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T&M
我们的故事结束了。
可是我的回忆开始了。
かいし

一．J
这样，看着你的侧颜似乎已经很久，看着你的从墨色踏入斑斓，从凌晨踏入黎明，从迷惘踏入明晓，从桥的那段踏入这端。
仿若梦里花开散落一地，花香萦绕梦魂深处。
晨曦像一到暖意的追光，直直地打在你身上。江水波光粼粼，倒影着那暂时不会坠落的阳。
你的右半边脸泛上了光，阴影笼罩着你另外半边脸。我在桥对立着你的那一边入了神。只因那无可匹敌的弧线是我遥不可及的追寻。
我眼圈红肿看着你的黑眼圈，瘦骨嶙峋的身躯骨骼分明。我像个无能为力的孩子，依旧学步蹒跚地看着你只留给我一个看似沧桑的背影。
蓦地很想念你的笑靥，像是午后的阳光一样温暖。可那逝去的年华却消失在海平线，那一个个晶莹的泡泡破碎得是那样的不堪入目。
你倔强地说没事，一副天塌下来我会撑的摸样。我是那样手足无措，强颜欢笑说相信。转眼间便看着巨大的黑洞吞噬掉了你所坚持的一切。
你是那般伤痕累累。只有嘴角勉强地扯开。我捂着嘴巴抽噎，泪珠滑落过你的指尖。
无人能知晓你所努力的一切。更多的是看着你在台上万丈光芒然后扯破嗓子。那珍珠红的海洋，那飞扬的横幅，那一声声泣不成声的嘶哑让你红了眼眶，不得不黯然离场。
沧海桑田。物转星移。海枯石烂。怡然已是多年。
你的肩膀变得宽阔，背影变得坚定。可我却依旧无所事事。
那强大的隔阂，像是一道无法跨入的城墙。我只能在桥的另一边看着那一边的你。
忽然转过身的你笑了。那样心无城府。像是一道强光划开了天地。梦醒，我坐在床角看着相片里的你冲着我笑。


二．Y
我贪恋的不过是你。而我也只贪恋你。
你又离我而去了，又留给我一个沧桑的背影。只不过这次你没有回头，没有回头望一望早已颓废得不成样子的我。
或许你是害怕看到捂着嘴笑的我。或许又是其他。
夜是来得那么快。第一次莫名地感受到黑夜的可怕，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恐惧。被你套在手腕的铆钉顿时黯然失色。
架在桌子上的CD覆上了一层灰。你的模样在我眼里变得模糊，又似在向我昭告，我再也走不进你的世界。那晦暗便是我的宿命。
我不认命地摇了摇头，几杯红酒下肚后又是不醒人事。似乎这样便又可以看到你的笑靥，听到你柔柔地叫我C。
七年之痒，八年伊始。我是否能渴望下一个梦醒时分？
我不过是个在指缝间便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提线木偶。可却依旧执拗地认为我是个有温度的生物体。我在冷冷的追光下站立到了你面前，看着你垂着眸横穿了我的身体。
那微乎其微的悸动转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我又能如何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夕阳把云翳染成了殷红色。我踮起脚尖，轻飘飘的一下便飞扬在了浮云之间。伸手去触碰那殷红的云翳，才发觉有些遥不可及。
当我缩回手，低下头，才发现是你拽着我的脚。眼神里满是我不曾见到过的疼痛。
我直勾勾地看着你，沉淀下的心情化作了泪珠。重重地打在你的臂膀上。你像是觉察了一般狠狠把我跩回你的怀里。
我轻飘飘地在你的臂弯里摇曳。直到你在我耳边低吟，我才蓦地坠落。
你说。C，在颓废中迷醉，我又何尝不想触摸到温热的载体。


三．Y
空荡荡的屋子，除了白色冰冷的墙壁似乎就别无其他。突兀出现在视线里的无非是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它是你遗留下来的唯一东西。注定要远航的你带不走这沉甸甸的附属品。可是你承载着所有的心仍旧是坚定不移。
我带着PANASONIC HTX-7，听着你的声音慢慢地传入我的耳蜗。
岁月的打磨让你的声线变得无懈可击。垂着眸低吟吐露世间的艰辛。我又何尝不是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多少。
那些羁绊被你咬着牙跨过，那些血水被你捏在手心。
我看着你手心的汗水开始慢慢腐蚀掉了这一切。一切都开始雨过天晴，灯光四溢。你木愣的脸上勉强挂上了笑。
而我依旧飞扬在你看不到的位置。注视着你所做的一切。你时不时会颔首看眼湛蓝的天空。却从未发觉那一块微微泛黑的地方。
只因我是个见不得光的木偶。像是戴着斗笠的渔翁，随时都闪躲在肆意的阳光。但我却呆呆地看着阳光洒落在你脸庞，勾勒出你完美的侧颜。
我开始感觉到我木质的身躯摇动时有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就像是有人踏在古老的木质阶梯上那般。衔接处也有了松动，可我仍抽动嘴角，扯开别人难以想象的微笑。
我偶尔间路过你的卧室，你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相片。边角微微翘起，有了褶皱。我却是那么明显得看到它的光芒冲破了屋顶。
你耷拉在沙发上浅睡。我稳定住飘飘然的身体给你盖上了毛毯。
你睡梦中轻声吐露的一个单音C让我满脸爬满了泪水。泪水渗进了骨架间也微微地刺痛着。却还是掩盖不了我难以抑制的激动。
Y，你可知我一切情绪只是因为你。
哭也好，笑也罢。


五．C
我总是在负隅抵抗你的感情。你澄澈如少年般的瞳孔下晕开一抹看似荒芜的笑意。那凄美的背影笼上了一层阴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惶恐地吞噬周遭的一切。
你是第一个温柔地冲着我笑的观众，像是看不到我胳膊上的棉线一般，伸出手掌揉了揉我原本就杂无的栗色头发。
这本就不真实的触感竟让你认为我是一个生命力绚烂的载体。若明若暗的凄凉月光木讷地照在我身上。像是冰窖一般让人恐惧地不敢靠近。
蓦然间你离我好远，被束缚在离我百步之遥的位置，陶瓷般白皙的手腕勾出了一道血色的疮疤，在我眼眶里红的触目惊心。苍白的脸上只有嘴唇微微抽动着，哽咽地发出一个单音C。
胸口位置瞬间疼得很厉害。像是一块裂开了一道口子的棉絮，刺骨的雪水刺骨地一路蔓延到血肉模糊不清的那块禁地。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了。原本就木楞的眼神因为控制不住的泪变得朦胧不堪。所有的事物都变得飘飘然起来。像是黑板上早已抹去的粉笔字，只留下了浅浅的一个印迹。
我多怕你我的记忆都会变得如此。像是承受不了巨大的负荷一般被涌出了拥挤狭小的角落。
你会记得吧。我叫C。就像我会记得你也叫C一般牢牢地记得我吧。
很多事情，我都没有能力去招架了。
就像是在隐隐约约中我聆听到了你和天空传来的声音。我的心慢慢地踱步到你身旁，身子却鬼差事般地飘向了与你背离的那个方向。
你仍旧是那般的伤感。像是一个被关在阴暗屋子里见不到阳光的孩子，一直低着个头，渴望着那永远不可能出现的阳光。
我们或许都是水星的孩子吧，够不到那若即若离的太阳。
只是傻愣愣地秉承着那个信念。
直到身体与土地化为一体的那个一瞬。


六．T&B
在深海底下有一个属于我的角落。
只因海平面上的你在绽放撩人的光。
终わ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