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我最清楚,即使我带着你走遍天涯,我还是等你,等成了摆设。
[上]
从来都没觉得过什么最遥远,总以为有你在身边就是有了全世界。
我一直都觉得易语没有死,她只是走了。
就像以前她说的一样,她喜欢环游世界。
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再回来看一看故土的夕阳,然后老死在迟暮。
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易语消失了。
昨天我就站在大厅门口,看着殡仪馆里远远挂着的那张黑白照片。
有一瞬突然觉得上面的那张脸庞有些熟悉。
熟悉的把眼前都模糊了。
总以为可以一起手握着手走到天荒地老,结果她却先弃我先行一步。
不过没关系,我们沿着她的脚印,一步一步,直到追上她。
那样,我们仍旧并肩,仍旧同行。
直到背影湮没在黄昏的余光里,直到被黑夜吞噬。
这样也没关系。
忘了说,我叫安琪。
[中]
我偷偷地把她的骨灰抓了一小把,放进当初和她一起买的那个小瓶子里面。
手里捧着那个瓶子我站在渡轮的甲板上,海风带着咸味擦过双颊,湿漉漉的泛着心疼。
我把瓶子举起,看着里面灰色粉末中夹杂的几片白骨,笑的惨淡。
“易语,你有没有看见大海,看见夕阳。”
“易语,真的很美呢。以前你说我还不相信。”
“易语,你什么时候能回答我一句。”
“易语,你怎么不理我……”
“易语,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易语,……”
摩挲着光滑的瓶身,指尖传来沁凉的触感,传到心尖上,竟似一刀一刀剐般疼。
她不知道我有多想她,也不知道我有多想再看见她微笑的脸。
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了解。
最后,我也只能抱着那个瓶子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又哭又笑。
像个傻子。
[下]
“她情况怎么样了?”
“病人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不过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一个人名。”
“人名?”
“对,好像是什么易语。不知你们家属对这个人有没有什么了解?或许可以对病人的病情有所帮助。”
“易语?根本没有这个人啊。”
“啊?是这样么。”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位女士站在铁栏门的前面,看着里面穿着病号服的那个她。
她抬起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对他们笑了一下,回头将那个瓶子紧紧抱在怀里。
“我不会让他们抢走你的,易语。你是我的,是我的。哈哈。永远都是我的。”
医生看着里面的情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妄想症很严重。易语那个人也是她幻想出来的。”
我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拿起手里的空瓶子摇了摇,听见那熟悉的沙沙声后满意的笑了。
恩。你还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