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阿香在脸上又抹了些脂粉,尽管她本就天生丽质。随意地披上一件薄如蝉翼的真丝披肩,内里是艳色的肚兜。如此,毫无遮盖的脖颈处,更显得雪白粉嫩。
轻摇着美人扇,上面是越国美女西施的画像,阿香扭着杨柳腰轻移莲步,下楼。尽管这样让她觉得极其别扭,但还是极尽妩媚之姿。
快速扫视了整个大堂,阿香很快便发现了那人的踪影。紧紧地握了握手心里藏着的匕首,阿香轻倚在两层楼梯间的平台上。她知道,那老鸨定会找她伺候的。
现在,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老鸨的声音响得有些刺耳,“诶哟,常爷,您总算来了~”
被唤为“常爷”的人,撇了一眼,扯开嘴角敷衍地笑了笑,继续向前走。
而老鸨热情丝毫不减,粘在常爷身侧,谄媚地介绍着,“常爷啊,妈妈我知道您喜欢尝鲜。今天推荐给您的这位,可是新进来的姑娘……”
阿香听着那老鸨絮絮叨叨,在心里耻笑着。
常爷打断她的话,“怎么,比你们的头牌还要吃香么。”
老鸨知道,他上钩了,便更吹嘘道:“你还别说,已经有好几位爷跟我预定了。妈妈我特地给您留着。”
“是嘛,那还得谢谢妈妈了。”常爷四处扫视着,笑容更大了些。
“不敢当不敢当,常爷能常来就好了。”老鸨笑得花枝招展,冲着楼上喊着,“香香,还不快下来!”
“嗳。”阿香笑得娇媚。瞬间,把大家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
徐步下楼,她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这位常爷身上。她知道,他已经折服在自己的美貌下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了。
踏下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身旁喝着酒的一个好色之徒粘了上来。阿香感觉到他粗糙的指腹划过自己的脸颊,沉重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嗯~香香还真是好香啊。”阿香一阵恶心,但未显露在脸上。只是娇嗔道“走开,臭男人”。侧了侧身,向常爷走去。那男人讪笑着搂过身旁自己的花娘。
“奴家见过常爷。”阿香微微福了福身。状似低头,但双眸欲擒故纵地凝视着他。她深谙这套勾引之术。
常爷立刻弯下腰,扶起阿香,“香香公主赶快请起。这不是要我折寿么,美人。”常爷将阿香搂在身侧。大手已然不安分地隔着薄衫抚摸开来。
阿香厌恶地拉下他的手,口中温软道:“常爷不要这么心急嘛。这么多人哪。”
常爷大笑了几声,有些震耳欲聋,便搂着阿香上楼了。
阿香贴在身侧,只得赔笑。
可孰知,大堂东侧那个昏暗的角落里,有个喝着闷酒的男子,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阿香……
你何苦如此对我!
是你嫌我无权无势么,还是无法给你幸福?
你究竟为何要踏入这烟花之地!
你为何要负我!
修的脸有些狰狞。怒气使他忘却了替阿香报仇之事。
他只管将烈酒狠狠地灌进喉咙。却呛得咳嗽不已。
连眼泪淌下脸颊都是滚烫的,灼烧着自己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