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少女》 第七章 夜雨霖铃
“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从下午就一直大雷,震耳欲聋,似乎能听到地面裂开的声音,霹雳啪啦的,就像——心碎的声音。
已经两点了吧?
少女临睡前忘记拉了窗帘、关窗户,雨水伴着雷声肆虐地在少女房间里猖狂,少女手臂搭着额头,被子只盖了半身,屋里安静地不像话,除了雨声和雷声,似乎还有牙齿颤抖发出的碰撞声。
一道闪电,把少女的脸映得惨白。美丽的眸子透出了一点点血色,少女一动不动,没有去关那扇窗户。
风不断吹,窗户哐啷乱撞,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夜有些诡异,似乎很像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
“妈妈,我们以后会去哪里?”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幸福地说着,眉眼间笑意盈盈,小嘴粉粉水水的,脸颊红扑扑的,声音稚嫩得十分讨喜。
那个中年女人一直没有说话,一脸冷然地看着前方,被女孩小手拉着的手异常冰冷,甚至有些许的颤抖,中年女人的表情平淡地有些可怕,似乎让人感觉不到生气。
“妈妈,我们会去好大好大的房子,是吧?呵呵,还会有爸爸的,对,嘻嘻,妈妈那会我们就团聚了!”女孩丝毫没有察觉到,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母亲永远是这样不说话,从来不跟她说过一句话,也不让她跟别人说话,如果违背了她的意愿,女孩就能感受到母亲冰冷的目光透着杀气。。。
那个被握在小手手心的冰冷指尖,重重地抖了一下。
女孩从来不在乎母亲对自己多么冷淡,也不在乎母亲从来不出席家长会,甚至不在乎同学和老师管她的母亲叫做——鬼妈妈。
女孩真的很小,她不知道什么叫做:鬼妈妈,她只知道母亲虽然冷酷,却绝对是对她好的,不然为什么那次她被绑架,母亲终于去见了再不想见的父亲,并说了一句话:“钱,否则死。”
幼时的女孩并不懂什么,在她心中自己的母亲不怎么爱说话,喜欢穿雪白的衣服,长得很美很美,像大街上性格张扬的姐姐,只是母亲的手永远是冷的,冰冷的。
——母亲怕雷,一有雷她就哭,不停地哭。
父亲唤母亲:小泣。
母亲叫什么?少女不知道,她没有朋友,也不会有人叫她,她性格出奇地冷淡,对少女就更加爱理不理,有段时间少女很难过,但是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少女记得,母亲看到一种花会笑。
那种花有血一样的颜色,也有夜晚天空一样的颜色,也有没有光一样的颜色。。。那种花不像别的花,她们生在暗处,并且没有叶子,像一根一根针,没有柔软的花瓣和芬芳的清香。
那种花给人一种感觉:等待,和绝望。
这种感觉是从妈妈的脸上看到的,女孩很小,却总是能感受到母亲的心情,或许是血缘关系吧,即使不说话,女孩也能感受到——母亲心在痛,在抽痛。
原本以为就这样能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的。
可是有一天晚上,所有的所有,都被打碎了。
那个男人闯到了她们的家里,把女孩硬生生拖走,对着母亲大吼大叫:“你这个鬼女人,趁早滚蛋吧,阿紫是正常人,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你快走吧,不要拖累我们全家。”
母亲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站在雨中,天上的雷似乎都劈向她,但她却毫发未损。
女孩坐在男人的肩膀上回头看母亲,没有流泪,只是觉得闪电,渐渐把母亲的脸色越照越白,甚至开始透明。。。
许久,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在风雨中对面无表情的女孩说了:“会、见面的。”
那是母亲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最后一句、唯一一句。
那是什么?那段回忆是什么?她去哪里了?
女孩对着陌生的男人,从嘴里艰难地挤出了一句:“上官、爸爸。。。”
从此以后,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