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啊。”我屁股刚落到副驾位置上,姚宝林就是一脚油门。他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埋怨我说:“怎么动作这么慢?老胡那边都催五回了,说如果我们再不去,他那里茶都喝成凉白开了。”
“祖宗!你悠着点。”
汽车险险避开路边一个骑电瓶车的中年大妈,可是溅起的泥水却洒了那大妈一身。在大妈恶毒的咒骂声中姚宝林也不减速,他咧着嘴又变道抢了旁边小车一个车身,扬长而去。
小雨湮得成都的街道一片迷蒙。姚宝林专心开着车,我觉得无聊,就摸出钱包清点里面的钞票。
“带了多少?”
我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香烟,点燃狠抽了一口。
“三四千。”
“今晚够了。劳务费我看给个两千就行,你觉得呢?”
“你说了算,反正人是你找的。”
过了一小会,姚宝林突然把车停到路边。他又扔给我一根香烟,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有些吞吞吐吐的开口说:“杨子,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是想提钱的事情,可是张了张嘴,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闷着头大口大口抽烟。
姚宝林把我的样子理解为抵触情绪,这显然让他觉得十分尴尬,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俩谁也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姚宝林沉不住气,他摁下车窗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扔了出去,眼睛盯着方向盘说道:“我们真tm没钱了。”
“我知道。”我叹了一口气:“我有苦衷。”
“玲玲是个好女人,你俩的事情确实也不能再拖了。”姚宝林大概以为反对的声音出现在我女友那边,他脸上挤出来一个理解的微笑。
“对不起,钱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虽然知道他有所误会,我却觉得真是没有办法给他解释那两封信的事情,只好以自己最大的诚意向他道歉。
“算了算了,哥几个都支持你。”姚宝林语气突然轻松起来,他重新发动了汽车,抱怨说:“关键是芯片,洋鬼子的东西真tm贵!我说,不如咱用国产货将就一下……”
“那不行。”我打断了他的话,认真说道:“会搞砸的。”
“那看来我只能把这车卖了。昨天有个收二手车的哥们儿看过了,我这03款的帕萨特还能值个六七万块前。”
“卖车?那商务上要用车怎么办?”
事到如今,这卖车的提议无疑是暂时解决资金问题的最好办法之一,我开始认真和他探讨这个方案。
“要用的时候可以去车行租,现在八九成新的奥迪A6一天也就七八百块钱,只是今后咱们得省着点用车。”姚宝林点燃一根香烟,忧心忡忡的说道:“光卖这车,钱还是不够。”
“都再想想办法。”我安慰他说:“我成都还有个亲戚,说好了可以借点给我。”
“能借多少?”
“现在还不知道,约好明天见面说。”
“尽量多借点。”姚宝林恨恨的说:“业主那几个王八得赶快再喂点,我害怕会被争锋公司的人先钓走。”
我恩了一声,也懒得再说法,就靠在椅子上默默抽着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