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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凤至华彩原创德赫】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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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彩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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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1-10-15 19:53回复

    赫敏 格兰杰于9时左右因饮用剧毒乌头汁在寓所死亡,终年34岁。
    这也许是自杀,意外也说不定。
    但傲罗调查组几乎从看到尸体第一眼起就判定是谋杀。
    她的胸前切开着十道纵横的血口,边缘的血迹已粘稠干结,最让人意外的是每一道切口里都夹着一颗樱桃大小的红玛瑙,被血液浸透的深红凝重。
    没有人会在死前如此折磨自己。
    众所周知,赫敏不是变态的人,她甚至都没有理由自杀。
    夏日的夕阳第一次来的这么早,漫天黄灿灿的耀眼,往远看,却是一片涂抹不开的昏朦之色
    “喂,你不能进去!这里死人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傲罗将面前的金发男子死死拦住。
    “是我。”
    “啊!德拉科,你呀!我还以为是谁没事的在这里溜达。”他拭了一下额角的汗珠“我们还想找你呢,你的嫌疑被解除了,多位证人作证你在案发时的确因酒醉被夫人搀到到书房休息了,不过他们谁也说不出来你在书房睡了多长时间。”
    “那我还是有嫌疑。”他看了一眼腕表,5时43分
    “其实我一开始就没有怀疑你,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听说过去还是老同学呢。另外,她胸前的伤痕是用利刃划开的,手法还极不专业,伤口边缘模模糊糊,我想你还是愿意用魔杖吧。”
    他的头轻轻偏侧过去,像是在掩饰眼角的泪花。
    “现场处理了吗?”
    “当然,明天她女儿就要回来了,可不能让她看见那种惨象,她会崩溃的。”
    一声叹息在最后一点余晖下沉沉飘荡开来。
    “这个凶手太狠毒了,赫敏那么好一个人,他怎么就能下这样的手,人家孤儿寡母的容易吗!等我抓住他……”
    德拉科又看了一眼表,5时57分。
    “哎,你的表换了。”
    “那块摔坏了。还没修。”一滴泪珠滑落在表盘上。
    “我看……”那个傲罗试探着问:“你还是回去吧,安定一下情绪在这里也是触景伤情,要不是工作,我说什么不愿意再来这里。”
    “其实我也不愿意”他心里默默呻吟。
    他离开了,但没有尽快的走,而是闪入周边一条小巷,投入的盯着腕表。
    群鸟归巢,天际到处是翅膀纷乱的划痕,他感到自己的视网膜仿佛被割的淌了血。他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一下,好像要拂拭眼睛上本不存在的痛感,一颗红玛瑙从指缝间滑落,掉在尘土里,好像盛夏鲜艳欲滴的樱桃
    6时18分,差不多可以走了。
    他的步履急促的不可思议,风灌进他的胸腔,震荡的他心口微微发痛,脸上也泛出红晕来。
    一幢洁白的宅邸隐隐出现,它也被染的金黄。
    7时04分……
    “不对呀,至少要两个小时才可以呀,二十分钟,无论如何说不通呀。”
    他的手不自觉的探入口袋,这是他困惑时的习惯动作。
    手指触摸到一块圆滑的金属,冰凉凉的。
    拿出来,是一块表蒙破碎的腕表,表盘上十二枚小星星老老实实停在上一次走动的位置上。
    他细细看了一会,脸上出现了顿悟的表情,发际的汗水凝固了。
    原来如此……
    一抹红光飞入眼角,侧身望去,太阳已滑落到地平线的最底端,红灿灿如鲜血涌动,直直向他飞坠过去,他猝不及防。砰然倒地。
    扶住他的是一双轻巧的手,手的主人是一位目如深井的女子。她刚刚从那所庭院里走出来。
    “这是怎么了,德拉科,你去了哪里,脸上这么多汗。”


    2楼2011-10-15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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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不要碰我!”他的音调冷如冬日的一捧寒冰。
      德拉科·马尔福和赫敏·格兰杰的交情开始于十六年前。
      十六年再往前他俩是纯粹的一对冤家,至于是怎么“冤”的自己找地方打听去吧,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没心思在这儿白话。
      随着黑魔王骤然失势,德拉科的人生也坠入低谷。
      偌大的庄园无声无息,只有满树樱桃没心没肺的娇艳着。
      德拉科不记得家里什么时候如此安静。
      这是一种闲潭死水般的安静。
      他在书房里坐了整三天没有挪地方,饭不吃,也不想睡。铺着落满灰尘的课本在书桌上散乱的躺着,最上面放着一张阿兹卡班寄来的关于他父母的死亡通知以及尸检报告,旁边还有一张出庭通知单。
      他被告知于6月19日下午出庭受审……
      这张薄薄的纸就像一个通往无数岔路的入口,蕴藏了无穷无尽的可能性。把他的未来分割的支离破碎,含混不清。
      他不知道怎样去迈出这不得不迈的一步。他给曾经过从甚密的法律界人士一一发了求助信,他需要一个可靠人为自己辩护但收到的都是字迹潦草但含义清晰的答复“对不起,不可能”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他未来的一种走向死死定格,那是一条绝望的没有尽头的路。
      午时已过,大地将太阳投掷下来的万千热量报复似的呼啦一下反射回去,空气里掀起一团毒热,他解开领口,并从桌底拿出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关于财产转让的声明
      只有这样了,是不是。
      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出人意料的响了起来,一丝柔恬的凉意顿时挟卷了他的身心,他甩开酷热向门口跑去。
      几个月来一直是他孤身一人背负着丧亲的悲痛在恐惧不安的密林里跋涉,没有问候,没有关怀。如果这次来访的是一个朋友足够他感念一辈子。
      他甚至都不关心那人带来的是什么消息。
      他实在太寂寞了。
      


      3楼2011-10-1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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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站的不是朋友。
        “格兰杰!”
        “以后请叫我小姐。”
        她细细喘着,金棕色的发丝扎成一个马尾吊在脑后,后颈几抹碎发沾着毛茸茸的汗珠,颊上飞着两团红云,衣领已被汗水浸渍的黄软。
        “我又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她声音平稳,不卑不亢。
        “你……”德拉科一时不知如何接洽。
        “看来你们这贵族家庭门槛还是高,我这个出身是进不去了。”她声音微微抬高,但没有戏弄讥讽的意味,说话间,自己就迈进了大门。沿着花园小径向房门走去,两旁的樱桃树夹裹着她的身影,摇动这果实累累的枝叶,似乎跳着一种迎宾舞。
        “哎……这边走。”德拉科把她引进书房,至少得听听她说什么。
        然而赫敏一进屋神色就变了,先是被太阳炙烤的红扑扑的面颊转为一种难看的黑紫色,而后眼眶吓人的红肿起来。她直立着不动了。
        “你怎么了。”
        她张嘴想回答,但剧烈的咳嗽封锁了她的声带,她翻到在旁边的木床上泪流绵绵。
        “拿走……快……拿走……”
        “拿走什么?”
        她的胳膊向窗台处比划。
        那里有一盆金盏菊,背着阳光开的张张扬扬。德拉科魔杖轻挥,它立刻不见了。
        赫敏的呼吸顿时平缓下来,“给我茴香水!”
        


        4楼2011-10-1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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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一大杯茴香水以后,赫敏的气色渐渐好转了,她侧坐在床沿上抚揉胸口。
          “你这是花粉过敏吧。”
          “对”
          “什么花都不能闻吗?”
          “只有金盏菊,闻了就难受的厉害。”
          他们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接后又很快错落开了。彼此不讲话。
          赫敏真的有话要说,并且有备而来,但刚才一场事故让她不得不重新整理思路。
          她的目光游移到了桌上的死亡通知单上,幽幽开口道:“你父母的消息真让我难过。”
          不过是句微不足道的套话,德拉科才不信她就是来说这个的,更不信她会为自己的父母感到难过,不幸灾乐祸他就万分感谢了。他抬头瞄了她一眼,果然,她表情庄重严肃,不见一点悲戚之色,但几乎就在下一秒,她就低垂了睫毛。
          “他们居然在同一时间用同种手段结束自己……我不是感性的人,但这种事情,似乎也只能用心有灵犀来解释。”
          德拉科久久没有回应。
          赫敏的目光又落到那份财产转让声明上。
          “部里的人找你谈过了。”
          “是。”德拉科越来越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要你放弃继承权。”
          “你做吗?”
          “我……”
          “这样你不是一无所有了吗?部里会把全部财产收归公有的。你不觉得像是公开抢劫吗?”
          “我也不愿意,但是……”
          “我说,你太把那个审判当回事了,我看过有关你的所有指控,要是说你真的做过,那我死都不信。”
          德拉科抬头深深注视着她,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黑魔王的总部是我们提供的呀。”
          “那时房屋所有权属于你父亲,他已经去世了就没有什么好追究了,法律上没有父债子还这一说。”
          “那六年级时是我把食死徒带到学校的呀。”
          赫敏笑了,笑的清灵灵的。笑得德拉科不禁有点恼火,好像他这么多时日的担心在她眼里都不过是幼稚的笑料。
          “这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一条呀,你生日是12月5号吧。”
          “对呀,怎么了。”
          “案发时你还没成年,不必承担刑事责任。我得说这是一条愚蠢的规定。一个人既然有犯罪的本领,就有承担的能力。用年龄来当分水岭实在没有道理。十六岁零三百六十四天和十七岁有什麽具体区别吗?”
          德拉科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赫敏笑容继续延展,“另外你当时是在读学生,处分决策权归属于霍格沃茨。以校规论,你的行为属于勾结校外人员来校滋事,影响学校正常教学秩序,处分意见最多也就是擦两个月走廊。你愿意把破坏的公共设施都赔了我也不拦你。”
          “这……”
          “没有人为你辩护对吧。那不是因为你的案子不可挽回,而是因为没人愿意趟你们家的这潭浑水。我选择了职业辩护师这一工作,想办件案子创个名气,你要是不嫌我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没有经验,我愿意为你辩护。”
          


          5楼2011-10-1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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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好像救赎的方舟划破水面。
            赫敏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许可的意味,从长袍里翻出委托书递了上去,德拉科刚要落笔签字,她却猛然把纸张抽回。
            “有些事情得事先说好,要是你在庭上和我犟起来那就没法办了。我说你什么你都能承认吗?”
            “你要说什么呀?”
            “比如,我说你神经病。”
            “我现在本身也不正常。”
            “我说你同性恋?”
            “那也是说不准的事。”
            “我说你们家上数三代出过哑炮。”
            “这……算了。你说我是麻瓜我也认了。”
            “那我就放心了。签吧。”
            赫敏看他书写自己的名字,笔锋还挺流畅。
            “听我说,不能转让财产。显得好像做贼心虚。也不要以为你家里的名誉就那么为人不齿。你父亲生前为慈善事业的捐助是有作用的。虽然目的不太单纯,但钱是放在实处的。这就比一些整天高喊正义呀高尚啊却一点实事不做的人更值得肯定……啊,那表是几点。”
            墙上的挂钟很怪。正圆形的黄铜表面,时针和分针是一样长的。四周表示时刻的小绿宝石也一样大。“
            “2时35分。看习惯就好了。”
            “我得走了。”赫敏起身向门后迈开步子。德拉科发现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性格,进时不用你请,走时也不要你送。
            不送不行。
            俩人走到门口。赫敏停下了。
            “不用紧张,不会说的让我说,别瞎说实话。更别编造谎言。如果真有某项指控成立了不过去监狱待个一两年。摄魂怪撤走了,守卫改成了龙,没事看看火龙喷火也挺好玩的。”
            德拉科显然认为不好玩。
            “来日方长,何必计较几年蹉跎。”赫敏莞尔一笑。
            他只能报以微笑。
            “我是不白给人帮忙的。”
            “委托金我当然不欠你的。”
            “第一次算了。你就把那樱桃送我吧。”
            赫敏不等他答应,抽出魔杖变出一个果篮,在在空中摇一个圈,满树红果簌簌而落。像飞了一场红雨,刹间就装满了一篮。
            “你要这么多干什么呀?”
            “煮成果汁呀,放一点糖,简直太好了。有时我把汁水收起来,调和上薄荷油,就是香水。”
            “樱桃有香味吗?”
            “有!”
            赫敏挎着篮子出了门。
            “喂!问你。你怎么记得我的生日。”
            “我也生在12月5号,很容易就记住了。”
            天渐渐凉了下来。
            他目送赫敏身影消失。
            他想起一句话:朋友不是在你幸福是捧着你的人,而是在你落难时拉着你的人
            


            6楼2011-10-15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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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德拉科还真给自己煮了樱桃水。鲜红的水果纤维在玻璃盏里诱人的流荡,放一点糖,炎炎夏日顿时浪漫飘逸起来。
              樱桃确实是有香味的。一种含蓄之香,让人迷醉于无形之中。
              法庭大门缓缓拉开,陪审团高高在上围坐成一圈,脸好像地中海被融蚀千年的石雕。
              德拉科不禁冷汗涔涔。
              一只手悄然钻入他的手心,手很软,但骨骼劲道。
              “不怕他们,都是萝卜白菜。”赫敏俯凑在他的耳旁,把他的手牵得更紧。
              两人同步入席,德拉科才发现旁听席坐了那么多形形色瑟的人,有的关切的看着他,有的对他摇摇手。
              赫敏旁征博引,妙语连珠。
              当宣布指控不成立时,身后居然掌声一片。
              人群散尽,庭外的甬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伫立对视着,这回谁也没有躲。
              “他们很多来自孤儿院和绝症康复中心,你们家的捐款总是最多的。他们感念。”
              德拉科突然涌出泪花,“我还真的不是孤立的。”
              “其实对你的同情一直比指责多,有句话讲出来你可能要不爱听了,你父母死的很是时候。”
              一线阳光钻进窗口。地上印了一条亮线。
              “你以后想干什么?”赫敏整了整衣领。
              “不知道,”他轻松一笑“返校擦两个月走廊吧。”
              “可别去。新校长引进了一种什么竞争机制,魔药课教师招了两个,变形术教师招了三个,校工招了六个。现在是试用期,几个人整天擦走廊擦得眼睛跟狼一个色,你这会儿去了,保准让你陈尸操场。”
              两个人才出口处很荡气回肠的笑了一阵。
              “赫敏,我请蜂蜜酒行吗?”
              “不行,我不能喝酒。”
              “为什么?”
              “我怀孕了。”
              “真的啊……”
              “这事有开玩笑的吗?”
              


              7楼2011-10-15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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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去了西班牙——他不想在熟人圈子里待着了。反正自己孤身一人,就算落魄到吃不上饭那天大不了闭眼往海里一跳就是了。
                他带上了一部分财产,选择了珠宝商的职业,他觉得这个工作高贵又浪漫。
                起步异常的艰难,话说商场如战场,他就像一个不谙水性的人被硬按进了海里,无力伸展,屡屡呛水。另外生活方式也起了极大的变化,过去在父母的呵护下从没觉得衣食住行是个要操心的问题,他一句话,要什么有什么。家境在好一点,人再傲一点,与别人交往只有他给人家脸色,没人敢给他脸色。整天转遍天下就碰不到一个“不”字,自我感觉好的不得了。
                可现在他不得不去与各色人等打交道,低眉顺眼,低三下四,忍气吞声,甚至不拿自己当回事自然都是少不了的。
                然而生活的苦海磨砺出的是绚烂的珍珠……
                待心理落差渐渐调整,商业规则也逐步适应,他的事业开始起步了。
                他第一次的进账是一千二百加隆,于他而言不算多,在家族鼎盛时期这不过是口袋里的零花,但那钱是祖上传下来的,与他隔了好几层没什么亲近感,现在这沉甸甸的金子拿在手里,有点撕心扯肉的感觉了。
                他一直在和赫敏书信往来,两个同在为理想拼搏的年轻人有无限的话题。他的去信通常是三页信纸,一页讲生活状况,一页谈人生理想,最后一页乱七八糟的胡扯,想到那说到哪。
                赫敏的回信通常也是三页纸,半页讲工作状况,半页天南地北的瞎说,后两页全部讲她的女儿——瑞丽娜。
                大讲特讲,无一不讲,连小女孩拽掉了两片花叶也要说一说。
                她一定不是有意的,你的孩子和人家有什么关系,那又不是孩子的亲爹,值得你说个没完。但是她总是不经意间就把话题过渡到女儿身上去,然后就在也转不回来。
                说来奇怪,德拉科从不记得赫敏什么时候会写美文,她本人也确实不以文章见长,然而一谈起孩子那辞藻叫一个丰富,语句叫一个优美,行文叫一个流畅,完全可以和正值创作盛年的职业作家相媲美。
                不过,她从不谈自己的丈夫,德拉科对他好感有限甚至有点耿耿于怀,他总是不自觉的认为那个男人轻而易举的窃取了与他擦肩而过的东西。
                赫敏对女儿的脉脉深情唤起了他对家庭生活的渴望。
                他的青春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是保守而封闭的,对情爱之事全无经历,这种人心里总有种吃了亏的感觉,不是消消沉沉的认了命就是在成年后爱的昏天黑地。
                咱明白人都知道,爱情一轰轰烈烈,肯定不是个好事,要不怎么说,平平淡淡在是真。
                他还真遇到一个女的,挺精敏的样子,要长相有长相,要穿相有穿相。特别是一头金棕色的秀发让他有种旧友邂逅的错觉。
                他去追了,追的挺笨,也挺苦。什么玫瑰香水巧克力,十八般样式全番上阵,就差烽火戏诸侯了,然而那姑娘就是青石板一块,不理!
                德拉科觉得自尊心很受挫,但更多的是疑惑——自己那片真心就算给一把扫帚也该有个回音了吧。
                后来他知道事情真相了,那女孩子是个彻头彻尾纯纯粹粹的同性恋。
                一时间,他把那女子弃之如敝履。
                正在他对爱情这玩意儿感到厌倦甚至轻蔑的时候。一个叫美狄亚的女人闯进他的视线。
                她长相一般,比赫敏强点有限。伶牙俐齿的,看起来心思挺密的样子。蜻蜓点水似的见了几回面就开始主动追他,攻势还挺凌厉,把他失落的男性自尊又召唤了回来。
                于是,在一种情绪不稳定的状态下,德拉科做了一个让他今生追悔莫及的事情——娶美狄亚回家。
                


                8楼2011-10-15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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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回国?”美狄亚掐着腰跟水壶似的。
                  “那是我的祖国,你总得允许我有思乡之情。”
                  “哼!我看思的是哪个女人吧!”
                  “你爱怎样想就怎样想。”德拉科把魔杖在桌上一敲,“我是走定了,你可以不跟我走。”
                  德拉科衷心希望她不跟着。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他回国的理由挺复杂,说不清。
                  废话!说得清就不叫复杂了。
                  美狄亚一看见他在英国的庄园就欢喜的发了疯,眼睛闪耀的象午夜的街头的灯泡。
                  “亲爱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栋房子。”
                  “想给你个惊喜呗。”
                  他的确没有告诉过美狄亚他在英国的资产,他跟这个女人很难推心置腹,通常都是有所保留。
                  “我要好好打理这个花园。”美狄亚还在梦境中没有醒来。
                  德拉科心头冷笑:“看来我家的花园要被糟蹋了。”
                  那是正值金秋十月,满树樱桃早已抖落芳华,在他眼里,樱桃不在,花园随便什么样子都可以。让她折腾去吧。
                  他见到了赫敏,请了若干年前就该请的那杯蜂蜜酒。
                  赫敏一袭白色长衣,三指宽的黑色蕾丝发卡把浓密的头发齐齐拢在耳后。周身没有第三种色彩,她干干净净,朴朴素素,目光淡淡,静若处子——尽管早已不是处子。
                  她已然是法律界的知名人物。
                  德拉科闻到了樱桃香水的气味,混合着成年女子特有的体香摇曳他的嗅觉。
                  他们久久无话,都迫不及待的想交谈,又都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他们好像是从赫敏的衣着谈起的。
                  “能不穿白色吗?”
                  “不好看?”
                  “有点。”
                  “知道中国有句话吗,女要俏,一身孝。女人身形好就该多穿白色,当然了。”赫敏自嘲式的一笑,“我孩子都生过了,身材好不到哪里去了。”
                  德拉科不喜欢“孝”这个词。
                  谈话由此拉开帷幕。
                  正当二人渐入佳境之时,一只雪白猫头鹰扑闪着翅膀飞落赫敏肩头。
                  赫敏解下它脚上系的信件,刚看了一眼,面色就凝重起来。
                  她推开面前的酒杯,站起身子,歉意一笑:“对不起,我必须离开,有一个很棘手的案子,我不去事务所要损失上千加隆的代理费。”
                  德拉科勉强一笑表示理解。
                  “这个给你。”赫敏把一张桃红色的纸扔在了桌子上,“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住址,欢迎你登门拜访,下回不要来这里了,太贵。”
                  她的步伐随着话音落地变得迅速起来,离开时没有回头,和多年前走出他家大门时一模一样。
                  樱桃香在空气中自在荡漾。
                  德拉科回家一看花园的变故,不禁大惊失色。
                  “谁叫你种了这些金盏菊?”
                  此时美狄亚正大汗淋漓的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他的突如其来的斥问搞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多好看!”
                  “好看什么,马上处理掉。”
                  “就不!我喜欢。”美狄亚那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又上来了。
                  “喜欢也不行,统统给我拔掉听见没有。”
                  美狄亚很不情愿的照做了,德拉科通常让她,但不等于是怕她。他真的生气时,美狄亚还是怵他的。
                  


                  11楼2011-10-1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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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把名片上的地址记下来后就把那张桃红色的纸扔在了衣袋。他也没有登门去拜访,两人见面的地点依然是各种公共消费场所。
                    他们很难聊的畅快,首先要对付一些猜测的目光,现在人心太毒了,尤其在男女关系方面的联想那是可以无限延展的,俩年纪相仿的男女隔着桌子一坐,那边私生子都能给你设计出来。你说是老同学叙旧,谁信呀?怎么就你俩有话说呀?当年就有事吧!双方都是行业里的头面人物,闹不起那个笑话。
                    其次是两个人都忙,有一次赫敏刚刚落座,一封海蓝色的信件就落在身上了。
                    “这次的代理费是多少?”
                    “五千加隆。”
                    “我给你五千加隆,买你一小时,行不行?”话音还未落,一封橙黄色的信飞落肩头。
                    就这样,德拉科和赫敏的交往并没有比回国前密切多少,但他依然可以肯定——自己爱上这个女人了。
                    他世事经历够多了,但爱情方面还是空白,一旦爱上是雷霆万钧,生死相许的。生命中曾经失落和错过的,也该有个补偿。
                    但是无奈有个美狄亚,他的爱情就被愁烟惨雾笼罩了,像朵饱含水汽的巨大云团,雨水膨胀着,挤压着,就是不能酣畅淋漓的浇打一个痛快。让人困的难受。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摆脱美狄亚。
                    离婚计划在他心里被提上了日程,这是一件需要小心计议的事,德拉科希望在私下里悄悄的解决,不要闹到法庭上去,美狄亚那种人要是被逼到一定份儿上是什么恶毒下流的话都能讲出口的。他不想本土的老熟人都知道他从异国他乡娶回一个小疯婆子。美狄亚豁的出去,他可豁不出去,他还要脸面。
                    德拉科对离婚一事还是比较有把握的,他才不信那女人对他有多深的感情,她不就是要钱吗?给她就是了,不失不得,就这么定了。
                    他选择了美狄亚生理期过后的第二天提出了自己的意图,那个阶段女人情绪能稳定一些,不至于还没弄清你什么意图就乱发一通无名火。
                    美狄亚静静听完,沉吟半晌,把胳膊一抱,“行啊!”
                    “开条件!”
                    “一次性给八百万算了。”
                    八百万!还算了。这也太黑太狠了,我就是开金库的你也不能这么要价,简直是勒索呀。
                    “不行,这个条件太苛刻了。”
                    “好,那你把那个女人领来给我看一看,我就连换洗衣服都不要,直接从你大门走出去。”
                    “你说什么女人。”德拉科此刻还真有点心虚。
                    “别以为我不知道。”美狄亚摔在桌子上一张纸片。
                    德拉科拿起一看,是赫敏的名片,关于这个东西到了美狄亚手里他并不感到吃惊,她一向有翻别人东西的爱好,还喜欢在他外出归来后脱下他的外衣细细闻一遍,让他总觉得自己娶了一条狗。有时还煞有介事怪声怪调的问他:“哦,我怎么闻到了香水的味道。”德拉科表面从来不回应这种作为,心里却笑:“闻到什么呀,我刚从珍珠养殖场回来。”
                    “这个赫敏 格兰杰,是女的吧。”
                    “是,有问题吗?是我的同学。”
                    


                    12楼2011-10-1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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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把准备的礼物放在了书桌左手下第二个抽屉里,他和赫敏所有来往的信件也都在那里。
                      他一打开抽屉就知道有人翻动过了,几封信明显乱了位置,不过信封上被他施了防护咒,不担心被人私阅,一个红绒丝盒倒是好好摆在最上面,他把盒子拿起来打开,东西还在,他收进包里,出门正看见美狄亚站在走廊一端。
                      “以后不要翻我的东西,请尊重我的隐私。”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隐私不等于见不得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是不欢迎他人渗透和刺探的。”
                      德拉科说完就径直下了楼,他没指望美狄亚能理解他的话,让一个十一岁前和六个姐姐在一张通铺上打滚的人理解什么叫“隐私”是有相当困难的。更何况这个人是美狄亚。
                      外面的天很清亮,含蓄的飘着一点轻雪,顺着阳光看去,像无数钻石的小碎屑。
                      赫敏住在一栋双层红砖别墅里,很普通的一座房子,花园简单的让人吃惊。
                      他没有告诉赫敏他要来,只是从事务所得知她今天休息。
                      “我常常说,如果有谁打扰了我的睡眠,我一定给他下死咒。”赫敏睡眼朦胧的倚着门框,发带松松拢着大把发丝,一身洁白的睡袍,前胸微微隆起着——想来是文胸在睡时松开了。
                      “对不起……”德拉科此时已大为窘迫,他特意选了上午十来拜访,不想她还在睡。
                      “没关系,进来吧。我的作息时间很乱。”赫敏摇摇摆摆的进了卧房,倒在一张漆黑色的铁艺床上,一点换衣服的意思也没有。
                      “我想再躺一会,你坐,没事的。”她眼神向床边一扫。
                      德拉科发现屋子里的确没有椅子,就挨着床边坐下了。他把头转到光线较暗的一边去——他的脸已经开始发烧了。
                      一个女人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如此不拘小节——其实他不知道赫敏一贯不拘小节,另外那件睡袍并不是通透性感的那种,绝对能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此时这个女人把自己缩在被子里,鼓鼓弄弄的,系自己的文胸。
                      “有何贵干?”
                      “生日快乐。”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然而赫敏的声音颤抖了:“这世界上除了我女儿还有人记得我生日!”
                      “好记。”他递上了礼物。
                      一条红丝绳打着细密精致的结扣,中间穿着十颗樱桃大小血红的玛瑙,莹润润的透着光芒。
                      “天!这么俏的颜色,”赫敏举到眼前细看,“我常常抱怨,冬天很好,雪天很好,就是没有樱桃,现在我一年四季都可以戴着了。”
                      “我就是为这个送的。”
                      “哎?我送你什么啊?”
                      “不用了。”
                      “那能行吗?”
                      “我说行就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礼尚往来嘛。”
                      “我说了你可一定得给。”
                      “说!”
                      “你照片。”
                      


                      14楼2011-10-15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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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装得这么心安理得了,你以为我很蠢。”她的嘴向两边撇着,就像一只暴饮暴食的大型猫科动物,一身流苏随着肢体动作杂乱无章的摇摆。“你和我丈夫,关系一定不正当。”
                        “请拿出证据,如果有我和你当庭对质,如果没有请注意言辞,免得我以诽谤的罪名起诉你,我的职业习惯是不在子虚乌有的事上做工夫。”赫敏依然是职业性的做派口吻。
                        “你也太……”一道紫光劈过,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茶水湿了一叠文件,赫敏脸上现出了一道两寸深的割伤。
                        切割咒!她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
                        其他工作人员看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进了所长办公室就觉得有点不对,几个人就在门口守候着,听见里面有声音,呼啦一下全涌进来了。手里不自觉的都拿出了魔杖。
                        “所长你怎么了?”
                        “这女人是哪里来的,太野蛮了。”
                        “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都不许动,把魔杖收起来。”赫敏此时已气得浑身发抖,但风度没有坏,气质没有丢,她吩咐过下属,擦擦血迹,给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马上会意。
                        美狄亚见势不好,索性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放声大哭。
                        “格兰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哪里招惹你了,你抢我的男人还叫你的人吓我,求你离他远一点好不好,你有能力有事业,我不敢和你比,我离了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屋子的人听了这番哭诉,看着赫敏大眼瞪小眼
                        赫敏拨开众人跑了出去……
                        魔法执行队随后赶到,美狄亚被“请”队长办公室,被要求就自己的行为作深刻检讨,美狄亚再接再厉,打碎了人家的花瓶鱼缸和玻璃板。
                        德拉科此时正在参加一个珠宝展销会,他的秘书急三火四的向他跑过去。
                        他听到美狄亚进了魔法执行队的大门身上开始小面积崩溃,听说她干了什么身上大面积崩溃,得知她为什么事进去的就全面彻底崩溃了。
                        他以最快速度赶往魔法部——得在5时30分前把她带出来,要不然和人家下班时间撞到一起,那么多人都看他领一小疯婆子,那脸还往哪搁呀。
                        人家队长也真成全他,见了他一句旁的话没有,直接就是:“罚款交了,东西赔了,人领走。”
                        即使是这样,最难听的话他还是听到了。
                        “看他一副体体面面的样子,老婆怎么回事。”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疯疯癫癫。”
                        “精神病院的吧。”
                        行了,啥也别说了,这人丢大了。
                        美狄亚一到家就把自己关在门里死不出来。
                        德拉科认为这样很好,免得自己现在见她一时失手犯下谋杀罪。
                        赫敏在家狠睡了一场,醒来后枕头洇湿一片,她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如此难堪,如此恶心过——她让人家说成第三者了。
                        她扯下脖子上的玛瑙项链直想摔,攥在手里还舍不得,算了,它有什么过错呢?
                        错究竟在谁呢?
                        


                        18楼2011-10-15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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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看着美狄亚紧闭的房门——她已经三天没出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方向性的错误。应该重视的是赫敏的态度,而非美狄亚。
                          一定得离开她,大不了把脸撕破吧,就为自己后半生不被她气死。
                          赫敏刚给他寄了一封信,要求“谈一谈”她这两天的日子非常不好过,寡妇门前本来是 非就多,下属不过迫于她的人品和权威不敢过分猜测,现在人家老婆问上门来了,事情闹出来了,赫敏成了自己事务所的花边新闻,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故作掩饰的猜测目光,她尴尬万分,窘态百出。
                          德拉科却把这次见面赋予了另一层意义,他刚要出门,一道青光就在他面前拉起屏障。
                          “你先等一下。”美狄亚假高傲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我不能等。”德拉科头都没回,“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没有什么比这个家的前途更重要的了,我们今天一定要彻底解决问题。”
                          解决什么问题,你就是个大问题……哎呀!天呀……
                          德拉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这一下吃惊不小,面前是怎样一个女人呀——穿着一件花色很乱,铺满巨大方格条纹的真丝长衣,脖子上一挂巨大的水波纹项链,黑里俏的长筒网袜。好像脑子出了毛病,烫了一个硬邦邦的卷发,描了一个大红嘴,最可气的就是这个嘴,美狄亚嘴唇很厚,微微有点外翻,这突出刺眼的红色是对她的无情揭露更是巨大讽刺……
                          德拉科没指望她能闭门思过反躬自省,但也万万没想到她用三天时间折腾出这一副鬼样子来要和他“解决”问题。
                          这女人还能要吗?真的不能要了。
                          乱穿一气的美狄亚此刻盛气凌人,不可一世。
                          “你知道什么最可耻吗?背叛,对!就是背叛。那个格兰杰,明明白白是不敢和我动手嘛。她的样子多么心虚。”
                          “你讲话过一过脑子吧,她要真和你动了手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胡闹,人家是怕伤了你要养你一辈子,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傻,沾上你这个麻烦甩不开。”
                          “哦,你的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吧,你嫌我麻烦,我有什么不好,我跟了你多长时间,她又管了你什么,她一定是喜欢这房子……”
                          “她喜欢我就送给她。”德拉科衷心希望杀人可以不犯法,“要是没有她,你我今天都不会站在这里。”
                          他无心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纠缠上了,赫敏在等他,他讲完话就拔出魔杖破了美狄 亚设的屏障向大门走去。
                          “那项链是你送的吧,看你这样大方。”
                          “对,就是我送的,你能怎样?你敢怎样。”德拉科回头一甩魔杖,美狄亚面前出现一架全身镜,“好好照一照,知道自己都糟糕到哪一步了吗!”
                          他刚出大门就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19楼2011-10-15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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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敏已经在茶室等候多时了,身上还是那套恒久不变的白衣,素的没有一丝色彩。脖子上挂着那串红玛瑙,鲜艳的有些飘忽。
                            德拉科发现桌上是一瓶金牌威士忌——他最不善饮的一种酒。
                            “对不起。”
                            “没关系,我也是刚来。”赫敏把酒到进桌上的两盏高脚杯里去。橙黄色的酒在杯底打着轻巧的漩涡,她没有请他,自己端起一杯送到嘴边一点一点抿着。
                            他只好自己拿起另一杯,但没有喝,对这种酒他实在打怵。
                            两个人都是为美狄亚来的,但一见面好像谁都没有谈她的意思了,他们寂寥的坐着,不看也不敢看对方,只有桌脚的蜡烛默默的燃放着它柔软的身躯。
                            他们没有别的话题,至少赫敏没有。
                            眼看精致的嵌彩烛心已去了大半截的寿命,德拉科终于做出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干的一件事情。
                            他递上了一只刻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红漆盒。
                            赫敏的目光停滞了一下,这华美的小东西让她分外震惊,她情不自禁伸过手去,打开了盒上的小铜锁。
                            里面安睡着一只中式玉质同心结,光泽的丝绸承托着光洁的美玉,熠熠彰显着华彩,若是行家在场,定要赞一声:好玉!颜色俏!
                            德拉科一直看着围绕在他们四周的纱帐,他不知道赫敏的反应,他摸不准赫敏这样的女人惊讶的时间是多长。
                            时间真的没多长,赫敏最大的特点就是永远比别人快一步恢复清醒。
                            “德拉科,这道德吗?”
                            “什么!”
                            “我不敢说自己懂东方文化,但这个饰物的含义我是了解的,这不道德。”
                            “赫敏……”
                            “别说了,请把它收好,你要是不想卖掉,可以送给美狄亚。”
                            “你看她还像个女人吗?”德拉科一听这个词就火星四溅。
                            “那要看你用什么样的眼光和心情去对待了,嗯……”赫敏迟疑了,显然她认为不论用什么样的眼光和心情去对待,美狄亚还是美狄亚。“人总是会改变的。对不对。”
                            很好!人总是会改变的,只怕美狄亚化成白骨也是厉鬼。
                            “我有女儿,我不能让她认为我在破坏别人的家庭。”赫敏申明了态度。
                            桌脚的蜡烛已微火如豆。
                            两人默然对视,眼里尽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意味。
                            如果我当年没有出国……
                            如果我没有那么早怀孕……
                            如果我没有娶美狄亚……
                            如果我从没有帮过他……
                            那么我们今天就不会陷入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境地。
                            然而生活不允许有“如果”
                            最后一丝烛火飞灭,负责制造浪漫气氛的蜡烛结束了它的使命,浓重无垠的黑暗冲斥了两人周围的每一寸空间。
                            德拉科听见对面簌簌整理衣角的声音,然后是高跟鞋空灵的声音在地板上踩响。
                            赫敏走了,走出这间茶室,走出他的世界。
                            隔座的蜡烛漏过来一点光,直直打在德拉科眼角,他看见赫敏停留在大门不远处,眼神定定注视着他这里,慢慢的,眼底渗出一滴泪来,滑落脸颊,砸在地上,铿然有声。
                            拭净这滴泪,她真的走了。
                            德拉科久久没有离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完了那瓶金牌威士忌,他总觉得那上面残留着一点陈旧的樱桃香。
                            其实赫敏那天没有用香水。
                            他独自在无人的街上游荡,风一打在脸上,醉意马上就泛滥一片,他靠到在一根玉兰花灯柱上,眼畔是此起彼伏迷离的幻象。
                            一股樱桃香气突兀的钻入他的鼻孔,他一下醒了三分。
                            眼前是一个实在的女子,猿臂蜂腰,眼皮涂得五颜六色衣袖长到虎口,小腹却在人们的视野里张狂的显露。
                            她在他耳边细语呢喃:“买我好吗?我很便宜的,真的。”
                            他就跟那女子进了房间,一关门她就脱去上衣,露出胸前丰硕的成果,樱桃香在空气里霸道的弥漫着。
                            “樱桃……”
                            “哦,你知道,我用樱桃味的香水,有香味吗?”
                            “有.”
                            “我就叫樱桃。”她极娴熟的手法解去了他的上衣……
                            他不停的重复——樱桃……樱桃……
                            


                            20楼2011-10-15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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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离开那女子的房间时天已破晓,他留下钱时她仍在笑,他不吝惜多给一点,昨晚他能感到一种特殊的力量从他身体的骨骼和脂肪间的缝隙处不住的释放。
                              他发现价值不菲的同心结不见了,丢了,还是被“樱桃”偷去了。
                              他希望是后者,赫敏不要对他也没有意义,它不过将成为展台上一件商品,在变成某个贵妇微不足道的玩物。
                              “樱桃”的确很便宜,她本可以在贵一点,她还年轻,那个同心结可以保证她今后的日子不至于太便宜。
                              他回家时美狄亚照例拿着他的外衣仔细的闻,他看都不去看。
                              你也就会用这种方式。
                              也只能用这种方式。
                              他心里一点愧疚感也没有,美狄亚要他的钱,那个“樱桃”也要他的钱,她们本质有任何区别吗?没有!人家至少还给他奉献了青春和柔情,她美狄亚奉献什么了!
                              “这样行吗?你看.”
                              “好。”
                              美狄亚最近突然变得分外驯良温顺起来了,低声下气的,做什么事都要先瞟他一眼,在怯怯问他的意见。
                              他都是乱题意见,他已经没有可能在这个女人身上用心思了,不论她改变还是不改变,看在眼里和不看在眼里都是一个样子。
                              他心头的积雨云散了个干净,只剩一片蒙蒙的灰色调。
                              日子在这种灰色中光一般穿行,五月的花神如约送来芬芳。
                              樱桃花开了,粉嫩粉嫩的,小脸埋藏在细碎的叶子里,说不尽的娇羞可爱。
                              德拉科自回国后就一直盼着这几棵樱桃树绽放光华,然而他现在看见他们就难受,花开的越好,他就越难受。
                              美狄亚提出办化妆舞会,他答应了。
                              她爱玩什么就玩什么吧,由她去吧。
                              “德文特小姐要扮孔雀,我也扮孔雀好吗?”
                              “随便。”
                              “太好了,南希也要扮孔雀。”
                              “……”
                              美狄亚实在兴奋过了头,好像这辈子第一次举办舞会似的,收拾贮藏柜时碰翻了一大瓶飞路粉。
                              她冲丈夫调皮一笑,这个岁数装调皮怎么看都像脑子被撞过。
                              但舞会前一天的晚上,德拉科觉得自己不表示一下实在说不过去了。
                              美狄亚在为他煮樱桃水,这个节气樱桃还没有熟透,但她坚持说多放一点糖就好了,结果煮到一半,不知怎地,锅炸开了,沸水溅了她一身。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还好了。”她强作笑颜,“只是魔杖不能用了。”
                              德拉科回头一看,果然地板上炸成两半的魔杖可怜兮兮的宣告使命终结
                              “再去买一根吧。”
                              “好呀。”美狄亚顺势就倒在他怀里。
                              舞会上幽暗的灯光像一只只无章法的画笔,把人眼涂抹的恍恍惚惚。
                              


                              21楼2011-10-15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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