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是因为睡不着才出来的,不是为了等他,更不是..担心他。
夜晚的风十分地凉爽,他舒服地眯起了眼,像是回到了少年时。那时,一切都还没那么糟。自九年前他进入组织以后,过往的记忆他就全部抛弃了,九年来,只有查明父亲死亡真相这一个信念支撑着他,他的生命,只为这个理由而存在。
如果不是再遇到他,他根本不会再想起,不会想起原来他的生命中还有过温暖。现在想来,生命中所有的快乐,都是因为他。因为那个叫做白东修的傻瓜,真心的在乎他,他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白东修。那个…白痴。吕云微微牵起嘴角,弯了眼眸。
回转心神,他看了看林子——
一片漆黑。
微微蹙了蹙好看的眉。
终于,在东修的身影终于出现的时候,蹙起的眉松了开来,他眼中透出安心的欢喜,却又马上收敛了起来。他缓缓起身,也不迎上去,就那么站着,等那傻子走得近了,才淡淡地开口道:
“你——”
刚吐出一个音节,那人却像没看到他似的,从他身侧径直走了过去…!
吕云错愕在原地,心里腾地生出一股无名的愤怒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鲜明的情绪了,以至于他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
他转身拽住东修,逼迫他回头面对他。他想质问他,但他显然并不习惯这种情绪,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如何质问。在这种迟疑下,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那人脸色惨白,虚汗不止,神情恍惚而悲伤。他刚想询问,便听到那人开口轻声唤他道:
“云呐…”
!!!!!!!!!!!!!!
吕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但他一个也抓不住,他只能呆立着,像等候宣判的囚犯。
“云呐…”那人定定的看着他,却又好像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人。他的眼失了焦,盛着满满的悲哀,右手紧紧抓住胸口,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喃喃道:“痛…这里..好痛…云呐…我…怎么办…云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双眼无力的合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东修想,如果今天没有看到那一幕,是不是就不会痛苦;如果他没有爱上余韵,是不是就不会伤心;如果这是吕云对他的惩罚,那么他甘之如饴…
可他的心,已经收不回了……[云呐..对不起…]
事发突然,吕云只来得及接住他骤然倒下的身躯。
没有时间细想,他急忙将晕厥过去的东修扶进帐篷里躺下,然后仔细地查看起来,终于,在他的手臂上发现了两个还在渗血的绿豆大小的牙洞!
蛇毒。
白东修,你这个白痴。他想,被蛇咬了都不知道,真是…
用手搭在他的脉搏上诊断,眉却越蹙越紧——竟然是这么剧烈的蛇毒。
收回手,他赶忙从怀中取出银针,想要先封住他手臂的穴道,避免毒素漫入心脉,手却抖得不像话!
[该死的!]
他只好停下来,深深地吐出胸腹的浊气,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睁开眼,他迅速地施针封住他手臂上的穴道,而后抽出匕首,用烛火微微烤了烤,轻轻一划,在牙洞处割开一道小口——毒血渗了出来。
低头将唇覆上那处口子,吕云不顾中毒的危险,为他将毒血吸出。
不一会儿,地上便积了一小滩紫黑的毒血。
直到渗出的血液变得鲜红,吕云方才停了下来。
他探了探东修的腕脉,判断已没有大碍后,小心地将伤口清理干净,裹上纱布,抖开被子盖在他身上,而后有些脱力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兀自昏迷的人。
摇曳的烛火下,那人的脸庞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身子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打着抖,脸上却一片潮红。吕云伸手探了探——
果然,发烧了。
他用目光搜寻了一下简陋的…帐篷,无可奈何地,脱下外衣,掀开被子挤了进去…(讨厌~乃们在想什么~!!)
畏寒的东修紧紧缠住身边的热源,手脚并用,终于,渐渐地,身体不再颤抖。
神情却并不安然,好似沉陷在梦魇中,在吕云耳边不停呓语——
“云呐…云呐…别走…”
“云呐…对不起…”
“云呐…”
……
…………
黑暗中,吕云就这么静静地任他抱着,眸光微闪,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是想歪掉的分界线~~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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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饼今天没有话~~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