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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九三年(1993,法普,微<伪?>历史,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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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影绰绰,影影绰绰。
……然后是再次出现于梦境之中的厅堂,华镜竖立,身形倒映。
游览的人们三五成群地随意经过,极少有人停步良久伫立一处仔细思量。他在这般的情境下立足镜前,脚下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自己的镜像回望着自己,尽是茫然。
“……德/意/志/第/二/帝/国在此宣告建立……”
有人在低声解说,只言片语被他混乱不清的理智捕捉到。
“……1月18日……”
他呼吸一滞,拳在身侧握紧颤抖。
“……1871年。”
目光恢复了焦距,先是黯淡,又转而明亮异常。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有力地告诉自己。
还有什么?还剩多少?他盯着镜中人的模样,血红色的双眸中滋生出几许疯狂,明亮而空洞。幻影在扭曲重叠,在镜面中晃动扩散。他仿若看见了身后的人群密集起来立定下来,隐约可辨那些制式军服与佩挂其上的勋章绶带。那个日/耳/曼后裔,年轻的路德维希——这个之前被提及过的名字毫无征兆地从杂乱的记忆中跳出——面色严肃掩盖不了胜利的喜悦。他们获胜了,是的。他们会让对手付出应有的代价。那个人是谁?那个没有出现在这庆功场所的人,不在此处,那个人在哪?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在这里取得的、决定性的胜利,一位属于战场的骑士屡创奇迹的时代的结束与一个诞生于动荡、铁血洗礼的战士走至幕前的开始。被深藏许久的荣耀印记被故地触动,即将唤醒。他们的对手,原属于此地的人,在哪里?他们征伐的对象——他的为敌对象……寄挂了一份执着的……
恍惚间欢呼迭起,重叠了更加久远的浪潮。
“在此地,带领……”
声音低微得自己都再听不清。
“……德/意/志走向辉煌的……”
血色中燃烧起了烈焰,那是来自古老岁月的纯粹的炽热生命。
“……普/鲁/士。”
使命告一段落的极盛辉煌之地。
有什么开始复苏了,从余温尚存的胸腔内奔涌开来。手脚依旧是受冻的冰凉,血脉流淌间的温度贯穿而过造成了极端相斥的疼痛错觉。
他半眯着眼,全然没有余力挪动脚步。视野内有些模糊,想必是看望的视界狭窄所致。模糊到他渐渐看不清人群,连那个天蓝双眼的年轻人都是如此。念过宣告的将领消失了,军士们消失了,他只看得见自己,在本应意气风发的时候疲惫不堪。要结束了,他想着,用一个结束换一个开始。
那个迎接开始的人也未出现,那个以交战伴自己走向结束的人又在哪?
——在哪里?
他踉跄着退了一步,视线焦点定定地驻留在镜像上。
——停留于此的缘由,那个见证自己最为脆弱无助的模样与最为强硬的姿态的人……
“他……不在……”
指尖快要陷入掌心皮肤。他想无所谓地笑出来,他做不到。
他半是恼火半是绝望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是啊,那家伙不在。时常、总是、一直如此。
他在让隔阂感压抑得自己濒临崩溃的时候,他的使命更替的时候,他的目标改换的时候,一切起始的时候,走向终结的时候,那家伙都不在。
偏偏是仅有的片断存在,就惊扰了所有单人的时光。
——可是、所以说……凭什么去期待……
映像中出现了另一人的身形,他以为是错觉便瞪大了眼。景象清晰了,清晰得不可能是幻觉所致。此时这方空间内除自己外唯一的人不急不缓地走至自己身后,未束起的金发披散着融入冷意的无色暗光,增添了些许的暖,完美地扩散至周遭的一切。
“……基尔?”
他没有应声,聆听脚步踏地的节拍与左侧胸腔的搏动相吻合。
“喂……”
他还在注视镜面,看见那个人在距自己约摸一两步的距离处停顿了片刻,又跨上前来拥住自己。
“……我在这里呢。”
他就这样被哽住了。
自己被从背后拥在怀中,在怀抱里,他甚至感受得到身后人的血脉喷张的具象。
他在法国,他想起来了。他始终没能逃脱,也没可能逃脱。这个人在这里,是啊,为什么不?
法/兰/西在这里,理所当然。
只是被他忽视得太久了。
“你在发什么呆?”
弗朗西斯的呼吸近在他耳畔,温热的气流间歇拂过。他侧过头,低声应了一句:
“唔?本大爷没有在发呆……你怎么来了这儿?”
“这是每年的保留项目——不出意外的话。”
“啊?”
“哥哥我没有必要特意跑到柏林去盯着一段倒霉的墙看上半天,也不想千里迢迢地跑到加里宁格勒去。”对方亲吻着他的鬓角腮边,“那么在这个日子有所留念的地方大概只剩这儿了。”
“……什么话!”
对方可能是误解了他的意思——这很正常,他自己也是说不准早些时候来自己会不会被这些话搞得一头雾水——因而抿嘴笑了。“……别问为什么。”悄声道来,“暂时别问。”
他需要问为什么,可决不是对方所设想的那种疑问。他在侧首被人吻住双唇的时候想着自己需要知道的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保留项目以及选择在这里的意义何在,而后转过身用更亲密的姿势与其相拥。
不过是相隔了170年的两次新生,前一次是他使命的开始,后一次是他使命的达成。日期巧妙地重叠了,在他找回在那间隔的岁月里拥有的响亮名号的这一天。
而那达成的一次其实早已象征起自己应退至幕后,伴随着所有的荣光。
他将环抱对方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一些。
——在此取得的,所有的荣光。
那便是支撑自己以这副形态走下去的意义。
于是后一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授予你来自本大爷的至高无上的盛誉。」
如果不是口舌被纠缠得脱离不开,他也许会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来。
~


32楼2011-08-03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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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显然周围的陈设不是自己住了两年的那间小卧房里的。他翻了个身转向透着光亮的窗户,盯着米白色的纱帘——纱帘?他才注意到空气中浮着浅淡的鸢尾花香,再而想起这是波诺弗瓦家的客房。
    “弗朗西斯怎么总弄得像个女人似的?”他抱怨着坐起身,“这才归不进‘精细’一类!”
    不过那家伙向来如此,他慢悠悠地回忆着。喔,起码自己现在能记起事情来了。床铺很柔软,他又倒回去翻滚了一圈,随后四肢平摊地仰卧,忽然心满意足地笑了。
    “本大爷在这儿浪费时间。”他说,“可是……就这么先暂时浪费下去好了。”
    他还没打定主意要回去,也没有开口征求弗朗西斯的意见。并不是因为对这里过于留恋——至少不全是,他在心底用细小的声音承认——而舍不得,那不可能是向来理智的日/耳/曼裔做的事情。他只是不知道该不该那样做。以这副形态回去同他待在这里混迹日子有什么差别?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即是说,他回去与否对其他人并不要紧。
    可是——他又翻过身侧卧,抱紧枕头——至少这里有个人明白无误地承认过在乎。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他不想承认这一点,尽管他已经做好准备应对这局面。
    这无用的拖延是什么、为什么?他发觉自己告别幕前以后很难再逼迫自己作出更加果断的抉择。
    所以就是现在这状况,心知肚明而没有说穿。
    他再次坐起,这回动作快了些导致下身传来微微酸麻。他木了一会儿,想起来前一天焦虑症发作时干的疯狂行为——他早料到了弗朗西斯八成不会对那种事情有意见,估计会很配合而不是拒绝,虽然当时这些念头都是在他无法控制的潜层意识里作用的——然后低头盯着胯间扯了扯嘴角。
    ——也不是完全在浪费时间。
    毕竟他们能安逸地待在一块儿的日子……真的没怎么多过。偶尔他也想这么由那家伙陪着耗几天。
    “巴/黎未死。”
    他往床头一靠,半闭了眼自言自语。
    “你第一次说这种话的时候,我们两个都蠢得无可救药。”
    ——蠢得谁都不愿承认、不论是向对方还是向自己,不承认既有的伴随兵刃相对而来而愈发绝望的情感、那时看来不切实际的希冀。
    ——始终没有承认。
    不,不肯承认的是他自己。他跳下床,趿拉着拖鞋向门口走去。那家伙不像是那种能扭捏上数十上百年的人。所以除非是觉得没必要……或者根本是他想错了?放在房门把手上的手停在那里,又发泄似的狠拧了一把。
    他不可能想错!不然那家伙凭什么做那些事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本大爷在怀疑什么?”他叨念着,拉开了房门,“非得想这些不可……”
    弗朗西斯对他——毫无疑问……
    外边静悄悄的,也许还在职的某个人出门处理事务去了,或者在书房工作。亏得他还在无知觉地、无头绪地想些问题,不然他肯定会扯开嗓子大喊一声以确认屋主在不在家。他没有这么做是正确的,因为随后他听到客厅有响动,而且不像是单独一个人发出来的。他皱了皱眉,往那个方向走去。
    “——你做得到吗?你以为你能做到?你以为!”
    这是弗朗西斯的声音,似乎拔高了好几个音阶。他鲜少发现那个人如此激动的时候——这已经脱离了一般意义上行为举止和情感表达夸张的范畴,是真正的失去常态——而涌上些好奇和微量担忧,从墙边望去发觉其表情并不是愤怒而更多是嘲讽,讥笑与自嘲。他偏移目光至屋内的第三人身上,又条件反射地看回自己腕上的手表——这是前一天晚上他从那个礼包里拆出来的物件之一,来自他亲爱的弟弟。
    “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行。”路德维希表现得一如既往的冷静,至少相比而言。
    “或许你真的可以做到。没有人说不可以,小路德。”有一瞬间他觉得弗朗西斯在试图把路德维希激怒,甚至选择了这种最令听话者厌恶的称呼方式,“是你的话应该能行?你可以说服他去做任何事情。”顿了一会儿。“任何事情。他也可以为你做到这份儿上。他是你的尽职尽责的、伟大的兄长,尽职得拼命。”
    


    36楼2011-08-0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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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底沉了沉。这是实话,没有值得否认的地方。他一向敢于并乐于承认这一点。但是由这个人用这种音调说出来,这个亲身体验过他为了路德维希能硬下心来做到何种地步的人……他居然会因此感到不安。
      ——如果你真的做到了,无保留地信任谁,你才真的是没法活下去。
      他这才弄清这句话是在影射路德维希。是的,说这句话的人向来不怎么喜欢他的弟弟。他抿紧了双唇。
      “果然,你还是在因为哥哥的事情恨我。”
      “哥哥我不恨任何人,包括你。别忘了欧盟还得靠我们撑起来。”
      弗朗西斯倒回沙发上,扯动嘴角僵硬地笑。“……我也没资格说记恨谁。”
      其谈话的对象一时无言以对。
      “如果你能做到,你就去试试。”拨弄着散开的金色卷发,“因为我做不到。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这些话奇迹般地恢复成平静,夹杂了绝望的恳求。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而他现在仍对两个人的谈话内容一知半解。显然争论的内容与他相关,可那些莫名其妙的“做到”与“做不到”是在指什么?他想从这角落走出去问清楚,可他挪不动步子也开不了口。
      “我不认为你做不到。”路德维希盯着笑容甚至可以用惨淡来形容的法国人,“哥哥在这里留了那么久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你这里能留住他两年甚至更久,你也该能……”
      “我还没天真到那地步,认为他留下来完全是因为我。”弗朗西斯朝其自身比划了一下,“即使我这么希望。没错,我这么希望。”
      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以制止突如其来的酸涩感。
      “假使我做得到——如果我这么做了……”手垂回膝上,“哥哥我先前一直在往这方面想,如果我这么做了会不会起成效。可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和成效没什么关联……我没法说服我自己去做,根本不行。”
      躺进靠背,闭眼喃喃。
      “我做不到。”
      他真的在某一瞬间生出了走过去揪住那个人的衣领吻上去的冲动,但是该死的——一旁的路德维希是一注非常有效的镇定剂。手攥成拳抵在墙边,指关节隐隐发白。室内一时静下来无人言语,仿佛呼出的水汽都凝华成块砸落回胸口淤积起来。
      ——你在担心什么,弗朗西斯?
      他咬着牙笑了。
      ——你做不到……什么?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你凭什么认为你做不出来的事阿西就能做出来?为什么?
      “他的决定该由他自己作出,我干涉不了……我也不想干涉。”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却让我去尝试?”
      “为什么不?我希望他能回去,我当然想。我只是不想他因为被我说服而回去之后活得恨不得再出逃一次——即使他不会因此恨我,即使我也不一定真能说服他。”
      路德维希愣了一下,开口想确认什么。“你……”
      “是,我担心他,担心得有点儿病态甚至错乱了。”那个没精打采地瘫在沙发上的人爽快地坦诚道,眼眸眯成迷蒙不清,“你打算怎么评论——比如说哥哥我是个懦弱的、自私的、自以为是的蠢货?你瞧,我不介意,起码我现在不介意。”
      他觉得有人把自己吊了起来,难受得紧又飘飘然。
      “我得承认我感到意外。”德/国人有些迟疑,无奈地抄起双臂,“我原先以为你恨他,后来觉得不太像,可我没想到……”
      “……没想到,谁都没想到。或许还得再早一百多年都是这样。”弗朗西斯挥了挥手又挡在眼前,一副苦闷模样,“因为他是普/鲁/士……也正因为他是普/鲁/士。”
      现在他不需要咬紧牙关来阻止自己出声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带他回去。如果你能做到……你确实应该能做到。带他回去。”
      他半闭了眼倚在墙背后时听见波澜不惊的声音如是说道。平静得过于压抑过于沉重。
      “带他走,去他应该去的地方。他能为了你离开那里,就能为了你回去。这是委屈他自己最少的方式。”
      就此为止。
      他尽量安静地退回房间,重新扑回床铺上,趴在那里透过窗帘缝隙斜望着窗外。
      “你做不出来?”好笑似的,“你真的是优柔寡断得像个小姑娘,弗朗西斯。”
      


      37楼2011-08-0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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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瞪着落在窗棂上的小鸟看了一会儿。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半对。你确实做不到,但是阿西也做不到。”
        不能否认他的确因再次看见路德维希而高兴,也不能忽视涌现出的更多是顾虑——自己会给阿西添麻烦的,会的……他还没有找到足够支持他回去得义无反顾的理由,这种情况下足以动摇他的、他亲爱的弟弟怎么可以出现?见鬼……他该有心理准备才对,既然早先自己就和费里西安诺碰过面。
        “……这里可能有什么,本大爷想找到的。”
        他想着自己语无伦次地论述的时候,重复呢喃着。
        “一个理由,让我能留下来,哪怕不够充分……”
        他留下来了,可还没有回去。他找不到一个能把自己彻底带回去的人。他想找到。他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可、或许……谁知道?也许他该再留久些。
        ——也许事情就会发展成那样。
        理智告诉他不该这样,只是拖延,这行为太不够果敢。拖延下去,若是他的选择终究会让自己后悔,后悔就将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要么就强迫自己不去后悔,这很容易也很困难。
        假设、只是假设——他可以为了谁而回去,被那个人带回去……那么弗朗西斯说了句实话,他可以为了路德维希不带后悔地回去。但是、不,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也没有无私到这种地步,他的决定是他自己的,而且……
        “……而且,虽然你做不到让本大爷不留遗憾,”他埋头咕哝道,“但是你做得到……值得本大爷去后悔。”
        门边传来叩击声,然后是法语的询问。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趴的时间长不长,也就无从判断对话会不会有太大进展——够呛。他起身去开门,见到的只有大部分是常态、眼神还有些飘忽的屋主,来请自己去吃早餐。
        看起来屋里又只剩他们两人了,不知道路德维希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并且屋主没有提起今早那一次拜访的打算。也许这表明那两人放弃了派谁说服他的打算。虽然估计自己即使会动摇也不会立即有所改变,但他依然对于毫无动静而感到有些失望。
        ——真恶劣。
        ——不、不能这么说……本大爷不过是对于他们胆敢忽视本大爷而有些不满……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拿餐叉戳着面前的土豆泥,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找借口与辩解行为便更烦躁了。屋主回过神的时间很晚,在他已经将那堆糊状物戳得更加惨不忍睹时才轻咳了一声打断:
        “你是打算让哥哥我好好教导你一下用餐礼仪呢,还是要我亲自喂你才肯安分吃?”
        “都不需要。”直觉告诉他“亲自喂”会演变成“亲自吃”,而且两者的对象是同一个。
        对方耸了肩。“就这么拒绝一番好意?”眨眼轻笑,“令人惋惜。”
        他直接盯回去,映在眼中的笑意勉强得太明显——明显到他不用多加揣测都能发觉。“嘿,本大爷可是刚打算接受一番更大的。”他举起餐叉来,在手指间转了几道,显得漫不经心,“就是说——什么时候有空的话,比如今天下午,陪我去咖啡馆走一遭收拾收拾东西?”
        弗朗西斯瞥着他,把苍白过头的笑意收了回去。“哦,”声音低缓依旧,“我想你是在说——”
        “嗯?本大爷打算搬过来住。”手中餐叉一翻,叉尖指向自己,“也得让你送的那小玩意儿派得上用场,是不是?”
        他挑起眉,等着屋主点头同意——这是必然事件。现实没有出人意料。
        “你该怎么支付房租?”对面的人貌似认真严肃地点过头后一脸玩味地发问。
        叉尖方位不变,柄朝对方递了过去。“你还想要什么房租?”
        他歪着头望过去,接触到对方视线时嗓子有些发干。蓝眸一转,叹息似的戏谑。对面的人接过餐叉,站起身挪了位置。
        “那么免费。我确实不该再多要求些什么。”弗朗西斯转到他身侧,伸过还粘着点食物碎末的餐具——他配合地微张开嘴——轻压在他的舌尖上,“你赢了,宝贝儿。”
        少顷,阻止他说话的人自己舔了舔还在原处的叉尖,然后——用餐开始了。

        没错,阿西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亲爱的哥哥和这位法裔人士有一腿。【望天】其实大家都还不知道嗯?呃我只是喜欢那种“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所以他们谈论的时候得打落牙齿往回吞”的苦逼感觉。
        ……真是扭曲的爱好不是么。


        38楼2011-08-03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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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状如何?感觉怎样?
          他觉得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丰富的语汇表达全都失了效。其实就这一段时间来说非常好下定义:普通人的情人相处模式,就这么简单——从表面看来是这样。这就够了,他每次都这样告诉自己。他还能多要求些什么?不能。现状不可能持续太久,任谁都清楚明白。
          清楚明白,但不愿多想。
          反正谁都不够诚实,连对自己都是如此。
          他还能期待什么?跟前些年相比,现在局势已经安稳许多了。尽管还得时不时去参加一下各类会议,和他的好邻居们或者老相识们碰个头见个面,讨论些无关痛痒的实情。私下嘀咕几句阿尔弗雷德的强硬姿态,和亚瑟拌两句嘴也不用担心在正式场合被泼一脸红茶,至于其余的人……是错觉吗?路德维希对自己的态度没有恶化反而有好转的趋势?
          “别忘了欧/盟还得靠我们撑起来。”对方这么回应他的疑问。
          “别耍我。”他说,“哥哥我对于你的无所行动到现在还意外着呢。”
          “他的决定该由他自己作出,我干涉不了。”按表情来看,德/国人有点犯胃痛的趋势,“尤其干涉不了私生活。”
          “喔~哦,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么说也没错。”两手一摊,刻意在某些词语处放重音强调,“可我没想到,在你曾经恨不得一颗枪子儿送我上路的情况下,现在你居然放任你哥哥在我家过夜。而且……”略一停顿,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神情。“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
          “我先前已经意外过一次了,在你说那种话的时候。既然你那么想,我就没必要干涉——而且大概也来不及。”路德维希不太自在地用“你敢说出来肯定该做的都做完了”的表情朝向他看了好几秒,又放松似的,“可是你还说错了一点。我从来没打算过一颗枪子儿送你上路——那也太简单了。”
          很不幸,那语气平静得很是有些当年端着步枪进到巴/黎向他道“很抱歉,能请你把手举起来吗”时的风范。于是他在温暖的室内打了个寒噤。
          肯定不是错觉的是安东尼奥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就像在看到阿尔弗雷德面不改色地吃完一盘司康饼时的反应。脑子一转就知道消息肯定不是从路德维希那儿传出的——那家伙本来就不是容易漏口风的人,私下和安东尼奥的关系又不算特别密切的那种。再稍微想想就该知道消息准是从瓦尔加斯兄弟那里转了一道才传到马/德/里去的。可怕的速度。
          “我没想到。”
          “哥哥我说过了,谁都没想到。”
          “我该发现得更早些?”多年恶友颇为无奈地拍了他的肩,“因为你的态度似乎一直都是正常得不太正常。”
          他抛开风度翻了个白眼。
          “意外地可以接受。”这是安东尼奥的最后定论。
          接受有什么用?他没办法纠正知情者脑子里已经固定成型的想法,这即是说他的苦闷处显得可怜巴巴不值一提随时可以被打消。他自己也觉得实情就是这样,关于现状脆弱的担忧显得毫无必要。
          但是他没有放弃这个苦闷点。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坚持些别人无法理解无法给予支持的玩意儿。就像先前累积了两年的、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写出来又塞进书柜底层的信件,他在夜间辗转反侧时重复想起的一点一滴,执着得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到他自己都会嘲笑,嘲笑过后照行不误。
          于是他现在也是如此执着地相信,1993年的冬末,年初的日子,如同以往任何一个年头一样都会迅速变成回忆。只是回忆。
          感谢上苍,他还拥有回忆。
          这段日子得持续到什么时候,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他等待着,他们都等待着,小心翼翼、谨慎行事。没有强硬措施,没人破坏难得出现的、对某个人的记忆问题一致保持缄默的默契。
          “你已经说过了,正因为他是普/鲁/士。”之前路德维希造访时末了如此告诉他,“所以能带他回去的,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不再提起。
          所以基尔伯特自觉回避了他的一切工作相关。在他的书房处理各类文件时极少打扰;在他出外奔波时不多过问;在特殊客人来访时悄无声息地躲在房内,安静得如同不存在。最后一种情况出现时他总得在事后敲开那间房门,打断“本大爷一个人也很快乐”的碎碎念,在看到门后出现那头本人懒得理顺而略显蓬乱的银发时忽地就安心下来。
          


          39楼2011-08-03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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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就这样安心地窝居在这栋房子里,不常外出,也没认真抱怨过几次?
            难以置信。
            他外出的时间确实不多,最长的一次可能就是凌晨跑出去的那回。当时就仅仅是夜半时分忽然醒来,和过往最为迷惘的时日里一样。可能翻几次身就能再次入眠,但他没有这么做。谁知道怎么回事呢,某个念头盘踞在脑海里扎了根挥散不去。正是这个念头使然,他更换了衣着夜行去了他待过两年的那个地方。
            ——以后就不会有机会了。
            以后就不会再过来了。
            他站在街灯下良久凝视这一切,深色的木门嵌着的大块玻璃背后是宣告停业的木牌,窗后是他们惯常聊天的座位,桌上摆放的长颈花瓶里现在空无一物。那个小服务生也不在这里,应该是在进行一个正常的好学生那样的按时睡眠,或是一个普通青少年的精彩夜生活。以后大概也不会再见到那孩子了,也许。
            两年,只不过是两年。而在这里与那家伙真正相处的时间更短,不到一个月。这算什么?比起先前无尽漫长的生命,这又算什么?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哦不,说是放不下也太夸张了。他已经放下了,可是一时还没办法释怀。
            真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也就只是……在他对一切一知半解的时候,曾全心全意地留守过这个被自己当作整个世界的地方罢了。
            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他开始是面无表情,在偶然想到些曾经发生在这里的各类趣事时还会好似没心没肺地笑出来。何必把欢乐的段落逼得变质呢——那不就更悲伤了吗。
            本来就没什么好悲伤的,本来就不需要。他告诉自己了千百次。
            ——嗯,弗朗那个笨蛋肯定做不到本大爷这么豁达,肯定做不到,所以本大爷就不需要再故意阴沉下来去刺激他了哈哈。
            是这样。只是这样。他靠在路灯柱上发怔。
            不,他对自己不够诚实。
            “天呐,别。”他重叹了一声,甩了甩有些晕沉的脑袋,“没什么好眷恋的,没有。”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他否认的同时语气里有那么一丁点儿虚弱。
            ——该放弃了。
            他想着,缓慢地转了身,一步一步地踱开。慢得很彻底,狠下心得也很彻底——他没有将头回转哪怕最微小的角度。
            ——该回去了。
            一个细小的萌芽滋生出同他之前决心离开时的坚定需要花多长时间?天知道。以后提起时怎么评价?
            “本大爷只是一不小心迷了次路。”
            “真是够不负责任的啊?迷路得谁都找不着你。”
            “可你总归得找到……你必须这样。”
            ——这可一直都是你能找到的地方。
            周日的2月14日足够轻松悠闲,前天是安东尼奥那家伙的生日可他在目前的状况下自然是装作不知道——抱歉了老伙计下次再补上生日礼物。弗朗西斯半真半假地抱怨着玫瑰花的价格贵了至少一倍,“那你就别花些没用的钱”,他抱着一束花随口答道。虽然这家伙手头不怎么缺钱。
            “别用普通价值衡量,”法/国人隔着花束向他挤挤眼,“那也未免太廉价了。”
            “你打发人可真简单。”他挑了挑眉,盯向着装整齐的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取情人节贺卡。”看着他一副怀疑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在那之前去塞纳河边走走。”
            “……随你。”对于这点他倒真生不起怒气来——尽管有些小小的不满。
            其实连不满的必要都没有。
            毕竟他们没有过承诺,没有过约定,没有过任何形式上的确认。他以为自己不需要,他以为是这样。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伊丽莎白·海德薇莉用以评价自己的“自以为是”。什么跟什么!他抱着那束包扎精美的花儿在客厅里绕了几圈才想起来该找个什么地方先搁一会儿。放在客厅里太扎眼,放在卧室……到不了明天早晨这些花瓣都会以增添情趣为由铺到床上去——或者浴缸里。好吧,或许他并不讨厌那样……咳。他瞪着那片娇艳极了的红,半晌,摇了摇头。
            剩一个地方,书房?那地方似乎更不适合。不过他还是转身走了过去,趿拉着的拖鞋拍打着木地板啪哒作响。
            他只是觉得自己很少去那儿,至少是很少进去过。弗朗西斯在里面工作的时候有几次忘了关门,他就会悄悄地站在门边瞟上几眼,无聊地猜测一下工作内容。他不去过问,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他到了房间内部,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打量一下。他先是瞥了眼书桌上叠放的文件,凭着仅有的自觉性没去动它们。一旁的书柜很高大,边角刚硬得不像屋主一贯的作风。他伸手按住书柜上半部分的玻璃柜门,又一行一行地扫视过去。那些装订方式古老、纸页泛黄折卷的书籍在最上层,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会被翻阅一次。内容倒是丰富多样,从史学政学到文集诗集到哲学到小说类读物——这从书脊名称上就看得出来。他仰头看着看着又记起自己堆了一库房的日记本,也许那些库存里又会多出一两本了。手从沁着凉意的玻璃板上移开,他觉得有些乏味,莫非这家伙的兴趣和那古板少爷的差不多?他可不太敢相信这一点,或许换成他们还更年轻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法/兰/西式贵族的优雅风情更令人心驰神往,不过那是从前。
            


            42楼2011-08-0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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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周末的单人出行还比较顺畅,虽然抬目所见都是成双成对的小情侣这一点让他显得有些孤单,他只是浅笑着环顾了一圈又将视线下移至粼粼河面。
              他站在新桥上远望着河水流去的方向,延伸至天幕相接处朦胧缥缈。游轮来往时留下短暂的划裂痕迹,波纹扩散开细碎的晶亮,然后远去。
              远去得挽留不住,只能于此追忆。
              在胸前划了十字,又双手合十,他闭上眼低声喃喃:
              “感谢上帝。”
              望了天际的云彩之后,转身移步。
              他去取了件早先付过款的新衬衫,如果他还记得自己是怎样被揪住衣领强令要求的话他就该找个时间——或许就是今天——把答应好的赔偿送到基尔伯特手上。事实上他确实记得,所以他现在正拎着纸袋往家里走,一边抬起左手腕看了看表面,发现自己比预估的时间超出了一些。
              “希望他别就此生气。”他耸着肩自言自语道。即使那家伙绝对不会承认生气,或者是根本还没搞明白其实已经不满了。
              真是糟糕的性格。
              自己也是。
              踏进家门后察觉到这空间里比自己想象的要安静许多。他还以为基尔伯特会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什么的,可屏幕是一片黑而且沙发上也不见人影。
              从门口鞋柜的状况来看,基尔伯特没有外出。这是他唯一能确定的。房子不算太小,一时找不见人影也很正常。他只得一边这么对自己说着一边唤了那个人的名字。书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声,他对于这个地点的意外性而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拆阅私人信件可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行为,亲爱的。”他站在门口看着银发的人坐在书柜旁边的地板上,其膝旁堆叠着信封与信纸,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这又不是在玩儿间谍战。”
              基尔伯特扬起脸回望,那表情在示意他过去。他照做了,走近后发觉了信封上是什么内容便噤了声。
              “信是写给本大爷的,本大爷为什么不能看?”
              坐着的人直盯着他,那双深色的眼睛里像打翻了的波尔多红酒在邀他去品尝,又让人觉得目光灼灼之间快要燃烧起来。他望向那堆被首次拆封的信件,又看回意外冷静的人的面部表情。不多时他就知道了冷静是假象,因为他从对方言语中听出了不必要的颤音。
              “本大爷头一回觉得你真的是个顽固分子,法/兰/西。”
              末尾的那个词直截了当地刺入耳中,仿佛是一声宣告打破一切和缓的短暂宁静。他想张口驳斥,却记起自己早已失去了以同样的方式称呼这个人的资格。
              “……你早该知道。”他哑声道,抚过了银发的鬓角,“哥哥我是会在某些时候犯傻,你早该知道……”
              “我知道,我只是没料到已经到了这程度。”
              基尔伯特轻声说着,将本来放置在一旁的花束重新抱起。深红的眼睛和盛开的花儿是同一色系的,逐渐就迷幻成了沉淀的斜阳色彩。
              “比你所能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俯下身凑近了,评论局外人似的云淡风轻。
              “糟糕透顶。”红眸微眯,“嘿,本大爷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回去,你到底是在疯个什么劲儿?”
              “也许我该说,理智早就随着国民自卫军的第一声枪响碎得一干二净。”他说得轻描淡写,心下蓦地一沉,伴着钝痛和突如其来的坚定,“也许我在那时自以为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普/鲁/士。”
              他以为这个现在具有嘲讽与挑衅性质——尽管他需要的不是这些——的称呼会激怒对方,或者如他希望的——可能性小得多——得以坦然接受这个名字所象征的过往与现在的一切。然后他的期望成了现实。基尔伯特忽然笑了出来,将头低下了。“本大爷发现你输得够惨,”脸埋在花上,“可是你好像不在意。”
              “因为我会努力赢回来。”他暂放下纸袋,揽住对方的肩,“这已经被证明过可以实现。”
              “莫名其妙的自信心。”
              “还是你真的需要哥哥我把话全部摊开说明白?”
              被揽住的人抬起头:“那就说明白你到底欠了本大爷多少东西。”
              “你可以直接拆开旁边的那个袋子。”
              “哦该死的你在装什么傻!”
              


              44楼2011-08-03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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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装傻,一语中的。也许他该感激一下终于有了这么一次可以心安理得地这么做的机会。“那就告诉我你是在指什么,亲爱的。”
                基尔伯特瞪了他半晌,如他所料也是奇迹般地没有发火或是嗤笑一声表示不屑。“……你欠的那次酒已经还了,”强压成平板的声音伪装得破绽明显,“你欠的那句话是什么?”
                这也算是由他自己主导着把自己逼迫得再没有回避余地。亏得他说得出口,现时已经没有了战争年代这一容易使人谅解的借口,沉淀至今仍义无反顾。他低声说了答案,接下来的一切湮没于褪去疑问的、铺天盖地的亲吻之中。
                ——Je t'aime,Gilbert.
                事情发展回到了正轨,十分顺畅而且合乎情理。行李箱装好了,路德维希也收到消息开始收拾自家兄长空了一段时间的房间。罗德里赫和海德薇莉总算是收到了消息,很是惊讶了一阵子,随后前者来了信函礼貌地表示问候,后者赶在基尔伯特离开巴/黎之前火速从布/达/佩/斯冲了过来满是好奇与惊喜——嗯,没错,惊喜——地把他好好盘问了一番。接下来的几天在吵闹的混乱中度过,他趁着那两位吵得不可开交之际抽空出来邀摩纳去喝了杯咖啡并聊了聊近况。
                “我很高兴事态能这样发展,先生。我想没人会反对这种结局。”优等生小姐揩拭了一下被水汽弄得模糊的镜片。
                “我该对你说声谢谢,我亲爱的小摩纳。”
                “说真的,不需要,先生。但这一回我暂且接受。”
                费里西安诺兴高采烈地打了通电话过来。他只想着如果事情换一种发展方向的话没准他就对这位的随意散布消息行为而感到恼火了,然后——没有然后。
                “是啊,他要回去了。”还保留着自家居所的大门钥匙。
                “他要回来了。”对方小声纠正道。
                “他花费的时间比小路德要短些?”
                “咩哈?可是也要晚一些。”
                他听着线路传来的清澈柔软的中音说“不过,太好了”,满足地叹了口气。
                “弗朗哥哥怎么了?”
                “没事,哥哥我不过是觉得天天都能和那家伙见面的日子要结束了,稍微可惜了一点儿。”
                ——其实也就犯不着提心吊胆担心随时可能结束了。
                从庭院里的露天茶会到夜晚的相拥而眠,过渡到拖着不多的行李来到的火车站。将行的列车旁人流熙攘,他们隔着车窗简单地告别。
                “磨蹭那么久做什么!本大爷又不是不过来了。”列车内的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本大爷除了帮阿西处理些闲杂事务之外,其余时间都是闲着的。”
                “你又不见得把这些时间耗费在法/国。”他搭着敞开的车窗佯装委屈。
                “哦——行……你是非得让本大爷承认也欠你些什么不可?”
                这家伙居然能把这种话说得理直气壮。“就像是哥哥我在逼你似的……”他没辙地略偏了头,“听你的口气倒像是我欠你一笔债——你欠着我什么了?”
                基尔伯特瞅着他,在各式人声混杂成的喧闹中微用力抓住他搁在窗沿上的手翻至掌心向上,指尖快速地划下“I.l.d.”之后顿在原处任他反应迅捷地握住。
                “你欠了本大爷那么久,这回换个位置试试。”
                简直是在耍无赖了。
                他在对方的手背吻了一下,握得更紧了些。“没关系,”他低声认真道,“或许你可以就这样一直欠下去……哥哥我倒是真的不会介意你欠着什么帐。”
                比起两不相欠互不相干来说,他反而更喜欢这样。
                “其实那段时间也不算你欠着我。嗨——本大爷的意思是,应该算是扯平了。”
                他眨了眨眼。“真高兴是这样。”
                “少得意……本大爷为什么要把这告诉你以满足你那该死的虚荣心?”
                “因为你不忍心瞒下去。”
                火车要开了,周围的杂乱的喧闹声瞬间达到了顶峰值。他将手收回去,退了两步离车厢远了点。“别忘了你还差那一堆回信。”他加大音量说道。
                “当心本大爷直接把那段时间的日记抄一遍寄给你!”基尔伯特嚷着,向他挥了挥拳头。
                “那也还不错。”他瞟了眼列车开动的方向,回头挥手示意,“再见,基尔。”
                “回见,弗朗。”
                没有跟着列车跑动,他退到了安全距离望着列车逐渐行远。载着一些人的离开与另一些人的归去,开往既行的方向停留。
                他们等着这班列车,带着一个人去另一个远方。人们所熟悉、那个人曾经熟悉的地方。
                他们知道列车会将那个人带去哪里。一个过去,一个未来,一次重拾,一次新生。
                但他们都并不确定。未知的因素太多,谁也不敢夸下海口。
                不过不重要。
                ——因为我们会在一起。

                抱歉结果后面那截还是山寨了《盗梦空间》噗|||……
                “I.l.d.”是“Ich liebe dich”的缩写……其实应该没有疑问吧w?


                45楼2011-08-03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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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鼓起勇气看完了九三年……怎么说,很久以前就被这名字吸引了,然后看到作者是小M(话说该怎么称呼?)于是果断关了……因为不知道是哪篇文开始小M你在我心里就是虐文的代名词了唉……
                  不过原来九三年也不怎么悲……啊哈哈哈,所以就看下来了,而且结局还是挺甜的来着,这真让人高兴不是吗……忽略(哦该死文看多了调调都趋向一致了……)忽略
                  


                  47楼2011-08-14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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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我怎么就变成虐文代名词了=口=?我开的法普除了冷秋和永无那两个纯史向的之外不都是HE么咳咳……
                    九三年当初倒是差一点就BE了呃差一点=-=~不过文风的半死不活似乎严重了点。


                    48楼2011-08-14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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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那两个啦就说那两个!(哭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就成虐文代名词了……总之看到你的文我心里就冒出一个想法……肯定很虐还是不看了……而且你的文虽然结局he了可过程不是虐的么……(纯洁天真脸)


                      49楼2011-08-14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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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姑娘倒觉得这过程还算甜了?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50楼2012-01-23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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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蓦然发觉,不仅精品文基本上是你。。。首页上也都是。。。
                          然后来猜我是谁啊喵~~~


                          IP属地:广东51楼2012-02-18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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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对门的日系姑娘你好_,【这用猜么】


                            52楼2012-02-18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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