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武松迳奔到狮子桥下酒楼前,便问酒保道:“西门庆大郎和甚人吃酒?”
酒保道:“和一个一般的财主,在楼上边街阁儿里吃酒。”武松一直撞到楼上,
去阁子前张时,窗眼里见西门庆坐着主位,对面一个坐着客席,两个唱的粉头,
坐在两边。武松把那被包打开,一抖,那颗人头血渌渌的滚出来。武松左手提了
人头,右手拔出尖刀,挑开席子,钻将入来,把那妇人头望西门庆脸上掼将来。
西门庆认得是武松,吃了一惊,叫声:“哎呀!”便跳起在凳子上去。一只脚跨
上窗槛,要寻走路。见下面是街,跳不下去,心里正慌。说时迟,那时快,武松
却用手按一按,托地已跳在桌子上,把些盏儿碟儿都踢下来。两个唱的行院,惊
得走不动。那个财主官人,慌了脚手,也惊倒了。西门庆见来得凶,便把手虚指
一指,早飞起右脚来。武松只顾奔入去,见他脚起,略闪一闪。恰好那一脚正踢
中武松右手,那口刀踢将起来,直落下街心里去了。西门庆见踢去了刀,心里便
不怕他。右手虚照一照,左手一拳,照着武松心窝里打来。却被武松略躲个过,
就势里从胁下钻入来,左手带住头,连肩胛只一提,右手早摔住西门庆左脚,叫
声:“下去!”那西门庆一者冤魂缠定,二乃天理难容,三来怎当武松勇力。只
见头在下,脚在上,倒撞落在当街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