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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雨*幻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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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上次写的仓促,没能整理好就发上来了,现在重新发上。多谢贞子帮忙,我会尽力把这个坑填好,希望大家能喜欢~~


1楼2005-03-30 22:07回复

    「孩子们里就我年纪最长,是该做点事的。」我微笑道。
    又闲聊几句,便端着鸡汤往高老丈家里走去。

    「我说赵二啊!隔壁毛大姐跟我提过,别看高老丈现在这副样子,他以前可是威镇四方的侠客欸!」背后又传来罗大婶聊起镇里的传言。

    「不就是因为这样,大伙才多多少少有点戒心……能和他合得来的,大概也只有阿雨吧!」赵二接口道。

    高老丈房子旁植了棵大树,枝叶繁茂地将整间屋子笼入阴影内,门前所铺的石版杂草冒生,石阶处不知何时悄悄爬满青苔。走入屋内,见高老丈正闭眼歇着,于是上前轻声将他唤醒。

    「阿雨是你啊……」

    将沙锅搁在桌上,舀了满满一碗鸡汤送到卧在床铺上的老丈面前。

    高老丈额上一条伤疤横劈而过,床头挂了柄罕见紫金剑,想必过去闯荡江湖的人生也曾是多采多姿吧?只是现今发鬓皆霜,疾病缠身,高悬的剑鞘上灰尘满布,结了数层蛛网,住处的木桌与床被瞧来也有着挥之不去的陈旧。

    「……真对不住,又劳烦你拿吃的来……」高老丈接住瓷碗,药香扑鼻,因病萎顿的脸色也不由地一振。

    「老丈说这什么见外话。平时都是您在教我诸般武艺见识,又是长辈,让我尽点照顾之劳也是应当的。」扶着老丈进食,看着日渐消瘦身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高老丈咽了几口鸡汤,欣慰道:「好孩子……有你这份心意我就很高兴了……」随即口出惊人之语:「只不过我这病似非寻常,怕是好不了啦……」

    「老丈这话怎说?」我猛地一惊讶然出声。

    「昨日李大夫来替我把脉开药,提起药方时却见他面色一沉,似有难言之隐……想是我病入膏肓,药石罔效……」高老丈虽年长,仗着平日练武却是精神矍烁,身子亦硬朗,此刻因死亡迫近竟彷佛苍老了好几岁。

    「怎、怎有此事!李大夫性格虽怪了点,医术之精却是有口皆碑,老丈不过着了点凉,哪有治不好的道理!」见高老丈气色不佳,我更是担心。

    「……阿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就别太在意了。」话虽说得豁达,高老丈眼里却似有不甘。

    「不,既然李大夫没说不成,那定是老丈多心了,我这就去李大夫那问个清楚!」

    「这……也好……就麻烦你啦……」

    扶高老丈躺好后,便急急跑出屋子向村北大夫家而去。



    我一路急惶惶朝村北奔去,这可是人命关天呀!。见李大夫药铺大门紧闭,我也顾不得许多便拍门叫嚷起来。

    「李大夫,李大夫!您在里面吗?」

    「……是谁啊?一早就来扰我清听!」不多时门内传出李大夫的应门声。

    「我是阿雨,想向您请教高老丈的病情。」

    「……进来吧!」药铺木门缓缓开启,门后是一容貌清瞿,颏下蓄着半白山羊胡的老者。

    进到铺内,我便急切开口询问:「大夫,高老丈的病……应该不要紧吧?」

    「……你去见过他了?」李大夫瞥了我一眼,顺手拿过药钵,投入数样药材慢条斯理研磨起来。

    「是……老丈说您前日会诊后面有难色,不知病情如何?」

    「嗯,其实也没什么。」李大夫心神全专注在药钵里,仔细把药材磨得均匀,慢吞吞的语句更是让我焦急不已。
    「他是风寒牵动旧伤,外加年岁已大,气血淤塞,药力难达,是以药方虽对了,病情却拖了几日未有起色。只需在药方里加一味补气壮元、通脉行血的『金萼红花』,药方自然有效。」

    「……只是我这红花不巧用完,非得跑一趟兰州才能买到,而我炼制丹药也到紧要关头,一时不能离开,却是为难。」李大夫皱起眉头,救人一命虽胜造七级浮屠,但叫他放弃蒐集多年药材而炼制的一炉丹药实也不甚愿意。

    「是这样啊……那我代跑一趟如何?」我一听病不碍事,顿时轻松了下来。

    「若你愿意跑一趟兰州,自是最好。只是你娘这么疼你,不知舍不舍得让你出这趟远门。」

    「不论如何,还是老丈病情要紧,我这就和娘商量去。」我坚定的回答道。

    「也好。」

    当即我起身告辞。「原来高老丈仅是小病,治愈有望啊!」此时我感觉连屋外的蓝天瞧着都特别澄净。一走出药铺,却看见罗大婶家的小女儿阿铃正坐在石阶前嚎啕大哭。
    


    3楼2005-03-30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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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是我做的吗?」我害怕了。适才取走这些士兵性命的人是自己?!

      指尖尚残留著火焰燃过的微温,匕首割过喉咙时短暂的阻力仍保留在右手的记忆中。

      那是自己吗?冷著脸对生命予取予求,随手发出焰火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

      见我一脸阴沉,甄铃笙却彷佛见惯生死般自然,从怀内取出一瓶药水,在几具尸首上滴了数滴,不一会尸首已尽数化为黄水一滩。

      甄姐姐轻轻道:「走道江湖凶杀难免。人要杀你,若不自保,便是轻贱自己生命。」

      我微微点头,还是没法抛去心头上残杀的阴霾。

      甄姐姐见状便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你如此年纪便已能掌握离火之气,只是……这看来并非你本来之力,是吧?」

      「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瞬间一股不知名的热流涌向全身,心里不自觉念起了引焚聚焰的咒语,于是就……」我满是迷茫。

      「这倒奇了,引气之诀可不是一时三刻学得起来的,你之前从未学过天法魔道等咒术么?」甄姐姐很是讶异,「就是我自己,学习天雷咒法可也花去数月功夫,你怎地随手施放火咒,便如同熟习了数十年般自然?」

      「剑术倒学过一些,咒术可半点没有。说来奇怪,现下我还记得刚才那火咒的咒言。煌兮诸火,灵氛化焰……」我说著说著,不禁又诵起适才咒言。

      甄姐姐忙打断道:「快别念啦!这咒语听来不假,别要烧起来才好。不过你这咒语到底从哪学来的?总不会是上辈子学的吧?」说完自嘲道:「呵呵,异想天开吧!」

      「这……我也不知道……」上辈子?前世?这股异样的熟悉感是什么?我不禁陷入沉思。

      见我这样,甄姐姐便道:「算啦。现在最要紧是此地不可久留,刚那逃跑的西夏队长定会去通风报信,如今你也牵扯其中,恐怕不能置身事外了。」歪著头想了想,她又道:「不如咱们就此结伴同行,有了你的火咒之力,或许咱俩能合力逃出城也不一定。」

      我点头道:「甄姐姐你说得对,这西夏军看来蛮横得紧,与其落在他们手中受苦,不如拚命全力冲杀出去。」

      「好!难得你年纪轻轻便有此胆识。」甄姐姐豪爽地笑著,巾帼英气不自觉流露。随后又提议道:「对了,既然我们此后便是伙伴,需得先定个称谓,也方便日后互相称呼。」

      「你年纪叫我为长,那我还是叫你甄姐姐罢。」我微笑道。

      甄姐姐眯起眼睛,轻笑道:「那我就叫你雨弟好了。我家中没有兄弟姊妹,在师门也排行最小,你就让我过过当姐姐的瘾好么?」

      「只要甄姐姐喜欢的话,我自是没有异议。」正自腆腆,忽又听到屋外传来呼喊喝声。甄姐姐忙拽著我手臂从后门溜出,低声道:「咱们得赶快离开这里,先望城门口看看有无机会逃出罢!」


      8楼2005-03-30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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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


        9楼2005-03-30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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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甄姐姐嫣然一笑,摇头道:「别这么说,我原本也是想赌赌看,没料到侥幸成功。师兄们常说我老爱行险

          著,这习惯终究不好,你可别学。」

          「出奇制胜可是兵法里的高招呢!甄姐姐就别客气啦。话说回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甄姐姐沉吟道:「……兰州城外数十里尽是荒原,此刻跳车怕也无处可躲,咱们不妨就等马车到了他们所

          说的山谷再找机会逃脱。」

          「既是如此,此刻也只能在马车里睡大觉了。」奔波多日,确实感到非常疲倦了。

          「这也好,养足精神准备待会逃命。到了山谷之后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先趁机休息片刻吧,掌御术法之

          用可是很累人的。」

          「说的也是。那我就先闭目养神一下……」说完挪动身子,捡了个舒适的姿势便双眼一闭,睡将过去。

          阴影听见甄姐姐轻轻开了口:「雨弟……其实有件事我瞒著你没说……」

          「雨弟?」见我毫无回应,甄姐姐忙开口呼唤,少时以为我已入梦。甄姐姐不由失笑:「睡、睡著了?呵

          ……身处险境竟睡得这般安稳,好个胆大无畏的少年啊。」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今日相逢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只希望我的任性胡来不会害了他就

          好……」



          过了许久,我缓缓睁开双眼。马车不知何时早停止摇晃,从车厢布幕外射进来艳红不定的火光,空气也一

          反荒原的乾热,带点水气地沁人心脾,似乎身处洞穴之内。

          「咦,到了?」

          「停了好一阵子了。刚才几个人在外头忙得不可开交,想是在卸货扎营,却还没动到这车上东西,不然就

          得叫你起床打架了。」

          黑暗中甄姐姐的声音隐现笑意,我不好意思嗫嚅道:「啊……我竟睡得这般死……甄姐姐,咱们这就下车

          么?」

          「嗯,外头没有人声,正合我们探看,不过那西夏统领说不定须臾便至,千万不可大意。」

          我低声应允,便摸索著爬出车厢。出了马车,我们藉著附近火把光芒朝四周一望,才知此处原是个窑洞。

          洞内深褐色细土粒粒黏合地堆成洞壁,渗著水珠略为潮湿,空间倒颇为宽广。阵阵凉风从洞内往外直吹,

          窑洞深处似乎别有洞天。取了火炬蹑手蹑脚转过一块突出的巨岩,哪知竟迎面走来两个西夏士兵!

          打了照面俱是一惊,两名士兵正待呼喊,甄姐姐的白索与我的火咒已当头罩下,还来不及向其他人示警,

          两名士兵已双双晕去。

          甄姐姐朝四周听了听,除滴答水声外,洞穴内毫无声响。「……似是没引起外头注意,不过已不宜在此久

          留,咱们快觅路出去。」

          不知为何,目前情况凶险,心里头却平静异常。这窑洞给我的感觉彷佛迎接般给了我安心的感觉,便建议

          道:「这洞窟看来别有天地……甄姐姐,咱们先探一下再走如何?」

          「啊?……当、当然好啊。不过可别太勉强了。」甄姐姐脸上上掠过一丝惊异。

          我当即举著火把往洞内走去。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朝洞内走了约莫数百丈,到得一处高约七八丈的高洞。就著火把光芒看去,两旁依旧是

          窑洞特有的细致黏壁,前方却是不同于细土的铁灰色岩壁,毫无缝隙犹似快刀削过般平整。

          我伸手敲了敲,传来声响颇为闷重,似是死路。抬手摸摸岩壁却是光滑无比似经人工,不禁咦了一声:「

          这岩壁模样好奇怪,上面平平整整的倒像块大石碑。」

          背后甄姐姐疑道:「石碑……?」脑筋一转忽地惊呼:「『无印无痕,诸证太虚』,莫非这就是『迦夏之

          门』?」
          「甄姐姐,你说什么?」我奇道。

          甄姐姐没有回答,却脸色凝重地走到石壁边,抬手数起石柱:「……底下数上来第三块柱石……应该是这

          块,喝!」随著一声按落轻响,石壁内顿时传出喀瘩喀瘩机关绞紧的声音。突然砰一声落地巨响,吓了我

          们几乎蹦了起来。我忙朝来时路不住探看,深怕巨响引来西夏军,这时壁内又传出齿轮转动密合的声音,

          面前铁灰色石壁随即发出隆隆声响,在漫起烟尘中缓缓上升。

          待尘埃落定,「这居然是个石门?」我惊叹道。
          


          11楼2005-03-30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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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


            14楼2005-03-31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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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1.161.212.*

              ——你……你?你又是谁?

              ——为何我知道你是你?

              察觉背后西夏兵凶神恶煞似蠢蠢欲动,白发少女秀眉一挑:「……这些人是谁?……他们要害你吗?」

              「啊?我……」我刚从莫名感觉中挣脱,正要向眼前少女解释西夏兵来历,赫兰铁罕亦从震惊中回复,怒喝道::「……这鬼理鬼气的婆娘胆敢插手此事,就一并杀了!给我上!」十数名西夏兵当即持刀举枪朝三人攻去。

              「姑娘危险!先接这剑!」甄姐姐见少女手无寸铁,火速从怀里掏出一柄朱红短剑抛去。少女闻声一凛,伸手截住半空中闪过焰红的短剑。触及兵器瞬间,熟稔气息再度回卷,右掌结冻似雾霜四溢,寒气迅速集结,白霭立刻将短剑吞没其中。

              身形一晃,但见少女蓝影翩若惊鸿飞舞,衣裙下襬飘起,宽袖流动似云,银丝甩转如缺月凄冷,水池前登时冰天雪地,无形的霜之冻气挥洒而出。

              少女一接短剑彷佛也揭开舞台帘幕,镇魂歌舞随著闪电旋身始动,那笼在袖中的纤纤细手挥了开来,蓝袖上奇特纹饰舞动成极欲噬人的双头之蛇!堪堪将长枪递到少女背部的西夏兵一时为之目眩,枪尖就这么缓了一缓!

              就是这么一缓,却将自己宝贵生命双手奉给姿态绝美而优雅的死神!

              朱红短刃抛向空中的赭色轨迹还残留在众人眼底,从少女身侧刺出的剑刃却闪烁著冰寒光芒。似乎在那旋身瞬间,活窜热艳的火焰急遽降温经少女之手凝成冻霜凛冽的雪之晶剑!

              西夏兵呆呆看著递到喉头的剑尖。不!那已经不是短剑剑尖了,是冻得锐利的冰冷尖刺!

              喉头一凉一痛,西夏兵握著长枪的手不受控制颤了起来,就差了那么一点,差一点他的枪尖就埋入眼前白发少女体内了!可如今迸落的,却是自己喉咙涌出的鲜红血液,一滴一滴地,顺著冰剑剑身滑下,在掉落地板前便冷至极限。

              叩咚…叩咚……

              数颗绛红冰珠坠击泛著金属光泽的地板,奏出清脆欲绝的往生哀歌,碎成一地哀艳!少女灿红曈眸染了血般鲜艳,却也无情一如嗜血死神!

              白发少女手一抽回冰剑,失去凭依的西夏兵便缓缓倒下。

              「……尔等果然是敌人!如此便杀无赦……」斜持幻化冰剑,少女静静站立,却是浑身直泛出令人胆寒的杀机!惊愣当地的其馀西夏兵没有闲暇关心同袍死活,因为白发少女双眼杀气凛冽得犹似寒冬霜覆城头!

              饶是赫兰铁罕久经战阵,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也让他大惊失色:「这、这阴阳怪气的冰剑哪变出来的?」擎紧手中铁戟,赫兰铁罕慎惧地盯视白发少女,免得她暴起发难自己应变不及。

              这边厢甄姐姐趁乱对我咬起耳朵:「雨弟,虽不知为何她站在我们这边,但既然有她助拳,咱们擒贼先擒王,抓到赫兰铁罕便能离开此地。」我踏前一步,应声道:「知道了!」见少女尚背对自己立在身前,忙开口道:「姑娘,前头危险,请你稍稍后退,让我们在左右掠阵……」

              白发少女没有回头,也没有稍退,只有轻轻冷冷嗓音溢出喉间:「我是你的『剑使』……我的使命就是立于你的身前,将你的敌人尽数屠灭此剑之下……」话间,赫兰铁罕与一众西夏兵已如狼似虎扑了过来!

              「哼!别以为有这女人助阵俺就怕了你们!给我杀——!」

              枪尖铁戟,冷冷闪光划过空中!

              冰剑横挥,霜凛之气狂涌卷出!

              索带柔甩,末端金球铃铃直击敌人要穴!

              焚焰炽燃,漫天红火兜头罩下!

              奇诡的水镜之殿,兵刃交格火花四溅,术法交激涛焰冲天,叱喝声中混战于焉展开——


              18楼2005-03-31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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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语ING........实在是好!`


                19楼2005-03-31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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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拼了!』我举起护身匕首,觑中凶器来径力抗硬撼!

                  『死罢——!』手中钢戟急送,西夏军统领手下亡魂即将再添一条!

                  「危险————!」清叱声传送或许还比不上那幽蓝身影急掠之速,更远远超前全力挥击的白索,甄姐姐唯有目瞪口呆瞧著模糊到几乎看不清的少女身形朝我扑来。

                  焦急而奋不顾身地扑来!



                  ……

                  ……我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从没像此刻般触手可及!

                  赫兰……铁罕……将军是吧?或许我将死在此人手里……

                  死,似乎是挺可怕的。但我不这么觉得,痛一下就过去吧?

                  ……

                  不觉得死可怕,那么为何我心底仍有著眷恋?

                  眷恋?

                  啊啊……

                  我的故乡河州镇,安和平静的河州镇!还有爹爹与妈妈,我最宝贵的父亲母亲!恩师高老丈、阿铃、阿平、赵二叔、罗大婶!全部全部,都是舍不得就此别过的人啊!

                  还有这唤为「迦夏之窟」的神秘场所,怵目惊心的逆日月双头蛇刻印,诡异的图文符号,以及跪坐光池中央的白发少女!

                  你究竟是谁?为何我依稀识得你许久许久!

                  你究竟与我何等关系?为何我不知不觉视你与最亲爱的父母等重!

                  你叫作什么名字?为何我恋著似乎专属于我唤你的特权!

                  你的担忧、你的焦急、你的不舍……你的悲伤与牵挂,为何我记忆如此清晰!

                  你的剑,我的……咒?曾在何时并肩御敌,曾在何时双心相印!

                  模糊印象从脑海底部瞬间乘著死亡迫近回流上冲至鲜明的感觉水面,明明白白告诉我,失去彼此,你我将不复完整!

                  可怕!

                  现在死亡的阴影如此巨大而可怕!我竟骇怕了!

                  不想失去十七年来朝夕与共的河州镇万物,不想失去待我如亲生的养父母,更不想与你再次分隔时空两地!



                  危险。

                  你有危险。

                  这是不允许发生的。你的危险必得我将之阻拦。

                  有害于你的,与你为敌的,我必将之除灭。

                  ……为什么?

                  我……不记得了……

                  以女娲子民的话来说,这叫「本能」罢。

                  本能告诉我,我的使命就是立于你的身前,将你的敌人尽数屠灭幻剑之下。

                  你的谕令,「剑使」谨遵。

                  即使不是你的谕令,保护你仍是我责无旁贷的使命。

                  ……也是我的心愿。

                  因为我是你的——「剑使」。



                  赫兰铁罕一脚将我踢翻,铁戟随之槊下。看著即将被钉死地上的我,他已能想像从尸体喷溅出的温热液体该形成什么样璀红花朵,而这或许正是他大半生于战阵打滚的他最习以为常,也是最渴望的!

                  『恐惧罢!嚎叫罢!哀号罢!悔恨罢!』西夏军统领狂笑著就要得遂心愿,倏地眼一花,白发蓝衣的少女不知何时竟直插入我们两人之间!

                  少女凛然红瞳瞪住急刺而来的锋利戟尖,手中冰剑却因飞掠仓促而慢了一霎尚未举起!

                  『一群饭桶!』暗自怒骂下属不力,赫兰铁罕手中铁戟速度毫不减慢,打定主意要将我们两人齐齐钉在地上:「就让你们去阴间作同命鸳鸯梦吧!」

                  我跌坐在地,看见了势若奔雷的铁戟,也瞧见了少女纤弱却义无反顾的背影!



                  为何要过来!

                  你不知道这样会死吗!

                  不!

                  你不能死!

                  ——我绝不允许你就此堕入幽暗世界!

                  心中一片混乱,只知道自己从心底、从脑里、从全身各处呐喊著不准白发少女轻送生命!

                  『保护!我需要保护的力量!』

                  『冰————!』

                  「冰华之阵——!」不知名的咒言法诀掠过脑海,我想也不想的按字念出,瞬间冷气四起,司掌温度的神祇失手将严冬打翻,在空气中倾注满室寒意。出现的不是片薄的霜,不是柔细的雪,而是厚如磐石的坚冰!横七竖八道道冻透冰柱倏地自脚底无中生有,千均一发之刻阻住来势急劲凶猛的索魂铁戟,闪著致命光芒的戟尖硬生生在白发少女胸前僵结顿住!

                  少女睁大双眼,看着守卫般横在身前的冰幕,露出了难得波动的讶然。透明晶壁外人影晃动,她一回神脚底急蹬,优美身形高高跃出。

                  「可恶!」使力过巨遭受内劲反弹伤害的赫兰铁罕闷声怒吼,双臂使劲吃奶力气抽拔陷入重围的护身兵器,怒火盛燃的阴鸷双眼一抬,却看见了横在颈侧的冰剑与异剑主人淡得无机也无情的脸庞。
                  


                  21楼2005-03-31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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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兰将军,现在你愿意放我们走了吗?」我揉著适才被踢痛的侧腹开口询问。
                    「还是要我们押著你到部下面前丢人现眼?」

                    「……哼,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三人联手,竟然这么难对付。」赫兰铁罕吞了口唾沫:「……嘿,今天就算是俺赫兰铁罕大意轻敌,不过事情不会就这么了的,你们给俺好好记住罢!」

                    白发少女剑一收回,色厉内荏的西夏军统领立即转身,一点也没瞧向地板上不知死活的西夏兵士便快步离开。

                    总觉得背转身影的赫兰铁罕似乎阴冷笑著,我不安地问向见多识广的甄姐姐:「甄姐姐,就这么放他离去……妥当么?」

                    「他本自信满满,却惨败在我们手下,已然气沮胆丧,此刻只会急著收兵,想来是不会碍事了。」甄姐姐沉吟道。

                    「如此再好不过。这赫兰将军并非庸手,刚才一战打得颇为凶险……」我目光转向静立身侧不发一语的白发少女:「若非有这位姑娘相助,我们未必会赢……」当下躬身揖谢:「多谢姑娘方才之助,我们才能顺利打退那西夏统领。大恩不言谢,今后姑娘如有差遣,我们必定全力以赴,以报今日之恩……」

                    甄姐姐见我搬出整套生硬江湖用语向人致谢,暗暗好笑:『没料到雨弟说起这般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倒不似个初出江湖的雏儿呢!』

                    「……敢问姑娘芳名?」一整串客套话总算以问句作结。
                     
                    少女肌肤当真是欺霜亚雪,就连神情也冰雪般毫无起伏,要不是嵌在艳绝容貌上的火红双瞳流露一丝生机,好似哪位雕像名匠鬼斧神工造就的作品。

                    「……名字?」少女闻言神色一异,迷惘之色尽现:「我…我记不得了。」睫扉骤低,盖住半泓枫染秋水,少女脸庞更添朦胧。

                    「啊?不、不记得了?」我讶然出声,这答案委实在意料之外。

                    「……我好像在这里睡了好久……好久,醒来的时候几乎什么都忘记了。」少女微一侧头,蹙眉不住思索:「而还记得的一点东西,在刚才激战之后,也像残影般消逝了。我…我记不起自己是谁,不知道为何我会在这里……」少女越说声音越低,眸里写满困惑,忽而抬眼盯住我:「我唯一还记得的,就只剩下你……」

                    「记、记得我?我们应该…应该是初次见面,姑娘何来此言?」心中骇了一跳,这位美貌姑娘怎地尽出些惊人之语?心里堆满了困窘和疑问。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可是,我知道是你,不会错的……」少女眼里陡地满溢坚定:「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等著你……你不认得我么?你已经……忘了我么?」说到后来,少女脸上竟飞起哀伤之色,语声轻颤。

                    「姑娘,我真的不认识你。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或许是谁和我长得相像……」我正色道。

                    听到我郑重否认,少女竟激动起来:「不!我知道是你,我不会记错的!就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绝不会忘记你……」红眸涌现激烈情绪。。看著隐现悲伤的少女,我实在不忍再次否定她的认知,只是自己真与她素未谋面呀!虽然自己对她确实有股特异感觉,彷佛两人相识已久……

                    一旁甄姐姐忽地掩嘴轻咳:「姑娘,你先等一下,我和这小子谈谈。」美目一眨,也不等我发表意见就扯了我往远处走去,留下满脸疑惑的白发少女静立原地。

                    走了稍远,甄姐姐低声道:「雨弟,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由那姑娘所言,我想她如果不是和你有极深渊源,那就是失心疯了,可我看又不像染病……你当真一点都不认得她?」

                    「甄姐姐,你知道我今日也是初次来到此地,若我识得这位姑娘,那大概是打从前辈子就相识了。」我否认之余提出自己都觉匪夷所思的猜测。

                    「嗯……说的也是。可是她望向你的样子大不寻常,眼神里满是依恋与思慕之情,就像是终于找到分散多年的情人一般,这到底怎么回事?」甄姐姐朝远处少女一瞥,恰巧与她瞧著两人的视线碰在一起。

                    我只觉脸上火辣,嗫嚅道:「这…这我可半点不懂。甄姐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别忘了我是个女子,自然看得出女孩儿家的心思。」甄姐姐又是一眨眼,满脸兴味盎然,随即脸色肃正:「我们可不能把她放在这里不管,你不妨将错就错,就承认自己是她要找之人,我们先将她带离此地再作打算。」
                    


                    22楼2005-03-31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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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真好看啊~~~~~~~~~~~~~~~继续继续


                      31楼2005-03-31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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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吗,水姝 ,你已经出现了哦~~~猜猜是谁:)


                        32楼2005-03-31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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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雪淋姐成偶妹子啦!~


                          33楼2005-03-31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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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城幻剑录..................................


                            34楼2005-03-31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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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雨声明过,这并非原创!`


                              35楼2005-03-31 22:2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