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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小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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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中后,我总是一个人,闷闷的——和初中的好友分开,我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班级。 
 生疏的老师的脸孔,总是那么严肃,一点也不让我觉得亲切;周围,全都是不认识的同学。每次,我感到有人在盯着我看,抬起头,却只见到一个我完全埠熟悉的同学转移视线时带过的那抹余光,那,似乎还带着寒意,让我不舒服。 
曾经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前桌的两个女生在谈论我:“没事干嘛总把头抬得那么高——答题时也是,走路时也是,真令人讨厌。”“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总那么傲。” 
她们,说的很大声,好象是故意要说给我听的。 
当时,我只觉得很可笑,她们根本不了解我,只是根据我的一个动作,就胡乱判断我的为人,简直莫名其妙!说实话,我认为自己和“傲”这个字眼根本沾不上边——不喜欢和合不来的人交往是我的本性。而“总抬着头”的姿势,可能是因为我脑袋太重,脖子才自然地稍向后仰以调节平衡吧。 
那一学期,我就这样,混在一群我不认识也不想认识的同学当中,茫目的过着,偶尔,回过神,发现自己竟快要窒息了。 
第二学期刚开始,老班就重新编排了座位。 
柏毅,就是在那时,被调到了我的身后,被安排到我的生命中。 
与柏毅熟识前,我真是讨厌毙了身后的这个男生。 
我有一百个讨厌他的理由:上课爱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惹得周围的同学跟着起哄,实在吵得很;我剪了个娃娃头,一进教室,他就好不客气的“评价”道“又俗又白痴”;下课在课室里完篮球,常常搞得像全身抽筋;放学后还会攀在教室的门框上,姿势就像发情的大猩猩;唱的歌没有一首着调,偶尔一两句不算跑得太远,他就反复唱那一两句,唱到最后还会“变调”;腿太长了,脚伸到我的座位下,踢到我后还理直气壮道:“你没事干嘛踹我?”…… 
 瞧这小样的!怎一个“贱”字了得? 
 我与新同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实在很讨厌柏毅”,同桌如鸡啄米般拼命点头,以示十分赞同我的“高见”。 
 这是我和同桌的第一次默契,在此后的相处中,我渐渐发现我们确是志同道合,于是,同桌成了我上高中后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给我的高中生活带来一缕阳光的人。 
 由于我俩相似的疯狂,我们常在课上课下发癫般的瞎闹,全然不在意周围同学投来异样的眼光。 
 “啧,大庭广众搞同性恋还能这么热烈?佩服哦!”柏毅没有用奇怪的眼光看我们,却丢来一句比那更气人的话。 
 从此,我有了讨厌他的一百零一个理由。 
 对柏毅的看法有所转变,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午后的阳光,暖和得有点懒散,总会让我的心情变得很轻松。当我在“认真”听讲时,柏毅的“蹄”又伸到了我的座位下,还毫不客气地踢了我一脚。我本能地向后90度角转首,他没有道歉,又如往常一样冒出一句:“你没事干嘛踹我?” 
 混帐东西! 
 于是,我也不甘示弱,180度角回过身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如他所愿!结果,柏毅疼得哇哇的小声叫。不等他发话,我又学着他的腔调道:“你没事干嘛踹我?” 
 这次,他没有再耍嘴皮子,而是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大概是脚痛的缘故吧,笑得像龇牙咧嘴的猩猩。 
 当时,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其实还挺可爱的。” 
 那次以后,我不再和同桌一起诅咒柏毅了,相反的,柏毅的点点滴滴开始渗入我的生活中。  
 
 



1楼2006-07-28 21:03回复
    一节物理课上,我“坐姿端正”,专心地看着物理老师——咳,不是看着“老”师,是看他在黑板上画着“受力分析”。 
     “涔姐,”后面传来怪声,柏毅又开始不安静了,“个子矮是不争的事实,你就别再苦苦挣扎了。” 
    原来,抬头挺胸的我挡住了身后柏毅的视线,他在示意我“头低下去点”。 
    “是啊,我真是太矮了,反正你高得很,刚好。”我并不领情。 
    “哈,这点你说对了,我是篮球队的主力嘛,个不高怎行……”柏毅得意洋洋地就他那175公分的身高侃了一节课。 
    和柏毅“友好相处”了一段时间,发现他的人缘确实不赖,他几乎与班上的每个同学都很熟络,身边总会有一大群“兄弟”,跟他胡扯,陪他“抽筋”。 
    而我和同桌,也越来越喜欢柏毅,因为他不羁的个性,总能让气氛显得很轻松,谈话也会变得很有趣。 
    我开始以喜欢一个好朋友的心态对待柏毅,不曾想,这个男生,在我今后的生活中,并非只扮演“好朋友”的角色,而他在我生命中留下的,也不仅仅是“好朋友”的足迹。 
    关于这点,我是在他不经意间的一句玩笑话后开始有所觉悟。 
    五一前夕,学校计划组织学生远足,消息发布后,同学们都很兴奋。 
    但我却是例外,向来讨厌集体活动的我,决定徉请病假,在家补眠。 
    于是,自习课上,我开始写预用的请假条。病因还没想好,背就被狠戳了两下。 
    “干啥?”我懒得转过头,只将身体向后倾,靠住柏毅的课桌问。 
    “阿涔,远足你去不去?”柏毅问。 
    “神经,干嘛?” 
    “那我们一起吧。” 
    我猜测着此时的柏毅一定正一脸奸笑。 
    “到底做什么?”我不耐烦了。 
    “哪,我想啊,远足费你帮我出,而我做你的保镖,如何?” 
    “保镖?”我暗自发笑,心想亏他想得出这馊主意,“那你能干什么?” 
    “你放心,”柏毅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如果遇到歹徒,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你知道吗……” 
    我的心顿时震了一下,来不及细想,他又马上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吗?我一定会把你推出去,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嘛!哇哈哈……”说完,他小声地得意地狂笑着。 
    听着他那不堪入耳的笑声,我想回损他两句,却开不了口,因为那句“我一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玩笑话,虽然我的脑子没当真,可我的心,确是被深深地震动了。 
    同桌也许听到了我此刻狂乱的心跳声,微笑着对我说:“我也认为刚才那句话很令人震撼哪!” 
    “别胡说,我……”我想反驳,但,脸却直发烫。 
    结果,我参加了那次远足,当然,并没有和柏毅一起,可从那天起,我对他,似乎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不过,自己也不清楚,那种感觉,是不是就叫做“喜欢”。直觉告诉我不是,应该只是,单纯地觉得特别罢了。 
    可是,当我以平静的情绪面对他时,无论是正面或背面,心跳都会突然加速,且那种心跳速度,若不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是不会有的。 
    我因此一直疑惑着,但也一直没有勇气去确认什么。 
    一天中午,放学后,同桌有事,让我在课室里等她,那时,柏毅恰巧还坐在原位上,对于与下课铃声共进退的他而言,这实在很难得。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我终于很“习惯”地看向他,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T恤衫,目光落在窗外的那棵玉兰树上,表情很平静。 
    其实,我比较喜欢柏毅安静、不开玩笑时的表情,称不上帅,但有种温柔的气质,颇有魅力。记得有一次的物理课,累得昏昏欲睡的我转过头问他问题时,声音显得疲倦不堪,当时,出乎我的意料,柏毅似乎为了照顾我的疲惫,回答我时特意用了很温柔的语气…… 
    我正胡思乱想着,柏毅已站起身准备离开了,当他看见我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地向我点了点头。 
    接触到他的目光的瞬间,我如触电般全身一震,迅速收回了视线,但心里莫名的悸动还是让我顿时慌了手脚,一时间,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等我清醒过来时,脑袋已经重重地撞上了讲台。 
    “呜……”我捂着脑袋,觉得一阵晕眩。 
    “涔子……喂,还好吗?”恍恍惚惚中,我听到了柏毅温柔的声音。待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他的脸竟然就在离我不到十公分处,我不顾他一脸的焦急,只是本能地往后退。 
    “笨蛋,你还想再撞一次啊?”柏毅说着,突然抱起了我,把我放到了课桌上。 
    “不……不重吗?”我低着头,脸红得像体内的血液都冲向了脸部一般。 
    “重死了,我的手都快断了。”柏毅夸张地揉着手臂。 
    “喂!”我一时气愤,猛地抬起头,却看到正在怪笑的柏毅,“笑……笑什么啊……” 
    “大姐,我真是服了你了,站着都会摔倒还撞到头,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啊!” 
    混蛋,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这样的啊? 
    “对不起,久等了!”同桌人未到声先闻,“咦,你怎么坐在课桌上?柏毅也在?” 
    该死,这家伙根本就邪恶得很,竟然还装出这么单纯无知的样子!她此刻心里还不知道在乱想些什么呢? 
    “依佳,好好照顾你老婆,我走了。”柏毅说完,也不理会同桌怀疑的目光,自在地走出了课室。 
    看着他的背影,我叹了口气,刚刚,在柏毅对我微笑的那一刹那,我发现自己原来早已彻底沦陷了——他不过是随意地对我淡淡的微笑,就足以麻痹我的心脏。


    2楼2006-07-2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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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思念柏毅的频率越来越高,他的眼睛、微笑而向上扬起的嘴角、从未动听过的声音……有关他的一切,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脑海中蹿来蹿去。 
      我的日记中,“柏毅”这两个字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在夜深人静之时,我常会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然后以一种莫名的心情记录我的思念。 
      然而,不知不觉间,我和柏毅的距离却在渐渐疏远,因为意识到自己心意的我,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在地和他交谈,我变得在乎他,在乎他的心情,在乎他对我的看法,在乎他知道我的心意后的反应……我在乎他的一切,正是因为这种在乎,让我不能再以自然的态度对待柏毅,相反的,只要是面对和柏毅有关的事,我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可柏毅,丝毫不知晓我的感情,仍然如往常般,嘻嘻哈哈。 
      我害怕了,柏毅,是个如风般自由的男生,习惯像飞鸟一样的自在生活,他一定很讨厌受别人的约束——即使是以“爱”的名义,他也绝对不会接受的;而我,天生拥有着强烈的占有欲,不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有丝毫的亲切,渴望全部地占有对方的一切——这种个性与柏毅正好完全相反。 
      因此,虽然我很想温柔地对待柏毅,但为了不让他感到压力,不让他对我产生反感,我开始压抑自己,既然不能用自然的态度面对他,我干脆选择了冷漠——如果不必要的话,我尽量不回头,只要不看到他,我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心情的。 
      但长期的压抑,让我觉得好累,这种无奈又无力的感觉,犹如被人扼住了喉咙,使我不能顺畅的呼吸。我的信心在一点一点的减少,“长痛不如短痛”,我考虑,或许,忍痛割舍自己的心情,才是最好的方法吧。 
      可我,始终没有真正尝试去忘记他,我下不了决心——我是那么的想要他! 
      一次语文课时,我懒懒地伏在课桌上,眼皮不住地往下沉。 
      “涔涔,早上了,起床喽!”柏毅突然在我身后怪叫,我没有多想,习惯地向后转头,就这样,柏毅的微笑,在我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再次攻占了我的心——比当年日军侵占中国东北三省还迅速。 
      我别无选择地选择继续暗恋他的心情。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想法呢?”同桌曾经问过我,“说是怕给对方带来压力,其实不过是你胆小罢了,你是害怕被拒绝才不敢说的吧?” 
      我无法反驳她,也许吧,我在乎柏毅的感受,同时也在意自己的感受,我没有信心自己能有勇气去面对被拒绝的绝望的痛苦。 
      日子,平平淡淡,我的心,矛盾重重——为了柏毅,时而欣喜,时而悲伤。再这么下去,就算我不得人格分裂也会得抑郁症,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得很厉害,而且容易发脾气。 
      直到那天,柏毅随意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受到猛烈的一击,我清醒地意识到了他的真正心意,我决定放弃。 
      那是一个令人郁闷的下午,天一直闷着不下雨,空气里夹杂着燥热的气息——这似乎成了自习课上同学们不安分守纪的最佳借口。 
      我在一片嘈杂声中盯着课桌上摊开的书发呆,柏毅则和他的“兄弟”在我身后瞎侃。 
      “生活好闷哪,找个女朋友算了。”很难想象这句话是出自一个十八年来不曾对女生心动过的男生之口——当然,据考证,该名纯洁的少年并无“断袖之癖”。 
      “那找阿涔吧,”柏毅立即脱口而出,“她是个不错的女生啊。” 
      那一刻,我已然明白了自己对于柏毅的意义,我的心,瞬间变得冰冷。 
      “涔姐,你说好不好?”柏毅揪了揪我的头发问。 
      “别乱说。”我转过头,表情严肃地瞪着柏毅,我想告诉他,这世界上,唯有他说这句话会给我带来永远不能消失的伤痛,但我终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我已经决定了,一切,都该Game over了。 
      “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我已爱上了你……”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歌词,我惨淡地笑了。 
      “柏毅这个傻瓜……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我忍住眼泪,深深地吸了口气。


      3楼2006-07-2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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