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我被几斗环着,亲眼看着璃茉越来越没有血色,被活生生褪尽了功力。
回忆剧终,那个男人的容貌开始模糊。接着是,璃茉轻轻说她不后悔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