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anti篇
Calvados死的那个夜晚,我跟Korn在组织大厦的顶楼上喝了47瓶烈酒,然而扔了一地的瓶瓶罐罐之后,我绝望地发现我竟然一点都没醉。甚至,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那种感觉真是难受。所有的悲伤都堵在心里,***难受!
Korn肯定是喝醉了,所以他的身影一个变成了五个,还都是摇摇晃晃的。他的声音像是从大雾里传来。他说:“Chianti,别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开玩笑,我现在可是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呵呵笑着靠在Korn的肩头。我对他说:“喂,叫一声我的名字。”
“Chianti。”
“不对,我是说我以前的名字。真正的名字。”
Korn看着我,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我真正的名字,忘了是吗?我也忘了呢。小女孩千寻如果忘记了自己的真名就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一辈子都要被邪恶巫女奴役。是不是我也会这样?
看来,我们真的是回不去了呢。其实从第一天进入组织我就知道的,我们的灵魂永远的堕入地狱了。再也回不去人间。
“安。”Korn灌下一口酒,然后轻轻吐出这个字,“我怎么会忘记呢。小安。”
我全身一个激灵。
安。云井安。那是,我的名字。
很难相信吧,凶残嗜血的狙击手居然有这样清纯的名字。但它确实属于我,还有那童年时代清澈如水的生活。5岁以前的我住在北海道的一个小镇,由外婆抚养。外婆靠种植和出售薰衣草为生,所以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是拮据。然而我始终觉得那是我一生中最为安恬幸福的一段时光。我清早起床,穿上纯白色的旧棉布裙跟外婆去采摘还沾着露水的薰衣草,然后送到邻近城市的花店。我熟识了每一个花店的老板,他们中有和蔼的中年大叔,也有活泼的年轻少女。他们都很喜欢我,会摸着我的头说:“小安,你真可爱。”
每当这个时候,外婆就会眯起眼睛微笑,骄傲而欣慰的样子。
外婆是唯一对我好的亲人。然而五岁的时候她却把我送回给东京的爸爸,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她那时患了绝症,在我走后的第二个月就撒手人寰了。
东京很繁华也很肮脏。我在陌生的家里面如同寄生虫一样谦卑地生活,至少在我的继母和继母的儿子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一只寄生虫。爸爸很忙,每日早出晚归,我经常见不到他。我就像是每一个缺少了爱而艰难成长的小孩,越发的沉默孤僻。在小学里我不交朋友,独来独往。我嫉妒那些拥有幸福家庭的小孩子,
上国中的第一天老师安排我跟原川圣同桌,他就是后来的Calvados。然而那时候他还比我矮两公分,他说:“喂,你叫云井安是吗?这名字怎么这么像苍井空啊?”
我看他一眼。他长得很清俊,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绅士般的贵气和风度,但是说话的声音又很开朗,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会发出暖热的光来。
他见我不说话,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得了,你肯定不知道苍井空是谁。喂,你功课怎么样,我以后的作业可全靠你了啊!”
原川圣是我在东京的第一个朋友。最开始我总是拒绝同他讲话,就像我小学时候对待所有人那样。然而原川圣有一种极为锲而不舍的精神,他坚持不懈地对着我封闭的耳朵讲话,从早自习到放学,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美伊战争的战况或者英语老师的绯闻。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将我的孤寂感化,而我也打定主意将这个聒噪的男生拒于千里之外。我们就这么对峙了近半个月。终于有一天他受不了了,他趴在桌子上求饶一般地说:“大姐啊我求求你了,你跟我说句话行不行啊?不说话你放个屁也成啊!”
我对他说:“滚!”却挡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
他大喜过望:“呀,小安你笑了你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你的声音也很好听以后也应该——”
从那天开始我们无话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