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个人吃了早餐,仲卿说这里馨仪不怎么熟,等休息日的时候再她到街上去逛逛,馨仪看了眼玉兰说,没关系的,让玉兰陪着去一样的。
玉兰对着仲卿皱了下眉,等下她还要去上课呢?怎么有时间陪她去逛。仲卿会意“玉兰今天要去学校的,还是等休息日吧!”玉兰终于松了一口气,馨仪想再说什么又忍住了。
吃完早餐以后,他们两人先后出了门,馨仪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想想自己还真是多出来的那个。
不能出门,这种洋楼又住着憋气,馨仪都开始想安微的老家了,那里山清水秀,什么都好,只除了没有潘仲卿。她从楼梯上下了两回,屁大的地方一会儿就绕了几圈,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打发,回房吧,好在从老家带过来一些绣线,还能用来打发些时间。走回房,在门口,她转头看了眼走廊那头的那间,好奇之心让她想看看玉兰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她推门进去,进去后,发现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香艳,家具是白色的,和她的房里的也差不了多少,看来是一整套的,整个房间也是干干净净,有条不紊,要说是香闺其实看起来还更偏中性化一点,这也难怪,仲卿长久以来住着这屋,自然要以他为主,床头墙上是一张合照,男的儒雅,女的青春,都露着幸福的微笑,仿佛向世人宣示着,他们是夫妻,想到夫妻二字,她的心有点难受,他们是夫妻,看起来又那么合拍,那么自己呢?自己也有过充满憧憬的少女时代,也有过被人揭开红盖头那一瞬间的无措和羞涩,可是这些记忆都快被这十年的漫长等待磨得消失殆尽了,她和他不用说合照,就算在一起的时间都屈指可数,她还不到三十岁,可心境却如同四五十岁一样的苍老无望,她想如果不是这次的那份信,她恐怕就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一辈子了吧。目光离开那让人心烦意乱的照片,向其他地方移去,梳妆台上有各种各样形状各异,颜色好看的瓶瓶罐罐,她拿起一个,把盖子打开,立刻香气扑鼻,原来玉兰身上那种香味出于此呀,只是这些胭脂水粉可真够奇怪的。她有闻了下,觉得自己还是不喜欢这样的香味。
要说这屋子有什么亮点,那就是在屋内有张书桌,桌上有些油墨水彩,但是那些个画笔又不同于她平常看到的那些,头都是扁扁的,她想起仲卿说过,玉兰是在学西洋画,旁边书下压了几张成品抽象画,她细细的看下却始终没看明白画的是什么。馨仪虽不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在闺中的时候,家里也请了师傅教过些的,她一时兴起,从笔筒中拿出一支毛笔,就着那原先就调在那里的红色油彩蘸了下,在纸上胡乱写了起来
“花谢人闲鸟亦歇,抚柳按琴,挑碎明镜无人知。云开雾淡孤月升,朝起暮泣,何时盼得日月同出行?”写完后她拿起来又看了下,那红色的油彩在那白色纸上仿佛泣血而成,刺眼刺心。自己大概真的是疯了,在这里写这些个东西,她把纸团成一团扔在了一旁的废纸篓中。把毛笔在一旁的水罐中洗了下,把它放回了笔筒中,又留意了下桌上的东西,感到摆放的位置和她进来时的差不离,她才悄然退出这让她有点窒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