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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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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渴望得到什么样的幸福?我不知道,起码现在是不知道。只是,这个渴望幸福的女孩子,她又为何这么孤单? 


我要说我第一次看到何勇的时候感觉真是非常地不爽。当时他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跷着二郎腿坐在课桌上一堆人中间夸夸其谈。他的栗色头发覆盖住半边脸颊,只看得到一张嘴在开开合合。我想起了那个唱歌的何勇,他们差太多了。 

傻蜜蜂。我暗暗在心里鄙夷到。 

傻蜜蜂是一种文雅的脏话,只有我这种知识分子才会为被骂的人着想,把那个“bee”改成蜜蜂。他们听不懂心里也好受些。比如说何勇就以为我夸他像蜜蜂一样傻得可爱。 

忘了说,我叫苏小,今年十九岁,最崇拜的偶像是蜡笔小新。他太强大了,能做到把自个儿爸妈气到恨不得把他捏死这种境界的,翻遍世界找不出第二个了。他就是那么拉风的小孩,我无可救药地喜欢着他的粗眉毛,色眯眯的眼神,“大象大象”舞,还有那总是一脸无辜的云片糕一样的小白。 

可是何勇说:“喜欢蜡笔小新的人一般都有心理阴暗面,这样的人容易早衰,你已经有这个迹象了。” 

从那以后何勇同学就经常陷入诸如坐在三条腿的板凳上摔个脚朝天,在操场上被莫名其妙飞出来的排球砸中,QQ资料里个人主页变成咸蛋超人之类离奇不幸突发事件当中。那一段日子他甚至有些神思恍惚。我一边充满友爱地对他表示同情,温言安慰,一边把藏了很久的那只椅子腿给了阿婆当柴烧。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个朋友都没有?”后来有一次何勇怒气冲冲地对我说。 

“大概因为我魅力太大跟我一起做人会有压力吧。”我无辜地眨巴眨巴眼。 

“就是因为你太不坦白了!你难道不懂怎么用语言来表达情绪吗?“他微仰着下巴,挑衅地看着我。 

“不懂,那又有什么关系?” 

我满不在乎地说,身体却不安地微微扭动。我急于离开,脸上写满了烦躁。然而何勇却仍是没完没了地在那里喋喋不休,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在他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向走廊尽头的女厕所跑去。 

憋太久了,不利健康。 



我和何勇的第二次正面冲突发生在一个风和日丽,酒足饭饱的午后。当时我正在教学楼前的草丛掩护下试图诱拐前方的一只野猫。我从小就爱猫,因为看了许多文艺女青年写的小说,无一不是把自己比作猫,或优雅或神秘或狡黠,虽然不明白个中道理,却也莫名其妙被培养出一种猫情结,一心一意想要养一只属于自己的猫。由于家教甚严,所住的小城里也没什么流浪猫,导致我在初中二年级邂逅了一只从主人家走失的花猫后,丧心病狂将其绑架回家,强行圈养了一个星期,才终于算是勉强圆了梦。然而后来那只猫还是逃走了,我与猫的这第一段故事也就这样无疾而终。 

扯远了。话说当时我正在试图诱拐一只野猫,那是一只黄色斑纹的大猫,它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回眸一叫,我马上神魂颠倒地把手中的肠仔面包献了出来。它嗅到气味,一溜小跑到我跟前,没有一丝野猫的矜持。 

大学给我的第一个惊喜,既不是绿树成荫的校园,也不是玉树临风的教学楼,而是每天夜里,就会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里出没的野猫。我还记得住校的第一个夜晚,像所有没见过世面的纯朴新生一样激动地睡不着,趴在宿舍的阳台的窗边,看熙熙攘攘的群星。一只白猫,就在这个时候,从窗下的草坪一闪而过,敏捷地像一道光。我顿时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了,正好有两个男生经过,我抓着窗框外的铁栅栏,对他们大喊:“同学——那有一只猫!” 

他们却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对于已经在这儿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人来说,这些野猫不过是司空见惯。我的反应,未免太大惊小怪。 

自那之后我就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情绪,反正我的一些古怪举动和想法只会令别人觉得费解和可笑而已。我开始变得孤僻,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也不喜欢和很多人寒暄,因为那些话题总是索然无味。久而久之,我开始习惯自己的小世界,有时人群甚至令我感到惊恐。我觉得只有这些猫儿才是我的朋友。它们是如此奇妙的生物,不是小说中单薄的象征,而是一个个动作轻巧的,未解的谜。就像眼前这一只,看似无畏,从微微转动着的耳朵上面却看得出它在暗暗警戒。我盯着它小小的脑袋,突然忍不住轻轻摸它一把。它身子一僵,抬头看看我,欲走,却又有些迟疑。 



1楼2006-08-03 12:01回复

    别走,我央求地看着它,你将是我独一无二的猫儿。 

    可惜这时旁边某个人的脚步声惊动了它,它看了看我,还是迅速地跑掉了。 

    “我早就猜到是你干的。”何勇冷笑着。 

    “什么?我不懂咧。”我笑容可掬不耻下问。 

    “我今早买的面包不见了,我明明随手把它放在课桌上的。” 

    他在怀疑我偷来喂猫了。我沉默了。短暂的思考过后我问他:“你认为我会承认还是殊死抵抗呢?” 

    “……以你的性格,现在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笑了。我发现一件事,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对手。 

    接下来从地上抓起一把草,扔向他的眼睛,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溜烟地跑掉了。带着青草味的风拍打着面庞,我能感到发丝在流动的空气中飞扬。我想我当时一定很酷。 



    当然,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何勇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小事来为难我。后来仔细想想,何勇却是第一个真正介入我世界的人,虽然总是以敌对的姿态。不过到底,我们还是同班同学,还要经常碰面,更何况何勇还是要命的纪律委员,我还不至于傻到得罪这间接掌握我生杀大权的人。所以,接下来的一天,我主动为何勇打早餐,决定以怀柔政策收买何勇,使他忘记我们之前的小小摩擦,并能够在我又一次逃课的时候,开开绿灯。 

    “这次又有什么阴谋?”何勇看着面前一大袋油条和热腾腾的豆浆,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你误会我了。”我真诚地说:“我那天回去以后严肃地反省了自己,觉得自己做的实在不对,其实你是一个关心他人的同学,所以——” 

    “行了行了,”他却不耐烦地挥挥手:“苏小,别来这套,你的目的都写在脸上了,‘以后给我开开绿灯吧',说这么大堆违心话,你不别扭吗?” 

    苦心制造的笑容凝固在了我的脸上。 

    “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冷冷说着,干脆利落地把豆浆油条一收:“那我以后只好光明正大的逃了。” 



    我去贿赂何勇当然是有目的的,因为我打算逃一个星期的课去广东的一个小城。那个小城叫做开平,是我在图书馆一本介绍中国古镇的书上看到的。牛皮纸的书页上,青灰的碉楼和溪水,暗绿的叶子和暗红的花。我立刻感到自己的血液循环加速了一倍,我告诉自己,我要去这个地方。 

    既然小计谋被何勇看穿,我也不必再顾忌许多。当然,事先我已特意挑选了课时最少的一周,仔细地计算了逃课的节数,确定不会超出学校警告处分的范围,然后便在一个周五的早上,六点多钟爬起身来,收拾好行囊出发了。 

    在车里待了两个钟头左右,我晕晕乎乎,被车里电视上的台湾肥皂剧弄得头昏脑张,最后索性用帽子遮住耳朵睡了一觉。混沌之中,我模糊地感觉到身体慢慢飘浮起来,离天越来越近,大地却越来越远。我想要放声大笑,脚下空落落的感觉却令我恐惧,我下意识地踢动着腿,直到身体突然地,陨石一样下坠。 

    ——我蓦地睁开眼。还好,不过是南柯一梦。我整理自己的东西,发现手机上居然有十多个未接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短信息更是有同一个号发的N条信息—— 

    苏小,怎么没来上课? 

    苏小,你行啊,真跟我杠上了? 

    苏小,我问过你们宿舍的人了,她们说你一大早就背个大包跑了,你跑哪儿去了? 

    苏小,你还回来上课吗? 

    苏小,…… 

    我皱皱眉,看这口气,不会有别人了,这纪律委员管地还真宽啊。于是毫不留情地一条一条删掉。删到最后一条的时候,忽然有点犹豫了。这一条是:苏小,你没事吧? 

    我想了想,按下了回复键—— 

    没事儿,只不过今天早上起来忽然觉得很郁闷,决定去探求一下人生的意义。 

    发送出去。想了想,又加上一条:对了,老师要点名说我生病请假了。 

    果然我还是个务实的人。 




    来到开平市是早上十点多钟,我在车站超市买了一个面包,一张开平市地图,开始仔细研究起来。开平市其实很现代,可是当我坐了公共汽车向郊外行驶了一个多钟头以后,那些古老的建筑便在公路边的农田里显现出来,我索性中途跳下公车,顺着乡间的小路一直走下去。我大踏步地走,空气中有蒙蒙的水汽,耳机里音乐铺天盖地。 
    


    2楼2006-08-03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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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2 04:4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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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绿的一片向两边无限伸展,直到青色的天边,不远处,碉楼群静谧而安详,小小的村落,已经褪色的墙,只有风沙沙地响。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我拿下耳机,对方传来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苏小,你究竟跑哪去了?” 

      我叹一口气。“何勇,你现在干吗?” 

      对方很小心地压低着声音:“我们在上课呢,运筹学原理。你怎么搞的,真就逃课了?你——” 

      我打断他:“你知道我在哪儿么?” 

      他似乎一愣。“在哪?我一直在问你啊。” 

      我深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在稻田里。无边的稻田里。” 



      后来何勇告诉我,当时他听到我那句话,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隐约,这让他忽然间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也许到了一个他们永远不知道的地方,甚至也许变成了另外一种形态,这个想法居然令他有些悲伤,只是一瞬的,淡淡的悲伤。 

      然后他就被老师盯上了。 

      我听着他在电话里结结巴巴地解释哈哈大笑,突然觉得,何勇其实是一个挺可爱的人。 

      我比预计的提前四天回到了学校,主要是受不了何勇一个劲的手机骚扰。当我回到学校,离女生宿舍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就看到何勇气急败坏地守在女生宿舍传达室外边。我很奇怪,他为何对我这么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如此挂念,难道我逃一次课,会让他这个纪律委员如此困扰吗? 

      他看见我,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照例叽哩呱啦语重心长了一堆。我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掏着耳朵。 

      “苏小,你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吗?”我的态度似乎刺激到他的自尊,他明显地有些恼怒了。 

      “不会啊,”我扳指头数:“爸爸、妈妈,我。” 

      “那么你难道不曾想过,你若有危险他们会多伤心?” 

      我仍然若无其事。“不会啊,平安回来我才会向他们通报。” 

      他沉默了一会儿。“苏小,我无权干预你的生活,”他最后说:“但我觉得,你离开人群太久了。”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有些刺痛。也许何勇是对的,我跟身边人们的交流是如此之少,我总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黑夜里寻找着猫。我并不为此伤感,甚至开始习惯。 

      可是那天夜里,我头一次失眠了。 

      在这个时候,是应该找个人来倾诉的吧,但我空有满腹表达的欲望,却无人去诉说。潮湿而沉闷的空气里,我的舍友们在均匀地呼吸,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大睁着眼,毫无睡意。我拿出手机,想要玩玩游戏,无意中却调出了未删的一条短信——苏小,你没事吧? 

      我不得不承认,这简短的一句话,曾在我去往开平的路上,在我空落落的心底激起了瞬间的暖意。何勇说我离开人群太久,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性格孤僻不好相处么?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忽然间,我开始心烦意乱起来,于是把那惹祸的信息也删了。都是他,都是何勇。我愤愤地想着,是他破坏了我小小世界的微妙平衡。我咬着嘴唇,在黑暗中沉默许久,终于拿起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你干吗要管我?我们本不相干。 



      我几乎可以确定,收到信息的那人此时早已流着哈喇子陷入梦乡了,但我紧紧攥着手机,心里却有一丝紧张。我可以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地跳动。 

      似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手机震动起来,快要睡着的我被吓地一个激灵。 

      荧光色的屏幕上只有一行字——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不管你的话,你就不再回来了。 

      我啪地合上手机,瞪着天花板,四肢有些僵硬。有一种异样陌生的情绪从心底某个角落盘旋上升,有点湿湿重重的,又微微有些酸痛,就好像——就好像感冒来临时的感觉。 

      好不容易培养起的一丝睡意也消失殆尽了,我索性从书架抽出一本书,轻手轻脚爬下床,换上衣服。 

      熟练地翻过宿舍楼的铁栅栏,我顺着外面的石子小路漫无目的地游荡。小路两边路灯还亮着,我走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就在灯下的石凳上面坐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那本书。那是CLAMP的漫画《CLOVER》,故事里的女孩子织叶一直在反复地唱着那首关于幸福的歌: 
      


      3楼2006-08-03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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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69.222.*
        呵呵 我好喜欢这个 呵呵 我们恋爱


        5楼2006-08-05 0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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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每个人都需要温暖


          6楼2006-08-05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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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8.69.189.*
            何勇,
            是那个唱歌,
            那个把他爸气的没话说得,
            那个看起来挺拽,
            其实```
            是他吗?

            你爱的太深了,
            痛的也会很深,
            爱之深,
            痛之切


            7楼2006-10-06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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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发现,爱得太深了,就成了伤害


              8楼2006-10-13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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