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血樱园里的神秘少女】
这里又是哪里?
花园?
这里有一棵红樱树,那树上的樱花是血一般妖娆得眩人目的血红。
听老人说,一棵樱花树下埋的尸体越多这花开得越红。
“人们之所以能怀抱希望,
“是因为他们看不见死亡。”
像是在朗诵着那首诗的少女的声音,乌尔转过身去,便看见一位红衣少女。
那少女的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黑雾般,明明那双紫眸干净得几乎是透明的,可又让人看不穿她。
她站在红樱树下,血红色的花瓣纷纷飘落,落了她一肩头,画面华丽而不凌乱,缥缈而不空虚。
“你是谁。”乌尔看着这个特别的少女问道。
少女缓缓抬起头望向少年,薄唇轻启,恍若音乐一般的声音就从齿贝间流淌了出来∶“朽木露琪亚。”
——KU、CHI、KI、RUKIA。
读起来悦耳的名字。
“Ulquiorra Cifer.”少女薄如蝉翼般的唇瓣间吐出了他的名字。他有些好奇,忽然对眼前这个少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样真的好吗?汝的母亲会希望汝这么做吗?”少女眼中仿佛是深不见底的紫色深潭,看不见底,也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的情感起伏波动。
明明是疑问句式,甚至几乎可以让人以为她说这话用的是疑问语气,可她的凌厉却又不像是在询问,只是在陈述一件明显得不能在明显的事实再让当事人去领悟。
乌尔没有回答她,而是淡淡地说道∶“她没有说。”
“她是汝的母亲。”
“这二者有什么关联吗?”
“因为她是汝母亲,她自然希望汝好好地活下去。”露琪亚说得不卑不亢,表情依旧没有一丝起伏,“汝不懂?”
他没有回应,低着头看地上那散落了一地的血樱。
“怎么?汝不敢作答,汝在畏惧什么。吾等已在此守候了千年,每一个人都像汝这般畏惧着给出答案,吾本以为汝与其他人不同。”
“你靠什么断定我就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呢?”他的声音中微微有些恼怒,在哪里都要被区别开吗?
就连这黄泉之下也是如此看人?
“因为汝母亲是个不平凡的女子。”露琪亚说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紫眸中仿佛亮起了光,渐渐有了神色起来,亮得眩目。
“你认识我的母亲?”
“她就在这里。”露琪亚脚步轻轻地移开,周身的浓雾渐渐淡去,一个女子的身形却逐渐清晰起来……
“母亲!?”
——对母亲的记忆少之又少,可母亲的模样却是深深刻在了他脑海中的。
那女子悬浮在半空中,虚无缥缈地让他感到难过。
露琪亚在一旁说道∶“这是汝母亲的残影,汝说的话她是听不见的,汝只需要好好听她讲就可以了。”
她平静地看着乌尔奇奥拉——她的儿子,栗色的及腰长发,墨绿色的眸子中透露出她的平静与安祥。
“乌尔,”她微笑着说道,“其实我是不想与你在这种情况下再见的,我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选择。乌尔,妈妈不奢求你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我也不奢求你一定要活得荣华富贵,妈妈只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乐观一些。只要能看到你快乐地活着,就是妈妈最大的幸福。”
女子的影像渐渐模糊了……
变成了一缕轻烟,就这样不落痕迹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莫名地一股凄凉,莫名地感到悲戚。
忽地,他感到眼眶湿润了。他这么做,想到过母亲吗?自己这样幼稚且自私的行为是不是伤害到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呢?自己竟从没想到过。
——可这一切怎么挽回呢?
“汝有两个选择,”一旁原本沉默的露琪亚开口了,“一,堕落,死在这里,腐朽的灵魂成为血樱的养料;二,选择奋进,走出‘血雾之森’,回到人间继续生活下去。”
“走出这里?我不是死了吗?”
“来这里的人都是选择了自杀但灵魂没有完全堕落、肉体也并没有完全死亡而是处于假死状态的人。如果选择了继续顽强,就有可能离开这里,如果真的自甘堕落,就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最终意志腐朽,完全丧失了自己的‘心’,便变成了这棵血樱树的养料。血樱树是‘血雾之森’的核心,血雾之森傍晚的雾气过多吸入会让人产生幻觉想起生前自己最屈辱最落魄的时候的事情让人丧失了继续生活的意志从而堕落。因为傍晚的雾气是血红色所以称之为‘血雾’。这里是‘血雾之森’的最中心——
“‘血樱园’。”
“你给我说这么多就是在暗示我让我活下去吧。”乌尔看着眼前的少女说道,“为什么。”
少女没有回答。
“那你?你又为什么会在这儿呢?”乌尔墨绿色的瞳孔映出少女处变不惊的样子,“那为什么你没有变成这棵树的养料呢?你不觉得相比之下你的疑点太多了吗?”
“这里是死亡的边缘,不是给汝推理的舞台。”
“我只是需要知道。为什么你能保存母亲的残影?难道你也是意志未被消磨干净的人?你给我说了那么多,你自己不也是曾选择过自杀。”乌尔凌厉的眼神几乎要将她看穿。
“我不是自杀——”
少女的身形竟有些微微地颤抖。乌尔没有忽略这时候她自称“我”,而不是“吾”。
“——是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