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就到这里,辛苦了。”帝都大学第十三物理研究室里,穿着白色研究袍的研究生导师对着下面一众研究生道。
“辛苦了。”研究生们也回礼道,萧玄之便也在其中嘀咕着还不是很熟练的日语。
研究生们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玄之自然也是如此。他又不禁扭头望着坐在讲台后的导师——汤川学,忍不住皱了下眉。
“怪人伽利略。”虽然已经过了大概一个月,但是他仍然记得当时听同学说起这个称呼时自己的奇怪感觉。不过现在,自己倒是充分理解了这个称呼了。这的确可以算是个怪人。
玄之自诩基本上能够很轻松地和老师交流或者聊天,除非那个老师自己有问题。大学的一个辅导员就属于这种类型,不过没想到到异地来又遇到一个,而且还偏偏是自己的研究生导师。
想到这里玄之不禁摇了摇头,随着同学一道离开了研究室。
就在研究生们离开后不久,汤川的研究室的门便又传出有规律的敲门声。
“请进。”汤川啜了口咖啡,头也没抬。
“我说汤川,似乎还是你更好些。”来人缓步走到讲台前,声音很轻但是也显得有些焦虑。
“嗯?”汤川闻得声音,抬起了头,“远川,是你啊。坐吧。”简单的招呼。
远川没有做声,便挑了个最近的座位坐了下去。
“我说,你在搞什么?”汤川又瞟了一遍坐下的远川,“记得一个月前你刚刚升任准教授准备工作的时候还是老样子,怎么现在成了这样?啧,头发又白了不少。”
确实,从年龄上来说,远川可能比汤川还要年轻一点点,但是远川的头发却白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远川留着及肩的长发,能很明显的看出发梢倒还留着些许黑灰。
“喂,我说,”远川见汤川如此说,便询问道,“你都是怎么对付你的那些学生的?”
“对付?”汤川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略带疑惑地抬起头。
“嗯。”远川重重地点了下头,接着却又叹了一声,“似乎……我的学生和我有点代沟。”
“我可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汤川听到这里不禁冷冷道,又抓起笔准备继续工作,“你会有代沟那是不是我研究室就要被炸翻了?”
“喂——”远川倒被汤川说的微微笑了一下,“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嘛!你自己也说我头发又白了不少,这就是原因吧?”
“唔……”汤川沉吟着,最后才道,“抱歉,这个问题我还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如果你也想像我这样的话,或许倒还可以。”
“那还是算了吧,”远川苦笑了一下,“如果我还像你这样子,恐怕还是我的研究室先被炸翻了。”
“呼哈——呼哈——”帝都大学的校道上,一个人背着斜挎包然后抱着高过头的资料,喘着气往研究室挪动。玄之现在真的很想把汤川大骂一顿,不过这种事肯定还是干不出来的,所以只能一边喘气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其实汤川也并非故意,只是因为玄之到教室历来比较早,这回汤川就只有遣他去干这种体力活儿了,何况汤川也不知道会有这种数量。
玄之自然只能现在往死里骂汤川了,同时准备把资料往地上放一会儿休息一下再继续。就算自己力气再大,体力还是不行。
“哇——啊——!”玄之一下没保持好资料的平衡,资料洒的遍地都是。
“唉——”玄之大出一口气,一面先把顶上的课本放在一旁,闷着头准备开始这坑爹的工程。
正埋着头将那资料一本本重新堆好,又有一个人蹲在一边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帮起忙来。玄之急着收拾,没抬头倒是不停地嘀咕“谢谢,谢谢”。
“没关系。”很淡的声音。玄之一时也没管太多,只是闷头继续收拾。
待全部收拾完毕站起身来道谢的时候,玄之才看见来人的全貌,但这一看倒吃惊不小。并不是因为对方不是学生,而是与年龄不相称的白发。便是前几日去找汤川的远川。
“谢谢老师。”玄之虽然愣了下,但还是赶忙接上了这句话。
“没关系。”远川拾起自己的课本,微微笑了一下,“我还有课,先走了。”
“啊,嗯……再见。”玄之笑了笑,致意着。
远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转身走了。
玄之望着远川离去的方向,心里倒还好奇这个老师的一些事情。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不过谁没点烦心事呢……玄之坐在道旁摇着头,因为他又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