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一——沉默的一匹狼,合掌百鬼夜行狼牙现
月色如练。惊眠。枕边的猫半眯了眼,绒毛一撮长梢左偏,尾如刀佩在右畔,淡然若水的容颜,白色浅鬣似围在颈间。
恍惚你在眼前。
猫啊猫,你可是在COS一君在参?
它蜷了身,复又进入梦酣。也许还在心里抹了抹汗颜。
你的面容未打照面,却已不见。仿若晴空闪了电,我心竟乱。
斋藤一,是我太想你。
月中桂斫,清光更多。风摇树叶,婆娑作响,有种下雨的错觉。唰唰雨声中,有种你在的错觉。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斋藤一,进入了我的视线。
紫瞳微眯,紫发略盖右眼,尾端以白锻束,素白的围巾,墨黑的衣衫,寒光一闪,罗刹化的浪人便倒在刀下。刀剑入鞘,仍是面无表情,对于总司的揶揄也只是淡淡一句,“我只是完成我该干的事而已。”夜俱黑,雪色明,一半是光一半是影。紫发紫眸的斋藤,暖色调的温暖与冷色调的寂冷糅合,半明半暗的唯美。
仿佛太过柔和,仿佛太过沉默,仿佛太过清淡,颜辞皆简的他,规守命令,细心遵礼,吃饭时,总是双手合掌,拇指夹住筷子,双眸轻瞌,颇有虔诚的说“我开动了”。新选组一点点没落,新八和原田为做大名的“守城兵”而愤愤不快,盅中清酒,难以入喉,斋藤却坚定“但现在我们只能相信局长”,潺潺流水粼粼漾漾,阑珊的灯火浮之于上,柳梢披风而未动,抛却了怅惘。斋藤一,似湖般恬淡平静,也许会忘了他的身影,但他一直都在,无论是平日在街上巡视,还是战斗中挥刀斩浪子;也许印象中总是沉默不语,但他一直都在,无论是言简意赅的讲解,还是作战前的讨论。
也许过于认真,也许过于单纯,也许过于执拗,淡然默然的他,亦有着暖暖的温度。对于土方夸大石田散药的奇效轻易地深信不疑。洋装初上,亦是黑色为主,领口和腰间则是白色,更加显出身形修长秀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细瞧,一边多了两颗扣,“恐怕就是如此设计的吧”,仍是淡定。有匪君子,如琢如磨。再看,另一边多了两个洞,淡定如许。有匪君子,如金如锡。“我想是不是扣错扣子了……”,听到千鹤小心翼翼的提醒——终于——光色微润,紫瞳亦是闪烁生光,一脸无害夹杂小小惊讶,继而偏转头去,一抹酡云飞上颜,一粒汗珠滑下脸,“等下重新扣”,依旧淡定。有匪君子,如圭如璧。温润若玉的斋藤,从不会强迫别人,比试中,千鹤担心“要是被刀刺中的话,斋藤先生会没命的”,斋藤一可是居合斩高手!但他却只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用刀的话,就用刀背”。——“以君相称,绝非武士应有之辞,身为武士岂能这等轻装上阵,而应身披铠甲,而且,为何您佩刀在右,刀应佩带于左,堪称武士之魂的刀,您究竟如何看待的?”遭到正木连珠般一串串质疑时,他亦温然,双眸轻瞌,继而不卑不亢道,“战场上敌人也身着同样的轻装,若拘泥于传统作战形式,身披甲胄,就无法应对敌人的行动。关于佩刀在右,我并不认为,佩刀在右就有失武士之魂。”他恪尽职守,但却并非只会遵守命令的傀儡,让他信服的,是近藤局长和土方,让他信仰的,却是武士的精魂。
斋藤一,有时觉得你很像云,悠悠浮于新选组浅蓝羽织般的天空,温柔而缄默,然内心却是丝丝细腻交织而成。
不知是谁用蘸水过多的毛笔描了几道,薄薄墨色,灯火摇曳,树篱下田垄中,茕茕身影遥遥而望,依稀可辨。樱花薄如轻罗,如何忘却战火流离的落魄,碧树如眉黛轻柔袅娜,似有水雾蒙蒙覆裹。你说,死本身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迷失自己的信念。真正的强大究竟为何?我认为,交锋中的胜者才是强大。曾经有一个旗本子弟向我提出决斗,被我斩杀。但我虽然获胜,却被问罪被迫脱藩。那时候,我开始迷茫何为强大,何为武士。逃到京城后,终于才找回自己迷失的东西。为了获胜,为了自己的存活而挥刀,这与我心中的武士形象,非常相似。你拔刀出鞘,刀凌厉泛白的寒光与眸光糅合,竟是有些薄凉。“但是,时代变了。”双目微合,“已经不是刀枪的时代……”你看着自己心爱的刀,眉目柔煦,嘴角微微而笑,“所谓武士,是指一种生活方式吧。现在的我,只能尽一己微衷啊。”青石满苔,流水缓缓,温柔若云的声音,缀着徐徐而落的樱花。
会津藩一役,在力量悬殊的战斗中,正木一行甘做盾,掩护新选组退去,而容保公已经决心带着武士的骄傲,与会津藩共命运。会津藩失陷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大鸟圭介说撤往仙台时,缄默一隅的斋藤却坚定道,“我留下。至今庇护我们的,正是会津藩,会津藩要将武士精神坚持到底,那我也愿共进退,尽一份武士的微衷。真正的武士之魂潜含在这会津藩。身为武士,我不能舍弃会津藩。”作为武士不能回头,不敢奢求,只想在自己坚定的路上,走到头。武士之魂,正是斋藤所追求并以此为傲的,而诚字旗则是武士的凭依,“请允许我高悬诚字旗,留在会津。我想在这片武士之魂扎根的土地上,高悬武士之魂的凭依。”他笑的释然,燃燃火苗映入紫眸,仿若彼时,眼中高高悬起随风傲然飘扬的诚字旗。
酣酣日脚紫烟浮,天空浅蓝,高悬的诚字旗似与白云融为一体。斋藤一天道之刃高举,坚决又孑孓——不,他还有新选组,还有那群信任他并被他信任的武士,以及炙热火红的“诚”字旗!
即使天人相隔,我们的灵魂仍在诚字旗下结为一体,这点绝不能忘。
新选组斋藤一,向诚字旗立誓,决不允许你们前进半步!
居合斩若游龙变,一身黑衣如玉翩翩,
满树薄樱愈烂漫,诚字之旗血凤涅盘。
觉悟金不换,誓言坚若山,命运手中攥,忠心烈火炼,为理想而战。
世间若有姻缘牵,红丝跨了时间,
一头将我髻鬟簪,一端把你紫发绾。
而你已握刀三千青丝如何为我盘;
而我只能三千弱水取你一瓢饮到醉酣。
阡陌连片,朱颜玉软,是谁把秋水望穿。
望乡台前,血红彼岸,忘情一杯过忘川。
纤手拨弦,笑靥清浅,世间尤物难留连。
一世缘,并蒂莲,三生石畔薄樱繁。
壬生狼,亥时寒,子梦再会把酒言欢,絮语轻喃,醉卧猜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