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
炎商谈恋爱了,女孩子叫可可,在我们学校读高一,又是啦啦队的。左齐看到可可的时候好像看到了曙光,他说:“这世界上还是有女人的。”
可可是个乖巧的女孩,她和我很有话题,说来奇怪,这个小我两年的女孩子却清楚的知道关于我的一切。她说,是炎商告诉她的。
我笑,有点尴尬。我转移话题,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可可笑着指了指我的鼻子。
怎么又是我?
她说,初中部有个出名的黑名单,每周都会列出一个本周最恶劣的臭名昭著NO.1,然后受尽诅咒。
这听起来好笑,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我是学监部的俞子嫣,在初中部,我的名字早就被列进了黑名单,和校长只差一个等级。听可可说,我曾经是那黑名单上的常客。
我进了高中部,炎商进了初中部,他跑到人群的最前面,毅然撕掉那张用马克笔画满杂毛和胡子的俞子嫣黑白照片。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和炎商的姐弟关系在初中部被无限的放大了。
“那个时候小商真的好帅。”可可说。
小商?我从来没有这么叫过炎商。
撕掉黑名单的那天,刚好是我竞赛拿奖金的日子。黑名单的总策划,也就是小胖子对炎商穷追不舍,最后被我撞个正着。
“他偷了我的项链。”小胖子聪明地转移了目标。
那个时候炎商手里确实有一条项链,那是用来祝贺我竞赛得奖的礼物。知道全部的真相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
离开的前一天,炎商逃了课,他把我拽出教室,按上他的自行车。他跑得飞快,我们发型全无,最后他在海滩上停下来。我默默注视着那些海水、礁石,眼神涣散。
“可可不是我的女朋友。”半天他才来那么一句。
“我不会这么无聊去告诉爸妈的。”
“真的不是。”
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话题如此贫乏。
“我都要走了,叫我一声姐姐吧。”我说。他没有回答。
久久,他的嘴巴动了,没有发出声音,口型是:子嫣。自从第一次见面以后炎商就再也没有叫过我姐姐,可他单方面小小的否认是那么无力。我十六岁的时候他十三岁,,我读高三的时候他读初三,炎商比我小三岁,我们从不曾在同一个等级逗留。
“真好笑,我们只相差三岁。”他把自己泡在水里,然后转身对我笑,“才三岁就剥夺了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他把那些报纸撕成碎片扔进海里。我默默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臭小鬼……”我无法再用长辈的语气对他说话,我只能看着他,微笑。一切都像最初见到他的时候那样。
当初我决定去澳洲的时候,左齐曾经用狐疑的眼神看我:“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国内明明也有很多选择。”
我一时语塞。左齐说,高三的时候每个人都试图逃避,老爸老妈的殷勤、月考成绩、老师的期待、年级排名。那么你在逃避什么呢?
我在逃避一个名字。
炎商,你知道你名字的意义吗?
炎商,一个火一个商,就是熵。它物理意义是:物质微观热运动时,混乱程度的标志。
你的到来,让我的生活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