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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仲尼弟子(节选):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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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鲍鹏山
PS:鲍鹏山用充沛的欣赏感情写了子路,呵呵,我喜欢,因为我也喜欢子路。在《论语》里,我觉得子路的形象最像个有血有肉有性格的“人”。


IP属地:上海1楼2011-09-22 16:26回复
    《论语》中若无子路,就如同《水浒》中没有了李逢。金圣叹评点《水游》,说及李逵,有一段话,我先移过来与读者看样:彼说李逵处,正合我欲说子路之心也:李逵是上上人物。写得真是一片天真烂漫到底。看他意思,便是山泊中一百七人,无一个入得他眼。孟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正是他好批语。
    金圣叹的这段话,也正是子路的“好批语”。金圣叹还说,李大哥一开口,总有奇绝语,我也以为,子路兄一说话,便百媚千娇。此人原也是一条绿林好汉,专打天下不平人。司马迁写子路的出场,是头上插着公鸡羽毛,身上佩挂公猪牙齿,“呔”的一声跳将出来,将孔子的马车拦住。又是公鸡,又是公猪,敢情是子路兄雄性荷尔蒙太旺盛。不过,在这方面,他又和梁山好汉武松、李逵、鲁智深一样,无一丝淫邪之意。这些人都可以说是真正的伟丈夫。后来不知孔子用了什么法术,诱使子路委质于他。司马迁说是“设礼以诱之”,我不大相信,那一套繁琐厌人的礼,岂能构成对子路的诱惑?但不管怎么说,最后总是舞刀弄棒的子路被舞文弄墨的孔子降服了,请求做了他的弟子。身边有了这么一个武艺高强勇猛异常的弟子,孔子的腰杆子直多了,说话的嗓门也粗了。据孔子自己说,自他得到子路后,恶言不闻于耳,再也没有人敢对他老人家说不恭敬的话了。这一点倒又似乎说明了,子路腰间的宝剑比孔子胸中的仁义有威慑力。
    我以为,子路是孔门弟子中无一丝小人之心的君子,无一丝虚伪之习的真人,无一丝畏怯之态的丈夫。孔门弟子中,像子路这样的人,不可无一,不可有二。不可无一者何?孔门中若没有这样一个真君子伟丈夫,真令孔门黯然无光;不可有二者何?此等天真人,岂能重出?孔子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他也知道,等到他的大道在这浊世不能施展的时候,等他彻底绝了世俗之望,要乘一叶扁舟,江海寄余生的时候,他的那些弟子们都会作鸟兽散——大家投奔他而来,一半也是为了富贵,而不是为了对仁义的向往吧?况且即便是仁义,到了被现实拒绝的时候,还有什么意义?——此时,仍能一如既往地跟随他的,哪怕烟波满眼也无怨无悔的,会有一个子路,但也只有一个子路。是的,子路只能有一个。
    


    IP属地:上海2楼2011-09-22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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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4 14:4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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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孔子毕竟是一个贵族气息较浓的人,他喜欢“文化”的王朝,也喜欢“文化”的人,他自己从少年的艰辛到中老年奔波,学而不厌,也就是要使自己“文化”。而他的“诲人不倦”,则又是力图使别人“文化”。子路却一直雄纠纠,气昂昂,素面朝天,虚室生白,没有经过“文化”,或者“文”一直在他那里“化”不下去,总是那一种天然野生的状态。于孔子而言,不大对他的胃口。这一点,孔子似乎不及五台山上的那个真长老。真长老是一眼便看出鲁达乃是修成正果的人,那些恭敬修行的人反不及他。所以,真长老是一味地迁就鲁达,为之护短。而孔子对子路,则是“每下毒手”,对他进行打击和折挫,务欲使之“文化”,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比如,同样的问题,对子路的回答就不一样,据孔子解释,这是为了因材施教,“由也兼人,故退之”。经过孔子长期这样的折辱,英雄的子路确实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的子路。读《论语》中孔子遇到隐士那几段,我由衷地觉得子路的行为又可笑又可爱:他受长沮的讽刺,受桀溺的奚落,受丈人的教训,……他怎样呢?他一言不发,拱手而立!按他以前做绿林好汉时的脾气,他早就挺剑而斗了吧?而现在,他像一个挨老师训斥的小学生,那俯首帖耳的样子,能不使我们心中粲然一乐猛然一热么?是的,子路毕竟是身通六艺的文化人,无论怎样强亢,终究不是李逵。
      倒是对自己终身服膺的老师,子路反没有一点颜回式的乖顺。当面指责老师迂腐的是他;“佛召,子欲往”时,公开表示反对的是他;陈蔡绝粮时,拉长脸给孔子看的是他;“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时,是“子路不悦”;“子见南子”时,还是“子路不悦”。他就是这样常常使老师尴尬非常,前后矛盾。但,这不正是孔子所提倡的“当仁,不让于师”的精神么?要知道,正因为有子路常常直率表示反对或“不悦”,才使孔子避过智者千虑中的一失,改变一时糊涂的主意,没有做出不合圣人身分的事。我们甚至可以这样说,子路,对孔子而言,是一种压力,一种考验,一面镜子,这何尝不是一件玉成圣人的好事?有子路,孔子就要时时注意自己言行的一致,时刻反省自身,否则耿直的子路真的会让他下不了台,让他不能自圆其说,让他被自己的矛刺中,或自己的盾折断自己的矛。从这个意义上说,孔子成圣人,子路有功劳。我们设想一下,假如不是子路阻止,孔子去了佛或去了公山不扰处,我们现在如何评价他呢?他还能成为圣人吗?至少他有一些无法说清的污点了吧?
      读《论语》,我常常被子路的天真烂漫弄得忍俊不禁。你看下面这一节: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也。”
      这子路,何等真,何等朴,何等赤子心肠,何等冰雪精神!只是又受到了老师的打击!而这打击,又愈显出子路的天真烂漫!
      


      IP属地:上海3楼2011-09-22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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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子路是孔门中精神最健全,人格最完整,自我最舒张的人物。对社会现状,他比孔子有容忍度,对一些人和事,他也比孔子看得开通。他终究还没有修养成圣,离普通人还较近,所以,对普通人的人性缺点,他有更宽宏的蕴含度。这使他更可爱,更可亲可近。同时他又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君子亦有穷乎?”这种诘问恰好表明了他对道德、人格力量的崇拜与信仰。
        “君子之仕,行其义也”,又表明了他自己立身处事的态度,一种绝对崇高的救世心态。他悟性极高,在孔门弟子中,恰恰是他这样的“野人”,具有真正哲人的心态。这一点也颇像在五台山上撒泼弄野,却有真佛心灵与缘分的鲁智深。孔门弟子中,樊迟关心耕稼,颜回关心仁德,曾子致力于孝道的扩张,子夏关心学问的精进,公西华仗着年轻,记忆力好,整天在那里背记繁琐的周礼条文,子贡则心有旁骛,眼盯着市场的行情变化。“子不语怪力乱神”,“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得闻也。”“子不语”的,恰恰是一些纯哲学问题。而只有子路,在别人纷纷致力于经世致用之学的时候,他问“死”,问鬼神,问“成人”(完美的人),谁能想到,偏偏是这个粗莽的人,关心着这类形而上的问题?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子路深感痛苦的,不是闻道之难,而是行道之难。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这话要让子路说,他肯定会说:“不可以。因为还没有行道,怎么能死?”道不能是一小撮精神贵族充实内心的精神食粮,而应该是大众的呼吸与空气,是阳光和水,是土壤和风。应当把这些还给大众。子路是绝对的大公无私,他的精神中不能存有任何独享的东西,哪怕是暂时的。他急于把他领悟到的东西公诸大众,如果还未能做到这一点,他宁愿“不闻”:和大众一样贫乏是可以的,而拥有大众没有的东西是不可以的。在子路这样的圣贤面前,一切自以为的“精神贵族”都显得龌龊,他们自以为贵,正显出他们的下贱。正像在子路身上,因为他绝无一丝自爱自恋,反而显示出一种真正的高贵。这种高贵,步伐不快,但我们赶不上;调子不高,但我们盖不住;悬的不远,但我们射不中。孔子问:“仁远乎哉?”子路答:“不远。我欲仁,斯仁至矣。”我们答:“远。仁有好处吗?”我们和子路就这样判然有别了。
        孔子曾含蓄地批评子路:
        好仁不好学,好知不好学,
        好信不好学,好直不好学,
        好勇不好学,好刚不好学。
        说他因此而愚,而荡,而贼,而绞,而乱,而狂。但子路有他自己的看法。他说,“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这话说得太好了!它足可以纠孔子之偏,纠千百年来中国知识体系之偏!尤其对今日学界而言,子路的话,不啻是一剂猛药。到底是生活重要,还是所谓的学问重要?假如有些学问只是使我们忘掉真正的生活,甚至扼杀真正的生活,躲开生活的阳光与风雨,不去正视生活中的淋漓的鲜血,漠视大众的喜怒哀乐,还叫什么学问!而那些如老鼠一般躲在一个角落,地写(或打)所谓的论文,以此争一些职称、职位,讨一些住房、津贴的所谓学者们,早已失去了真正的心智与德性,他们还配叫知识分子么?他们已不再是文化人,他们是这世界中最丑陋的一类人!把孔子批评子路的话反过来,用来描摹这些人的行为,倒十分的贴切:他们是——
        好学不好仁,好学不好知,
        好学不好信,好学不好直,
        好学不好勇,好学不好刚。
        是的,他们除了那外表看来“好学”,并很有某些“学问”之外,一切人应当具备的优点,一切使人性完善的元素他们都没有了!而且是他们主动抛弃掉的!用孟子的话说,他们是把他们的良心放失了!并且再也不愿意去寻它回来!
        子路如此刚直、天真、胸无点滓,毫无城府,邪恶的世界当然不会让他得到善终。孔子以一个洞明世事的世故眼光,早已预言过子路将“不得其死”。在那时人的观念里,“死”,乃是人生命的自然终点,也就是庄子所讲的“天年”。“不得其死”,就是指他的生命将意外地终结,从而得不到(或等不到)那个自然的终局。
        后来的事实证实了孔子的预言,在卫国的蒉聩孔俚之乱里,子路不避其难,挺身赴险,像他老师一样“知其不可而为之”地去维护“义”,终于被杀。但我以为这样的死才有价值,苟活不如好死。
        既然生命的终局总是死,为什么不能利用“死”来为生命争取最后的荣耀?从这个意义上说,子路是死得其所。而那些没有真正生活的,或者说,生活在“学术规范”“考试规则”中的当代所谓学者,才真正是“不得其死”——从他们跨进所谓学术的那一天起,他们的生活实际上已经终止了,他们活泼的生命、心智与德性,都已经死亡了。
        子路死亡的消息传到鲁国,七十多岁的孔子停止了肉羹之食。这是他老人家终生喜爱的食物。圣人的生活开始缺少滋味。第二年,孔子驾鹤西去。
        


        IP属地:上海4楼2011-09-22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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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贴写子贡的一篇:
          子贡是孔门中最聪明的人,却又十分的正派,有极浓厚的人情味。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把子贡和琼瑶小说中的男主人公联想到一起。这大约是受庄子的影响。庄子在《让王》一篇中写子贡见原宪,其打扮派头,就十分地像琼瑶笔下的多情公子。琼瑶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只有一个爱好,只在一件事上刻苦——谈恋爱。因为其他条件,比如物质基础,社会地位等等,都由他们的老子准备好了。连给情人买一朵玫瑰花,用的也是他们老子的钱。庄子笔下的子贡,大约和他们只有一点相似:风流倜傥。他是我爱敬有加的人。子贡在《论语》中出现的次数仅次于子路。
          他非常的能干,非常的机敏,非常的忠诚。他岁数不大,比孔子小三十一岁,在孔门高徒中年龄偏低,但他倒很像是一家中的长子,敬上爱下,不违师长,还能延誉同门。在孔子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认为子贡比他老师还要贤智。确实,子贡比他老师更能了解当世,贴近现实,也更能灵活机动地调整策略。像子贡这样的人,若不是受老师理论的束缚,解放思想,实事求是,针对国情,把目标分阶段实现,从而不仅问耕耘,也问收获,那他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是的,子贡是英雄,但他在文化中被消磨掉了。文化的功能之一,就是消磨英雄的雄心,使之对命运安之若素啊。
          子贡曾问过老师孔子:“你看我是什么样的人呢?”孔子回答说:“是器”。“是什么器呢?”孔子答:“瑚琏也”。瑚琏,是宗庙中盛黍稷的重器,以玉饰之,乃器中之贵重而华美者,在宗庙,又盛黍稷,大约孔子是在说子贡乃是国家社稷的栋梁之材吧。他曾说:“君子不器”,是则子贡虽不能做到“不器”,却也是不可或缺的国之重宝了。孔子培养人的目标乃是造就一批道的传承者,以使斯文不灭,所以他不大重实干之才。他臧否人物也有些毛病,他偏重于消极方面的优点,像愚拙、迟钝、木讷、柔弱,这些性格,在他看来,都近于仁。是的,他有一种把智力上的弱点看成道德上的优点的倾向。反过来,他对诸如聪明、善辩、勇敢这些人性中积极方面的优点,又往往持怀疑态度。也就是说,他又有一种把智识上的优点看成是道德上的缺点的倾向。所以,他喜欢的是颜回、曾参、漆雕开、闵子骞等人,而不大喜欢子贡、子路、冉求、宰我、子夏、子张诸人,总是用一种怀疑而审察的目光看着他们。实际上,他最喜欢的颜回,除了能吃苦,别无优长。能过苦日子而成为道德上的优点,只能说明中国物质贫乏,以及人们消极地安分于这种困乏。就事功而言(无论是实际的行政事务、外交事务还是学问的弘扬光大),子贡诸人全在颜回之上。像子贡,就是春秋时期最杰出的外交家,著《左传》的左丘明,著《史记》的司马迁,都对他极为佩服。
          


          IP属地:上海5楼2011-09-23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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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时代,鲁卫这一对兄弟之国(它们分别是周公和康叔的后代),都很弱小而又一片衰退之象。孔子曾很伤感地叹息:“鲁卫之政,兄弟也”,鲁卫的历史,是兄弟,鲁卫今日之政,更是一对难兄难弟。孔子是鲁人,子贡是卫人。卫有内乱,子路死之,算是对得起老师了。鲁国有了外侮,卫人子贡也会挺身而出的。
            齐国的田常为了缓解国内矛盾,进一步独揽大权,移兵于鲁,鲁岌岌可危。孔子又伤心,又难过,埋怨自己的弟子们:“鲁乃是祖先所埋的地方,父母所在的国家啊。国家危险到这地步了,你们为什么还不出手相救啊?”子路要去,孔子制止了,子张,公孙龙要去,孔子也制止了,他在等着另外一个人表态,只有这个人,才能仅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阻止齐人的战车。这个人就是子贡。子贡知道老师的心思,他承担了。他先去齐国,根据田常的心思,巧妙地劝说田常弃鲁伐吴。但田常担心伐吴无借口;子贡又去吴,以称霸中原诱劝吴王伐齐(以便给田常移师伐吴一个借口),可吴王又担心越国乘机在背后报会稽之仇;子贡乃又去越国,劝越王派兵助吴,以迷惑吴国。于是吴王发动九郡兵力攻伐齐国,齐吴战于艾陵,齐人大败。从而解除了齐对鲁的威胁。此前子贡又抢先一步到中原大国晋国,让晋国做好迎战吴军的准备。艾陵大胜后,又骄又躁的吴王果然以兵临晋,企图打败晋国,攫取霸主地位。两国交战于黄池,吴军大败。越王勾践抓住机会,涉江袭吴,吴王率败馁之卒仓皇回师,与越战于五湖,三战不胜,城门不守,越国遂灭吴,三年后,越国称霸中原。《左传》及《史记》在叙述这一段历史后,都以极赞赏的口气说:“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
            《孙子》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若子贡,可谓伐谋伐交,孔子这一文人集团,不出一兵一卒,而改变天下大势,更挽救父母之国,子贡之功伟哉!子贡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据《史记贷殖列传》所载,“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子贡最为富足)……子贡结驷连骑(车马成群),束帛之币以骋享诸侯(带着丰厚的礼品去诸侯各国访问,参加他们的宴会),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平等行礼)”。你看这个子贡,凭借着巨大的财力,来往各国之间,是何等的风光!
            司马迁还说:“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先后之也。此所谓得势而益彰者乎?”原来孔子赢得生前身后名,很大程度上竟得力于子贡的钱!
            哀公十六年,孔子病重。子贡赶紧去看望。孔子正拄着拐杖在门口彷徨。一见子贡,夫子唏嘘难禁:“赐啊,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啊?”虚弱的夫子此时觉得端木赐是那么亲切,那么值得信任和依靠。以前,他一次病重,子路乘他神智不清,临时聘了几个家臣来侍奉他。他清醒后,对子路大为光火,他是宁愿死在自己学生的环绕之中的。现在子路已在前一年死去,子贡的到来,给了老人最好的临终关怀。七天以后,夫子安然阖目。
            孔子死后,他的弟子们都服三年心丧。三年以后,大家互相哭泣着道别而去。将军一去,大树飘零,一个以孔子为核心的文化中心不复存在。分散各地的弟子们一个个如遥远天边的粒粒寒星,等待时光的巨鸟来啄食他们。在这些悲哭的弟子中,座中泣下谁最多?——
            唯子贡庐于冢上,凡六年,然后去。
            ——然后去。然后去哪儿呢?
            走出倚庐,乱发飘蓬的子贡是否满怀的迷惘?
            六年倚庐生活,六年寂寞,六年伤悼。与老师的灵魂寂然晤对六年,他是否如同承受了千年的风霜?一个熟悉的世界随着一个人的离去而消隐了。眼前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只是,鲜花为谁而放,丧钟为谁而鸣?
            自此以后,子贡的行踪在历史上成了空白。
            他去了哪儿呢?
            


            IP属地:上海6楼2011-09-23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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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有一句话很有意思,特摘出来给圣同学看:
              (孔子)有一种把智力上的弱点看成道德上的优点的倾向。反过来,他对诸如聪明、善辩、勇敢这些人性中积极方面的优点,又往往持怀疑态度。也就是说,他又有一种把智识上的优点看成是道德上的缺点的倾向。
              ----看,这种论人之法,是孔圣人式的。


              IP属地:上海7楼2011-09-23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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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要,精要,圣书记的精髓又被石头追根到孔夫子那里去了,源远流长啊,哈哈!


                8楼2011-09-24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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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4 14:3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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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宝石帖子最大的好处是把文物级的泉同学勾出来,真好真好!借此机会,熊抱一下下!


                  9楼2011-09-27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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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圣人讲御人之术的。御人,非如此不可。


                    10楼2011-09-27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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