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十二。”
“什么?!”我一惊,止住脚步看着这个只到我肩膀的小家伙。
“真的,我十二。”
那么说,我比他大三岁?“那,那你是初中部的?”
“不是,我和你一样,高一。”他看我吃惊的样子,笑着解释,“我六岁上的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跳了一级,后来上初中就开始参加很多奥赛,初二的时候得了个奖,就保送到这个学校了。”
“……………………”
“怎么了?”他看我一脸惊呆的表情,有些无措,“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我笑着摇摇头,弹了弹他的脑门,“小孩儿,你好厉害。”
“是吗?”他摇摇头,“我却觉得跟不上你们,感觉特别傻,好像做什么都错,结果什么都不做也是错。”他苦笑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好啦,别想了。”我抚了抚他柔软的头发,“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嗯,好。”他笑着应着,笑容仿佛阳光一样温暖。
多年后的今天,当我看到身边那个曾经纯洁得像没有任何污染的白纸一样的他,如今却那么成熟,懂得了社交辞令并且娴熟而淡定,甚至会施一些阴谋诡计时,我回忆里的人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那些错误,我的和他的,还有别人的,我不知道是那些事改变了我和他,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只知道,那些苦涩和艰辛,成就了今天的我,今天的他,虽然已是面目全非的记忆中的人,但至少,他还在我身边,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记得以前在吧里看到一个帖子,说如果你爱的人变了另一个样子,你还爱不爱他。当时有很多人说不确定却也有很多人说不会再爱,不过,对于他来讲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知道,他还是他,那个曾经个子很矮只能仰着头看着我,笑容温暖的男孩子,而那个人,就在我身边。
可以说,终于,回到我身边。
“还疼不疼?”我看他呲着嘴贴膏药,有点心疼。
“没事儿,”他笑了笑,“我好像总挨打,”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总帮着我。”
想想的确是,我也跟着笑,“以后我罩着你啊,大哥挺你。”
“呵呵。”
两个人一路闲碎地聊着,到教学楼的时候已经第二节课了。苏毓笛的教室在一楼,我在二楼,到路口我们就分手了。“快点上去吧。”
“嗯,那我走了,拜拜。”
“再见。”
他一直是个固执地说再见的人,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总是顶着最单纯的笑脸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上了楼走到教室门口,看了看表好像第二节也快下课了,正想着要不要这节课也翘掉时,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然后下一秒我就看到一张怒气冲冲的中年妇女大饼脸。
“王若飞是吧?!”
她那股阴森的气势让我下意识地想立马否认,不过还是乖乖地点头,“是。”
“你行啊,开学第一天就不来上课!!!”
我有点想泪奔,这老师也太激动了点吧。不就没上两节课吗,不至于吧。当然,后来在她暴虐的魔掌下顽强地茁壮成长了三年的我在面对这种暴走的物种时,完全可以视而不见岿然不动,这份冷静应该归功于她。
“呵,老师,我错了,抱歉下不为例。”我摆出一副相当诚恳的笑脸,企图电晕她,不过这个女人显然对美人计毫不感冒,依旧横眉冷对我这个罪不容诛的恶人。
“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犯就别想进我的班级,管你是不是第一!”
鬼才想进你班级……我腹诽着,不过表面上还是笑着点头,“知道了,绝对不再犯。”
她翻了个白眼,又瞪了我数眼之后终于“宽大为怀”地放过我了,我开始为我后来的三十天默哀。
“坐那儿!”大手潇洒一伸。
不过意外的是,我的位置竟然在第二排。凭我的身高坐最后排都可以了。后来渐渐发现,这老太太是刀子嘴偶尔豆腐心的类型,只不过没人敢拿命赌那个少得可怜的偶尔罢了。
我走过去坐好,因为匆忙离寝根本没带书,于是又成功引来老太太魅力无穷的无数白眼。
“你没带书是么?”旁边响起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我扭过头,发现同桌那女孩竟是个大美女,放我旁边真是暴殄天物。
我点了点头,她笑笑把书移过来一点,“一起看吧。”
“哦,谢谢你。”
她摇摇头,笑得那叫一个漂亮温柔安静,“没关系。”
我发誓,她要是个男的,我真想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