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及圣诞,处处热闹。虽有点点不舍,但转念又思忖:不争朝夕。此行两宿三泊,本就是个小别,不过研究小组的几个成员,拉队出去拍
些关于温泉的素材短片,回来计划制一个自助旅行的咨询集子。因此行李也少带,说走就动了身,只把钥匙向他手中一交:此屋既我心,人走
开了,但心还邀你,等我回来一起渡平安夜罢。
温泉城第三日,拍摄匆忙拉杂,嬉笑间草草结束。我周围尽是清浅快乐的人,心事不过是惦着居酒屋的一壶清酒跟一场狂歌。我由他们去
,自己却羁留旅馆内,欲享受片刻闲。我独个脱衣入了向海的室外小浴场,是夜晴冷,空气稀凄而肃杀。半湾月,兀自点着,照得竹影与碣石
之后的海,一片岑寂幽光。我身子浸于一池弥迷水气,无端低头怜起自己那样皎洁的素手,和那样映在水影里写满了心甘情愿但欲诉还休的脸
,不禁吟哦起矫情的句子: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此时。那个人,那唤存宇的男子,是否亦拉开了重围的帘,与我共着这顶头的月,并于这月之下,想起了我?
我忽而觉得要见他,这念头才生,便如毒腾起,赶不及要立时三分验效,心里似有把抵死缠绵声线,在唱惋----归去,归去。于是匆匆撇
下三言两语,贴房门上,一个人就那样星光下兼程,赶一班夜间特急新干线,回自己城市。
我急急奔,因有人手上系着我的发,牵我招我。因我魂魄寄托在他处,我不靠近,便取不回。
到的时候,正值夜的最深最漆黑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