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始终陌生的日向大宅里,一身黑色和服的奈良鹿丸,打了一个冷战。
抬头,山边橘红色的夕阳显得惨淡而无力,西山旁那微弱的光芒已经无力让这个被黑色白色充斥的宅院显出一丝暖意。
来来往往的人低着头,无论是白眸黑眸还是蓝眸红眸,闪着泪光的眼中,蕴含着简单却让人难懂的情愫。
日向家族前族长日向日足的遗像前,最后致意的人们脸上,没有悲伤或者痛苦,只有——
愤怒。
如此违和的景象,鹿丸一点都不感觉诡异。的确,任何一个如他那般亲眼目睹那晚永生难忘的那一幕,到如今,一切都已经无法在他本就平淡的心湖中荡起任何涟漪。
那一夜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灭口的最好时机。
巡逻中的参谋部中忍奈良鹿丸在经过日向大宅门前时,听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几个翻身翻进院子,循着声音而去,转过影壁,抬眼,鹿丸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值夜的日向家族自卫队战栗地站在一旁,火光舔着惊恐万状而扭曲的脸
所有白眼因恐惧而失去了焦距,但明明白白地都聚集在那一点。
那一点,左肩被深深插进一只苦无的日向宁次手里拿着一把古剑,对面,平躺着日向日足,心口被开了一个深深的洞,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泥土。
杀人……
鹿丸一皱眉,就想冲上去,无论如何也要先制服宁次。然而宁次转过头来一挥手里的剑,直直指向鹿丸的鼻尖——
“不怕死,就尽管过来。”
“奈良大人小心啊!不要,不要过去!!”护卫队有人用已经无法控制语调的声音喊道。
宁次一声冷笑:“哼,既然知道,就识相一点。幸之助,你马上开始筹办日足大人的葬礼,告知天下,日足大人在家中遇刺身亡,临终前将日向家交付于我。”
鹿丸清晰地听到,在一片牙齿打战的声音中,有人的骨节,捏的咯咯作响。
然而,没有人反抗。
霎时间乌云散开,银白的月光尽情流泻,一瞬间照亮整个院子,鹿丸眼前猛地一晃,宁次手中直直指向他的剑身,从尾到尖,划过凛冽而霸道的光芒。
后来鹿丸才慢慢听说,那把剑,是日向家族的传家之宝,被称为世界上最锋利的剑,拿着它,几乎等于天下无敌。
鹿丸还听说,这把剑有灵性,或者更准确的说,魔性。也就是说,他只效忠自己的主人。而所谓的主人,就是杀死上一位魔剑的持有者的人。
所以,面对杀人犯,整个日向家,即便嫡长女日向雏田,即便刚烈如同日向花火,从上到下,对于杀人犯篡位者日向宁次,无人敢于反抗。
自然,负责调查的鹿丸,一样,都放弃了。
尸检的那天鹿丸在太平间呆了整整一晚,面对满是问题的尸体,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日足年纪虽然已经大了但仍没有过忍术的巅峰期,面对经验术力甚至查克拉都远远落后的日向宁次,几乎是一击则身亡。
没有任何搏斗的迹象,无论是经络还是外伤。
而且,日向宁次仅仅是肩头被苦无刺中,伤的,如同象征性一般。
不通,这一切都不通……
捏捏酸胀的太阳穴,鹿丸摘下手套索性开门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那过于安静的走廊上,有人等在那里。
一袭黑发白衣,冷冷的白眼,月下那曾经如玉一般的男人,如今,如同冰窟。
鹿丸的神经不由自主地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宁次只是轻蔑地抬了抬唇,抬头看了一眼紧皱双眉的鹿丸,接着转身,只冷冷的留下一句“马上停止调查,否则,我先从夕日红秋道丁次山中井野开始。”和极度渗人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所以,鹿丸放弃了。
三条绝对要守护的生命是一回事
其实更重要的……
鹿丸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宁次,眼神冷的像是地狱的修罗,却明明泛着一丝……不知如何形容的情绪。尽管只一眼,只一闪而过,却让人难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