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孤零零的路灯,独自站在街上,发出微弱的光芒。天上飘着迷蒙的细雨,在夜晚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凄美起来。半夜3点,泰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袋里乱的跟毛线球似的,找不清头和尾,只是纠缠不清。
他爬起来,打开了灯。灯光在打开的一瞬间放出的光狠狠地闪了一下泰民的眼睛,泰民下意识闭上眼睛,尖锐的疼痛,刺疼得留下了泪。泰民慢慢地睁开眼睛,适应光线,直至眼睛完全睁开,才正式看清了自己的房间。整洁干净,不属于自己记忆中的房间。
明显就是雪莉收拾过的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雪莉身上小苍兰的香气。朦胧中,仿佛看见她忙碌中依然带着阳光般灿烂美好的笑颜,仿佛闻到她说话时从口腔中飘出的柠檬的清爽气息,仿佛听见她总是开心活泼的语调。
本是那么熟悉的我们,却在一瞬间疏远了。为什么无法相信对方,为什么一口咬定,为什么不能平静的说话,为什么要彼此发火?泰民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就是无法彼此相信,如果彼此相信了对方,不就可以一起解决这件事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弄到两人都这样僵持着?整个周末,泰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也没有安好的度过一天。
天气很应景,也没有给过一丝晴天,不断飘着雨,风也是毫不留情的吹打着窗,一阵一阵,有力的敲击声,声声都敲打在泰民的心口,带来混乱的疼痛。
“雪莉,准备好了吗?”
“恩,妈,我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吧。”
“恩。”
突然的,泰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走到窗边,打开了窗。雨水从窗外打进来,淋了泰民一身,冰凉的雨水被风一吹,立马变成透骨的寒冷。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了,泰民关上窗,整理了一下头发。他看到窗里的自己,苍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像是行尸走肉的丧 。当然事实上是他想的太多,世界上没有他这么好看的丧 尸。
慢慢地,天开始渐渐变亮。当天空被阴霾遮住,并不能完全发亮时,泰民站起身来,拿起枕边的手机,开机。手机上显示,7点25分。泰民轻轻的把手机丢回床上,走进洗手间里洗漱。然后整理完书包时,才7点45分。泰民的宿舍离学校很近,只有5分钟的路程,所以他完全可以在7点55分才出门。他一点也不想早到学校,中间空出的10分钟,他该怎么浪费?
他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拨通了雪莉的电话。
“嘟嘟嘟。。。”接通前一长串乏味的声音让泰民觉得很烦,于是他把手机放远,等着界面变成接通的界面。过了一会,灯灭了,但是嘟嘟的声音还在继续。虽然他听得见,但是他还是害怕雪莉说话的第一时间他没听见,于是又慌张的把手机放到自己的耳边,忍受着嘟嘟的声音。
每一声,都代表了泰民的一个小小失望。它们凝聚起来,化作了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泰民低下头,对于雪莉的逃避方式感到不满。但是他不想逃避,他想和雪莉一起,重新在一起,他不想,让这样的事阻碍了他们。
于是,他再次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里冰冷的女声,彻底的敲碎了他的希望。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看来,崔雪莉,你是想让我们再学校轰轰烈烈的闹一场吗?”泰民看着手机,声音带有嘲讽的语气。
但如果,这样能换来我们的重归于好,我愿意。泰民想。
教室里,依然喧闹。
雪莉的座位,空荡荡的。
泰民甩下书包,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向了办公室。
老师说,崔雪莉转学了。
泰民毫不犹豫的冲出了办公室,教学楼,校门,直至停留在她家门口。
他呆滞的看着院子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带着他们的女儿散步,他们告诉他,这家人在周五晚上出了出售房子的信息,昨天晚上搬走了。
“那,他们有没有说去了哪?”
“据说,是去了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