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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上挂着霜的那些日子【手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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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给百度与飞氘,祝愿飞氘文写的越来越好~
此文原载于2011.1《飞·奇幻世界》
手打 by 冥·诛


1楼2011-09-12 20:26回复
                         主篇
      无法逃避,我必须面对自己的脸。
      猛然看去,这张脸平淡无奇,但仔细看一会儿,就露出马脚来:耳朵肉鼓鼓的,眼睛细细的,鼻子奋力地挺拔着,嘴巴扁扁的,每个器官都不太对劲儿,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似的。坦白地跟你们讲吧,我相信自己身上异族基因的纯度肯定超过了十。上天把我打造成这副怪异的模样,肯定是安排好了,注定我今生要做些不平凡的事。
      《灵怪史》里写得清清楚楚:上古时代那次惨烈的混战之后,精灵、妖怪、鬼魂、魔族和神仙都没落了,只有人类成为新贵。从那以后,人类一直称霸三界,主宰万物,对其他种族实行强权政治,推行人类文明。头脑灵活的异族隐匿在人间定居了下来,不肯接受管制的则陆续被消灭,千百年来一直如此。经过同化,如今,血统纯正度在十个百分点以上的异族已经寥寥无几,在人间也受到重点的监控。当然,除了有关部门和极少数当事人之外,没人知道这些事。
      只是这些年来,有关的传说在同学之间也广泛地流传起来。而数学老师说,小概率事件,是一定会发生的。这句话给了我希望。


    3楼2011-09-12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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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啦????


      IP属地:江苏9楼2011-09-24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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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幼儿园时,我本来是很聪明的,因此在班里颇有威信,很有点风光的感觉。有一次我臭美得不行,自封为美猴王,指使孩儿们向女生进攻。女生立刻就向阿姨告了状,于是我就接受了生平第一次的批评教育。阿姨揪着我的耳朵说看不出来你小子蔫不啦叽的还挺坏呀,罚站去吧。在厕所罚站的三个小时里,我摸着红红的耳朵,感觉它很像一只熟透了的果子,噗噗地喷张着一股热乎乎的能量。摸着摸着,耳朵突然就黏乎乎地出了血,我吓了一跳急忙求救。阿姨正在忙着打毛衣,抬头看看我,估计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于是又低下头。我就那么傻呵呵地愣着。后来阿姨终于织完了那一针,就想起了我,于是对那只已经停止出血的耳朵进行了一些什么处理。我当时感到很温暖,觉得阿姨人很好,但现在回忆这件事时,却总是想到“估计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这个句子。这不是我当时的想法,而是现在的补充,可我总是避免不了这种叙述模式,这说明我把人想得很叵测,说明我已经不再纯良。
          从那时起,我的气场就一蹶不振,从一个威风的家伙沦落成一个被威风的家伙。后来,我的耳朵也成为第一个怪一起来的器官:耳垂的肉很厚,轮廓很鲜明,有时会悄无声息地流出一点血。璐赞扬它们蹂躏起来很有手感,假装生气时就揪住它们,以示威胁。
          璐凶起来时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倒是很符合我对她的猜疑:她是特派员,是来鉴定我的身份和能力的。只是,她有时候又忽然做出一些让我不知所措的举动,动摇着我的猜想。也许,这是她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的伪装?可我又觉得不像。


        10楼2011-09-24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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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从哪一天起,我眼前的视物模糊了。黑板上的字融化成湿漉漉、雾蒙蒙的一片,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那时我毫无道理地相信,眼前的这层霜一定能够被拭去,于是顽固地不戴眼镜。这样一来,每次抄黑板时,我和其他几个同病相怜的同学只好走到讲台前面。有人把书放在讲桌上站着写,有人把本子放在凸起的讲台上蹲着写。我搬来凳子当桌子,蹲在地上,扬着头抄写。蹲着给了我一种全新的感受,一种独特的视角,使我在肌肉的酸痛中感受到一种趣味,并且得到一个模糊的经验:这世界是酸痛的。
            后来我曾对璐谈起这个结论,她说这世界是淡淡的,没有味道,但是有一点芳香。对这种奇怪的描述我无从理解,璐就说:“你真是笨得要死!”然后就作一种很奇怪的比喻,“就是像那种……我们舌头的味道,懂吗?”我试图让舌头舔到它自己,但没有成功,于是又摇摇头。璐见我死不开窍,很为我着急,于是说:“笨得像木头!你尝尝我的就知道了。”说着把舌头伸出一点点。我心中“轰”的一声巨响,血压开始爬升。每一次我都很难抵住她的诱惑,但我仍努力地转过头说:“风大,小心舌头抽筋。”璐就撇撇嘴,意思是说我很虚伪。
            璐说我虚伪,又说我像木头,也就是说我是虚伪的木头,于是称我为“木虚”。她根据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审美观,认为这个名字棒呆了。有时候她很不开心,我就要安慰她,但是我不会安慰人,我唯一擅长的是做数学题。我拿出一道看上去很恐怖的题吹牛说:“你看,我倒着都能把这些题做出来。”然后我就把卷子纸倒转过来,符号全变了样,我花了半个钟头把题目看明白,然后满头大汗地把它证明出来了。璐露出笑容,摸摸我的耳垂儿,满脸得意,“行啊,木虚!有两下子有两下子。”
            有人对璐说我这人不好、反应迟钝什么的,璐就说:“瞎说什么呀!我们老木可好了,人多聪明,题倒过来都会做。”


          11楼2011-11-20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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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趴在讲台上抄黑板的人越来越多了,这些人就和前几排的人挤在一起。有时候蜂后不在现场,大家就忘记了抄板书,而是聊起了圣斗士什么的来了。有人离开座位满世界借一块橡皮,有人玩起一种叫小孩老虎枪的游戏,屋子里还会有满天飞的纸飞机。这时候我就叠一种忍者镖,叠好一个就飞出去,然后就会有人扔回来。屋子里已经充满了汗水、粉笔灰和一种令人迷失的昏黄灯光,大家乱哄哄地很开心,只有那个女生不动声色,继续在黑板上书写。就在这样的某个时刻,我突然发现后门的一个小圆洞突然一黑,我的心陡然陷入冰冷的恐怖……
              “喂!”璐警告性地喊了一声后,见我无动于衷,就用一种大擒拿手的招式箍住我的脖子,然后粗声粗气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从时间陷坑里懵懵懂懂地爬出来,使劲点点头。她问道:“我是谁呀?”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盘丝大仙……”璐很得意地问:“说,你这个家伙在想什么呢?”我差点被她憋死,“放开我,我就告诉你。”她放开我,我说你这样很不雅,她瞪了我一眼,“别打岔,你想什么来着?”我就瞎编:“我在想一个很深奥的哲学问题。”看她来了兴致,我就继续瞎扯:“说有一个剃头匠说他只给所有那些不给自己剃头的人剃头……”璐一听很失望,“你傻了吧!怎么总想着这个问题呢?”我很无奈,“没有办法,想不明白啊。”璐好像哭笑不得,“真是个木头!爱剃不剃,关你什么事儿啊!”我想了想,确实不关我的事。她鬼笑着说:“木虚,别想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然后就递过一张很无辜的白纸,上面写了一道数学题。我没有话讲,拿起笔闷头做题,璐就在一旁为我计时。时间在嘎嗒嘎嗒地流逝。等我把题做完,璐就大叫一声:“行呀,老木,又快了两秒!”然后摸摸我的耳垂,一副满脸慈爱的样子……
              其实,璐不太可能是盘丝大仙。《灵怪史》里写得清清楚楚:即便是在远古时代,三界中的六大生灵都还欣欣向荣的时候,神仙这个种族也是人丁稀少。在纯度十已经成为传说的今天,一个出除非有中巨额彩票的运气,否则怎么可能遇到传说中的神仙?所以,“盘丝大仙”的说法,只是作为热爱《大话西游》的我们彼此间的一个暗号。而当璐拿出一叠白纸和一支笔,要我老实交代自己的思想状况时,我就更加确信,她必定是个特派员。
              我甚至有点怀疑,父母进来常去外地出差,让我一个人住在这个寂寥的房子里,会不会也是组织上的有意安排,以方便特派员展开工作呢?何况,璐又说她家里人那么多,所以喜欢到我这儿来复习功课……还真说不好。
              此时天色阴沉,冷风飕飕,窗子上又挂满了霜。我拿着笔发呆,木然地转了两下笔,心中一片茫然……


            12楼2011-11-20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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