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搬文许可，以下搬文，老规矩，全文完出现前不要cl，鞠躬~
该文是应明明loli亲的要求搬的，有意见的亲请移驾八重的水楼

1、
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是在一次举办的名目很无聊，内容更是乏善可陈的酒会上。
白哉端着酒杯，暗自纳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种一看就是浪费时间的场合。
啊，是了，他原来的秘书辞职结婚去了，新上任的秘书也算是能干，但是到底不比跟在身边多年的人，安排难免有些疏漏，不够了解他的好恶。
早点找个机会告辞吧，扫了扫那些只敢对自己远远观望偷偷议论的名媛和夫人们，还有身边那些打着哈哈相互寒暄看似亲热其实说不定名字都不记得的所谓名流们，白哉感到自己的不耐在缓缓上涨。
就在这时，入口处起了些骚动。
看见主人身边笑得温文尔雅一派雍容的棕发男子，白哉更是皱起了眉。
蓝染！这老狐狸也来了？
蓝染是朽木会社长久以来的商业竞争对手——他们的公司经营的都是电子产品，确切地说，是中高端的电子产品。
虽然个人没有私怨，但是竞争的次数多了，有输也有赢，自然彼此都积了些成见和不快。因此，在社交界两人可说是素无往来，王不见王。
回去一定要秘书注意了，这类低级错误决不可再次出现。
然后他注意到了蓝染身边那一抹跳脱的橘。
居然有人染这种颜色的发么？
然而在色泽打眼已极的发色下，却是一张为有点严肃，更似乎因为不适应这种场合而流露出稚气的腼腆的面孔，很年轻，浅蜜色的健康皮肤和清瘦精致的五官组合出一种异常干净清爽的味道，跟这个浮华却虚伪的世界无疑显得格格不入。
校服应该比他身上精工剪裁的礼服更加合适吧？
“那是谁？”酒会上永远不缺乏八卦的人。
“听说是蓝染先生新近收养的养子。”
“养子？”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他包养的……”声音转低，伴以几声意味不明的笑，“以前蓝染先生身边可都是魔鬼身材的大美人，换换口味也不错嘛。”
“我倒是知道一点。”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先前的两人连忙追问。
“据说那个孩子是蓝染先生的秘密武器哦……”急欲炫耀却又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和约……上次日久利会社……”
“哦～～～～真的吗？那个老色鬼……”惊叹声。
虽然道听途说未必真实，但是这个社会，向来是无风不起浪，纵假也有三分真，白哉有点惋惜也有点鄙夷地地看了眼那个气质干净甚至有些拘谨，微蹙的眉间却不期然带着点点禁欲的妩媚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就在此时，少年似乎注意到了他打量的眼光，看了过来，在他转身的前一秒。
视线对上的瞬间，白哉一怔。
是错觉吗？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奇特的，跟他的发色相似却更加浓郁的橘，像华贵的猫眼石一样。
但是视线很快交错而过。


4、
白哉想要忽略过去，但是恰恰相反，那件事却像是打开潘多拉之盒的手，让他看见了很多不该看见的东西。
顺着脉络回溯，才发现，从一开始自己的心态就相当不对。
第一次在酒会上远远见到之后就清楚地记住了那抹跳脱的颜色
在意那些流言，在意少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开始觉得橘色的东西特别惹眼
出于连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的私心提点露琪亚邀请朋友来玩
如愿看见少年出现在家中的时候，涌起的情绪，难道不是喜悦？
渴望接近却又抗拒着，明明没有过多少相处，依然被牵引着一样，慢慢陷落
远远观望，暗暗沉醉，淡淡甜蜜……恰似青春年少暗恋的心情
多荒谬，自以为百毒不侵的朽木白哉，居然会被一个小上十多岁的男孩子所吸引？而且，还是那个蓝染的所谓“养子”！
养子……哼……
清楚明了断了这份心思才是明智的做法，但是心头翻滚的烦躁、疑虑，嫉妒、不甘……种种负面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来，宛如蛇一样盘聚在心头，一分分啃噬着理性。
不能这样下去了……几天之后，白哉悄悄命人调查了少年的一切。
当一沓轻飘飘的资料放在了面前的时候，却犹豫了很久才伸手打开。
看完资料之后反倒冷静下来了。
不但牵涉进蓝染集团和日久利会社的和约之内是确有其事，而且，和蓝染的关系也……照片上，俊逸儒雅的男子唇角弯起宠溺的弧度，轻轻落在了少年明净的额头上，而微仰起脸的少年淡淡笑意中带了点羞涩，半垂下眼睑在颊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那般漂亮！
良久，白哉冷漠地拿起资料中夹着的照片慢慢撕碎，然后将碎片扔进烟灰缸，点燃。
零碎的画面在慢慢亮起的焰色中缓缓焦黄卷曲，终于化为灰烬，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面貌。
白哉靠上了椅背，点燃了一支烟。
缭绕的烟雾于空中不停变换着形状，苦涩的味道在舌根慢慢荡漾开来。
烟抽完，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不容许有任何弱点的朽木白哉。
黑崎一护，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管不着，但是如果你接近露琪亚，出入朽木家是怀了什么心思和目的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将资料仍旧书桌最底下的抽屉，落锁，起身，干脆的脚步声中，书房的门打开又砰地一声合上了。
一室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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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波澜不惊的日子中，暑假结束了，那抹橘出现在朽木家的频率明显低了下来。
白哉更加投入到工作中去，他本来就个性十分认真，现在更有变身工作狂的趋势，有这样的上司，下面的人自然不敢丝毫懈怠，时间一长，简直是哀鸿遍野，叫苦连天。
成功完成了一个大case，白哉终于大发善心，不但本月薪水加倍，还给员工办了个狂欢酒会，公司上下顿时一片欢腾。
他自然是不会在那种场合久留的，开玩笑，他在那里的话，没有哪个有什么兴致狂欢了。
开车回家，夜色已临，车窗外都市的霓虹五光十色，将没有星的夜空映成透着紫的深红，一点也不自然。
难言的寂寞涌上心头。
绯真已经去世很久了，父母都已不在，唯一的亲人就是露琪亚了，可是露琪亚小他很多，对他更是充满了敬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两兄妹却是交流寥寥——高高在上人人欣羡的朽木白哉，身边竟然没有什么可以分享喜怒哀乐的人。
事业的成功也一如这窗外的浮光掠影，短暂的满足感之后就是索然无味。
点燃了一根烟，白哉漠漠地想着，是不是该找个伴？也许，生活会有一番变化。
可是找谁？银行的长川真理子小姐？还是继承了一家报社的明日谷香小姐？或者……
一大串面目模糊的名字中，一抹明丽如花火的橘飞快地掠过脑海。
狠狠捻熄了烟，白哉唾弃自己的眼光。
那小子有哪里好？既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颜，也没有温婉如水的性情，更有着那般复杂的背景和身份……
可是，他的形象一想就在眼前清晰得纤毫毕现。
蓬松活力的发丝，在阳光下就像一团燃着的火焰
年轻的皮肤光洁得看不见毛孔，泛着健康的红晕
皱着的眉心总显得严肃，笑开来却有水晶的亮丽
会因为各种情绪而变幻色泽的眼睛始终清澈若水
嘴唇饱满优美，无需唇膏的点缀便鲜润一如花瓣
于男孩而言纤细得过分的腰身，走动间轻捷似猫
手指的形状，锁骨的线条，肩颈的角度，端起杯子吞咽的时候颈子上小小喉结的滑动……
渴念是虚无中滋生的苍白暗火，悄然舔噬着心肌纤维，激起那种交感神经特有的，不尖锐但是牵扯得难以忍耐的持久钝痛。
而不见，不想，不念，不思的时光，并未能磨灭这份好没来由的思慕。
是了，就像吸毒，一旦开了头，明知道继续下去就是万劫不复，可是能有几个人成功戒除？


6、
周末的下午再次在书房一角发现那簇明丽的时候，白哉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接近的脚步。
少年喜欢捧着厚厚的书本窝在令他感觉舒适的地方——秋天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空气熏染得干燥而暖意洋洋——靠着大理石窗台席地坐在阳光里面，慵懒地舒展着包裹在牛仔裤中的修长下肢，姿势的关系，流水般的腰线宛如就那么突然凹了进去。
总是用毫无自觉的态度，来传达出难言的性感和引诱。
真是可恨……
听见脚步声，少年抬起头，绽开了礼节性的微笑，“朽木先生……日安。”仰望的脸容在日光下纯净无暇，几近透明。
白哉真想碰碰看面前露出这般可爱表情的形体是否真的存在。
“在看书？”废话……不看书难道看你吗？
“嗯，雷马克的《凯旋门》，这个译本比我家的好。”少年举起封面给他看，“虽然看过好几遍了，却觉得每次都像是第一次看一样。他的《西线无战事》我也好喜欢。”
这本书是白哉大学时代亲手买的，那时爱不释手，现在却已经很久没那个闲心来翻动了，具体细节都忘记了很多，但是有些词句却却宛如镌刻在心中。
自然得令自己吃惊地在窗台上坐下，白哉接过少年手中的书，翻到喜欢的段落，轻声念道，“以前把万物扭聚在一起的那些东西，现在都已经摧毁了。今天，我们四散分离……地球正在无边无际的空间，悄没声儿地飞行……必须抓住什么东西才不会被抛掷出去……”
醇厚磁性的声音在下午的温和时光中淡淡流过，窗户开启，高大的乔木绿中已带上了斑斓的金黄和霜红，风气处，千叶起舞，飒飒秋声如波如潮。
风中依稀闻到一丝混合着青草气息和柑橘甘芳的气息，混合着阳光的温暖干燥。
这才是少年自己的体香吧？
“啊，就是这里……”少年在光线里眯起了眼，眸中荡漾着柔和的哀悯，“跟着行文想象，真的觉得自己就像要被地球抛到宇宙中去了，空空荡荡的恐慌……失去一切，没有依托……”
“还有这里……”又将书接了回去，翻找了一阵，“就是琼临终前的这一段对话，拉维克用了琼听不懂的德语，已经精疲力尽的琼说起了儿时的意大利语………在那个失落的时代，流亡的人们相遇、在一起、分离，颓废、玩世不恭、愤怒……直到最终在死亡面前，才明白彼此是如何的相爱……每次看到这一段，就觉得又悲哀，又感动，那种感觉说不出来。”
“是啊……用各自的母语倾诉心声，听不懂，心灵却相通了……”
那个下午的阳光温和而细致，柔软一如白哉的心情，映得少年那一丛鲜艳的橘色发丝也化成了丝丝透明的光线，妥贴地覆在沉静的脸颊上，漂亮的瞳孔不带敬畏避让地直视过来的时分，心中溢出甜美无伦的迷醉。
青色的经脉在薄致的蜜色肌肤下蔓延开繁复的纹理，就像那些解析不清的心事。
白哉望得有些着迷。
他们都不知道露琪亚中途曾经悄悄地伸进了脑袋，却又没有打扰地退出，将门悄无声息地合上。
他们从雷马克聊到杰克伦敦，聊到狗，聊到电影，聊到奥地利的音乐……白哉事先根本想不到他们竟有这么多的话题，天南海北，枝枝蔓蔓，也从不知道素日言语精简的自己居然也是这么健谈的，他忘记了曾经的挣扎，忘记了曾经的决心，忘记了少年属于别人的事实，而在少年聊得兴起时神采飞扬的眸光中，体味到了久违的灿烂情怀，一如曾有的青春时光。
“朽木先生……”
白哉伸出手揉了揉那头早就想触碰的发丝，享受着发丝细致柔软的触感和两人之间初初建立起来的，薄如轻纱的亲昵，“叫我名字就好，一护。”
少年点头，快活地笑了起来，“朽木……白哉！”名字出口的瞬间，他眉梢眼角跳跃的光彩几乎令人无法逼视。
“嗯。”白哉沉稳地应声，心跳却跳得乱七八糟。
“白哉！”孩子气地重复。
“嗯。”
少年不会知道，有多久，没人这么喊过他了。
“白哉你其实很亲切嘛！不知道露琪亚干嘛怕你怕得要死。”
“我记得我没恐吓过她。”
这样毫无心机的亲近，是真的吗？
“哈哈哈哈，真想不到白哉你还会说冷笑话！你真的是那个朽木白哉吗？”
“没有人敢冒充我。”
“不要……用这么严肃的表情说这种话啦，哈哈，不行，我肚子好痛……”少年笑得停不下来，东倒西歪地抱住了肚子。
这样灿烂纯粹的笑颜，是真的吗？
明知故犯，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的愚蠢中的一种。
带着饮鸩止渴的悲哀和甜蜜，白哉明白自己这次已经彻底地陷进了这个迷局，再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出口。


原本是不信的，资料上也只说少年似乎确实牵涉到了其中，具体扮演了什么角色却并不清楚，那句话也只是日久利的一面之辞而已，未必就是事实。而之后相处中少年没有心机的言行，不加矫饰的举止，让白哉渐渐倾向于相信他的无辜。
也是，蓝染这样占有欲强烈又骄傲自负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情人去做这种事情呢？白哉想起了蓝染面对少年时，包容而宠溺的微笑，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
所以，蓝染应该很宠爱少年而少年也是喜欢蓝染的吧？他们是情人……
所以，不可能是蓝染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对吧？
所以，千万别给我轻蔑你的理由！
“嗯。”刹那间心头已经转过了万千思绪，白哉点头，“说吧。”
长廊中灯光黯淡柔和，音乐声像隔了一层纱幕，遥远且不分明。
他们站得如此之近，但是心呢？心的距离，究竟有多远？
“我……”在他锐利并且带着审视的目光下，少年似乎有些畏缩，犹豫了片刻，却终于还是凭着一股冲劲一口气说了出来，“白哉，我喜欢你！”
“什么？”心一沉，白哉惊愕地反问。
他一时间不能相信他听见的。
“我说，我喜欢你，我喜欢朽木白哉。”固执地不肯移开目光，少年跨过了最艰难部分似的，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重复了一遍。
白哉却木然地立着，深深地看进那双澄澈的橘。
他的心，向着最深的黑暗处滑去。
因为最不愿意相信的疑虑变做了最不堪的真实，摆在了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清澈仿佛没有丝毫杂质的眼睛是用来欺骗的呢？仿佛看不出半丝的虚伪……
你就那么心甘情愿为蓝染做任何事情吗？用这种方式……羞辱你自己，羞辱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燎原的怒火席卷而上，将血液沸腾蒸干。
血管突突跳动，潮汐的声音铺天盖地。
“那个……我知道很突然……”对方久久的沉默带来了不安，少年慌乱地垂下了眼帘，“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我……对不起我先告……”
还在做戏！
白哉在少年后退之前飞快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力扣紧，粗暴地拽着少年向楼梯走去，“你跟我来！”
“什么……去哪……白……”走得太快太急，少年几乎跟不上脚步，询问得惊慌又凌乱，本能地扭着手腕想要挣脱，却只迎来了更大力道的钳制，“痛……你放手……”
放手？可能吗？是你自己先招惹我的，用最恶劣的方式。
那么，难道不该付出些代价吗？
白哉在心底冷笑。
三楼卧室门“砰”地重重关上，白哉将痛得蹙眉的少年一把甩到了床上，猎豹般欺上那弹跳起来想要逃离的身躯，居高临下地质问，“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为什么要逃？”
在少年惊惶不解的眼底，白哉看见了自己面无表情却森冷无比的面孔。


八重辛苦。另外我是明明lilo不是明明loli,囧。。

“那是蓝染先生的情人跟他闹别扭，蓝染先生就拉着一护演戏啦，不过，我想蓝染先生其实是很喜欢这么戏弄一护吧，因为一护很容易害羞，他常常跟我抱怨呢。不过一护还是很尊敬蓝染先生的。”
真的假的？白哉心头一片乱麻。
“那……日久利会社合约的事情……”
“啊，那个最可恶了！”露琪亚愤愤地道，小脸涨得通红，“日久利那个色老头，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一护，居然在谈合约的时候要求一护……总之很不要脸啦，还说什么反正是养子啦，蓝染先生自己也如何如何的……蓝染先生也很生气，使了手段抓住了那老头的把柄，逼他签了合约，损失了一大笔，才算解气，谁知道那混蛋拉不下面子，到处散布谣言说是因为一护跟他……那个了……他才签约的……蓝染先生又给了他教训才收敛了点，不过谣言已经传出去了，如果越辟谣就好像越显得真有其实吧，只好冷处理了……”
后面的话白哉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转身就往卧室跑。
“大哥……”
短短的距离，却好像千山万水般遥远。
一护，难道真是我错怪了你吗？你给我的一切，居然都是真的吗？我居然……居然在那样的夜晚之后，那么残酷地对待你……
是啊，一定是真的，因为没有什么演技，能真实到让人辨析不出虚伪……我明明相信了的，为什么却不坚持自己的感觉呢？
用力推开了卧室的门，巨大的声响。
空的。
那抹橘已经不见了。
白哉反身又往楼下跑。
佣人门正开始扫道上的雪。
间隔不甚均匀的脚印仍旧印在雪白之上，向外延伸。
不加思索地追了过去。
那样的身体状况，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白茫茫的天地间，那抹橘色分外的耀眼。仿佛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少年弯身正要坐入taxi。
黑色大衣的包裹下，他的背影显得好瘦。
“一护！”白哉大声的叫出声，“别走！”
少年听若不闻地坐了进去，动作有点僵硬，关上了车门，对着司机说了句什么。
“一护！一护！一护——”
在他接近之前，车子启动了，车窗后面，少年转过来的眼对上了他的。
明媚的色彩空空落落，只有一片万念俱灰的平静和绝望。
然后消失在眼前。
于是，自己说过的每一个残酷字眼，仿佛都化成了烧红的烙铁，一个一个地滚过心房。
我所施加于你的，现在全部回报到我的身上了
好痛……痛得直不起腰来……
站在雪地中，白哉感觉自己的心被生生撕裂了般的，剧烈地疼痛充斥了胸腔。
一护，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我不曾相信过自己所爱的人呢？
在了解以前，爱已蔓延
在信任以前，误和疑虑已蔓延
……请你原谅我……


13、
蓝染还是有意成全的，白哉不至于看不出来。
原因？当然是因为一护爱他，而蓝染是真的很疼爱一护吧。
可是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了，唯独自己没有看出来呢？
只能解释为当局者迷了。
一开始白哉还真的就准备那么傻等下去。露琪亚知道后不由要为自家兄长爱情的小学未毕业水准而仰天长叹。恨铁不成钢地将一护的手机号码用女王般的气势拍到了白哉的面前，“大哥，蓝染先生只说不能见一护，你就不能打电话吗？就算他不肯接，难道你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种通讯手段叫短信吗？只要收到了，难道一护忍得住不看一眼就删掉？亏你还是搞电子产业的！”
据说爱情中毒症患者表现之一就是智商直线下降，果然没说错，白哉自嘲地想着。
从前看到“拇指族”不分时间场合拿着个手机摁个不停，白哉很是鄙视，现在却开始了解，那些思念的心情，那些零碎的感受，有这么个分享的方式，也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17－Jan-2009 20:45 from Byakuya
「一护，今天身体好些了吗？还在发烧吗？」
18－Jan-2009 07:13 from Byakuya
「朽木家的白梅开了，满园清香，听露琪亚说你一直想看，我叫人折了两瓶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18-Jan-2009 10:46 from Byakuya
「还在下雪，记得多穿点。」
18－Jan-2009 23:30 from Byakuya
「今天开会开到很晚，很累，想你。」
19－Jan-2009 11：02 from Byakuya
「还记得一起看的《凯旋门》吗？拉维克说，琼，你令我活着，而我要说，一护，我本来也是一块顽石，孤独而顽固，对美好的事物不屑一顾，失去了感受力，是你，照亮我的生命，令我再次活了过来，一护，请相信，我爱你，真实不虚。原谅我在世故和算计中过得太久，用那样的恶意来揣测你。」
………………………………
……………………
20－Jan-2009 15：27 from Byakuya
「最近朽木会社和蓝染集团有意开始一些方面的合作，也许，比起以前的对抗，现在的方式会更好。你会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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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Jan-2009 15：30 from Byakuya
「一护，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应我呢？给我一个道歉和弥补的机会。」
21－Jan-2009 15：32 from Ichigo
「你是因为觉得我在欺骗你，所以才那样报复的吗？」
21－Jan-2009 15：34 from Byakuya
「是，也不是，很早我就想要你，但是在《葵上》的首演会场我看到你跟蓝染的亲密，非常嫉妒。加上那些谣言，于是完全误解了你。」
21－Jan-2009 15：40 from Byakuya
「对不起，一护……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太少了，但是从现在开始也还不晚，对吗？我想更多了解你一点，也想你更多了解我一点。」
21－Jan-2009 15：43 from Ichigo
「我知道你喜欢吃辣。」
21－Jan-2009 15：45 from Byakuya
「我更喜欢吃一护。」
21－Jan-2009 15：49 from Byakuya
「生气了？又不理人了。好吧，我知道一护喜欢吃辣味明太子和巧克力。」
21－Jan-2009 15：52 from Ichigo
「不喜欢吃烂木头。」
21－Jan-2009 15：53 from Byakuya
「对于这一点我很欣慰！」
21－Jan-2009 15：55 from Ichigo
「去你的！」
白哉几乎可以想象，在发出这条短信的时候，少年形状优美的唇角，一定弯出了动人的笑意。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到得语尾，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带上了鼻音。
这个时候，一护是什么表情呢？皱着眉心，难过得再说不出话来……橘色的琉璃珠因此而黯淡，却带着一层拼命忍耐住泪意而泛起的水光………
终于忍不住吐露的心声何其伤感，一字一句刺痛了白哉。
以致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来安抚。
“对不起，一护，对不起……”
终于控制了点情绪，少年深吸口气，“你已经道过很多次歉了。”
“不够，亲手那样去伤害自己爱了这么久的人，大概没有谁比我更加愚昧了。可是伤害你的时候其实也是在伤害自己，否定你的时候也是在否定自己的心，一护，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在将我想成那样的时候还能说爱我，我也不明白，如果是真的爱一个人，为什么还会那样地去误解伤害他！”
长长叹息，“是真的，一开始就误会了你，可也是一开始就被吸引了，带着矛盾慢慢地接近，在一步步证实了那些误会的同时，却一步步地陷了进去，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想要不见你，想要放弃，可你却说喜欢，那么突然，我认定那是欺骗，很愤怒，本能地，我要反击，但真正的心态，却是想要实现长久以来想要得到你的愿望——然后伤害你，自欺欺人地以为那样就可以断了自己的念想。”
“一护，我知道，我的手段很过分，我就是这么一个世故过头的人，自以为精明厉害，习惯用凌厉的手段击退每一个意图惹我的人……”
“可是，我不想因此失去你，我爱你，一护。”
………涌然而上的怜惜令得声音如此温柔，白哉从不知道自己也能吟咏出这般的温柔和哀伤。
“啪！”
是液体滴落的声音吗？
“一护？”
你在哭吗？没有人看得见，所以情绪终于冲破了自尊的闸门，泛滥……
一声接一声……流淌出所有积蓄的委屈和悲伤。
呼啸而来，穿透了我的心。
傻孩子……我的……
如果就在你的身边，我一定要拥你入怀，安抚下你激荡不宁的情绪……那股渴想突然间猛烈得再也无法压制，“一护，我要见你！我应该在你身边的……”
“………你过来……”
是啊，为什么不呢？一直以来，都是一护来到自己的身边，却有多少次，见不到自己不得不失望离去，甚至那份失望都不能表达，白哉心头立时火热地跳动起来，“等我，一护！”


15、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再没这么飙过车了吧？不知道明天会收到多少罚单。
却依然觉得多一分多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一路风驰电挚地来到蓝染宅前，白哉开门下车，正待张望，突然，清扬不羁的声线从身后不远处传来，“白哉，你在看哪里呢？”
白哉转身，夜色下依然莹洁清冷的雪光中，那一簇明丽的橘，迅速地占据了视觉，在视网膜上弥散开灿烂的欢悦。
最爱的颜色，温暖的颜色，融化他的坚硬他的冷漠他的世界的颜色。
无论是晚秋还是严冬，有你的地方，就是一季阳光满地的盛夏。
“一护！”
拥抱是什么？那些言语无法表达的情感，那些难以抑制的激越，那些思念和眷恋的心情……只有紧紧的，连气息都要被挤压出肺脏的拥抱，才能满足无限接近的渴望。
所以我用最真挚的喜悦和最深的怜惜拥你入怀，我年轻的爱人，我的橘。
“身上这么冷？你在这里等了多久？”感觉到怀中人儿过低的体温，白哉温和地责备，解开大衣将纤瘦的身体拢入。
头顶的发丝丝撩拨着下颌，细微发香在冷空气中分外幽细。
少年在怀中仰起头来，本来就很瘦的下颌更尖了，脸颊有些苍白，嘴唇也嫌不够红润，不答反问，“你好了？”
已经过了那个脆弱的时段，此刻只剩下眼眶的红肿，却让他的苍白带上了种奇异的魅惑。
“嗯？什么？”
指尖抚上了脸颊，凉冷的触觉，“这里。”
白哉反手握上，将之紧贴在脸颊和掌心之间，满意地感觉到自己的热度一分分沁染其上，“早就好了……你知道？”
“蓝染先生送了我一张光碟。”
光碟？
白哉很快反应过来，顿时就有点咬牙切齿。
还能是什么光碟？八成是他跟蓝染交涉的那一出，被蓝染全程偷拍下来制成的光碟喽。
“这混蛋！”这么说，一护全部看到听到了？
少年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他说是难得的纪念。”
“是不是，看到那个之后，开始决定原谅我了？”白哉抵住少年的额头，刻意低了声音，本来就浑厚磁性的声线更是性感惑人。
他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点自信的。
清瘦的颊果然顿时就红了一层，“你真的连朽木会社都愿意送出吗？”
“当然，那份文件虽然撕了，但也不是不能复原，蓝染应该把它给了你吧？”
“我才不要，呐，还给你！”少年从怀中掏出个文件袋。
“收着吧，也算是难得的纪念。”
“什么啊……”
“一护，我爱你。”
“这次不是床上的谎言了吗？”少年伶牙俐齿起来，白哉想他是不是把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记得一字不差呢？
“当然不是，床上的全部都是真话，说那是谎言的才是谎言。”
“好拗口的话。”终于忍不住笑开，年轻的容颜青春逼人。
白哉在一波甜美的侵袭间微微眩晕。
天啊，我竟然这么爱他，如果真的失去他，我该怎么办！
“对你，以后只有真话。”
“这句话本身就很假。”不屑地皱了皱鼻子，俏皮可爱，“你这样世故过头，精明厉害的家伙，我才不……”
再也按捺不住地擒住尖巧的下颌吻了下去。
无与伦比的芳甜总是来得太急太猛，让想要细细品尝的初衷半途而废，化为急切地掠夺，不由分说地吮咬着柔嫩的唇瓣，反复来回地摩挲，然后不够似地挑开闭合得并不坚决的齿列，心神俱醉地侵进去，侵进去，感觉唇舌所接触到的细腻温滑，感觉那甜蜜浓稠的滋味在舌尖溢开，感觉少年急促的呼吸与自己的交融难分，感觉清瘦柔韧的身体依靠般地偎贴上来，亲密无间。
吻是倾诉，用唇舌忘情的交缠，来倾诉满溢于心的爱，想要就这么吃下你将你的血肉与我的化为一体的渴望。
冰冷的雪夜，冰冷的空气，与世间唯一能填满心灵的人紧紧拥抱，沉醉于深吻的火热。
少年颊上升起了热烫，站立不稳地将重量交付，手臂也甜蜜地环上了背部，白哉喜悦地捧住少年的脸颊进一步将他拉近自己，深深地抵进探索，手指滑进了柔细的发丝间纠缠摩挲，吞噬一般的将所有的甜美噙在口中，大口吞咽。
少年柔顺于他疯狂的索求，直到因为缺氧而想要争得喘息的机会。
放过气喘吁吁的芳唇，追逐着唇角的银丝舔噬，年轻的爱人仰起下颌承受的姿态有种纯真的柔媚，“白……白哉……”
“一护……”无法满足地再次扣住后脑吻上，反复的，柔情四溢又感慨万千的吻，节奏渐渐舒缓，少年学会了生涩的回应，加倍的甜美，柔软的嘴唇，果冻样细腻，微颤的睫毛，迷离的眼神，脸颊绯红呼吸急促，搂住了酥软的腰肢丈量，那么的瘦，让人爱怜不已，却不能自已地回想起在自己身下妩媚扭动的灵动和激情。
是的，如果那时候不是失去了理智，该分辨得出那种妩媚和生涩并存的反应，确实是缺乏经验的，只是少年天生的灵敏和热情混淆了本来就已经偏颇的判断力。
抵在颈边的喘息喷吐在皮肤上，这样的拥抱分外安心。
“重新开始，好吗？”白哉在精巧的耳廓边亲昵耳语。
“嗯。”羞涩的，低低的应答，喜悦，将心脏浸泡在蜂蜜里面，渗透了知觉和灵魂。
“谢谢，一护。”
“嗯。”
少年抬起头，努力微笑，睫毛上却闪烁着细小的水珠，“我要回去了。”
“那……明早来接你？”
“好。”
“晚安。”白哉轻吻了一下爱人明净的额头，“做个好梦。”
“晚安，白哉。”回吻落在脸颊上，轻轻的，一触即收，“我走了。”
依旧是裹在大衣中显得很瘦的背影，但是这一次，回头递过来的眼神再没有绝望和阴霾。
”回去吧！”远远地挥着手。
“等你进去。”
“随便你！”
少年的身影消失了在建筑里面，白哉抬起头，呼出的团团白气中，细细碎碎的小小雪花又飘了下来，旋转着，在清朗的夜空中仿佛从无到有地炸开。
像烟花。
逆反的，素净的，寒冷的，却又蕴着无限活力和喜悦的，烟花。
真美……
心灵仿佛被洗涤干净的雪地，宁静丰饶。
白哉微微地笑了。


16、
一连串的快乐时光，白哉觉得仿佛回到了轻狂的年少，抛开所有的思虑和算计的心灵自由轻快地飞翔，于青空之下。
被这抹橘驻进心房，原本寂寞空旷的世界开始变得丰盈，多姿多彩起来。
逛水族馆、书店、各种展览和活动、游乐园、电影院、坐公交车游览这个出生成长的城市，开车去看海、去寻觅各种各样好吃的平民食物，牵手、拥抱、亲吻，纠缠在一起的视线和洋溢温暖的微笑……或许，形式并不重要，关键是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无论是蓝染，还是露琪亚，都知趣地不来打扰。
于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少年的更多姿态，表情，更多的性格侧面。
翻阅喜欢的书籍，会露出悠然的沉醉和思索。
吃到中意的食物，会满意地眯起眼，一脸享受的惬意。
看海的侧面，被风吹得不停翻飞的发丝下，宁静深幽的眼。
总是学不会在接吻的时候换气，被自己调笑时气得直瞪眼，脸却羞得通红。
开始了解他的过去——童年的欢乐和单纯，失去父母的绝望悲哀，似乎世上只剩下自己一个的极端无助，孤独，进入新的家庭时的惶惑，渐渐了解那个喜欢戏弄人的家伙笑脸下的善意和疼爱，新的学校，新的朋友，新的生活，新的希望……第一次看见自己时心弦震动的惊慌，接近时的紊乱如麻的心绪……
开始懂得他的坚持，独立，理想，处世原则和作风，那是不需要依附他人而发光的耀眼灵魂，令人心折，并且万分期待他的成长。
知道他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口味，喜欢的歌手，喜欢的服装样式，喜欢的书籍和电影类型，喜欢什么牌子的洗发精和沐浴露……最可爱的，莫过于对于成熟男人的香水味道的迷恋了，当有一次看见他趁自己不注意时拿起自己的古龙水往手腕上喷然后好玩地嗅那味道时，白哉终于哑然失笑。
这次不是蓝染的王者之风，该是自己的Davidoff COOL WATER冷水了。
只是，这款清新的辛香带熏衣草香和琥珀香，冷冽冰质满是贵族气派的香水到了一护身上，却淡了那份冷漠、厚重和烟草味道的落寞，而染上一份阳光的暖意，顿时就清扬活力起来。
就像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