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我能帮你什么呢……”
“什么都别做。也做不了什么了。是不是？”
尽量稳着声线将话说清楚，可是烈酒顺喉而下，刺激着本就脆弱不堪可不敢放松半分的神经，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在我说我在看天命的时候，我其实猛然间就想起了崇启十三年。那一年，我还是一个贝勒，那一年，我失去了我最执念的那个女人，失去了我最亲近的二姐和我最亲近的五哥。
“孩子……送到宫里去了么？承川……我知道我可能不能理解你有多累，有多难，但我知道你现在进退两难。也许你不知道怎样面对兄弟手足的质疑，也无法面对众臣的咄咄逼人，但是珍惜相信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是对的……你是对的……”
我知道我是对的，我一直是对的，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从来没有去对不起别人，我最痛苦最彷徨的时刻就是崇启十三年这一年，我失去了太多，得到的太少。
失去了我最亲近的亲人。被所谓的天命早已完全抛弃，可是我却不认输。我的心没有了温度，血是冷的。


“天才亮透，这么急，是哪出事了？兵部...还是宫里？还是...？”
崇启十三年七月初四。十哥因遭皇阿玛猜忌怀疑他结党营私，夺爵降为和硕贝子。将这事告诉璟夙之后，便独身一人坐在了廊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扇子上的纹路。却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三个月前，姐姐和慕容豫出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脚步声，我心下早已黯然，却还是问出了口。
“是二公主病逝了。”
瑞诚这句话一出，让我整个人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里反应过来。手上的折扇“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头疼开始犯了起来。耳边似乎是有劝慰自己节哀的声音，可是自己此时竟然是微微扬起了一个笑容。教我把书抄三遍改为书抄一遍的二姐...也累了，也急着离开这个本就没有太多亲情温暖可以感受的地方，挽留不住的人，始终都应该让你们安安静静的走。
人从一开始呱呱坠地之时，周围的人都在笑，只有自己在哭。可是当自己离开的时候，在乎你的人会哭，而你会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包围着你，催促着你离开这个世界...
在崇启十三年七月的时候，我对自己的存在和生活已经再也没有了一丝丝的留恋。可是我却不知道，为何我却坚持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你，或许是因为这一生有你的陪伴，才给了我足够的勇气。
“没有听过么，酒是穿肠毒药，这样喝既伤心又伤身……”
从接到丧报之后，我已经不再会哭，不再会闹。坐在桌边，一杯又一杯的喝下烈酒刺激着喉咙，刺激着脆弱不已的神经，直到璟夙走到我身边伸手扶住酒杯试图拿走酒盏。心上空落了一大片，麻木不堪的疼。让我感受到了，所谓的天家，死后除了一个冰冷的谥号，其余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堪。除非...皇阿玛殡天，皇额娘薨逝，其实我生存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很不堪，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所谓的纲理伦常只是一个笑话，一个不会被天下人看穿的笑话。
“听过...可是我现在哪里还有心可伤。”
就因为长时间生存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生存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城里，我的心早已被吞噬，所有的良心全部因为一些亲近之人的逝去而一并被埋葬了。


“你是准备...一直和我保持着这种说话的态度？不过我倒也无所谓，我习惯了，我现在想问你的是，你怎么还有心情和我“争锋相对”？
崇启十三年年关，荣贝勒府内，太医不断出入。‘少则一月，多则三月’言犹在耳，我也想不到，索绰络纾寒在奉旨下嫁于我仅仅一年多九个月之后就病逝而亡，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天里，我第一次踏足眷与时长，也是最后一次踏足，一开始还是听着不咸不淡的语气，对我的关心不置一词，这一年里，我手上先后接到了六个丧报，心早就不起一丝波澜，我甚至觉得，我自己的血都渐渐地变冷，一如窗外漫天的白雪落在地上，踩在上面都不知道疼。
“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她突然这么说，我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仿佛看到了她的状态越发的不好，某些事情离她越来越近，我却不敢去承认，依旧以一种淡然的心态和口吻面对着她的每一字每一句，直到……我不经意的触碰到她冰凉的手，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手怎么这么凉？”
我出于本能的去替她捂暖手上的冰凉的感觉。却发现原来她冰凉的手可以捂暖，捂不暖的却是她的心。
“怨我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沉默着坐的离她极近，近到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味，眷与时长里都是这种淡淡的药味，让我不是很舒服，即便从小闻到大，依旧会有些不适应。
“别怨我，我不想你怨我。有些事情不是小气，而是太在乎，有些感情不是不想要，是怕要不起，所以假装不屑一顾……别怨我，承川。”
我不怨你，一如不希望你会怨我。家世地位，这是我所需要的，这是我对嫡福晋最本质的要求，可是，我发现，我没资格，我没得选择，从赐婚旨意下来，我就无时无刻不在尝尽这种煎熬。
“我即便怨你，也不过是怨你，在病成这样的时候，还要想尽办法让我无法靠近你半分。”
“美好的东西不是留不住，而是你现在很累，来不及去留住。我给你时间让你休息，病好了就不会这么想了，我不骗你。”
当我轻轻的把人抱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违心的做出了回答。因为我知道。‘少则一月，多则三月’不是随意乱说的虚话，她若是不放过自己，就连这样的谎话，以后她都再也不会听到了。
‘如果我能不那么骄傲，该多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很累，就连笑容里都隐藏着太多我读不懂的无奈和痛苦，似乎她并不想说出来，那我便再也不问了。
“病得那么严重，是必须放弃一直以来，你所秉持的骄傲了，不然你累，我也累。”
这是我对她最后的仁慈，我知道我对索绰络氏从来没有任何感觉，更别说感情。
‘下辈子，不要再见了…… '
这最后的一句话敲打在我的心上，随后却又被一贯的冷漠和淡然生生的压制了下去，在我的眼里，从来……不信人有来生来世，今生的喜怒哀乐还没尝够么，还没受过轮回之苦之前可以期许来世，而我根本不信人有来生来世，遗憾是一时的，也不过是一世。若是还期许来世，除了痛苦，便再无其他。
可是即便我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她的死亡是我亲眼看到的，那种躯体的冷渐渐地深入到骨髓，即便我对她没有半分感情，我亦不想再接受又一次的生离死别，即便我对她没有半分的感情，我亦不想再违背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情之一字，令人痛，令人伤。可无情，未必不是另一种痛，无声的痛，无声的悲哀和荒凉，深入到心底。
“人是没有下辈子的……何必遇见，何必自苦。”
“索绰络纾寒...你最该忘记的人是我，你最该忘记的地方，它的名字是眷与时长。因为...这四个字，让你付出一生的骄傲去维持，让你牺牲一生的幸福去牢记，不值得，这一切都不值得。”
这是我对她最后的慈悲，让她忘记一个本就不该出现在她生命中的过路人，也让我忘记一个本就不该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休止符。可是，忘得了么？这也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一样的痛，一样的悲哀，只是浅淡而已，没有刻骨铭心，没有深入骨髓。可一样还是会痛，一样还是忘不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记叙到现在，除了第九章标题以及内容比较暖心以外，其余的都很揪心。
感情记叙篇，未必一一到位。不过是勉力而为。
承川不枉此生，没让自己后悔。
【第一章·繁华落尽】
【第二章·疏离】
【第三章·风雨】
【第四章·生死】
【第五章·惊变】
【第六章·伤疑】
【第七章·彼此】
【第八章·爱憎】
【第九章·情暖】
【第十章·血冷】
【十一章·伤情】



“承川……让我成为你的女人……让我好好活下去……”
她反手关上门的一瞬间，我似乎尚在回味这句话中的意思，所以没有反应之下，她的动作和种种连贯的事件的发生一开始并不在我的掌握之内，让我好好活下去，此言一出，让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明明已经已经醉了，可还是要索求自己想要的，而且在意识最不清醒的时候，还要成为我的女人…我一下子怒从心起。女人，真的一个比一个可怕，更有甚者，会让人感到可恨。可是，也许，在这个时候，我对她已经起了淡淡的爱意，我看不得她这样放纵自己，糟蹋自己。
努力的板正她的肩膀，甚至单手抬起了她的下颌，使她尽量能够直视着我，几乎一字一顿的吼出来的话，这个时候的语音却淡淡的低沉不已，更像是一种质问，等待了很久的质问：“你想好好活下去，我没意见！要成为我的女人，需要用这么牵强的方式么？！”


“你记得你和我说过么，知道你名字的人，都成了你的人，嫁进了这个荣王府里”
猛的听她这么一说，我仿佛觉得她根本没有醉，前门大街上我霸道的吻过她，可是没有半分感情，而且头痛的仿佛致死，才做出了这么不可理喻的事，可是若不是二人相貌上给人的错觉，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遇上苏穆察珍惜，人生轨迹也会被改变。
“承川……你应该把我绑在身边的，用任何方式……因为我注定是你的人， 不是么？”
绑在我的身边，用任何的方式，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近乎失控，可后半句话却让我突然有一种很想笑的冲动，不知道是苦笑还是觉得实在太可笑，什么叫注定是我的人？这么多注定了的事，没法被人力所改变。所以注定我一时欢乐，痛苦悲哀一生？
低沉的声音仿佛已经不是我发出来的，可是我却字字清晰的问她：“你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都不是我的人！哪怕我用最卑劣的手段把你留在我身边，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求之不得，却那么心甘情愿。我真的不明白，你要的是什么！”
我明白，这样的质问，完全是因为我已经崩溃了，没有了该有的理智。所以不等她的回答，我便已霸道的吻了上去，也许是我不想听到她给的答案，也许那个答案不是我要的，纠缠间她伸手来解我的衣衫，可我却一把将她解我衣衫的手挡开，抱起她放到了榻上，一件一件的挑开她的衣衫，却在解最后一件衣衫的时候，停下了动作，看着她任我摆布的样子，竟然似乎能够看到那日慕容豫承欢在郑王身下的一幕幕。努力的克制下来，却因着她的一句含糊不清却字字句句都刻在我心上的话而变得再也不怜惜她半分。
“承川……我很傻对不对，你喜欢傻女人么……”
短短的一句话，让我明白她其实很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可是我们都已经再无退路，而且她的一句话，让我心上的伤口再度蔓延着钝钝的疼痛，仿佛要窒息。我放纵着她，成全了她，却毫不留情的占有了她的身体，却管不住她的心。不了解她的心里在想什么，我在珍惜身上付出的感情，也许从来都得不到回报。


由于各方面的原因，我很少和女眷做床第之事，但是唯独面对着她，我在索取了两次之后才作罢。当意乱情迷中，听着她喊我名字的时候，我亦只是淡淡告诉她。
“待会儿，如果很疼，我不希望听到你喊出来的声音。忍忍就过去了，既然你敢把你自己交给了我，就该相信我。”
“还有……你喊我的名字的时候，心里究竟有没有想着另外一个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每说一个字，我的疼痛仿佛就深了一分。因为我也想不到，我的报复心竟然是对着一个酒醉未醒的女人。可是还是残留着几分纵容，对我而言，这是折磨，这是对自己的残忍。一番翻云覆雨过后，室内早已一切翻新，除了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酒味，甚至还有几分暧昧。
从外推门而入，撩袍坐在床榻边看着闭眼休息的她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放轻了。却闻她一声探究的语气入耳，却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我还是很困，你要陪我睡会儿么？”


“你想我陪你睡么？”淡淡的语气，依旧不为所动、有着抗拒的气息一般。
“怎么？我没这资格？你是在赶我走啊...”听着她探问的语气，没有急着回答，在她身边躺下，闭眼休息，半晌方道“明知我没有这个意思，你闹什么？”
躺在她身边的时候，我闭眼的一瞬，仿佛思绪就回到了我和珍惜第一次在郡王府里的见面。我独自一人从府门走到了正殿外，却正好视线里看到了珍惜的背影，还是一直在东张西望。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她亦转身对视上我玩味不已却淡淡笑着的神情。
始料不及的是她朝我快步而来不过是想借着吻我的行径来报仇。心里暗笑一声，还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不顾周围下人神情如何，更何况他们早已识相的低了头，不再往这里看。
反应过来之后便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撬开她的唇齿，在她嘴里探取着自己想要的。不到半刻，我忿忿的放开了她整个人。因为，我的唇上染上了殷红，微微抬眼便亦是看到了她的狼狈。


【十二章·冰雨（一）】
“天琛，听瑞诚说，你向明瑞辞去了崇善堂二当家的位置是为什么？”崇启十三年六月的一天，这日午后，天气闷热难耐，天空中乌云遍布，尚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头，略略抬眼往窗外看，单手负立于窗台前。听着门被轻声推开的声音，转头望了一眼，须臾走至书案后端坐，轻言一字“免”便免去了他的礼数。沈天琛坐于距书案有三步距离的梨花木椅上。从进门落座之后，便一直沉默着未再开口。等了足有半刻，亦未听他道出原因。心不在焉的抚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再度抬眼时，方听着他波澜不惊的启口作答“家父来信命我回江南接管家业，也许就再也不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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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琛:崇善堂二当家。江南富商沈家三少爷。与十三阿哥侍女慕容豫有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亦与十三阿哥来往密切。



对于他给的答案我亦只是点了点头，不做他话言说。半晌忽想起那日亦是在贝勒府前，上朝归府的我，曾看到一辆马车，而上车人的背影，如我所料不差，该是沈天琛了。
“慕容豫那天是和你在一起？”“回贝勒爷，正是。”我亦未料到他回答的如此干脆，似乎不假思索，又似乎早已知道我要问的是哪天的事，没有半分迟疑和掩盖。我听完之后眉头一皱，仿佛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若是能感受到有一分疼痛都能够像针扎在心上。若有所思的低头盯着手上的扳指，沉默许久，满室静寂。
“不知她今日是否在府上？”


乍一听他如此直白的问出口，我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痛，紧握着拳头，半晌开口低言：“她死了...你不知道？”此言一出，早已掩盖不得的无力渐渐地蔓延开，从心底蔓延到全身，以致于声音之低都是我所料不及的。面上却还是淡如水，不起丝毫波澜，可是衣袖之下紧握着拳头的手，我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不断地发颤，根本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的。低低的语音一直未改，却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她死在了郑王府，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所以…你要走就走吧，永远别再回来，我相信你也不会再想回来。回到这个伤心地。带着你对她的爱好好地活下去。”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亦不知道好好地活下去是对他说的还是对我自己说的。


【十二章·冰雨（二）】
“贝勒爷…你怎么了？”我似乎又陷进了无边的沉睡里，每每在梦中，我仿佛都能看到、感受到慕容豫为我落下的眼泪，好像滴到了我的唇边，那么苦，那么涩。却怎么也比不上心苦，心冷。即便如此，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一个个地消失在我的生命中，留给我的记忆却困住了我的一生。人的一生，时间本就有限，可每日都充斥着生离死别和哀伤无尽的生活状态，却变成了我人生中另一道别样的风景线。可是耳畔边的声音却又变得无比清晰，因为我听到的竟是：“我明知她怀着身孕，我明知那个孩子该是郑王的骨血。我阻止得了她自杀，却为何阻止不了她回郑王府。那日郑王府来人找她的时候，我就该阻止她的。”每每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下去，我的眼神中充斥着的不可置信变得越发的沉痛。

“不要再说了！你再自责也换不回慕容豫的命！够了！”压着嗓子里的不舒服，字字句句都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想睡睡不了，想醒却昏沉不堪，这种感觉很难受，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又是一阵消寂，而雨声萧瑟的打落在台阶上，窗台外。淡淡启言：“你知道我羡慕你什么吗？”他此时尚未从刚才的失措中缓过神来，只是摇了摇头。
看了他一眼，眼底也许含着失望、失落，我亦不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总之似乎很轻松，却又不免有争锋相对的意味在里面。我此时肆无忌惮的大笑了一场，眼眶里也湿润了。这算什么心情呢？是痛苦？是可笑？还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知道。
“我羡慕你得到了一个聪明女人的真心，我羡慕你，可以在我去山西办差的这段时间里，在景山看到了她的无助，看到了她的苦痛，在她最需要有人去相信她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去信她，去帮她。不像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忍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还要去面对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怎么说，孩子总是无辜的。我很好奇，你凭什么劝住了她要寻死的念头？你凭什么认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羡慕你的不止这些，你劝住了她，所以让我能够可以在郑王府里见到了她最后一面。所以即便你真的离开了京城，天大地大随你去，只要心没有被困住。可是你做得到么？我承认，我做不到。我此生都不应该再有机会离开京城一步。你和我不一样，可真的不一样么？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对你说了这么多？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你说这么多。也许只是看透了你，看透了她，却看不明白自己，对慕容豫的那份心，如此而已。毕竟身份有别，有些遗憾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说到此时，我亦不再叙言。
也许我对她的感觉不过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依赖。是不是爱，我终了自己的一生都没有读懂自己的这段感情，不过这段感情，是刻骨铭心的，也许没有人能够替代。


【十二章·冰雨（三）】
“我曾对她说过，太聪明的女人会被男人所不容，因为所有的男人都不喜欢女人在场面上赢过自己，无论是什么身份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在沈天琛走了三个月之后，崇善堂的任以庄嘱托崇善堂的小厮将一封信送到了贝勒府中，倚窗而立的我，展开信纸一字一字的看完。全部的内容，不过寥寥几句话。那日他也是在这个书房里，对我后面所说的那些话未给一点反应，而今答案便在我手中的这张信纸上，读来依旧是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当初的判断是对的，而且他也的确是一个聪明人，哪怕在感情上不是那么洒脱，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人生自是有情痴，却无关风月，只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