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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ZUMI】|搬文|望日莲。[田泉清水|全文30章共5W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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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啥说的,我本命,从主吧搬过来的。
其实目前吧里的熟人都看过了,但不知今后还会不会出现新人,总之先搁着以备洗脑之需。
考虑到度娘惊世骇俗的和鞋能力,事先放上其他地方的网络地址。
1号站:9组。
发文ID:KIBA
传送门:http://www.hamaizu.org/viewthread.php?tid=5346&extra=page%3D4
2号站:晋江。
发文ID:苦丁
传送门: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293428
如果不幸出现吞楼现象,请移驾去以上两处围观,不便之处请见谅。
2L开始放正文。


1楼2011-09-06 20:58回复
    —楔子—
    >>序。
    泉孝介在假寐。
    看似是伏在桌面休息,实则微眯着双眼,透过睫毛和刘海所编织出的细小缝隙,窥视着斜角方向的人。
    挺直的脊背,细碎的黑发,后脑的发旋,微突的颈骨……
    组合起来的整体轮廓,即使闭上眼睛,仍然清晰得可怕。
    具体的印象只对应着那唯一的人——
    田岛悠一郎。
    然后整个世界开始碎裂崩塌,重新组合之后,换成了另一种鲜明的印象——
    一望无垠的向日葵田。
    短暂的呼吸停顿,心脏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强迫自己排除紊乱的思绪,喧嚣便再次安静下来,死海一般的沉寂。
    沉默的爱。


    2楼2011-09-06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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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端—
      >>初。
      “泉,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今天有会面,现在还不起床可以?”
      睁眼的时候正对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睛,目光清澈而直接,一如初见。
      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含混不清道着早安,泉孝介从被子里伸出右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了一通,却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似乎掉到地上坏掉了。”
      田岛悠一郎把刚刚捡起的闹钟递给一头乱发的泉,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现在九点五十。”
      泉在发呆,盯着手里停在七点半的闹钟表盘,然后终于反应过来。
      于是,处于黄金地段的高级公寓爆发出一声极其不搭调的咆哮——
      “哈!?”
      


      3楼2011-09-06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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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毕业之后,原棒球社的家伙们都各奔东西,大学初倒还偶有联系和聚会,渐渐的则是越来越少。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和打算,大家都离迈入社会不远。
        泉那时绝对没想过——事实上谁都没想到——三桥会作出一个人去英国留学的决定。
        他就那么放开了田岛紧牵着他的手,决然的留下了一个背影,让田岛在笑着送走他之后蹲在安检外围的空地处望着天空发怔。
        


        4楼2011-09-06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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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确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上十点钟的会面后,泉反而坦然起来,平静的吃着早餐。
          “我说,你还真是喜欢西式早餐啊。”
          泉孝介咬面包片的动作停顿了一秒,田岛没头没脑的一句感言让他稍微有点动摇。这还是头一遭,田岛对早餐类型发表观点。
          “撒,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习惯’。”
          泉凝视着手中的面包片。起初只是觉得面包方便省事,时间久了便渐渐形成习惯,不知不觉间,传统的日式早餐就变得跟海市蜃楼一样遥远而虚幻。
          置于桌面处的白色手机传出了音乐,伴随着强烈的震动偏离了原先的位置。
          “もしもし——”
          泉的招呼还没打完,就被责任编辑堪比打雷的嗓门打断,旁人听来就像手机开了扬声器一样。
          “泉老师!你人到底在哪里啊!?”
          “啊啊,我在出租车上,涉谷这边的路段塞车。”
          泉面不改色地向对方传递着不实信息,把最后一口面包放入嘴里咀嚼吞下,然后又从容的喝完了玻璃杯里的牛奶。
          田岛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泉发笑,无声地作出了「厉害」的口型,然后得到了泉的一句「笨蛋」作为回应。他笑得更厉害了。
          应该说,不愧是泉么?即使是现在这种分秒必争的时刻,也能保持着气定神闲。
          泉在大学时图方便加入了文艺社,期间突然有感而发,孕育出一部叫做《十八岁的甲子园》的中篇小说。
          已经工作的前任社长回校玩时偶然看到了他的手稿,觉得那种热血杂糅着青涩的情感故事很有意思,便推荐给在出版社当编辑的朋友。
          那,便是泉走上小说家之路的最初契机。
          历时八年,泉已经成为颇具盛名的畅销书作家,他出的书即使不是顶红的那本,也绝对是广受欢迎的。
          文笔清新而细腻,行文流畅且明朗,情节连贯又合理。
          因此,无论是怎样的读者,均能够看得津津有味。
          与性别无关,青少年们会产生共鸣,中老年人则觉得缅怀。
          前辈曾笑着夸奖他说,你这家伙就是天生的作家。
          但泉只是礼貌地回以淡笑。
          他的小说有共同点——友情为主,爱情为辅,基调温暖,藏点淡伤;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平凡的,青春。
          很普通,却无法忽视,让人不由自主的在意。不知不觉间,读者就已经被绕进故事之中了。
          而泉的特别之处在于,每一部小说都没有明确的结局,故事发展到最后总是开放式的。
          他任由读者自行想象,去创造自己心中独一无二的完美结局。
          祈愿着,每一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田岛从以前就不喜欢阅读繁复的文字,他的脑细胞无法对它们作出合适的反应,他并不是愚钝,只是不去深究不感兴趣的东西。
          一直以来,他都是凭着本能生活着。
          他看泉的小说从没超过三章,泉写的那些或疼痛系或治愈系的青春小说总让他觉得深奥难懂,那些形形色色的小故事们堆砌出一个他所不了解的泉的造型。
          很是陌生。
          田岛的三观简单到白痴,以棒球来说就是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直球出手。
          比如当初他认为自己喜欢三桥,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向三桥告白。
          西浦高中棒球部的每一个成员都对当时的场景记忆犹新。明明是在训练中,但是田岛却突然“觉醒”了,当即抓住三桥的手腕说——
          「三桥,我喜欢你。」
          清澈而直接的目光,没有一丝迷茫和畏缩,他不在意其他的人会怎么说怎么想,只需要三桥一个人的回答而已。
          甚至,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两个都是男人的问题,仅仅只是笔直的贯彻他当时的情感。
          坦白的说,在三桥的问题上,阿部的优势胜田岛绝对不只一筹,但只有坦率这个层面,田岛遥遥领先于阿部。
          最后的结果是,田岛如愿牵起了三桥的手,阿部直至毕业仍然保留着自己的感情。
          这样直接的田岛悠一郎,无法适应泉那些迂回的小说道路,而泉也乐于如此,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侵蚀性的感情。
          持续着,持续着,无望的暗恋。


          7楼2011-09-06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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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
            是夜,辗转反侧。
            隔壁的房间有均匀的吐吸声,昭示着田岛已经熟睡。
            他没有关门的习惯,密闭的空间会让他觉得不安,赢得过打击王称号的强棒居然这样的习惯,有几个人知道呢?
            田岛卧室的书桌上,搁着一个7寸照的相框,里面那张的照片开始有些泛黄,是高二第一学期合宿集训时,他穿着捕手的防具,搂住三桥脖子,两个人都笑得灿烂。
            视线下移至左侧第一个抽屉,最终神色黯然的退出房间,穿上了外套,泉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凌晨时分总是清静的,偶尔一辆呼啸而过的机动车,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沙声。
            等到意识回归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又跑到新宿二丁目了。
            无奈的苦笑一下,还是推门走进之前常去的那间酒吧。
            “啊咧,孝介有阵子没来了呢。”
            店长站在吧台里,嘴里叼着烟,一脸揶揄的笑。
            “最近比较忙,编辑催命一样的,烦死了。”
            在店长前的凳子上坐下,因为之前来的次数很多,所以这个座位几乎成了他的专座。
            酒吧的老板就是泉大学时的前任部长铃木响,泉在最烦恼的时候遇见了跟同性走出爱情宾馆的他,当下就扯住他的衣角,一句“前辈”后,泪如泉涌,硬生生把人吓一跳。
            向来冷静自若的泉孝介,居然哭成那副模样,铃木在缓过震惊之后,回想同一张脸的表情反差,实在觉得好笑。
            那是泉一辈子的耻辱,尽管只有一次,也足以让他在这前辈面前抬不起头。
            “呐,所以这次又是什么?”
            “我大概真的是极限了。时间拖得越长,占有欲越强烈,遭到那家伙无意识背叛的时候,那种尖锐的疼痛感觉……响前辈明白我的意思吗?”
            跟铃木相处的时候泉就可以很坦率,他的两手搁在台面上,十指因为内心的紧张纠结交替合紧又松开。
            “所以我就说你去表白嘛,没有行动就不会有改变。”
            “不可能。”
            泉的回答斩钉截铁。他的内心对田岛有强烈的负罪感,无法原谅自己曾经的行为,他是没有资格涉入田岛的感情生活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这种境况是活该,内心的折磨是对过去的惩罚,他应该遭受这种痛苦。
            “你有时候是不是认真过头了?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诶!”
            “但是在田岛心中,一切都还没有过去,他仍然困死在那个噩梦的牢笼中无法摆脱。”
            “那么你不是应该帮他走出去吗?”
            “应该,但是我不具备资格。”
            每次聊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话题就会戛然而止。
            铃木尝试过无数次让泉抛开刻板的思想,放胆坦白自己的情感,但是均以失败告终。
            泉是一个性格认真的人,认真到有点食古不化的地步。
            虽然他说田岛无法摆脱噩梦,但铃木总觉得他自己才是困于过去无法自拔。
            人是会改变的,一度停滞的时间有没有再次开始流动,取决于那个人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一个。
            这种浅显的道理,有的人就是不懂。


            10楼2011-09-06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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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
              泉几乎是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他机械的走进里屋,反手带上了房门,然后颓然滑坐在地。
              他刚才都对三桥说了些什么有的没的啊!
              其实不是那样的,他会照顾三桥是因为想那么做,并不是基于「没办法」或者「可怜」这样的理由。
              为什么人在失去理智后会那么可怕,那种伤人的话到底是怎么从嘴里讲出来的啊!
              思维混乱的泉,跟房内已经进入深沉睡眠的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泉孝介,冷静下来。
              如此在心中命令着自己,强制性让凌乱的思绪恢复镇定。
              现在先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明天一早神清气爽的去跟三桥道歉。
              就说……自己是醉酒之后在胡言乱语,让他不要把那些不知所谓的话放在心上。
              嗯,就这么决定。
              隐隐的,泉也意识到,以三桥那样的性格,自己说出那些冲击性的话会对他造成怎样的负面影响,但他还是选择对那些忧虑视而不见。
              只是不断的暗示自己睡一觉就会忘记所有的不快,然后他们还是原来的同班兼同队的好友。
              拜三桥家门口的那棵大树所赐,一早上就有清脆的鸟鸣声贯入耳中。
              泉并非浅眠的人,但是他昨晚睡得并不好。
              内心有所忧虑的时候,人是很难放松的,而无法放松则是深度睡眠的头号大敌。
              房间里有轻微的呼噜声,阿部和巢山仍睡得很香,没有一丝会被惊醒的迹象。
              有轻微的撞击声自敞开的窗户外传来,于是泉踱步到窗边伸头查看。
              三桥隔着小小的池塘投着棒球,即使今天便要离开日本他仍然对投球如此执着,这种投球中毒的状态,有如附骨之疽。
              虽然昨晚构想得很完美,真正实践起来仍有难度,泉甚至连等会儿跟三桥面对面时应该用什么表情都没定好。
              但他明白,如果自己只是在犹犹豫豫磨磨蹭蹭,尴尬的现状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对于像泉这种行事有计划有条理的人来说,下个决心并不困难。
              权衡过各方面利弊后,他很快得出结论--解决问题要尽早,解决私人问题要趁人少。
              所以,他应该赶在大家还没起床的现在,去跟三桥解释昨晚的失态。
              「三桥。」
              池塘前的少年身子一抖,差点连手中的棒球都掉落在地,足见他对这个声音的恐惧。
              对于连头都不敢回的三桥,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抬手搭住那瘦削的肩膀,以自己所能的最诚恳的声音道歉——
              「昨晚是我不好,对不起。」
              三桥的身子明显一震,然后他拼命的摇头,断断续续的说,是没有注意到泉的心意的他自己不好。
              泉的内心忽然涌起了异常复杂的感觉。
              三桥就是这样一种人,明明是别人伤害了他,他却总是在责怪自己,无论是当初对三星,还是现在对自己。
              他就是有那么纯真那么善良,所以大家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着急为他担心。
              这种实实在在的笨蛋,就是让人没有办法放着不管。
              想到这里,泉笑了起来。
              对啊,根本没可能会去真正讨厌这家伙吧。
              就算被他抢走了喜欢的人,就算有时候他的行为会让人火大……但单纯至此的人,讨厌不起来啊。
              「呐,三桥,其实昨晚是骗你的,我相当中意你。」
              


              14楼2011-09-06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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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贰。
                三桥的脑中不是没晃过不去英国的念头,但他从田岛身上学到的不只是有坚强,还有信任。
                他愿意相信田岛对他的感情,想为了田岛而努力,那么第一步就是要贯彻自己的理念,以写出优秀的报道为目标而努力。
                学有所成,然后归国。成为配得上田岛悠一郎的男人。
                安检的时候三桥放开了田岛紧握的手,田岛虽然一直在笑着说话,但是从握力的大小可以了解其不舍的程度。
                分别是很难过的,可是三桥不想软弱的哭泣。
                他唰的从椅子上站起,之后就再没有回头,笔直的走向检查的关口,没入了通往候机厅的道途。
                


                16楼2011-09-06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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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怀着复杂的情绪目送三桥离开。
                  在机场等待的过程中,他跟三桥的直接对话少得可怜,所幸他原本就是个淡泊寡言的人,倒也没引起另外两人的注意。
                  虽然泉本身是不在意昨晚的争吵了,毕竟他在这个事件中充当的是“加害者”。
                  他对三桥宣泄了自己的感情,给对方施加了莫名的压力后再抽身而退,并没有多大难度。
                  但是作为“承受者”的三桥,心中的创伤就不那么容易平复了。
                  泉能够明白,也觉得这种事情勉强不来,反正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见面了,就让时间来抚平友情的裂痕。
                  他的视线移至田岛身上,这家伙刚刚走到了透明的落地玻璃前,凝视着外面停留的数架飞机。
                  其实根本不知道哪一架才是三桥乘坐的班机,但是就是想盯着它们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泉和滨田只是静静陪着田岛站着,谁都无法提出回家的要求。
                  终于田岛的手机响了起来,只是看了一眼他就阖上了翻盖,有些泄气的蹲下,然后抬头凝望起蔚蓝的天空。
                  寂寥的背影让泉看得难过得很,他猜测刚才那是三桥发来的起飞信息。
                  真是够了。
                  这家伙也好,那家伙也好,全都是笨蛋。
                  既然会这么失落,那当初就不应该耍帅啊,老老实实说出自己不希望三桥离开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就是这么笨呢。
                  既然是人,偶尔自私一点也不为过吧,为什么就那么替对方着想啊。
                  泉的脑海里,凌乱的思绪纷纷掠过,总结不出个所以然。
                  仔细想想他自己也是个笨蛋,明明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单恋,还持续了足足两年之久,甚至现在仍没有死心的迹象。
                  原来笨蛋是会传染的。泉摇头苦笑。
                  深深长叹一口气,他迈步走向田岛,蹲在左侧的空地,伸手搭上那在三年中变得宽厚的肩膀,陪他一起静静望着蓝天发怔。
                  维持这样的姿势又不知过了多久,田岛偏头靠上泉的右肩。
                  棉质T恤湿水时贴合在肩头的触感,泉肯定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
                  虽然没有动作,没有声息,但是泉知道田岛在落泪。
                  不同于输了比赛时所流的不甘心的泪水,这是仅仅为一个人所落的,真正的,伤心的眼泪。
                  泉喜欢田岛,喜欢那个自信,强大,笑容阳光的田岛。
                  现在这个靠在自己肩上落寞又悲伤的人,陌生得跟随意走过的路人似的,只让泉觉得强烈的心疼。
                  当时在机场的那份感觉,时隔八年的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分外清晰。
                  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三桥竟是真的一去不复返。
                  八年前的愚人节,神开了一个有史以来最低级的玩笑,突兀得让人完全笑不出来。
                  泉自那时起就活在深切的悔恨之中,想着如果当时没有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没有萌生那些过分的想法的话就好了。
                  每每因梦见三桥一脸悲伤地凝视自己偏偏又一言不发而惊醒时,强烈的自责都压得泉喘不过气。
                  神轻易的剥夺了他与三桥修复友谊的机会,同时也抹杀了他对田岛表白的可能性,他想这一定是神对他一时任性的惩罚。
                  闭上眼睛以唇轻触握在手中的烟盒,泉把它放回原位。
                  幸好田岛有好好活着,还可以为过去赎罪。


                  17楼2011-09-06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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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肆。
                    田岛悠一郎终于醒悟自己喜欢着泉孝介。
                    刚才泉落泪的一瞬他就明白了,希望泉留在自己身边其实并没有多复杂的动机,只是因为喜欢着泉而已。正是因为喜欢,所以也希望能够被喜欢,跟当初喜欢廉的情况不一样,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加贪心。
                    或许以前那是出于初恋的纯情,像个傻瓜似的觉得只要能待在喜欢的人身边就可以满足,哪怕喜欢的人甚至不一定也喜欢他。
                    所以才会在体育祭结束时听见廉肯定的表达说最喜欢他时,露出会安心愉快的笑感慨着那样真是太好了,倾注的感情终于有了回报时就有那么让人高兴。
                    现在不一样了,喜欢上一个人,也要求这个人同样喜欢自己。
                    为了达到这样的结果,田岛甚至有必要时会不折手段的觉悟。然而——
                    泉在说喜欢花束的时候露出了极为难得的温柔神情,之后又为了他还活着的事实——这点虽然泉没有明说但他就是知道——高兴到哭了出来的地步。于是他很容易就明白了,这个极擅长隐瞒情绪的男人,一定也喜欢他。
                    这个发现竟让田岛有欣喜若狂的感觉,所以他才会不由分说的就袭击泉的嘴唇。
                    “泉,我喜欢你。”
                    仿佛时间逆流,重回高二的夏天。
                    只是那时候泉充当着冷静的旁观者,而现在却置身局中。
                    一连串的事情都发生得太过突然,让泉有些乱了阵脚。这句表白的而且确是内心深处一直渴望听到的话,然而一旦真的从田岛口中说出来却显得那样不真实,就算说是生日礼物也太夸张了。
                    “什么啊,突然这么认真……”
                    泉笑起来,试图打个哈哈蒙混过去,但是田岛始终没有表露出一丝在开玩笑的迹象。
                    “我的确是很认真在对你表白啊!”
                    “白痴,你是撞到头了吗?别发傻了,告白好歹也搞清楚对象吧!是说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想要趁田岛不注意时挣脱手腕的束缚溜之大吉,但是田岛估计早就预见,自始至终都死死扣着他较同龄人更为纤细的手腕。
                    “泉,你紧张的时候话就会变得很多吧。”
                    面对田岛咄咄逼人的视线,泉别开了目光,皱着眉以略显不耐的声音为自己辩解。
                    “一般突然被同性友人开这种恶质的玩笑多少都会紧张一下吧!”
                    这回田岛不再接话,转而用深沉的眼光注视着泉。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而泉还是在逃避,这是真正的拒绝而非欲拒还迎的态度,那么便不是性格坦不坦率的问题,而是泉的心中必然有解不开的结存在。而泉有可能在意些什么,他大致上倒也能猜到一二,鉴于那些问题不是瞬间就能解决的,他决定先搞定更具有现实意义的另一个问题。
                    “泉,你回来住啦!虽然我不是很记得上次在大阪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不过我不会再犯了。”
                    “是哦,刚刚才对我做出同样事情的人说‘不会再犯’听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讽刺啊。”
                    因为本来就没多少实感,所以泉不多时就又恢复了一贯的淡定自若,似笑非笑的挖苦着刚刚才出手过的田岛。
                    “信我啦!在获得你准许之前我绝对不会再做了,所以你回来住啦,我实在很不喜欢铃木那家伙诶!”
                    田岛提起铃木了泉才想起他是跟着一起来的,猛然回头看向门边时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整个房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韵律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家伙早就走了哦。”
                    可·恶·的·铃·木·响,居然陷害我!泉气得紧紧握住了拳头。
                    “不过你们才第一次见吧,他有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吗?”
                    “嗯,有啊,他用你的手机把我的电话号码添加到黑名单了。”
                    “啥?”泉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检查通讯录,“啊,真的,难怪昨天一整天没接到你一通电话。倒是滨田有打过来……”
                    说着说着忽然惊觉,自己又可以跟田岛普通的对话了,难道还真如铃木所说的自己是太过纯情,这种事情只要经历多几次形成习惯后就无所谓了?
                    “滨田?好怀念,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他打电话说什么?”
                    “哦,他说下个月初准备结婚,邀请我回崎玉参加婚礼。”
                    “新娘是谁?认识的人吗?”
                    “嗯,是越智学姐。就是那个高二才加入女子啦啦队的那个扎马尾辫很有魄力的……”
                    “啊!我记得我记得了!那真的是个美人呢,滨田运气很不错啊。”
                    “羡慕?”
                    原本只是故意开玩笑的问了一句,谁知田岛想都没想就即答——
                    “不会啊,泉比她来得漂亮啦。”
                    糟透了……为什么这家伙说话说得这么自然啊!话说现在胸腔里填得满满的幸福感觉是什么,事到如今我哪有幸福的资格啊……
                    刻下的幸福感强烈的冲击着泉心中的罪恶感,虽然曾无数次想要对田岛表白,但终究只能停留在“想”的阶段。
                    理性又一次获得胜利,心绪平静了下来。
                    “这种话不要对男人说。另外我今晚会回去住的,反正稿子差不多赶完了,而你现在又受伤了,继续放你一个人实在太恐怖了。”
                    “真的?好耶!惨了,明明今天是你的生日,但是我却比你更高兴是怎样。”
                    “笨蛋。”
                    ……高兴得快要窒息的人其实是我啊,你根本不会明白一场持续十年的单恋是有多幺痛苦。
                    但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对你说。
                    泉的目光再度聚焦在那束开得很美的橙色非洲菊上,它的颜色是跟向日葵很像,也都是在太阳下盛开的花朵,但是不一样。
                    非洲菊的花语是互敬互爱,永远快乐;而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
                    我的确喜欢向日葵,只不过那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共鸣,我们都无法坦言自己深沉似海的情感,只能默默的——
                    守望。


                    29楼2011-09-06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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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陆。
                      泉现在的精神实在称不上好,坐在电车里随着列车的摇摆人也一并恍惚,窗外那片不甚熟悉的景物自眼前迅速掠过,很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感。
                      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又一次难以入眠,思绪很多,简而言之就是无法不在意白天的那句「我喜欢你」。
                      患得患失的情绪在肆虐,蹂躏着他不够强韧的神经,以致于凌晨五点一刻的时候仍然无比清醒。
                      但终是扛不住白天的各种疲劳,胡思乱想许久之后还是在天色蒙蒙亮之际昏昏沉沉的睡去,无奈却在两小时以内被田岛的聒噪的唤醒。
                      让泉恼火的是被叫醒之后田岛的话——「泉,我饿了。」
                      这个单细胞生物一大早叫醒他仅仅只是为了食物,而且是早餐那种极其容易摆平的玩意儿。如果不是顾及田岛在肩膀处的伤,他真想把田岛反剪双手按在地上痛揍一顿。
                      回想起来又觉得头痛,于是泉调整了一下坐姿,以更为舒适的角度靠上椅背,试图忽略那个一早上精神就好不行的元气生物闭目养神片刻。
                      “呐呐,泉你在听吗?”
                      “在听在听。你扑向二垒方向敏锐的接住来球,然后呢?”
                      其实泉根本没在听,只不过正好捉住了田岛前一句话末尾的几个音节罢了,反正不外乎是一些棒球比赛的细节。此时他终于确定了最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准备补眠。田岛欢快的语调渐渐飘远,只余好听的嗓音萦绕在耳间,随即也渐渐消失,世界就那么一点一点安静下来。恍惚间,早上的梦境又一次重现——
                      七月的艳阳天,无际的葵花田。
                      少年站在花海的中心处向自己招手,脸上的笑容丝毫不输当空而照的骄阳。
                      纯粹得耀眼,明媚到刺目。
                      明明那个年纪的他根本不曾相见,却毫无道理的坚信他就该是那个样子。
                      个字小小的,甚至及不上向日葵的株高,鼻翼上除了有雀斑,或者还应该贴有一块白色胶布——因顽皮而碰伤的痕迹。这样的他,对自己说——
                      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是很甜蜜,很幸福的——
                      梦境。
                      「同学,这个时间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
                      泉孝介在考察校园结束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校园内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少年,头发很短,穿着浅黄色的T恤藏蓝色的运动裤,仰着头睡得正香。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原则的泉原本已经视若无睹的走过去了,却在听到轻微的喷嚏声后走出十米远又停住,最后还是倒回椅子旁边,试图把他摇醒。
                      泉摇了很久都无法将少年摇醒,却在准备放弃的瞬间,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泉从未见过那样的瞳色,少年的眼睛如流转着光华的红宝石般熠熠生辉。
                      「啊咧?我睡着了?」刚才的感觉转瞬即逝,少年现在的样子更像一只山猴。「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并不是,我只是来考察的,高中打算报考。」
                      「诶,真的?」少年似乎很高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我也是我也是,我高中也要在这里!那我们就是同学咯~」
                      就算预定报考这里,但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志愿,是不是同学根本就是未知吧。泉虽然是这么想的,却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吐槽一个陌生人没什么意义。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回去了,别再睡了。拜拜。」
                      「噢,谢谢你叫醒我啦!」
                      泉点点头算是接受少年的道谢,然后摆了摆手以示告别。快走出校门的时候,听到后方传来自我鼓励式的宣言——
                      「好,高中绝对要拿到甲子园优胜!」
                      什么啊,原来这个没常识的笨蛋也打棒球,口气还真够狂妄的。果然,志愿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泉在内心思考着,悠哉悠哉的步出西浦的校园。
                      这,便是泉孝介和田岛悠一郎真正意义上的「初次见面」,尽管此时双方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
                      电车还有十五分钟到站的时候,田岛准备叫醒泉的同时,泉恰好也睁开了眼睛。
                      “……靠太近了。”
                      泉一把推开离自己不知道有没有两公分距离的田岛,而田岛被隔绝在泉的手掌后方一脸失望。
                      “我希望泉睁眼就能看到我嘛。”
                      “不需要这么近也可以吧,毕竟你的座位就在对面。”
                      泉是绝对不会被田岛的那套莫名其妙的歪理说服的,他托着下巴看着坐在对面不断抱怨自己小气的田岛,心想这家伙竟然真的跟自己一起回到崎玉县的浦和区。
                      “泉,你刚才有在做梦吧?梦到好事了?”
                      田岛趴在桌子上,自下而上盯着泉,有些好奇的发问。泉微微一怔,回想起刚醒之前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还好,不过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十二年前。长久的光阴。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泉喜欢这首在大学里读过的中国古词,这种浅浅惆怅淡淡忧伤的小调意外的感觉很好。
                      假如我们此刻仍若初见,或许我就可以……鼓起勇气,坦率的对你说出,那一直以来都掩埋于心底的,深沉至极的感情吧。
                      电车还有一分钟到达崎玉中浦和站。


                      31楼2011-09-06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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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柒。
                        在回家之前,两人首先去了一趟西浦高中。此时离社团活动时间尚早,棒球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田岛习惯性走到三垒的垒包处,他自接触棒球开始,就一直担当三垒手的角色,即使现在成为职业选手,仍然不曾改变。
                        从三垒走到投手丘,虽是熟悉的路线,但是投手丘上曾经站着的那个熟悉的人却永远的不见了。
                        有几分伤感,几分惆怅。
                        田岛当年是在晚间新闻得知三桥飞机坠机的消息,看到的时候完全没有真实感。几个小时前才在机场分别,谁想那时的一别,竟是相隔了一世。
                        抱着些许的期待盼望廉能够幸免于难,然而翌日的早报无情的粉碎了最后一丝希望,全员罹难。
                        那时候是真的认为或许只有死亡才能从苦痛中解脱,于是开始放任自己漫无目的地四处晃悠;亲友也好,球团也罢,全部都不想理会,全部都不觉重要,这个才华横溢的棒球天才一度就是那么厌世。
                        因为真的爱那个浅栗色头发的少年,所以才会在失去的时候难过得不能自已。
                        田岛悠一郎终究是个人。
                        在他在外晃荡没有回家的那段时间,泉给他打了无数遍电话后,最终寄了一封邮件给他——「三桥去英国是为了给成功的你写棒球报导。你自己看着办。」
                        泉很毒舌,所以不会骗人。
                        当其他队友都擅作主张的叫他好好活着不要想不开的时候,泉却仍然冷静淡然的把选择权交给他——
                        死,抑或生,二者择一,路由自己选,只要无悔即可。
                        为泉的魄力所震慑,田岛开始定下心神苦思,他跟三桥最初的关联就是棒球,或许也只有在打棒球的时候才会有重遇的感觉。
                        如此想着,加入了球探所推荐的队伍,一步一步走到巨人队,开始大放光彩,成功。
                        回想起来田岛觉得那时的泉简直冷静至薄情,然而他却不知道,寄出那封邮件的泉有多么的狼狈与惊惶。
                        泉是在赌,赌三桥在田岛心中的分量,赌田岛不会负了三桥的期望。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虽然赢了,却是满心的酸楚,因为三桥廉对田岛悠一郎而言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田岛站在投手丘上,心情不可思议的平静。曾经是那样深刻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化,现在对他来说应该是身边的人最为重要。
                        人是不可以困死在过去的记忆中裹足不前的,那样是对非自愿死亡的人最大的亵渎。死去的人永远无法拥有的特权,仍活在世上的人却要糟蹋,那是最不可饶恕的行为。
                        痛苦是必须的,因为生活不可能事事皆顺。遭遇不幸的时候,要做的是尽全力振作起来,要告诉死去的人,自己活得很好,不用担心,这样死者才能放心。
                        这些道理是田岛在三桥丧生后的八年里领悟的。失去一个珍视的人,无论是谁都会成熟很多。
                        因为失去过,才知道拥有的可贵,才会想把握住现在的这份幸福。
                        “泉,陪我去个地方。”
                        田岛温柔的一笑,不同于平时的任性又或霸气,没有耀眼的光芒,很和煦的感觉,却有点小陌生。
                        泉忽然意识到,田岛其实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比谁都聒噪的少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变得沉稳、内敛。
                        田岛的话不是请求,而是平和的陈述,他知道泉会答应。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泉找不到自己可以拒绝流露出那种表情的人的理由。
                        目的地是——浦和霊园。
                        泉其实多少有想到这种可能性,因为在途中田岛买了一束百合。但是没想到的一点是,田岛把他带到了爷爷的墓前。
                        想说点什么,比如询问一下这是什么时候事情,但是动了动嘴唇,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田岛仔细的打扫爷爷的墓园,同时以稀松平常的语调开始说话。
                        “爷爷是七年前走的,那时候我恰好受到巨人的测试邀请,很高兴的把消息告诉他,然后当晚他便笑着走了。家人怕影响我而隐瞒了消息,等我测试通过赶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种大小的罐子放在里面了。”田岛用双手比划了一下骨灰罐的大小,然后接着诉说。“我啊,因为比家里同辈的人年龄差很多,所以很难玩到一起,虽然是很受宠没错啦,可是很无聊的。但我从小就跟爷爷感情很好,也许是做农活的经验,他知道超多有趣的事情的!而且他总是很慈祥,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和蔼的听我倾诉,我跟廉的事情他也知道,所以我想自己能那么快站起来,真的多亏你的邮件和爷爷的开导。”
                        


                        32楼2011-09-06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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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泉发现自己反应不过来,只能机械的发出一个单音节字眼。
                          “四年前你搬来跟我一起住,然后公寓从此成了真正的家。我就在那时下定决心来这里跟廉道别,因为在我身边还有陪伴我的人,我并不寂寞。我会连他那份对棒球的热爱一起努力,严密的获胜,让他放心。”
                          田岛露出了好看的笑,沉静得简直不像他会说的话语让泉的心脏有瞬间的收紧,泉很明白心中的这种悸动的感觉。
                          自少年时期便开始喜欢眼前这个人,一直到如今彼此都不再年少,而感情却没有丝毫改变。
                          呐,假如一场暗恋持续十年仍未止息,是否姑且可以称之为信仰?
                          这个疑问的产生极大的阻碍了大脑的运转能力,以至于田岛要求在青森住一晚上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想就回答说,好。
                          等反应过来想反悔的时候,却因为一场突来的阵雨淋个透湿而不得不留宿。
                          泉叹息,有时候就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
                          这个时间点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泉一直按着遥控器上的加号按钮让为数不多的电视频道反复轮回,直到田岛从浴室出来。
                          “洗个澡好舒服!终于暖起来了!”
                          “在那之前你应该把头发擦干。”
                          “泉帮我擦!我肩膀痛,没办法抬手!”
                          泉很想吐槽一句既然痛得抬手不能之前还逞什么强要求打击,但是看到田岛一脸期待的表情心中一软没有拒绝。
                          “过来这边坐下,我帮你擦干,你太高了。”
                          于是田岛听话的坐在床边低下头,泉则站起来用毛巾擦着那头滴水的黑发。
                          湿水后的短发黑得发亮,唯一的发旋清晰可见,恍惚间泉忆起了十年前的课间伏在课桌上假寐时所看见的影像。
                          假如一场暗恋持续十年仍未止息,是否姑且可以称之为信仰?
                          如果可以,那为了这样的信仰应该坚守到怎样的地步?
                          呐,田岛?
                          想着想着手里的动作就停下来了,泉弯下腰,已经半干的头发垂在田岛的头顶上方,缓缓吐出两个飘渺的音节。
                          “……喜欢。”
                          “诶?”
                          田岛猛一抬头,结果跟泉撞个正着,两个人都痛得不行。
                          “白痴啊你。”
                          泉捂着被撞痛的鼻骨,没好气的数落田岛,却被田岛牢牢抓住了双肩强制性按在旁边坐下。暗红色的眼瞳瞬间靠近,眸子亘古不变的清澈而纯粹,隐隐藏着溢满而出的深情和激动。
                          “你刚才说的,再说一次啦!”
                          “……”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僵持在床沿边,互相瞪视着,谁也不肯让步。
                          数十分钟后,泉终于败下阵来,无力的垂下头,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凑上前在田岛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我说喜欢你啦,笨蛋!”
                          “话说在前面,我的感情可是相当深沉的。”
                          “既然逼我说出来了,就要给我好好承担住啊。”
                          “你已经很蠢了就别再发呆了好不好。”
                          ……
                          “泉,你等了多久?”
                          “十年。”
                          田岛二话不说将泉拥在怀里,被喜欢的人小心翼翼放在心里长达十年这点实在让他喜不自胜。
                          “泉,我忍不住了。”
                          “嗯,我知道。”
                          得到默许,田岛吻上泉的唇,侵略着泉的口腔,挑逗着腔内不知所措的舌,交缠着,索取着,同时顺势将泉放倒在床上。他跨坐在泉的身上,藉着旅馆里暖黄的灯光打量身下的人——泉因为刚才的吻变得呼吸有点急促,双眼蒙上一层水雾显得有些迷离,此时被盯得不好意思而脸颊泛红,看起来旖旎诱人。
                          “……不要看啊。”泉想以手背盖住脸庞,却被田岛阻止,“泉很漂亮嘛,我想看清楚一点。”
                          泉就是拿田岛没辙,四年来的宠溺与照顾已经形成习惯,于是他环上田岛宽厚的脊背,同时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了出去。
                          凌晨时分,泉抱着枕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整张脸都埋在枕头内,不知情的人没准会当他是一具尸体。
                          而田岛此时则坐在床边,半裸着上身,嘴里叼着一支刚刚点燃的烟。
                          “泉,你还好吧?”
                          “别碰我。会痛。”
                          泉喝停了田岛伸向自己的那只右手,他现在简直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我啊,还是第一次像这样抱着必死的觉悟去**。”
                          


                          35楼2011-09-06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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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
                            >>终。
                            来年的10月18日,以泉的长篇小说《望日莲》为蓝本改编的同志电影《沉默的爱》在全国首映。
                            原本,泉修改了小说后再版的发行日也应该是这天,但是泉却执意将日子提早到两天前。
                            天气不错,所以田岛是骑着摩托车载泉去电影院的。
                            泉在前不久从大原那里听说,田岛一向对他的摩托车宝贝得很,在路上碰到熟人宁可下车推着走也不肯把后座让人,简直是近乎偏执的坚持。
                            这样的信息让泉的心情很是愉快,所以才会临时要求吉田把小说的发行时间提早,两人还因为他死活不说调动原因的缘故狠狠吵了一架。
                            此时,距离他们所在位置有数公里远的家中,田岛卧室的书桌左侧的第一个抽屉里,除了那份泛黄的报纸外,新添了原先搁在桌上的相架,田岛将三桥彻底锁进了回忆。
                            现在的桌面上,摆着泉的笔记本电脑和那只熏香炉,稍隔一点距离的位置,放着田岛的香烟盒与艺术打火机。
                            泉的小说再版后换了一个封面,自上而下是由浅至深的蓝,颠覆了向日葵在人们心中温暖阳光的印象,却更能够突出那份沉默的爱所拥有的分量。
                            小说的楔子只有一句话——
                            我想我对你的爱,就如同向日葵对太阳的爱。
                            尾声同样也只是一句话——
                            我比向日葵幸福,我最终还是得到了你的爱。
                            这是泉唯一一部讲述同性爱情故事的小说,也是唯一一部有明确结局的小说。
                            他在小说的作者后记里坦言,自己再写不出第二部这样的小说,却没有告诉读者原因。
                            卧室里的床虽然宽180公分,但是蚕丝被却被田岛换成只有150公分宽的尺寸。
                            泉不止一次抱怨过那样白天看起来很不美观,结果硬是被田岛以没人会看到为由保持现状。
                            动机其实很简单——
                            只不过是,依恋那让人安心的体温而已。
                            相拥而眠的夜晚,宁静而又温馨。
                            无需言语。
                            我爱你。
                            ——FIN.——


                            37楼2011-09-06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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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终于搞定,差点×尽而亡……[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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