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丝并没有被他的话所打动,她太了解基拉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如果他想成名,多少前年这样的机会他有的是,为什么当初他没有选择这条路?为什么在最近他突然会加盟音乐唱片公司?为什么?
「那一千万,是你的合约费是么?」拉克丝逼问,声音几近颤抖,「或许我应该说,是你的卖身钱?」
基拉还在笑,「干吗说得那么难听?合约费是真的,卖身钱还谈不上,我和公司是两厢情愿签下的合约付的钱,我像是为钱而低头的人么?难道你会幼稚地以为我是为了你而卖身么?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的话渐显尖酸刻薄,打击得拉克丝脚下不稳,身子晃了一下,面孔苍白着说:「是的,或许我是有点自作多情,因为我明明记得你是当众宣布不再演奏钢琴了,可是现在,你却要把你的演奏变成商品,给所有人听。完全不顾及他们在乎的是你的音乐还是你的人。」
「他们能在乎我的人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基拉仰着脸,幽怨地说着,「不像有些人,我费尽心思仍然无法打动她的铁石心肠。」
拉克丝的脸色已经近乎惨白了,如果她再脆弱一点,她一定会跑出去的,但是她没有,她死死地站在原地没有动,悲哀的双眼中盈满了泪水,连玛琉都不禁看得心动。
「基拉,为什么我们要故意伤害彼此?我们明明知道我们最在乎的其实就是对方。」睫毛抖动问,一串泪水已经滑落,但是她的唇边却泛起一丝坚强而美丽的笑容,「从小到大,我总在和你怄气,而你似乎从来不喜欢退让。等到我退让了,你依然在进取,这让我很恐慌。因为我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尽管我不甘心,但是我还是选择放手。我明明知道你是不会死心的,但是我没想到你会选择这样的方法来报复我的绝情。背负着对你的亏欠,你……会让我终生不安的。」
基拉慢慢地漾起一片苦涩的笑,「直到现在,你最关心的依然只是你的心情而已。」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睁开眼,郑重地问:「真的觉得欠了我什么么?真的想报恩了吗?你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选择,看你肯不肯做。」
拉克丝诧异地看着他,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
基拉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林雁容,问道:「玛琉姐,上次您说我的身边缺少一个能随身照顾我衣食住行的小妹,看她合适么?」
玛琉也郑重地看着他,「你确定你的想法么?作为我个人的意见来说,我不赞成。」
「为什么?」基拉并不在乎她的否决。
玛琉看着拉克丝,对基拉说:「这个女孩儿和你的关系太敏感,我怕你们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你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不能因为一个她坏了我所有的计划。」
「可我只要她!」基拉的立场坚决而固执,「因为她是惟一一个能懂得我的心的人,只有做到和我心灵相通,她才能很好地完成您为我安排的每一项工作。」
他走到拉克丝身边,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小下巴,邪邪地笑着,眼神中却全是幽雅的逼迫,「当然,也许你会觉得这份工作对你是个侮辱,你可以选择不干。无论你怎样选择,我都不会强逼你立刻交还那一千万。」
一千万无疑是拉克丝心头最致命的硬伤,令她根本无法开口拒绝基拉独裁地为她安排的一切。她艰涩地说:「我想,我能胜任……这份工作。」
玛琉从鼻子中哼出一声,说:「好吧,既然基拉坚持这么认为的话,我不好彻底反对。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作为新人,你的要求也许过分了一些,请你注意,你毕竟是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
这是警告还是威胁?基拉还是淡淡地笑,「明白了,多谢玛琉姐教诲。我以后会听话的。」
一瞬间,他又回复到十九岁的大男孩的神态。他如此多变的情绪下隐藏着的是怎样一颗火热而痴情的心呢?狡猾得像只小狐狸,深沉得像一片无边的海。这样的新人,不经打磨已经是一块惊天下的美玉了。
对基拉这样条件卓越、根基雄厚的新人,玛琉不得不承认她对他实在是爱恨交加,割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