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星期天了,才7点儿子就冲进我的睡房,一个横摔就来了,好在我意识清醒,听到他推门就防着他这招,但肚子所受的冲击还是不小,一个暑假没过,身上又上肉了。小子,你就不会让老爸我多睡会吗!你明明醒了吗?你不去我奶奶家了。当然去。那你还不起床。
你想贝贝了吧!我笑着说。当然,还有奶奶家的小狗,我要看一下去,不然,贝贝可能已经把小狗摆坏死了,贝贝是我小侄子,儿子就热同他疯。
老人年龄大了,又不缺吃缺喝的,我都不知应该给母亲带些什么,我能给母亲什么呢,也就是一点时间,一点感情带过去。而母亲一接到我们要去的电话,总先忙着做好饭,静等着我们到来,妻子向母亲说过多次,说我们到了之后大家一起做,母亲只是笑笑,每次一到,菜便上了桌,而且,我想吃的,母亲亲手做的手擀面,总是已经切好,在案板上凉着了,也怪了,同样吃手擀面,只有母亲做我才感觉着有回味头,母亲好像往面里加了别人不曾添加的佐料,有时久了没吃,就很谗母亲的手擀面,非赶到母亲那里吃上一碗,汤水不剩的喝完才算踏实。
儿子已经上初中了,一转过啤酒厂就掉向,南北不分的,无论你告诉他多少次也不行,一要进母亲所在的街道,儿子就很郑重地说,你们别说,我找一下北,你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儿子一下车,又在母亲的楼前装模作样地来来回回地折腾,贝贝给我们开的门,他一看到还在那儿转悠的我那儿子,就问:大伯,哥哥干什么去?我妻子便一把抱起他说:“你哥哥,又转向了,找北呢!”
贝贝打着低溜向下坠,想去找我儿子,妻子便放下他。我看着他跑向儿子。
“哥哥,玩一会再‘转向’。”贝贝真诚地冲我儿子说。妻子听了哈哈大笑:“刘艺,别再东蹿西蹿找北了,听弟弟的话——玩一会再‘转向’。”哈哈哈。。。。。。”
邀我儿子“玩一会”的贝贝,还不到两岁半,弟弟他们都上班,又没法送他去幼儿园,虽然不想让母亲看,可他们又没别的办法,母亲最乐意了,她不懂弟媳的心理,她怕母亲一口的方言让贝贝学了去,当上幼儿园时受小朋友们的欺负,她说我儿子就是例子。我到觉着没什么,小孩子的可塑性强着呢,适应一下就好了,我儿子说话不就变过来了嘛。
弟媳也在家,她迎着门招呼我们俩口子,我答应她的招呼,问了句,妈呢。在和面呢,她拉着我妻子进了向阳的卧室,嘴里还不着地同我妻子唠叨着,我向妈说了,菜我全洗好了,鱼也齿了,让妈歇一下,等刘平快下班时再做,可妈又去和面去了,说让面也醒着。
我进了橱房,妈正弯着腰,双手握拳,反来复去地捣那面块,额头的汗珠闪着,动作是那么地吃力,看着她及近全白的头发,我心里一热,轻轻地走了过去,手搭在母亲略感削廋的肩头,低低声地喊了声,妈!
母亲一手的面,扬臂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温和地答应了一声,对我说,你去吧,这儿热。这就是我吃的手擀面呀。我面对着母亲蹲了下去,说,不忙,我陪你说会话。
我以前一到家,就去门卫那里玩牌,说实话,母亲平时并不大言语,特别在父亲过世之后,她只要见我们来,心理就有十分的满足感,我的工作母亲只会问干的好不好,她再向我说一些亲戚走动的事,连街房的话她也不大言语。而我同儿子一样就知道在街上玩。但是今天,我同母亲聊了一会,心理上感觉是那么地满足,这是玩牌从没有过的满足感。
儿子冲进橱房,奶奶,奶奶,我为什么回到来时的大道,便分得清东西南北,拐入垂直于它的另一条大路,就找不到北呢?好奇怪呢!母亲直腰都显的那么缓慢。我那手擀面哟。
“贝贝,喝豆腐脑喽。”卖豆腐脑的弟媳疼爱地招呼着贝贝,贝贝不答理,扭头冲我妻子说:“大娘,回来喝豆腐脑,我给钱。”妻子来了兴致:“贝贝,你给钱?你的钱在哪呀?”这时弟弟下班了,推着自行车招呼着我,,看着贝贝费力地向后车座上爬,便拽了他一把,贝贝坐稳了才说:“妈妈有钱。”大家都笑了起来,小家伙见大家笑他,便伸出两个指头:大拇指和实指。“我掏两钱。”他突然又看来什么,大叫了起来,“坏了,扔喽!”小贝贝命令我儿子。儿子疑惑地拿起玩具左看右看,“坏了,扔喽!”贝贝又坚持到。
吃饭了,是我母亲的声音,儿子随手抛了他手中小飞机,第一个冲向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