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罚着站,便搭着脑袋会了周公,再次醒来却是在一个泛着幽香的怀抱,还有那满目的洁白。
梨花似雪,记得自己还好奇地从那人的头上取下了落在那里的梨花,嗅了嗅,而后问道,“这是梨花?”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好吃吗?”记得曾这样问过。
于是,便是一个极浅的笑意从那人绝美的脸庞上划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傻瓜。”
取下了一朵小小的梨花,端详许久才簪在了自己的鬓边,低低的语声,是化入春风的柔和:“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什么?”或许曾经相问,但是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自己都读不懂那人眼中的一汪春水。
又或许,懂了,却终究难以回应。
生活,便如此包围在了那淡淡的笑意中,多了什么,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多。
所以,在相离的时刻到的时候,少了什么,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少。
刻意的忽略,却终究禁不住夜半无寐,思念起那曾萦绕鼻尖的淡淡香气,还有那温柔的怀抱,还有那如水目光。
泪,一夜肆虐。却终究在梦醒时,化作虚无。
呵,离别,也不过如此的容易。喃喃,低语却只有怀中的剑可以听到。抚了抚墨眉,大叔的话,的确对啊,“这里,终究不是你该归属的地方。既然你还握着这把剑,就该坚守你的责任。”
“啊!梨花开了!梨花开了!”耳边是少年少女吵吵嚷嚷的声音,男子下意识放回了剑,揉了揉酸痛的双眼,睁眼,便是满目的雪白。
仿若旧时。
“啊,梨花好漂亮啊。落到你头上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男子一个回转便到了树间,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少年伸出手,在小女孩头上拿下了一朵花,然后笑着说:“这花真漂亮,就像你一样,我可以娶你吗,等我长大了。”
小女孩闻言,自是羞红了脸,然后低下了头,听着少年似乎无休无止的“可以吗”三个字,良久才点了点头。
小男孩见小女孩点头,一乐,跳将起来,“我们拉钩钩喔!”
小指交缠,大拇指相抵,化作首尾相连的圆环——一生的相许,心,蓦然一动,便看着小男孩把梨花簪在了小女孩的鬓边,“说好了哟,不可以耍赖。”
许久,小女孩才红着脸点点头,转身跑开了去。
男子一个回转,落到了树下,一时心神恍惚,竟被小女孩撞了个满怀。急急回神,弯下身子,对上小女孩纯然的笑,糯糯的声音:“大哥哥,你的身上有梨花的香气的呢!”
随即便是小女孩错愕的声音,“大哥哥,你怎么在流眼泪呢?是不是我撞疼你了呢?”
半弯下身子,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哟,”摸了摸少女的头,男子指了指那记忆中的方向,“是下雨了喔!”
脚下生风,趁着少女转头的时间,蓦然走远。“大哥哥你骗人喔!”转身,唯有落花。
背剑而立,转瞬,已是浮华成空。
你,要求你的天下。
而我,却终究逃不脱宿命的纠葛。
剑尽浮尘,男子忽而笑了,若无法相守,那相离也并没有什么遗憾。
犹如旧日,轻轻念起了那一句,怕惊旧梦:“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全文 完
清寒若水记于2011.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