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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爱伦坡恐怖悬疑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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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
我要讲述的故事十分荒唐,又十分家常。我并不指望读者相信它。
否则我不是疯了么?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就是我的亲身经历。我没疯,也的确不是在做
梦。明天就是我的死期,我要赶在今天把这事说出来,以求灵魂安生。我想马上把这些家常
琐事公之于众,只求简洁明了,而不打算妄加评论。这些事让我惊魂难定,备受折磨,最终
遭到毁灭。可我不想多作解释。这些事对我来说惟有恐怖,可对很多人来说,却似乎是夸夸
其谈罢了。或许后世的某些智者会认为,这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平常事,而那些比我更冷静更
有理性的有识之士,则会更加明察秋毫。在这些人心里,我满怀敬畏的叙述,也许只是一连
串因果相生的普通事件。
我从小就性情温良。我软得出奇的心肠,一度成为伙伴们的笑柄。我特别喜欢动物,父
母对此也百般纵容,给我弄了很多种宠物。我长时间和它们泡在一起。每喂它们一次、抚摸
它们一下,我都快乐得要死。这种癖好与日俱增。长大后,人生的最大乐趣就莫过于此了。
对着那些珍爱忠实而有灵性的狗的人,我压根无须多费口舌解说个中欣悦。兽类自我牺牲的
无私爱意,总能让惯看人情冷暖的人刻骨铭心。
我早早地就结了婚。让我高兴的是,妻子和我性情相投。见我喜爱饲养宠物,碰到中意
的,她从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千方百计也要搞到手。我们养了小鸟、金鱼、野兔、一条好狗,
一只小猴子,还有一只猫。



1楼2011-08-07 12:00回复
    我上面细细道来的事实,不能说不惊心动魄,就算良心上不能自圆其说,倒也合情合理
    吧。但在我心魂深处,更其根深蒂固的,还是我的幻觉。几个月来,猫的幻影总是挥之不去,
    几个月来,我一直沉浸在说是懊悔又不是懊悔的模糊情绪里。害死了它,我竟然后悔起来。
    我在经常混迹的下等场所中,到处物色一只和普路托品种一样、外表也多少有些相似的猫,
    聊慰寸心。
    一天晚上,我坐在一个声名狼藉的酒寮里,正迷糊着呢,视线突然被一只盛放杜松子酒
    或朗姆酒的大酒桶拽了过去。除了那只桶,屋里的家具寥寥无几。一个黑咕隆咚的家伙,正
    卧在那只巨桶上养神。我刚才就盯着那桶看了一会儿了,奇怪的是,居然才发现上面坐着那
    黑东西。我走过去摸了摸,是只块头跟普路托一样大的黑猫。除了一个地方之外,它简直和
    普路托毫无二致:普路托通体乌黑,没一根白毛;酒桶上的猫,整个胸部几乎都被一块白斑
    覆盖了。那白斑有些模糊不清。
    有意思的是,我一触摸它,它就迅速站起身,呜呜直叫,还一遍遍蹭我的手。我的关注
    使它显得很高兴。正是我苦苦寻找的猫。我当场向店主人表示要买下它。不料店主却对猫一
    无所知,说是以前从没见过它,也就没开价。
    我继续爱抚它。要动身回家时,猫流露出跟我走的样子。我任它跟着,一边走一边俯身
    拍拍它。猫一到我家,马上乖顺得不得了,片刻工夫就博取了妻的欢心。
    可没过多久,我的心底深处就升起了一股对它的厌恶。真让我始料不及。到底怎么回事?
    我迷惑了。它显然是喜欢我的。它的喜欢却惹我嫌恶,令我恼火,慢慢地,变成仇恨。我的
    心里充满苦涩。我开始躲避它。羞愧加之对早先暴行的记忆,使我没动手欺侮它。几个星期
    过去了,我依然没动它一根寒毛。然而,时间长了,我心里渐渐生出一层说不出的憎恶,一
    瞄见它可恨的形象,就躲避瘟疫一样,悄然逃开。
    毫无疑问,这畜生招致我厌恶的原因,就是在我带它回家的第二天早晨,看到它和普路
    托一样,眼珠也被剜掉了一个。可我妻子竟然因而更疼爱它了。我上面说了,我妻子极其慈
    悲。以前我也这么慈悲。我曾因我的慈悲感受过无比纯正的快乐。
    尽管我对这猫日益嫌憎,它反倒愈加眷恋我了,可以说是寸步不离。这般执著,恐怕您
    确实难以理解。只要我一坐下,它就自觉地蹲在椅子下,有时跳到我的膝上,百般示好,实
    在让人生厌;我一站起来走路,它就缠在我两腿间,几乎将我绊倒;再不就用又尖又长的爪
    子钩住我的衣服,顺势爬上我的胸口。那会子我恨不得一拳把它打死,可却未敢造次,部分
    原因是,我总在那个时候回忆起上次犯下的罪行,但更主要的——我还是快点承认吧——我
    是怕极了那家伙。
    这层害怕,倒不是生怕冲动起来,管不住自己而犯罪——唉,我也说不清是不是这样。
    即使现在身陷死牢,我也简直羞于承认,这猫在我心底激起的惊骇,竟然因脑中幻象的存在
    而变本加厉。妻子曾不止一次地要我留心看这只猫身上的白斑,我说过了,这怪物跟我杀掉
    的那只猫惟一的不同,就是这块白斑。想必您还记得,这白斑虽大,原本倒是很模糊的,可
    随着时光的推移,它明显异于往日,不知不觉间,竟然轮廓分明了。长久以来,我的理性一
    直拒绝这一点,我宁愿把它当成幻觉。眼下,我一提这家伙就毛骨悚然。我因此而厌恶它,
    惧怕它。要是有胆量,我早送它上西天了。老天!这家伙居然是个极端恐怖的意象——一个
    绞刑架!哦!这是多么可悲可怖的刑具!这是正法的刑具,让人饱尝痛楚的刑具,送人命的
    刑具啊!
    


    3楼2011-08-07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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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我已是沦落不堪。一只没有思想的畜生,因我轻侮地杀了它的同类,居然给我—
      —一个上帝创造出来的人——带来了这样的灾难。呜呼,我再也不得安宁了。白天,这畜生
      纠缠不休,片刻都不放过我;夜晚,我时时从说不出有多骇人的噩梦中惊醒,醒来,它正往
      我脸上喷热气。我无力摆脱这一梦魇的具象。这畜生沉甸甸的肉身,一直压在心头。
      我身负这般煎熬,身上那点残余的温良便丧失殆尽了。意识中,全是见不得天日的邪恶
      意念。我平素就喜怒无常,而今,脾性越发极端,我开始痛恨所有的人和事。我管束不住自
      己,时常突发暗火。我完全没了判断力,一味放任自己。哎呀,妻子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可
      她毫无怨言,经常默默忍受我的暴虐。
      穷困所迫,我们只好住在一栋老房子里。一天,为了点家务事,妻子陪我去老房子的地
      窖。猫尾随我走下陡峭的阶梯,差点绊我个倒栽葱。我气得发疯,抡起了斧头。盛怒之下,
      我忘了自己曾孩子一样惧怕它,因了那惧怕,我至今没对它下手。此刻我却记不得这些了。
      我对准这猫一斧砍去。如果斧头像我想的那样落下去,这厮当即就得毙命。谁知,妻子一把
      攥住了我的胳膊。她这一拦不当紧,我被激怒了,狂暴得热血冲顶。我挣脱她的手,一斧子
      劈在她的脑壳上。她都没来得及呻吟一声,就当场送了命。
      干完这天理难容的杀人勾当,我立刻就苦苦思索藏匿尸首的事了。我知道,无论白天还
      是黑夜,要想把尸首搬出去,都有被邻里撞见的危险。种种方案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穿梭。
      我一会儿琢磨着剁碎它来个焚尸灭迹,一会儿想着在地窖里挖个洞埋了,再一转念,又思忖
      干脆扔到院子的井里去,或者像平日装货一样装进箱子,找个搬运工弄出去。后来我灵机一
      动,突然想出一个自认万全的计策:我决定把尸首砌进地窖的墙壁里。据记载,中世纪的僧
      侣就是这么把殉道者砌进墙壁的。
      这个地窖派这个用场再合适不过。地窖的墙壁造得不牢,新近又用粗糙的灰泥彻底粉刷
      了一遍,因地窖潮湿,灰泥还没干燥。巧的是,墙上有个地方,本是虚设的烟囱或壁炉,经
      填补后,也就跟别处毫无二致了。我确信自己很轻易地就能把这儿挖开,塞进尸首,再把墙
      原样砌好。保管谁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我照这个法子干了起来。我找了根铁棍,一下子就把砖头撬开了。为免尸首倒下,我很
      仔细地把它靠在里面的夹墙上。接着,没费劲就把墙堵死了。为了防止留下痕迹,我搞到石
      灰、黄沙和一些毛发,调配出的灰泥跟旧灰泥没什么区别,仔细地涂抹在新砌的砖墙上。粉
      饰太平之后,我感到很满意。墙壁看上去就跟没动过一样。连散落在地上的垃圾,我都万分
      谨慎地清扫干净了。我得意地四周打量一遍,心想:“总算没白忙乎。”
      接下来,该揪出那个制造惨祸的家伙了。我已横下心来,坚决要置它于死地。如果它现
      在出现在我面前,它必死无疑。可在我怒发冲冠的时候,那狡诈的家伙已脚底抹油了。它自
      然不会往枪口上撞。这蹲伏在我心口上的可恶畜生终于消失了。我如释重负,幸福得无以复
      加。猫一整夜都没露面。自从它来到我家,这是我睡上的第一个安稳觉。是啊,即使灵魂背
      负着杀人的重担,我依然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过去了。第三天也过去了。带给我巨大痛苦的猫还是没出现。我这才重新自由呼
      吸。哈!这怪物吓得逃之夭夭了!眼不见心不烦,我像是进入了极乐世界。杀害妻子的滔天
      大罪居然只在心头泛起一丝涟漪。**调查过几次,被我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他们甚至还来
      搜了一次家,当然也没找出任何蛛丝马迹。我于是认为,将来的幸福有了保障。
      不料,在我杀死妻子的第四天,家里开进了一队**。他们又严密搜查了一番。藏尸的
      地方隐蔽得超乎想像,我自然一点都不感到慌乱。警官命令我陪他们四处搜查,连旮旯缝隙
      都没放过。搜到第三遍或是第四遍时,他们终于下了地窖。我连眼皮都没颤动一次,心跳平
      静得如同睡眠者均匀的呼吸。我从地窖这头走到那头,双臂当胸而抱,简直是来回漫步。**完全对我放了心,都准备走了。我乐不自禁,为了表示得意,也为了让他们加倍相信我是
      无罪的,我恨不得马上说些什么,哪怕就一句也行。
      他们刚抬脚跨上台阶,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先生们,承蒙你们不再那么怀疑我,在
      下深感欣慰。祝各位身体健康。还望多多关照。对了,顺便说一句,这地窖非常坚固。”
      (我越是想说轻松点,越不知道究竟说的是什么)“这地窖可以说建造得太好了。这几堵墙,
      先生,要走了么?这几堵墙砌得很牢。”说到这里,我故作姿态起来,神经兮兮地抓起一根
      藤条,冲着藏匿爱妻的砖墙使劲敲打。
      主啊,把我从大恶魔的毒牙下拯救出来吧!敲击的回响尚未归于沉寂,就听得墓穴里传
      来了回应。是啼哭声。哭声开头还瓮声瓮气,断断续续,像孩子的抽泣。随即迅速变成尖锐
      的长啸,极为异常,惨绝人寰。这声声哀鸣,半是恐怖,半是得意,惟有地狱里受罪冤魂的
      惨叫和魔鬼见到遭天罚者的欢呼交相呼应,才有这样的效果。
      我当时的想法说来荒唐。我头脑昏沉,踉跄着走到对面那堵墙边。阶梯上的**惊惧万
      状,一时呆若木鸡。过了一会儿,才有十来条粗壮的胳膊挥舞着撞向墙壁。整堵墙全倒了。
      那具尸首笔直地戳在大家眼前。尸首已腐烂不堪,凝满血块,头顶上,蹲伏着那只骇人的猫,
      张着血盆大口,独眼里冒着火。原来是它捣的鬼。先诱使我杀了妻子,后用叫声报警,把我
      送上绞刑架。我竟把这怪物砌进墓墙了!
      


      4楼2011-08-07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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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举办这个奢华宴会,普洛斯彼罗君王还亲自当了指挥,七间屋子的大多活动装饰都是
        在他的指点下进行的。参与化装舞会的人,也都依照他的主导口味装扮自己。他们的奇形怪
        状自然不在话下。真是五光十色,如梦似幻,让人兴奋不已——差不多都是《欧那尼》里出
        现过的场景。满眼光怪陆离,到处是张牙舞爪的四肢,不伦不类的摆设。一切都充满迷狂,
        只有疯子才想得出这般花样。其中有不少美不胜收之处,放荡**之气,怪异离奇之境,有
        的让人害怕,还有很多使人恶心。实际上,在这七间屋子里昂然地走来走去的,不过一群梦
        中人。这些梦中人在房间色彩的映衬下,身子不断扭曲,引得乐队奏出癫狂的音乐,宛若他
        们脚步的回声。过了不久,那间黑屋子里的黑檀木时钟又敲响了。一时间,除了钟声之外,
        世界陷入死寂。人群僵凝住了。但时钟的余音一消失——其实仅只片刻而已——人群中便传
        出极力压制的轻笑,笑声随着远去的钟声,飘荡。于是,音乐訇然再起,人群重又活跃过来,
        比先前扭动得还要欢畅。火盆散发出的光线,透过五光十色的窗子,照得屋内人影憧憧。但
        参加化装舞会的,依然没有谁敢迈进最西边的那间屋子。夜阑更深,从猩红的窗子泻进来一
        片红光,黑沉沉的幔帐阴气袭人,对于踏上阴森森的地毯的人来说,近处的黑檀木时钟发出
        的沉郁轰鸣,要比在远处其他屋子里纵情声色的人听来更为有力,更为肃穆。
        可是别的六间屋子早挤得满满当当,洋溢生命力的心脏都跳得格外欢腾。狂欢正酣之际,
        午夜的钟声响起了。一如刚才所言,钟声一响,音乐随即停息;成双成对跳华尔兹的人也安
        静下来,不再旋转。周遭的一切再次陷入死寂,让人很不自在。但这一回,时钟要敲十二下,
        因而,狂欢的人群里那些喜欢思考的人,玄想的时间更长了,兴许随着思绪蔓延,转的念头
        也益发多了。也许正因如此,在最后一下钟声的余音完全消失之前,不少人恰好有闲暇察觉
        到一个从未引人注目的蒙面人的出现。人们开始交头接耳,出现了新蒙面人的消息,很快在
        宴会上传开了。众人哗然,嗡嗡声、咕哝声响作一片,人们既不满又惊讶,到后来,所表达
        的,却都是恐惧和厌恶了。
        完全可以想像,在我所描绘这个奇幻聚会中,寻常人的出现,根本不会激起如许波澜。
        说实话,这个化装舞会算搞得过了火。可这个成为人们议论焦点的人一出现,连花样百出的
        普洛斯彼罗君王也望尘莫及了。那些不计任何后果的人,心里也并非漾不起一丝涟漪,即便
        是那些绝对无动于衷,视生死为一场游戏的,也难免对有些事认真起来。事实上所有在场的
        人,无不感到陌生人的举止装束既缺乏妙趣,又不合时宜。这人身材瘦长,形容枯槁,从头
        到脚裹着寿衣。一张面具酷似僵尸的脸容,就是凑近了仔细打量,也很难看出是假的。如果
        只是这样,周遭狂欢的人尽管不满,但尚且能容忍。可这个一言不发的陌生人竟然扮成“红
        死魔”的样子出现!他的罩袍上染着鲜血,他宽阔的前额和五官上,可怕的猩红斑斑点点。
        普洛斯彼罗君王的目光一落到这个鬼怪般的人身上,就浑身痉挛,战栗不休,初看像是
        害怕或恶心,一转眼,就见他愤怒得额头都涨红了。那会子,那个鬼怪似的陌生人,正缓慢
        而肃穆地在跳华尔兹的人之间来来回(不知道为什么会审核这个词)回大踏步走,仿佛要继续把这个角色淋漓尽致地扮演下
        去。
        “哪个如此大胆?”普洛斯彼罗君王声嘶力竭地喝问着身边的朝臣,“哪个如此大胆,
        竟开这大不敬的玩笑侮辱我们?把他抓起来,剥去他的面具,明早太阳出来,就知道在城垛
        上绞死的是个什么东西了!”
        说这番话时,普洛斯彼罗君王正站在东面那间蓝屋里。他的声音洪亮清晰,传遍了七间
        屋子。君王天性勇猛,精力充沛,他的大手一挥,音乐戛然而止。
        普洛斯彼罗君王站在那间蓝色的屋子里,一帮朝臣苍白着脸候在左右。开头他说话时,
        这帮朝臣已向就在近旁的不速之客稍稍逼近;现在,来者反而不慌不忙、步伐稳健地直逼君
        王而去。众人都被入侵者的疯狂嚣张攫住,没有谁敢伸出手把他抓住。因此,他得以畅通无
        阻地前行,几乎贴到君王的身上。这当口,那帮子狂欢的人,好像受了无形之手的推动,
        “呼啦”一下从屋子中央退避到了墙边。空间让出来了,不速之客也就没有停步地继续前行
        了,步子还像先前那样不同一般,既稳健,又均匀。他一步一步走出蓝屋,进入紫色的一间,
        出了紫屋又走进绿色的那间,穿过绿屋再走进黄色的一间,再进入白色的一间,由此再到紫
        罗兰色的那间。普洛斯彼罗君王已决定采取行动逮住他。因为愤怒,因为耻于刚才的一时胆
        怯,君王发疯了。他匆匆忙忙冲过六间屋子。大家都吓得魂不附体,因此没一个人跟过去。
        他高举一把出鞘的短剑,急吼吼地杀向那个撤退的人。两人相距不过三四英尺了。当时来者
        已到了黑色房间的尽头。他猛一转身,面对追兵而立。伴着一声刺耳的惨叫,那把短剑寒光
        一闪,掉到乌黑的地毯上去了。随之仆倒的,是普洛斯彼罗君王的尸体。那帮狂欢作乐的人
        见此情景铤而走险,他们一哄而上,涌进黑色的房间,一把抓住了肇事者。那高高的身躯分
        明直挺挺地竖在黑檀木时钟的暗影里,一动未动,可让众人惊魂骤起、喘作一团的是,他们
        使猛劲一把抓住的,竟然只是一袭寿衣,一个僵尸面具,里面人迹全无。
        至此,大家公认“红死魔”已寻上了门,贼一样于夜间潜来。狂欢作乐的人们,一个接
        一个倒在刚刚狂欢过的地方,个个都是一副绝望的姿态。鲜血满地。黑檀木时钟也随着放浪
        生活的终结而不再敲响。火盆里的火光也熄灭了。黑暗、衰落和“红死”统领一切。
        


        7楼2011-08-07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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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谢府崩坏记
          你的心儿是敏感的琴;轻轻一拨便发出哀怨的幽鸣。
          ——贝朗瑞那年秋天,一个阴沉、昏暗、岑寂的日子,乌云低垂,厚重地笼罩着大地。
          整整一天,我孤零零地骑着马,驰过乡间一片无比萧索的旷野。暮色四合之际,令人忧伤的
          厄榭府终于遥遥在望。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一瞥见那座建筑,心灵就充满难以忍受的忧
          伤。说难以忍受,是因为往常即便到了荒蛮之所或可怕的惨境,遇到那种无比严苛的自然景
          象,也难免有几分诗意,甚而生出几分喜悦;如今,这股忧伤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我愁
          肠百结地望着眼前的景物。我望着孤单的府邸和庄园里单一的山水风貌,望着荒凉的垣墙、
          空洞的眼睛一样的窗子、三五枝气味难闻的芦苇、几株枯木白花花的树干——心里真是愁苦
          至极,愁苦得俗世的情感已无法比拟,只有与染阿芙(熊)蓉癖者梦回以后的感觉作比,才足够贴
          切——苦痛流为日常,丑恶的面纱也摘除而去。我的心直翻腾,还冷冰冰地往下沉,凄凉得
          无可救赎,任是再有刺激人的想像力,也难说这是心灵的升华。究竟的怎么了?我思忖起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我在注目厄谢府时如此不能自控?这是个破解不了的谜。沉思间,模
          糊的幻想涌满心头,却又无从捉摸。我只得退而求其次,自圆其说罢了——简单的自然景物
          凑在一起,确实有左右人情绪的力量,但要剖析这种感染力,即便费尽心机,也是无迹可寻。
          我思量道,这片景物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只消在细微处布置得稍有不同,带给人的那种
          悲伤的感觉,可能就会减轻,或许会归于消泯。这种念头一起,我策马奔至山中小湖的险岸
          边。小湖就傍着宅第,湖面泛着光泽,却一丝涟漪都没有,黑黢黢,阴森森,倒映出变形的
          灰色芦苇、惨白树干、空洞眼睛一样的窗子。我俯视着湖面,浑身颤抖,比刚才的感觉还要
          奇怪。
          然而,目前我还是打算在这阴沉的府邸作几个星期的逗留。这座府邸的主人罗德里克。
          厄谢是我儿时的好朋友。我们有好多年没见过面了。可最近,我收到了一封从本国一个遥远
          的地方发来的信——是他写来的,信写得很急切,还非要我亲自去一趟。在他的亲笔信里,
          显然透着股的神经不安的味道。他提到自己患有严重的疾病——是让他备受折磨的精神错乱,
          还说,真的很想见到我这个最好的朋友、惟一的知己,能跟我快活地呆上一阵子,病情便会
          减轻云云。全信如此这般说了很多。他的请求显然出于一片真心,让人片刻都不能犹豫。于
          是,我马上就应邀动身了。来是来了,我却依然认为,他的召唤真是蹊跷得紧。
          


          8楼2011-08-07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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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德琳小姐的病,早令她的那些医生黔驴技穷了。她有种种异常的征候:根深蒂固的冷
            漠,身子一日日瘦损,短暂但频繁发作的类痫症那样的身体局部僵硬。但她一直与疾病顽抗,
            并没有倒卧病榻。可就在我到他们家的那个傍晚,她却向死神那摧枯拉朽的威力俯下了头颅。
            噩耗是她哥哥于夜间告诉我的,他的凄惶无法形容。我这才知道,那恍惚间的惊鸿一瞥,竟
            成永诀。我再看不到活着的玛德琳小姐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我和厄榭都绝口不提她的名字。那段时间,我满怀热诚,想方设法减
            轻朋友的哀愁。我们一起画画,一起看书,或者我听他如泣如诉地即兴弹奏六弦琴,恍若身
            在梦中。于是,我们愈来愈亲密了。越是亲密,我对他的内心世界了解得越发深刻,也就越
            发痛苦地察觉到,所有想博取他高兴的努力,都是枉费心机。他心底的哀愁仿佛与生俱来,
            它永不停歇地发散出来,笼罩着大宇,整个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于是一片灰暗。
            我和厄榭府的主人度过了不少单独相处的庄严时刻。这将成为我一生的记忆。但要让我
            说他让我沉陷其中、或者说他引领我研读的究竟是什么,我还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活跃
            而极端紊乱的心绪,使得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硫磺样的淡淡光泽。他大段大段即兴演奏的挽歌,
            终将长在耳畔。在别的曲调之外,我痛苦地记得,他对那首激越的《冯。韦伯最后的华尔兹
            》进行的奇异变奏与夸张。他凭借着精巧的幻想,构思出一幅幅画面,他一下一下地刷,画
            面渐至模糊,令我一看就周身战栗,还因为不明白为何战栗而愈加惊悚。这些画至今仍活灵
            活现、历历在目,可我却无法用文字形象地描摹出来。他的画构图极为朴素,裸着容颜,真
            正是天然去雕饰,既吸引人,又令人感到震慑。如果世间有谁的画自有真意,那人只能是罗
            德里克。厄榭。至少对我来说——处在当时环境中——看到这忧郁症患者设法在画布上泼洒
            的纯然抽象的概念,心里就会生出浓重的畏惧,让人受不了。凝视福塞利那色彩强烈但幻象
            具体的画时,我则从不曾有过丝毫畏惧。
            在我的朋友那些幻影般的构思中,有一个倒不那么抽象,或许可以诉诸文字,尽管可能
            诠释不到位。这画尺寸不大,画的是内景,要么是地窖,要么是隧道,呈矩形无限延伸。雪
            白的墙壁低矮,光滑,没有花纹,也没有剥落的痕迹。画面上的某些陪衬表明,这洞穴深深
            潜在地下,虽无比宽广,却看不到出口,也看不到火把或别的人工光源,可强烈的光线却浪
            浪淘淘、四下翻滚,使整个画面沐浴在一片不和时宜的可怖光辉里。
            我上文已提及他听觉神经有病态,除了某些弦乐声,听到别的一切乐曲都受不了。或许
            正因为他只弹奏六弦琴,所以才会弹得那么空幻怪诞。但他那些激昂流畅的即兴曲却不能归
            结于此。我先前已委婉指出,只有在充满做作的极端兴奋时刻,他的精神才会极其镇定,高
            度集中。那些狂想曲的调子和歌词(他时时一边弹奏,一边压韵地即兴演唱)必定是,也的
            确是他精神极其镇定、高度集中的结晶。我毫不费力就记住了其中一首狂想曲的歌词。也许
            因为他一唱,就拨动了我的心弦,所以深深铭记住了。从它隐秘意蕴中,我想我第一次体知
            了厄榭的心路——他完全明白,他那高高在上的理性,已经摇摇欲坠,朝不保夕。那首狂想
            曲名为《闹鬼的宫殿》,全诗大致如下:Ⅰ绿意浓浓的山谷,点缀着可爱仙女的房屋,一座
            富丽堂皇的宫殿——熠熠生辉,昂首苍穹。
            在思想主宰一切的王国,宫殿巍峨耸立。
            六翼天使的翅羽,从未掠过如此美丽的建筑。
            Ⅱ金黄的旗帜灿烂夺目,在宫殿之巅漫卷飞舞;(一切都成过往烟尘,随时光逃遁)
            那时岁月静好,清风翻飞。
            红墙绿瓦容颜已褪,幽幽芳香飘然远去。
            Ⅲ漫游在欢乐之谷探看两扇明亮的窗户,仙女清歌曼舞,琴瑟悠悠。
            她们绕着王位旋转,思想之君荣光万丈,如坐云端,威仪而有帝王风范。
            Ⅳ星罗棋布的珍珠和红宝石,映得美丽的宫殿大门亮闪闪。
            成群结队的回音女神,艳光四射,川流不息飞过大门。
            她们惟一的使命,便是纵情歌唱。
            千娇百媚的声音,盛赞着国王的智慧。
            Ⅴ邪恶披一袭长袍裹挟着悲伤,侵入国王的至尊之地;(呜呼!叹君王凄凄赴黄泉)
            昔日王家繁华落尽,渐渐成为模糊的传说,随风而逝。
            Ⅵ而今旅人踏进山谷,隔着血红的窗户,望见森森鬼影伴着刺耳的旋律梦幻般舞动。
            可怕的群魔迅速穿过惨白的宫殿大门,势如骇人的滔滔冥河,脚步匆匆,无休无止,面
            容木然,狂笑声声。
            


            11楼2011-08-07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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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像
              我身受重伤,贴身男仆为了不让我在露天过夜,冒险闯进了那座城堡。那是
              亚平宁半岛众多城堡中的一座。那些城堡都已年代久远,混合着阴郁和庄严的气息。与拉德
              克利夫夫人想像中的城堡相比,真的一点都不逊色。从一切迹象看来,城堡的主人是不久前
              临时离开的。我们在一套最小也最不奢华的房间安顿了下来。这套房间位于城堡的偏僻塔楼
              里。屋内装饰繁多,但破烂而陈旧。墙上挂着壁毯、许许多多式样各异的徽章战利品,还有
              装在图案精美的金色画框里的现代画,画作多得数不胜数,而且都充满灵性。不仅主要的几
              面墙上挂得到处都是,连城堡这一奇异建筑所特有的凹陷的隐蔽墙面,也没放过。也许因为
              本来就有精神狂乱症,我对这些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我让佩德鲁拉上了阴沉的百叶
              窗——因为天色已晚,点亮我床头高架烛台上的蜡烛,并把床边带流苏的黑丝绒帷幔彻底拉
              开。我希望做好这一切之后,即便我不能入睡,至少可以不时抬眼看看墙上的画作,读一读
              在枕边找到的一本评述这些作品的小册子。
              我虔诚地捧读着那本小书,久久不忍释手。时间在我的沉醉中飞快流逝,转眼间已是午
              夜。烛台摆放的位置使我很不如意,我不愿打扰酣睡的随从,就自己费力地伸手挪动了一下,
              以便让光线更好地照在书本上。
              但这一举动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好多枝蜡烛的光线照到了一个壁龛上——刚才,
              它是被一根床柱沉沉的阴影遮挡住了。明亮的烛光下,我看到了一幅先前根本没注意到的画
              ——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画像,她有着刚成熟的女人的风韵。我只对那幅肖像投去匆匆的一瞥,
              就赶紧闭上了眼睛。起初,我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在我的眼睑还没打开
              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为何要闭上双眼了。那不过是一种冲动,为的是能有时间思考——以
              确定眼中所见并非幻觉,以平息我的想像力,从而可以看得更冷静、更可靠。只是过了一会
              儿,我就睁开了眼睛,目光牢牢盯在那幅画上。
              这下子我是看清楚了。我不能也不会否则这一点。烛光一照到画布上,那悄然弥漫在意
              识中的梦一般的恍惚,似乎就被驱散了。我马上就惊醒了。
              


              15楼2011-08-07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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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坑与钟摆
                就在这方土,贪婪暴徒舞,仇恨绵绵长,无辜鲜血淌;
                大地放光明,鬼牢被夷平,死神猖獗处,生命花将开。
                ——为巴黎雅各宾俱乐部原址建造的市场大门所作的四行诗因为长久的折磨,我难受得
                快要死了。当他们最终给我松了绑,赐了座,我觉得神志正远离躯壳而去。清清楚楚灌进耳
                膜的最后一个声音,就是一声判决——可怕的死刑判决。之后,审讯的声音似乎幻化为模糊
                的嗡嗡声。不由使得我想起“旋转”这个概念来——兴许是在恍惚中联想到水车的声音了吧。
                这念头转瞬就消逝了,因为不久我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不过我一时间还能看得到,但我看到
                的东西夸张得真是可怕啊!我看到了黑袍法官的嘴唇,白花花的嘴唇,比我写下这些黑字的
                纸还要白,还薄得近乎怪诞;那么薄的嘴唇,吐出的话却字字千钧,无可更改,对人类的所
                受的折磨压根就不屑一顾。我看见定我死罪的判决,正从那嘴唇里汩汩淌出。我看见两片嘴
                唇闭合扭动,吐出致命的字句。我看见一伸一缩一咧一嘟之际,我的名字就脱口而出了。我
                浑身颤抖,因为但见唇动,却听不到有声音传来。我虽一时惊恐惧得神志都昏乱了,但还能
                看见包裹着四壁的黑幔悄然波动,轻微得很难察觉。随后我的目光就落在桌子上的七支长蜡
                烛上。乍看去,它们充满仁慈,亭亭玉立,宛如能拯救我的白色天使;可是转眼间,我马上
                就体味到了极度的不适,浑身瑟瑟抖索,仿佛触到了通上电流的电池。再看那些形象好似白
                色天使的蜡烛,似乎个个都是头顶冒着火焰的鬼怪,变得了无意义了。突然间,一个念头像
                曼妙的乐曲,潜至心头。我想,长眠地下是定然是甜美的。这个念头于不觉间悄然袭来,似
                乎是过了许久,才获得我的青睐。可待到我终于体味到这一点,并适时地敞开心灵拥抱它,
                法官们却变戏法一样从我面前消失了,烛火也彻底熄灭,长蜡烛顿时化为乌有。四下里立刻
                漆黑一团。一切感觉都逃遁了,惟有一个意念,那就是急速坠落,似乎灵魂被打入地狱。周
                遭一派寂静。一切都凝滞了。黑夜主宰了宇宙。
                我昏迷过去了。但也不能说丧失了全部意识。至于还剩余点什么意识,我不打算详加说
                明,也不愿去描述。不过真的并没有丧失全部意识。在酣睡中——并非如此!在狂乱中——
                并非如此!在昏迷中——并非如此!在死亡中——并非如此!即便在坟墓中,也不是完全失
                去意识。否则就没有灵魂不死这一说法了。当我们从沉沉睡梦中醒来,就像是打破了薄薄的
                丝网般的梦。可转眼间,我们就不记得自己做过梦了。大概是因为丝网一触即破吧。从昏迷
                中醒转来,要经历两个阶段:首先是心理或精神上恢复意识,其次是肉体的苏醒。如果到了
                第二个阶段,还回忆得起第一个阶段的印象,那么,我们或许就该发现,这些印象极富雄辩,
                使得昏迷中的情况活灵活现起来。可昏迷是什么?如何才能把昏迷的预兆也死亡的预兆稍稍
                区分开?但是,如果我所说的第一阶段中的印象不能随意回想起来,隔一段日月后,难道那
                印象就不会不邀而至?而我们,惟有惊奇于它到底来自何方。从没昏迷过的人,决不会看到
                奇怪和宫殿与极为熟悉的面容,隐现在光闪闪的煤火中;决不会看到很多人看不大见的忧伤
                幻影,在半空载沉载浮;决不会对新奇的花香玩味良久;决不会被以前没聆听过的音乐旋律
                弄得心神惚惚。
                我常常思忖昏迷状态中的种种情形,想竭力回忆起来;我常常沉迷于追忆,追忆昏迷时
                所陷入的表面上的虚无状态,挣扎着想要捕捉到吉光片羽,其间,有时竟自以为想起来了;
                有一瞬间,短暂的一瞬间,我如同用魔法召唤出了记忆,其后清晰的理性告诉我,那种记忆
                只跟表面上的无意识有牵系。这若有若无的记忆朦胧地表明,当初一些高高的人影把我抬起
                来,悄无声息地把我朝下推去——下去——再下去——直到我心中被没完没了的下沉占满,
                感到有可怕的眩晕压过来。这种记忆还表明了,由于当时我的心静如死水,所以只是感到了
                模糊的恐惧。然后,觉得一切突然都静止不动了,仿佛推我下去的人——是成群结队的可怕
                家伙——一路下沉,永无休止,下沉得过了界,累得筋疲力尽,才停下来歇会儿。再后来,
                我还回忆起了平坦、潮湿,接下来,一切都变得疯狂——一种忙着冲破禁区的记忆的疯狂。
                突然,我的灵魂中又有了声音和动作意识——心脏一阵喧嚣,耳边就是心脏激越的跳动
                声。而后,是片刻的静止,大脑也随之一片空白。再接着,还是声音、动作、还有触摸——
                一种刺痛感遍布全身。然后意识中就是没有了思想,只知道自己是存在的。这一状况持续了
                很久。再后来,突然之间,思想复活了、心弦战栗的恐惧感回来了,一种想要了解自身真实
                处境的努力,也蓬勃起来。之后,便强烈渴望坠入无知觉的境地。精神完全苏醒了。手脚可
                以动了。随之而来是,则是重重记忆,法庭、法官、黑色幔帐、判决、生病以及昏迷;再之
                后,是所遗忘的一切,是过了些日子、经艰辛努力才模模糊糊回忆起的一切。
                


                16楼2011-08-07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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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式的么


                  17楼2011-08-07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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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原版啊!


                    来自手机贴吧18楼2011-08-07 14:12
                    收起回复
                      好多坑唉...


                      IP属地:河南19楼2011-08-07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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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推理小说,(啊 我的最爱..


                        IP属地:河南20楼2011-08-07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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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的广告我删的= =表示这次没手滑


                          IP属地:北京22楼2011-08-08 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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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解……- -


                            IP属地:广东来自掌上百度23楼2011-08-08 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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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24楼2011-08-08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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