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928改文】可以爱你吗？（玉秀）

前言
“真漂亮。” 金埈秀笑了。
他拿出一个巧克力，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干嘛非得在学校屋顶上给我这个？被同学们看见很没有面子吗？”
“从来没有送这样的东西给男生。”
“一直是女生送你东西吧？”
“算是吧。”
“你是在说你很有人气？”
“别再问了。你是不是很喜欢让人无地自容啊？”
“怎么会呢！哎呀，什么巧克力这么酸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不会是醋精吧。”
金埈秀皱了皱眉头大声地抱怨，然后瞪了玉泽演一眼。
“你是要我难堪，所以故意送我这样的巧克力吧？” 金埈秀的嗓门很刺耳。
“你胡说些什么呀！” 玉泽演发火了。
走遍了很多地方，花了好多钱，好不容易买到的巧克力，金埈秀竟然这么贬低它。
“你是不是很喜欢大喊大叫啊？烦死人了，这个真的很酸，不信你尝尝看。你也会酸得流眼泪的。”
“给我，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酸，我一把火全烧了它，然后再买给你。” 玉泽演歇斯底里地叫喊着。
金埈秀闷闷不乐地正要打开盒子的时候，玉泽演突然把盒子抢了过去。
“我要你嘴里的那个。”
金埈秀和玉泽演对视着。过了许久，他先开了口。
“你当真？”
“ 当然。”
玉泽演认为这次他一定是乱了方寸，所以心里美滋滋的。
“你想跟我接吻吗？”
金埈秀不仅没有乱了方寸，而且还面不改色地反问，玉泽演傻了，直冒冷汗。
“你好烦啊，快给我糖果。” 玉泽演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大声叫喊着。
金埈秀凝视着玉泽演，突然把身子靠了过去。然后把脸凑到玉泽演的鼻子下面。
“怕了吧？”
“快给我巧克力。” 玉泽演的声音有点发颤，好不容易说出话来。
金埈秀好像在笑，突然，他吻了玉泽演，玉泽演的心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然后又发了疯似的急速跳个不停。
玉泽演在朦胧中把手伸到金埈秀的腰间，他感到金埈秀嘴里甜甜的巧克力已经滑到自己的嘴里来了，玉泽演刚想用嘴唇感觉一下他甜蜜的嘴唇，金埈秀却中止了这个美妙的行为。

正文 一
为什么至今没有见过他呢？玉泽演百思不得其解。
新学期的第一天，女孩子们一般会找到自己的死党聊个没完，男孩子也聚成一堆互相吹牛，或者是结成一伙，跑去厕所或者楼顶偷偷的抽烟。
可是那个叫金埈秀的家伙却始终埋头啃教科书，连休息时间也没有闲着。他看起来很是聪明的人，并不是因为他戴着眼镜，也不是因为聚精会神地看书。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就算是吃炸酱面时咧嘴大笑，也不会对他的形象有丝毫的影响。他就是这种看起来既高尚、又聪颖的智慧型男孩。
或许把“智慧”这个单词用在高中3年级的男生身上有些牵强，可是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确实很恰当。
“智慧”这个词就好像是为了他而存在的。
其实对他情有独钟的不仅是玉泽演，其他几个黑心窝的男生也对他垂咽三尺。
一想到这个，玉泽演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说别的，如果是别的或许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自己看上的人被别人盯上了，的确是件不愉快的事情。
“感觉好极了。”
黄灿盛自言自语，玉泽演撇了他一眼。黄灿盛的视线也停留在那个小子身上。
“什么啊？”
“坐在那边的那个小子，感觉非常好。不是非常好，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黄灿盛好像被他完全迷住了。
“是啊。”虽然玉泽演也认可黄灿盛的话，可是对于黄灿盛也表现出对他的关心，令玉泽演感到十分不快。他重新把目光转向他。
除了书本，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关心。就知道整天看书、又看书，好像把自己的生命押在学习上似的。可以肯定，他是学习优等生，只对课本感兴趣的、木纳的优等生。
玉泽演看他看得入神的时候张佑荣也凑过来了。
“玉泽演，今晚在哪里聚啊？”
“台球厅。”
玉泽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言自语的道，他实在是没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认识他吗？”
“你说谁？”
“他呗。”
黄灿盛指着金埈秀说到。张佑荣顺着黄灿盛所指的方向慢慢环视了整个教室，终于在中间的位置上找到了他。
“啊，你说金埈秀啊！去年跟我一个班来着，怎么了？”
“他这人怎么样？”
这次是玉泽演开的口。
“他呀，学习非常棒，平时极少说话，可一提问就别提多犀利了，就连老师们也都服了他怎么，你对他有意思？别做梦了。”
“为什么？”
玉泽演沉着脸盯着张佑荣。
“已经毕业的学姐中有几个都对他有好感，可是谁都没有能够引起他的注意。我们班的，还有隔壁班的傻小子们想引起他的注意，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做了，可还是吃了闭门羹。不知道他是眼光太高，还是对这种事情漠不关心。”
“眼光高？怎么个高法？喜欢帅哥，喜欢聪明的，还是喜欢女生？”
“都不是了。连校花都没戏呢。你也知道那个已经毕业的校花家庭背景很不错的。而且学

习又好，长得也可以。但还是被金埈秀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连校花也？哇，够狠。”
黄灿盛吹了个口哨。
“此人深不可测啊。”
“不是深不可测，是完全不知道他的标准。”
黄灿盛和张佑荣争执着，而玉泽演则继续死盯着金埈秀看。
“好了，那就跟大家说不要对金埈秀感兴趣。如果谁敢纠缠他，我决不会轻饶的。从现在开始他是我的了。”
“开玩笑吧？”
张佑荣吃惊地问他。可玉泽演什么话都没说，竟自走向金埈秀那里去了。
“金埈秀”
金埈秀慢慢放下英语语法书抬头看了玉泽演一眼。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想跟你说句话。”
“很重要吗？”
玉泽演有点惊讶。不，其实心里吓了一大跳。他本以为金埈秀会问什么事情，可他好像根本不关心是什么话题，直接就问重不重要。
“是阿。”
玉泽演故意装出很认真的样子回答。
“你是我们班的吗？”
金埈秀还是跟刚开始的时候一样漫不经心地问他。
“是啊，今天刚来的。”
“我得罪过你吗？”
“没有。”
“很好。那我希望你也别得罪我。”
“你说什么？”
“我不想跟你谈所谓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好了，你走吧。”
金埈秀低头又开始看他的英语语法书了。
玉泽演感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谁拒绝过，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从来就没有这么失败过。
不，确切地说从来没有这么丢过脸，即使是一点点，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玉泽演恼羞成怒，再加上难为情、慌张，他一下子抓起金埈秀的英语语法书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再使劲拍了桌子。他的拳头打到桌子的那一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全班的同学都鸦雀无声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玉泽演可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尤其决不能让他感到愤怒。他正在气头上，那表情就好像要给金埈秀一拳似的。同学们既恐惧又好奇地看着他们俩，好像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但他们俩只是恶狠狠地怒视着对方。

正文 一(2)
金埈秀则对玉泽演一点都不畏惧。他睁大了泛着蓝光的眼睛与玉泽演对视。最后金埈秀还是首先打破了僵局。
“天啊，桌子竟然完好无损。可你的拳头倒是很疼吧。”
“你别耍嘴皮子，给我闭嘴。”
“我的书破损多少，我就咬你多少。我可是当真的。”
金埈秀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边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一边叨念着。
“你最好不要惹我。”
“我倒是想领教你的臭脾气。”
“闭嘴！” 玉泽演怒吼着。
“喊什么喊？这里又没有聋子。你已经让我很注意你了，还不够吗？太可笑了。还有，给我把书捡起来。”
玉泽演的眼神很吓人，可金埈秀根本不吃那一套，说话铿锵有力。
玉泽演好像要吃掉金埈秀似的，凶巴巴地看着他。可令人不解的是金埈秀反而面带微笑。
是的，刚刚还让玉泽演气得半死的金埈秀正面带微笑，玉泽演可是谁都惹不起的学校小霸王啊！
金埈秀没有带眼镜的脸庞，微笑的脸庞…清纯，太清纯了，玉泽演看着他那可爱的眼眸，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似的。他甚至不敢正视金埈秀。
玉泽演机械地弯下腰捡起了书——就是那本刚刚被他摔在地上的英语语法书，放在桌子上。
“你最好祈祷，如果书本破损多少，我就咬你多少。”
金埈秀开始检查书本，而玉泽演却傻傻地看着他的脸庞、眼眸。
“你看你看，这里有两处破损的地方。”
“给你买就是了。”
“不要，把手拿来。”
“手？干嘛？”
“咬你啊。”
金埈秀突然拽住玉泽演的手拉向自己，而根本没想到金埈秀举动的玉泽演本能地抽回了手。就这样他们俩的距离突然间拉得非常近了。
玉泽演心里很高兴能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金埈秀。金埈秀，他真是长得很好啊。
“你再敢仍我的书，我就咬掉你的鼻子。” 金埈秀小声地说，只让玉泽演一个人听见，然后就不由分说咬了他的大拇指。
玉泽演没有叫疼。说实话金埈秀咬得还真是疼。可现在自己的手指头在金埈秀嘴里，玉泽演反而感到了一丝惬意。甚至荒唐地希望金埈秀咬得再长久一些，干脆把十个手指头都咬住。而金埈秀却很快放了玉泽演的手。
“闪开了。你这样我无法集中精力学习。别妨碍我，走开。”
金埈秀又恢复了刚开始那漫不经心的表情，生硬地说到。
“你学习完了我要送你回家，等我啊。”
“别烦我。我才不要呢。”
“你最好在这里好好呆着，不然我要你好看。”
“你以为你是谁？很好笑啊你。”
“说话斯文点，我最讨厌说话粗鲁的人了。”
到底谁才是粗鲁的那一个呀。
金埈秀翘起嘴角，然后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玉泽演。

“你不要装酷。知道吗，你真的很好笑哦。你要我说几遍才相信啊。”
“你再叽叽咕咕说个没完，我可真的要你好看？”
“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办法。”
玉泽演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他听到了金埈秀的呼吸声，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我要吻你。我是认真的。” 玉泽演喃喃地说到。
“是要我难看，还是要接吻？”
玉泽演实在是琢磨不透金埈秀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哑口无言，好像真的不能用语言来对付金埈秀了。
“如果是接吻，还能承受的了。可如果是要我难看的话，没准我会杀了你。你选择哪个？” 金埈秀又笑了。他轻咬着那不绕人的嘴唇微笑着。
“送你回家吧。” 玉泽演的心跳得很厉害，除了能说这句话，他脑子一片空白。
金埈秀笑得很神秘，突然勾住玉泽演的脖子，轻声细语在他耳边说。
“我都能听见你的心跳声了。小心，别把心脏弄爆了。”
金埈秀松了手，而玉泽演正如金埈秀所说，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你走吧。”
听完金埈秀的话，玉泽演愣愣地看着他，无可奈何地笑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他一边笑着，一边把手放进裤兜里大摇大摆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在场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俩，可他们全然不顾大家的目光。
金埈秀对同学们的目光也毫不在意，继续看书。而玉泽演坐在桌子上，哼着小曲欣赏着金埈秀的背影。
同学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可玉泽演对那些声音并没有表示出反感。
“玉泽演，到底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金埈秀不是咬了你的手吗？”
“不是都看见了吗？还想知道什么？”
“他真的咬你了？”
“你没看见啊。”
“那你怎么没反应？”
“你真不知道？”
“是啊，不知道。”
“如果你喜欢的人咬你的手，你会还手吗？”
黄灿盛啼笑皆非地望着玉泽演。黄灿盛所知道的玉泽演是个相当残忍的家伙。不，是既残忍，又有问题的那种家伙。
2年级的某一个夏天，或许是秋天，有个叫明芝的泼辣的丫头在没有搞清楚玉泽演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之前就草率地找玉泽演的茬。起因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是玉泽演的小失误罢了。可他并没有道歉，而明芝也没有就此罢休。

他们吵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玉泽演把明芝的桌子劈成两半了。明芝吓得面色如土，对玉泽演大吼大叫，玉泽演干脆把他的椅子也劈成两半了。当然，因为这事玉泽演受到了一周不能上学的处分。

正文 一(3)
学校的处分下来了，玉泽演一周他真的不能上学了。
玉泽演想泄愤，他要打明芝，打到他消气了为止。所以每天都在学校门口等明芝。黄灿盛还有几个对玉泽演奉若神明的朋友们都拦着他，不让他再惹是生非。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发生。其实，倒不是朋友们的劝阻，也不是玉泽演宽宏大量，而是张佑荣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用蛮力去对付一个女孩是很可耻的事情。够了。明芝已经不再趾高气扬了。让女孩子们自己打打闹闹去吧。男孩子们早就不搭理他了。她现在垂头丧气呢。”
除了第一句话，玉泽演再没有听进去其他的话。就是那句用蛮力去对付一个女孩是很可耻的事情。
从那以后玉泽演对女孩儿们相当的宽容。不管女孩子们是有心的、还是无心的、甚至是刺激他神经的，一般情况下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了解他的人都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玉泽演经过学校的处分脱胎换骨了，或者因为害怕被学校处分而意志消沉了，再或者他完全改变了想法。其实他既不是怕学校处分他，也不是意志消沉，更不是变得宽宏大量，玉泽演的宽容还不是装出来的。
他只是找到了一种很省心的办法，就是不当女孩儿是一回事。
女孩子讨厌、麻烦、让人头疼，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把他们当一回事。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玉泽演保持低调，让别人以为自己宽宏大量，可骨子里还是像以前那样冷酷、傲慢。
哪个女孩不顺眼就干脆无视他她的存在，更甚者，她们问他事情，他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就走，让女孩儿们无地自容的玉泽演在女孩子们那里没有人气是理所当然的。
他粗暴、怪僻、傲慢，加上学习烂得要命。最重要的，他是学校公认的混子。
从一年级开始就有传闻说没有人知道他拳头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他也凭借这个拳头稳坐老大的位子。还有传闻说玉泽演是黑社会成员，而那个组织掌握着钟路那一带地盘。
像这样的男孩，理所当然不会有女孩去喜欢他，或者对他感兴趣。但事实恰恰相反，在学校他红地发紫。 女孩子真是奇怪的动物。真搞不懂他们到底喜欢玉泽演的哪一点。
女孩子们都对他表示出极大的兴趣，还常常送些巧克力、糖什么的放在他的桌上。有时桌上还放有刻着心型图案的橙子。对于女孩子们超乎寻常的关心，玉泽演却置之不理。
收到巧克力就马上吃掉，刻有心型图案的橙子也照吃不误，可就是从来没有还过礼。他以一贯的冷漠作风拒绝她们。面对玉泽演的无情，女孩子们要么放弃、要么静静地徘徊在他周围。
对女孩子都那么无情的玉泽演竟然对金埈秀那么宽容。
看来金埈秀是不同的了。而且是完全的不同。他简直征服了他，玉泽演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当玉泽演第一次被金埈秀的眼睛俘获，就在那一瞬间，他已经知道跑不掉的。不是金埈秀，而是自己。不管用什么方式，就是说玉泽演一贯的作风在金埈秀面前起不了任何作用。

金埈秀强硬、犀利，而且像冰淇淋一样柔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使他屈服。说来也是，到现在为止除了金埈秀，玉泽演从来没有对人产生过兴趣。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把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自己的人，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刚才那次风波已经过去了4个小时。这期间玉泽演丢了魂似的傻傻地看着金埈秀。而金埈秀连一次都没有瞅过玉泽演。他沉着、安静、一动不动地，近乎残忍地认真听课、看书。除了去两次洗手间以外，他甚至没有从座位上起来过。
玉泽演本以为以金埈秀奇怪的性格身边不会有什么朋友，可一到休息时间，去年的同班同学们总是来他这里玩，中午还一起吃饭。看他们高兴地聊天的样子，好像金埈秀的人缘还不错。
玉泽演想了解金埈秀的一切。他想对金埈秀了如指掌，那么疯狂的喜欢上一个人，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他要比任何人都了解金埈秀、都接近金埈秀。
如果天被劈成两半，他甚至想立刻绑架金埈秀躲到天空后面，然后再把天空合上。那样的话就可以永远跟金埈秀幸福地生活了。
黄灿盛在旁边笑个没完。不管是上课的时候，还是休息时间，玉泽演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金埈秀。黄灿盛看着玉泽演痴痴的模样快要笑死了，看来玉泽演已经深深喜欢上金埈秀，无法自拔了。
刚才玉泽演说过要送金埈秀回家的，可金埈秀分明是把这话当成了耳边风。不，或许他是想让玉泽演难堪。反正上完课金埈秀就离开了教室，一点儿都没耽搁。
虽然很伤自尊，玉泽演还是飞快地追了上去。因为他不能就这么让金埈秀走掉。
“不是让你等我吗！”
“那是你说的，又不是我。” 金埈秀冷静地回答说。
“住哪儿？”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送你回家。”
“没那必要。除了上幼儿园，我一直独来独往。”
金埈秀转过身去准备继续走他的路，可又被玉泽演再转过来了。
“我可要发火了。”
“还想打坏我桌子不成？椅子呢？”
“什么？” 对于金埈秀的奚落，玉泽演皱起了眉头。
“你知道为什么会被学校处分吗？不是因为明芝告发你，而是你砸坏了学校新买的桌椅，还要砸坏我的桌子吗？你敢？”
“你再不闭嘴，我就要揍你了。”玉泽演威胁着说。
“你敢打我，我也会给你颜色看的。”
“就你？”
“你怎么伤害我，我也就怎么报复你。”
“你这臭小子！” 玉泽演粗暴地拽住金埈秀的脖领子怒吼着。

正走出校门的学生们都停住脚步，惊恐地看着他们俩。
“你这小子，在干什么？别这样，放手。” 黄灿盛和张佑荣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玉泽演刚才还说什么金埈秀是自己的人，所以他们本来以为玉泽演不至于真的要对金埈秀动手。可现在呢？这个臭小子，脾气也真够让人受的。他那臭脾气还能好到哪里去啊！
黄灿盛和张佑荣急忙拽住了玉泽演，玉泽演奋力挣脱他们，更使劲拽住金埈秀的脖领子。
“闭嘴。我要打你打到再也动不了嘴皮子为止。所以你最好别惹急了我！” 玉泽演凶神恶煞地怒吼着。
“你不敢对我怎么样。” 金埈秀只是冷冷地回应玉泽演。
“你说什么？”玉泽演感到浑身发热。
“你敢碰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会让你再也看不到我的。永远不想再见到我的话，你就动手吧。”
金埈秀毫不示弱，跟玉泽演针锋相对。虽然没有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玉泽演突然打了一个寒战。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玉泽演终于松开了手，这个时候玉泽演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人也开始结巴了。
“你，你平时给我安静一点儿。家住哪儿？”
“你想摸我吗？就直说吧。被人抓住衣领子真的很不愉快。非常非常不愉快。你再敢抓，信不信我杀了你。” 金埈秀警告了玉泽演后转身走开了。
而他留下的那句话像带着毒刺的针一样扎向了玉泽演的心，玉泽演让一头雾水的黄灿盛和张佑荣先去台球厅等他，然后又去追金埈秀了。
“你住哪儿？”
“你没必要知道。”
“到底住哪儿！” 玉泽演在吼叫。已经问了多少次了，金埈秀始终不回答，这足以让玉泽演气昏好几回了。
“你凭什么这么耍我？你以为你家是白宫啊？神气什么！你真令人反胃。”
“不理我，你就不反胃了。”
“快说住哪儿。你这臭小子。”
“你真的很笨！那么想知道我住哪儿，闭上嘴乖乖跟着我来不就行了吗？” 金埈秀奚落玉泽演，好像在他前面的是一头大笨牛似的。
换了是以前，玉泽演对这样泼辣的人正眼瞧都不瞧一眼。可不知为什么对金埈秀是个例外。玉泽演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像真的被这个人给俘虏了。
“我现在去补习班。” 从金埈秀嘴里突然崩出一句话。
“补习班在哪儿？”
“学院路。”
“几点结束？”
“11点。” 突然，金埈秀开始好好回答玉泽演了。

“不管我事。还以为你挺聪明的，看来不是啊。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对你这么了解，你不好奇吗？” 不等玉泽演回答，金埈秀竟自走进了地铁站。
玉泽演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金埈秀的背影。
当然，他很好奇。对自己那么尖酸刻薄的人怎么对自己那么了如指掌……随之，玉泽演正确地评价了金埈秀。
金埈秀在摆脱危机方面有着卓越的才能。
刚才从学校到现在的这里，这种才能都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当玉泽演扔教科书的时候，金埈秀用一种乖巧、清纯的微笑让他晕头转向；被抓衣领子的时候，用毫不示弱的语言让他退却；刚才还说了一种让人听不懂外星话，从他手中逃脱了。
金埈秀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怎样对付玉泽演，而且他甚至看穿了玉泽演的内心世界。
金埈秀已经走了，可玉泽演还是再多看了几眼地铁站里面，然后转身向台球厅跑去了。

正文 二(1)
爸爸的相片就放在钢琴上面，而金埈秀无视它的存在已经有5年了，珍希从来也没有说过金埈秀不对。因为她比谁都了解金埈秀为什么会那么做。
“今天学校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还能有什么。”
金埈秀一直紧紧锁住自己的心，不让任何人踏进半步。甚至对妈妈也是如此。起初珍希还很难过，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难过了。因为金埈秀生活得并不幸福，所以珍希心里有的只是对金埈秀深深的愧疚。 金埈秀十三岁的时就已经跟幸福永远说再见了。
连妈妈也被挡在他心灵之门外。那件事给珍希的打击很大。虽然这种打击还没有对珍希的心灵造成很大伤害，可是却像小疙瘩一样时不时地刺痛她的心。
天底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有些事真的是没办法隐瞒下去的。而恰恰是这种想隐瞒却不能隐瞒下去的事情对一些人产生很大影响。刚刚成为中学生的金埈秀就是个好例子。
“你这下贱的女人。” 金埈秀曾亲眼目睹过珍希被抓住脖领子的情景。抓住珍希脖领子的那位老妇人甚至把金埈秀也视为肮脏的东西。事情已经过去5年了，而金埈秀却始终无法忘记这件事。从此幸福也不再属于金埈秀了……
珍希非常难过。倒不是因为自己受到了伤害，而是因为在金埈秀心里留下了难以弥补的创伤。那可真是无法用伤害两个字所能形容的了的。
“老师怎么样？”
“还不错。”
“是女老师吗？”
“男的。”
“年纪大吗？”
“看起来四十出头。”
“帅不帅？”
“你的儿子更帅。”
“在学校你不用总是争第一。累了就休息一段时间。我是说不必去补习班。”
“我不累。”
“你看起来很疲惫。”
“我不想有太多闲暇的时候。那样会想起家里的事情。”
从补习班一回来，金埈秀就会喝一碗海鲜粥，再吃点水果。以前他爸爸就喜欢喝海鲜粥。金埈秀就是在吃饭的时候也从来不看珍希一眼。
“金埈秀。”
“嗯？”
“药熬好了，趁热喝吧。听话。” 金埈秀抬头看了珍希一眼，珍希担心的就是金埈秀拒绝吃药。
“要喝到什么时候？”
珍希很意外。金埈秀不像以前那样拒绝吃药了。
“一个月吧。”
“那么久？”

“你都高三了。现在不补点身子，以前的努力不白费了吗？”
“我没问题的。”
“喝吧。高考冲刺阶段需要的能量，从现在开始就得积累。”
“知道了。” 金埈秀不再说什么。
“你每天要睡六个小时。要不身子会垮掉的。”
“现在就睡六个小时。”
珍希打心里头感谢金埈秀。今天他没有打断自己的话，而且进行了一次比较完整的母子对话。
“你想学什么专业？”
“还不确定，可已经有目标了。”
“可以告诉妈吗？”
“我想学管理。” “管理？”
“如果想经营酒店就得学这个。还有留学的打算。”
“你想自己经营酒店？”
“即使不是我自己经营，也得了解酒店应该怎么管理啊。老板马虎，下边的人也都会跟着马虎的。”
“是这样啊……” 珍希感到很郁闷。因为突然觉得自己太不了解金埈秀了。他从来没有提起过爸爸留给他的酒店。所以珍希一直以为金埈秀把继承酒店的事当成负担呢。
“妈以为我要去学法律吗？”
“不是，我没那么想……”
“因为现在才知道我的想法所以难过？”
“也不能说是难过，只是对你太不了解了。”
“以前你也没问过我呀。”
“是啊，是啊。” 珍希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妈，不要叹气了。我都听见你叹气的声音了！不要那么凄凉地叹气了。不管以前对我不了解，还是对我现在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感到难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有必要因为这个沮丧。我不喜欢妈懦弱，决定去管理系也是最近才有的想法，还没有最后决定呢，随时可以改变的。” 金埈秀吃完粥把碗递给了珍希。
“知道了。妈不伤心，不叹气，行了吧？” 珍希故意笑得很灿烂。
面对妈妈的微笑，金埈秀也露出了笑脸。珍希今年四十三了。可看起来还不到三十五岁。她还很年轻、很漂亮。金埈秀那天才知道妈妈生下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你这下贱的女人。” 那位老妇人穿着整齐、干净、朴素，而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息。可突然他说出了与他的穿着打扮极不相配的话。 或许，她是无法忍受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丈夫到了晚年有了外遇，还生下了一个男孩。看着这个男孩，她感到了巨大的背叛感。所以，那么优雅的妇人甚至抓住了珍希的脖领子。
金埈秀试着理解那位老妇人。理解，理解，那该死的理解！
就因为爸爸比妈妈大三十五岁，就因为妈妈在二十四岁的时候遇到五十九岁的爸爸，还生下了自己，金埈秀一下子就成了罪人。罪人，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金埈秀一生下来就被人们当成了千古罪人。

正文 二(2)
金埈秀一直感到不解。妈妈跟其他年轻的妈妈们没有什么区别，可是爸爸，自己的爸爸不像爸爸，更像是爷爷。爸妈两人从来不一起出去，而且一个月里有一半时间是住在家里，另一半时间则无影无踪。其实也没什么。金埈秀只是对爸爸为什么比妈妈那么老感到不解罢了。年迈的爸爸，被珍希称之为会长的爸爸……
“妈爱过爸爸吗？”
“什么？”
珍希望着金埈秀的脸好像被什么烫了似的，火辣辣的。从那以后金埈秀从来没有提过关于爸爸的事情。
“妈爱过爸爸吗？”
“……嗯。”
“甚至到了生下我的那种程度？”
“干嘛问这个？”
“因为你们相差三十五岁啊！”
珍希没有勇气回答金埈秀。她万万没有想到金埈秀会提三十五岁这件事儿。年龄不是差距，爱情没有国境，还有什么来着？对，只要两人相爱什么都不能阻挡两人，这样的理由还有很多，珍希可以利用其中任何一个理由来为自己辩护。
但她却开不了这个口，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简单。金埈秀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妈妈的观点。即使是接受，也不会是心甘情愿接受的。
不，不是！这些都错了。其实问题不在于金埈秀，而在于珍希本人不敢正视这件事。就是这个原因让珍希无法回答金埈秀。
实在不行，至少应该可以硬着头皮说出来。而对于珍希来说与其硬着头皮说出来，还不如去自杀。所以，她还是没能说出理由来。
“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我不想说。你也别提。”
“不要因为我，妈守活寡。我不反对妈再婚。”
金埈秀说得非常沉着，沉着得近乎冷酷。
“我不需要男人，不需要。”
“妈，拜托你一件事。”
“拜托？”
“拜托你把客厅的照片拿走。钢琴上面的和挂在墙上的都拿走。我不想再看见那些照片了。心里很不好受，很反感。那是什么照片啊，就好像把证明照给放大了似的！他也不是什么领袖人物。难道妈得到的只有那几张照片吗？烦死了，你看照片里那个人的块头。”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爸？”
珍希红着脸激动地叫喊着。
“因为丢脸！妈不丢脸，我丢脸！每次看见那照片都想把它撕掉，这几天更是这样，真是烦透了。”
“金埈秀！”
“搬到妈妈的房间去吧。实在不行我们去照一个同样大小的照片挂在墙上。现在挂着的照片真令我反感。”
“金埈秀。”
“我要去睡了。”
金埈秀根本不管珍希有多么生气，竟自回房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说完了就不用听妈妈要说什么吗？我也有话要说。”

“别说了。知道我为什么不带朋友来我家吗？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墙上的那个老人？说他是我爸爸吗？妈妈还这么年轻漂亮，难道真的要我说那老人是我爸爸吗？到初中四年级为止我已经受够了被人取笑的生活。我也知道什么叫丢脸，也被人指着鼻子挨过骂。我很郁闷，郁闷得快要疯了。”
金埈秀一口气说出了一肚子的委屈，珍希知道他现在没有必要去反驳金埈秀。并不是说金埈秀说得都对，而是珍希太清楚儿子的伤痛在哪里。
因为别人议论妈妈是二奶，因为别人讥笑妈妈是小妾，还因为别人恶意重伤妈妈是为了金钱出卖身体的二流演员，所以金埈秀不得不搬了4次家，转了4次学，以至于身边连个像样的朋友都没有。即使金埈秀说得不这么过分，珍希现在也只能沉默。
“好吧，我把它拿走，拿到我房间里去。什么时候想看，就进来看吧。”
最终珍希还是应了金埈秀的要求，结束了令人不快的争论。
“上去睡吧。”
金埈秀连声晚安都不说，头也不回，起身回到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去了，留下珍希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从5年前开始金埈秀就没跟妈妈道过一次晚安。为了不被金埈秀看见，珍希跑回自己的房间放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