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___「吾乃然然·文文」°╮ >编号89157

顾铭看着纸盒里快递过来的，一丝不挂的少年，不禁皱起了好看的眉。他想起一周前和好友季宇浩的那通电话。
当时季宇浩身在美国，跨洋打过来说：“顾铭顾铭，我发现一个卖机器人的网站，超级先进，你要不要看看？”当时自己正忙手头的设计，随便应付两句就挂了电话，末了似乎听到季宇浩喊了一句：“那我帮你买了啊！”
注意力回到眼前的“少年”身上：黑色碎发，白皙的皮肤，并不特别精致的五官，只够用清秀形容。身形倒是还不错。但总而言之，他不是顾铭喜欢的那型。——莫非这就是季宇浩那死小子说的机器人？这机器人也仿真太过了吧！
他的眉头再度纠结在一起，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出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季宇浩那熟悉的调：“顾铭？怎么样，东西收到了？”
顾铭沉默一会儿，问：“你说的机器人，是一个男孩？”
“哈哈，”季宇浩在那头笑得开心，“我就知道你会吃惊，其实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会有机器人做得这么逼真。”
“你是说他确实是机器人，没有生命？”顾铭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那男孩的脸，却挑不出一丝破绽。如果不是季宇浩告诉他这是一个机器人，他一定会把他当成大街上普通的男孩。一个沉睡着的男孩。
“其实说没有生命，似乎也不对。”季宇浩顿了顿，“说明书上说，当他醒过来——也就是启动之后，就会几乎与常人无异。会哭，会笑，会生病，会死亡。甚至他有感情，会思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顾铭失笑：“怎么可能……”

“可不可能试了就知道了，总之按照我的计算，一个小时之后他就会醒过来了，盒子里有说明书，你看着办吧。”季宇浩嬉皮笑脸，“不过十几万，就当买个玩具嘛！”十几万对顾铭这种高薪资产阶级来说确实不算多。
顾铭冷哼一声，“你要买也不买个好看点的。”
“这还是最新款的呢，只此一件！”
顾铭不同他废话，说了句BYE就挂了电话。瞥到纸盒里果然有一本白色硬皮的说明书，却懒得翻开来看，以抛物线丢进垃圾桶。继而转身坐进沙发，顺手拿过杂志来看。

不知不觉已是一个小时过去。
“嚓嚓——嚓嚓——”的响声从客厅角落传来，顾铭连忙站起身看去，只见纸盒里的少年已经醒转，双目失神地望着空气。那种空洞的眼神是没有灵魂的表现。这一刻顾铭才有点相信，眼前的少年，真的不是一个人类。
顾铭走过去，蹲在少年面前，少年的瞳孔中映出他的脸。故事是在这一瞬间发生转变的——对视了数秒之后，只见少年的眼睛渐渐生动了起来，眸中流淌的水光真实而清晰；表情开始变化，身体也似乎有了轻微的动作。
顾铭注视着这变化，移不开自己的目光。就像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诞生一般，待他回过神来，再看眼前的少年，已经让人辨不清是真是假了。

少年盯住顾铭，微微瑟缩了一下，才犹犹豫豫地开口，“……主……人？”
顾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触动。他呼出一口气，这一切来得太快也太措手不及了；可是就像季宇浩说的：不过是花钱买了个玩具，开心就好，何必想那么多。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少年歪了歪头，“我的生产编号是89157。”
我还编号89757呢，顾铭在心里腹诽。他想问一句，你有感情吗？可是又觉得，对一个机器人问这种问题着实可笑。
“主人，需要我为您做什么吗？”少年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打扫会吗？”
少年点了点头，顾铭便有些不满，“不会说话？”其实他本没有如此苛刻，只是眼前的少年既不对他的胃口，又似乎要让他费心费力，脾气便没有那么好了。
见顾铭有生气的意思，少年连忙道歉：“对不起，主人。对不起。我会打扫。”
顾铭有存心欺负他的意思，只是冷哼一声。“以后叫你小七。二楼卧室的柜子里有睡衣，自己去拿一件来穿，我不喜欢看见人裸体。”
小七腾地红了脸，倒看的顾铭好笑——难道他真的有人类的感情吗？
“还不快去。”
“是，小七知道了。”小七跌跌撞撞地去拿衣服，自然没有看见他的背后，顾铭意味深长的目光。

之后的一段时间，顾铭没有虐待小七，却也没有待他多好。欺负和使唤是常有的事，自从顾铭惊奇地发现小七和人类一样吃饭，也会做一手好菜之后，一日三餐的活也推给了他。小七自然没有一句怨言。
这天顾铭被一个电脑程序搞的焦头烂额，书房内除了敲打键盘的声音，有一种异样的死寂。

咚咚——”敲门声不和谐地响起。
顾铭知道是小七，可是心里乱成一片，根本没有心情搭理他，便大声吼了一句：“滚！”
门外小七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对待，片刻就没有了声音。可是顾铭知道他没有走。又敲了两下键盘，终究是低叹一声，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进来吧……”
果然下一秒门就被推开

小七端着咖啡，身上是顾铭前两天给他买的休闲服。他将盘子送到顾铭手边，少年好听的嗓音带着怯意，“主人，请喝咖啡。”
“不喝。”顾铭视线始终停在屏幕上。
小七又低低喊了一声：“主人，喝一口吧。”特地煮了很久的咖啡。
“出去。”
“主人……”

我说了不喝！烦不烦？”顾铭的耐心已经到极限，抬起手一挥，没想到刚好撞在咖啡盘上，小七手一抖，整盘咖啡都泼到了顾铭的键盘上。
盯着褐色的水渍，顾铭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他比小七高了大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地瞪着小七，“你是故意的？”边说边活动了一下手骨，大有揍人的前兆。
“不……不是。”小七已经被顾铭阴狠的样子吓呆了，退一步。

其实这件事并不全是小七的错，可是顾铭不管那么多，他需要找人泄火。见小七胆敢后退，更是火冒三丈：“你躲什么？”
说完一把扯过小七，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狠狠地推到写字台上压制住。“我还管不了你了吗？”
“主人——我错了，”小七的胯骨撞在写字台的边缘，生疼生疼，却是一点也不敢躲了。“我错了，饶了我吧，主人……”

顾铭的火消了一点，可他决定今天一定要给小七一点教训，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谁给你的权力这样没大没小？是我没好好给你立规矩吗？”
“不是的，主人，是我错了。”小七本就不敢违抗顾铭，此刻见他真的动了气，吓得只知道认错。他是属于顾铭的，怎么就忘了尊敬自己的主人呢？
“知道错了就要受罚。”顾铭想了想，恶狠狠道，“脱裤子。

顾铭松开手。小七顾不上奇怪，连忙将长裤扯了下来。略凉的空气拂过赤裸的皮肤，小七已经猜到顾铭要做什么。哀叹了一口气，乖乖在桌上趴好。
“主人，小七不敢再违逆主人了。”小七将脸埋进臂弯，“主人教训小七是应该的。”顾铭冷哼一声，也不客气，卷起衣袖就是狠狠的一巴掌抽在少年白皙的臀上。皮肤是不自然的乳白色，然后迅速滚起一片鲜艳的红痕。小七的身体轻轻一颤，“啊”了一声。
“闭嘴。”顾铭下了命令之后又是一巴掌。

小七果然没有再叫出声。清脆的巴掌声“啪”、“啪、”“啪、”地回荡在空旷的书房里。顾铭的力气极大，也没有刻意收敛，纯粹的发泄意味令小七莫名的委屈。——他是咬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叫喊，可还是会痛会委屈。
有什么好委屈的呢，本来就是为了取悦主人而存在的。
被打，被骂，被欺负，被伤害，都是应该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受，这么痛。主人他不喜欢自己是早就知道的，也没有奢望过他的温柔。可是他的世界里就只有主人，他还能怎么办呢？
“啊……”嘴角抑制不住一丝呻吟。身后的疼痛远没有心里的那么凌厉。

而顾铭看着趴伏在桌上的少年，姿势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全身僵硬着，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也不知是不是哭了。臀部已经红肿一片，和两腿的嫩白一对比，很是夸张。想必他是很疼的，可是顾铭没有忘记小七不是人类。一个机器人的疼，会是真的疼吗？
“啪——”挥手就是一巴掌，顾铭冷冷道，“以后还敢吗？”
小七没有答话，身子缩了缩，似乎是摇了摇头。
“啪——”“啪——”又是两巴掌，比之前用力，“问你话呢。”

小七被打得惨叫了一声，连忙“不敢了……小七……知错了，主人。”果然是哭了。
“下次再犯，看我怎么修理你。”顾铭潇洒地甩了最后一个巴掌，“起来！”
“……谢谢主人。”小七撑起身子，喘了口气小声道，“主人打过了……是不是就不生气了？小七会学乖的。”比起自己挨打，他更在意主人对他的感觉。
“看你表现。”顾铭的火气早已殆尽，却说不出安慰人的话。但这表示他不再生气，对小七来说已经足够。
“是，主人。”小七站起身，勉强提好裤子，许是衣物有些粗糙，摩擦了伤处，疼得他一下子咬住了下唇。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任谁都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