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冬天到了,留学生的春天来了,这个季节是留学生回国的高峰期,积攒一年,几年的思乡病在这段日子发作的特别厉害,大多数禁不住病情的恶化加上回家过年的诱惑,选择回国来结束一切。临行前大家蜂拥的挤上街头,给妈妈买套化妆品,给妈妈买瓶香水,给妈妈买双鞋,给妈妈... ...一时间人们都没有了父亲的概念,让人惋惜父亲的角色。我也是,我父亲喜欢的东西很难具化,他不在意穿的用的,也不在意吃的喝的,在电话里问他们想要什么,妈妈总是:“要是不贵就....”我爸一般就是:“别买,没用,回来就行”。但是May还是执意给我爸买了一双皮鞋,深棕色的,那双鞋他去世那天也没脱。
在飞机上,来时的神秘感和恐惧感完全转换成预知性的快乐,头脑里憧憬着见到家人的幸福时刻,见到好友的兴奋,就连南站二路车站的冷面和十二道街半夜的大排挡都想了不下20遍,抚顺呀!我还有十几个小时就看见你了。May在飞机上很安静,除了吃点东西一直在睡觉,她和她父母去过美国和日本旅游,可能她对飞回祖国的过程已经习惯了,而我却不停向机窗外看,心里盼着它再飞快一点。11个小时过后,我的心和飞机同时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当看到机场大厅里密密麻麻的黑头发,黄皮肤时,听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语言时,心里顿时有归属感了,祖国,我爱你!
从北京到沈阳的飞机起飞了,我妈和May的父母会接机,当然他们不认识,我俩都有点紧张,因为May一直没有跟她家里说她在英国有男朋友,而我早已和我妈分享了我和May的恋爱史,还有几十分钟这两家人就要碰见了,我在飞机上很矛盾的问她:“见面后怎么说?”她想了半天也没说话,我有点生气,说实话瞒了快一年了,我一直尊重她,理解她,但是今天我妈也在场,平时电话里两个人唠的像亲妈亲女儿似的,不会今天装不认识吧?过了一会她挤出几个字:“要不我先出去”,“什么??!”我回家之路的兴趣盎然瞬间结成了冰,我诧异的看着她,她不敢看我,低头擦眼泪,我心一软,一句话也没说。飞机降落了,和之前那次降落相反,我希望滑行的越久越好,就像在延续我的爱情一样,最好加速冲出跑道,起飞,回到英国。
受伤的爱情就像受伤的翅膀一样,愈合了,也难以翱翔。
等我出机场的时候人都快走光了,看到了我妈,一个人站在出口处向我挥手,我高兴的跑过去一把搂住了她,她第一句话就是:“小梅呢?”我说:“没事,让她先走了,她怕家里人反对,暂时先不介绍,等以后有机会”她理解的看着我说“妈就怕你有事,我看不看能怎的”我摸了摸她的鬓角的白头发,眼泪掉了下来,她也哭了,说我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