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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区柯克 短篇故事集 顺便推一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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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比较糟,见谅


1楼2011-10-28 21:10回复
    2.患难夫妻
    杰克和琼谁都没有说话,他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猛地踏一下刹车,将雪佛莱汽车慢慢地驶过U型转弯处,琼凝视下面怪石睁嵘的峡谷,被吓得心惊胆战。 她指着遥远天边说:“这儿一切都是死的,只有老鹰在天空盘旋,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待多久?我简直要受不了了……”杰克打岔他说:“我们要等到我该说走时就走,我知道这种事要多长时间才能保证安全,你不知道。”“是啊,你总是非常精明,精明到非干掉那个看守不可,害得我们在这个荒山野岭蛰伏了这么久。” 他的双手握住方向盘,“我弄到了十万元,不是吗?我想你一定很高兴与我一起花。” “那要逃得掉才行,”她看看手中拿着的空汽油桶,“我对穿工作裤和采草莓简直是讨厌透顶。”“那总比判死刑挨枪子好。” 他继续朝前开,心中暗想:“如果我一个人单独花掉那笔巨款,该有多好!谁需要她的唠叨不停和埋怨?再说,一个身怀巨款的男人,怎么会再稀罕这个黄脸婆。” 行驶两里多的路后,从泥土路上了高速公路,路边有家破旧的杂货店兼营汽油,和一家商店。这时候还很早,和平时一样,没有别的车辆。他计算的时间很准确,琼没有想到,可他想到了。 他从店里出来时,拎了一大袋杂货,和一袋碎冰。然后看了一眼路旁的指示牌:“的本斯机场,七英里”。然后,急步走向酒铺子。 “给我一瓶波恩酒。”他说。 当店主给他拿酒的时候,他给机场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女性,不像琼那样凶巴巴的。 “今晚十一点飞圣东安尼的?有的,我们还有一个空座。到三号窗口买票,请在十点四十五分之前来购票。” 当他走回汽车时,咧开嘴笑了笑。明天,墨西哥,就可以享受美女和美酒了。 琼在路边等候,她接过冰袋和杂货袋,“我想和你进去一次,只一次!” “你知道**正在寻找一个矮个子和一个金发的妇人。” “那么下次我不陪你来了。”“随你便。” 杰克没有说话,一直到那U字型转弯处,他说:“这车有怪声,你听到了没有?” 她投给他轻蔑的一瞥,“如果我不是一直在修理它的话,这车早就跑不动了,出去,我来开。”他们换了座位,由琼开到山上的一座破旧的小木屋前。 杰克去取酒,琼拎着杂货袋进入屋子。在进门时,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他没有看见。 吃过午饭,他回到卧室午睡。三点钟醒来后,他决定实施他的计划。取出波恩酒,加了冰块,调成琼喜欢喝的两杯,当他把酒送给他时,她脸色显示她略微感到有点意外,但她没有说什么。 他们坐到屋后的长凳上,琼微弯着腰,呷着酒,看着三里地之外的小镇上停靠的火车。她说:“他们一定停止搜查我们了,已经过去四个星期了。” “他们永远不会停止,”她说,“再有两个星期,我们也可搭乘那列火车。” “我也希望如此。说着,伸手取她的空酒杯,进入了小屋。 “这次别给我倒那么多了。”她在他身后喊道。 他狞笑着,反而比先前倒的多了。然后把自己的那杯倒掉一大半。当他把酒送给她的时候,她说:“这是最后一杯.”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她对第四杯酒没有拒绝,五六杯下肚,她步履不稳走到桌前,拿起整瓶酒。 天黑时,她醉倒了。他摇她,但摇不醒,于是让她躺在长凳上,自己到里面,移开餐桌,拉开地板,拖出一只皮箱和一只圆形布袋。 他惊奇地看着那只小袋子,他说:“为什么把她的行李放在这儿?” 他提出了箱子,然后才明白,原来箱子是空的,她把钱移到她的袋子里,怪不得下次她不和他去杂货店了。去购货的时间,正是赶上九点钟的火车的时候。 他大笑着,将钱放回他的箱子,刮刮胡子,换上他笔挺的西装,将箱子扔在汽车的前座,发动好汽车开始下山,他兴高采烈,快乐无比。 行至U字型转弯处时,他猛踩刹车,他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汽车开始快速地向前驶去,冲出路面,凌空飞起,他尖叫着向下飞云……。
    


    3楼2011-10-28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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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报复
      今晚我要报复。我已经等了二十五年,二十五年来,我心中充满憎恨。今天晚上,我要报复了。 说实话,我不知道莱丽看中我什么,大概是我的幽默感吧。我长得不英俊,没什么钱,聪明是有点儿,但没有到可以炫耀的程度。 我当过兵,到过欧洲和太平洋,但没有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 也许是我的幽默感,使我每个周末都能和漂亮妞儿约会。平常有空的时候,我身边也不缺乏伴侣。女孩子们说,我很有趣。 我很喜欢笑,现在仍然如此。笑是全球语言,是连结各种族、各阶级、各宗教的链子,也是最好的医药。 总之,也许我的笑吸引了莱丽。她本来可以随心所欲挑男人的。莱丽可真是漂亮,一头柔软的头发,披在她雪白的肩膀上,一张大理石般的脸,修长纤细的指头,指甲像珍珠一样美丽,她活脱脱就是个女神。 我在一个舞会上认识她,当时我带着女伴,莱丽是和另一个男士来的。结果离开时,我是和莱丽一起走的。 订婚三个月后,戴维森走进我们的生活。说得更确切些,他是“跛”进的。他的脚中了纳粹的霰弹,戴着紫星勋章,英俊整洁的脸上,蓄着八字胡。 他聪明、狡黠。 星期天上午在教堂,他第一次接近我们。牧师布完道,唱完诗歌后,他向我们做了自我介绍,说是新来此地,并且邀请我们第二天到他家吃晚饭。我立刻感觉不妙。但是,在教堂里,我能说什么呢?尤其是莱丽,表现得非常热情。 第二天晚上,我们到他家,只有我们三个人,没有其他女孩。 戴维森的意图非常明显。他长得很英俊,充满活力,对莱丽一见钟情。我想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但是,没有用,事情的发展就像是我不在场一样。 莱丽非常高兴。戴维森虽然不比我有钱,但是,他想办法在桌子上摆出我没有吃过的食物,和从没听说过的酒。恐惧和憎恨交织在我胸中,几乎把我闷死。我吃不下饭,而莱丽则吃得兴高采烈,完全忘记了我这个未婚夫。 饭后不久,我们就告辞了,因为第二天我得上班,我说我需要早点休息。戴维森说,如果莱丽想多坐一会儿的话,回头他可以送她回家。她看看我,眼睛里很明显已经同意了。我很不高兴地说:“这不好。”拉着她离开了。 两天后,她又和他一起吃晚饭,并没有邀请我,我的嫉妒开始变成憎恨。 那个周末,莱丽借口说头疼,取消了和我的约会。晚些时候,我打电话给她,看看她头疼是否好些,结果发现她不在家。 我说过,我喜欢开朗的大笑。几个星期后,他们一起来看我,莱丽还给我订婚戒指,并告诉我,她就要和戴维森结婚了,这时,我勉强大笑一声,告诉他们我毫不介意,并且与戴维森热烈握手,问他们要我做什么。 戴维森说,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是他唯一的朋友,所以能不能——我咽下心中的愤怒,接受了戴维森给我的“荣誉”。下一星期,当他和莱丽结婚时,我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伴郎。结婚仪式上,我一直笑容可掬,给他递戒指,吻他的新娘,而实际上,我的心几乎要爆炸了。 婚宴非常丰盛可口,那是戴维森亲自选择的菜。就在我看见莱丽咯咯笑着咬一口戴维森递给她的蛋糕时,我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一个非常聪明的念头。 我要报复,戴维森偷走她,偷走莱丽,我的莱丽,我要报复! 当我向快乐的新婚夫妇扔米粒时,我的笑声是非常真诚的,我笑着看他们走下我们相逢时的教堂台阶,进入汽车,开走了。 是的,我已经报复了,只是…… 今晚,就是今晚。 多年来,我一直和他们交往,现在我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家的常客。每当他们邀我吃饭时,我就带着蛋糕和巧克力,作为礼物。 我很关心莱丽,鼓励她吃,眼看我报复的种子,发芽、成长、开花、结果。 今晚,就是今晚,时机已经成熟了。 我探过身,拍拍戴维森的肩膀,他抬起脸,满脸皱纹,一头白发。我指指坐在房间对面的莱丽。她现在身体圆乎乎的,有两百多磅重,皮肤软塌塌的,面孔又红又粗,双手粗糙,有许多裂缝……我放声大笑……然后,我轻声问:“你想不到她会变成一个汽油桶吧?” 戴维森瞪着我,他又妒又恨又悔,他知道我太太娇小玲珑,年轻美艳。


      5楼2011-10-28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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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惩罚
        这是一个温暖的初夏夜晚,刺鼻的烟味和金银花芬芳的香味混在一起,小屋后面的柳木花园和草坪里,蟋蟀在单调地吟唱,树蛙在拼命地吼叫。 琳达和乔治默默地坐在阴暗的门廊尽头,他们没有凝视对方,也没有抚摸对方,他们在聆听夜声,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 最后,乔治终于开口了,声音轻得像在耳语:“琳达,你在想什么?” “你真想知道吗?” “我不是在问你吗?” “我正在想我们做的那个完美的案子,”她轻声说,“我在想汤姆。”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问:“为什么?” “我们杀害他的那个晚上,就像今晚一样。”她说。 “别用那个字眼!” “这里没人听见。” “别用那个字眼,琳达,我们说过,不用那个字眼的。” “那是一个和今晚一样的夜晚,”她又说。“你记得吗,乔治?” “我能忘记吗?” “那时我们真不该那么频繁见面,”她说,“如果我们小心点,他就不会当场抓住我们。但那是一个可爱的晚上……”“听着,”乔治说。“就是那晚不被撞见,也是早晚的事,我们掩盖不了多久的。” “那倒是。” “一切都很顺利,”乔治说,“那晚没有人,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乔治!为什么我们那时不一起私奔呢?在那天晚上之前? 为什么我们不干脆到某个地方去呢?” “别傻了!”他说。“你知道我没有钱,我们能到哪儿去呢?”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 “假如汤姆不是那么嫉妒的话,”琳达说,“我可以请求他离婚,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们也就不会做那种事了。” “可是,他的嫉妒心实在太强了,”乔治说,“他太嫉妒,他是个傻瓜,我不后悔发生的一切。” “那时我也不后悔,”她说,“可是,现在……”“你今晚怎么啦?琳达,你真奇怪。” “那晚和今晚非常相似,”她第三次说道,“金银花、烟、蟋蟀和树蛙,和今晚一模一样,乔治。” “别说傻话了。” 琳达在黑暗中轻轻地叹了口气。“乔治,为什么我们要杀害他?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因为他撞见我们,所以我们那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那时候,我们说因为我们相爱。” “是的,这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一,”琳达重复道,同时急促地笑了一声。“那时候有这个原因就行了,有这个原因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乔治严肃他说。“我们完成了一桩完美的谋杀,琳达,那时你也是这么说的——至今没有人怀疑过,他们都认为是意外事件。”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他们的看法。” “那么,你怎么了?” 琳达轻声说:“乔治,那样做值得吗?” “当然值得。我们厮守在一起,我们结婚了,不是吗?” “是的。” “我们一直很幸福。” “我想是的。” “你总是说你很幸福。” “你呢,乔治?” “我当然幸福埃” 琳达沉默了。远处传来一条狗的吠声,以及蟋蟀的合奏声。 最后她说:“我真希望我们没有做那事。” “琳达,那是一次完美的谋杀!” “是吗,乔治?真的吗?” “我认为是的。”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但现在不这么想了。” “别这么说。” 她长叹了一声:“我忍不住,我害怕,我已经害怕很久了。” “没有什么可怕的,”乔治说。“我们不会被抓到,你和我都不会。”“我们都不会。” “我们也不会受到惩罚的,不是吗?” “我们不会吗?”她轻轻地说。 “琳达——” “没有什么完美的谋杀,乔治,”她说。“我知道,你现在也知道。”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的,就像我知道一样,我们心底深处,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是没受到惩罚,乔治——也没有罚够,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 此后,他们默默地坐着,无话可说。金银花浓郁的香味紧紧地裹着他们,蟋蟀的叫声几乎震破他们的耳朵。他们不看对方,不碰对方,只默默地坐在阴暗的门廊尽头……回忆……等候……琳达和乔治就这么坐着,他们已经是七十九和八十一的高龄了,五十年前,他们做了那桩完美的谋杀案。
        


        6楼2011-10-28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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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真实情节
          晚上差不多九点钟的时候,他离开大厦。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好些时候,行人稀少。他等了一下让几辆汽车过去,然后跨过街道到了他那部老爷车停的地方。 开始他并没有注意到那两位年轻女子,直到她们开口说话为止。 “先生。”其中一位打招呼。 他的视线越过老爷车的车顶望过去,开口说话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金发女子,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在她身后的是一位消瘦的黑人女子,年龄和前一位差不多只是个子比她高一些。两个人都穿着褪色的牛仔裤,白色的上衣。 “有什么事吗?”他问,手在车门柄上停顿了一下。 “你能搭载我们一程吗?”“你们要去哪儿?”他问。 “圣路易斯。”金发女子回答。 他打算在回家途中,去一下圣路易斯旁边的超市。她们的目的地离他走的路只有几条街。“当然可以,请上车。” 他上车,伸手打开了另一旁的车门。两人相互谦让谁坐到前座,最后两人都挤到前座。金发女子居中,她的双肩看上去非常光滑,左手肘上刺有一只小小的蝴蝶。 这个世界变得真快,他记得十七岁那年,当他手臂上刺了一个花纹回家时,父母见此是大呼小叫;而现在,女孩子纹身都见怪不怪了。 他发动汽车开上马路。经过两条宽阔的街道后,车驶进一条偏僻的小马路,在那儿开车他放松了许多。他刚要拐弯进入一条黑暗的隧道时,金发女子突然喊道:“停车!” 他刹住车靠在路边。金发女子正抓着一把猎刀,刀尖离他的喉咙大半尺。 “把钱交出来。”她压低了声音,声音有点紧张。 他一时手足无措,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人家抢劫的对象,其他人可能,但不会是他。 “如果我没有钱,我还能活着离开这车子吗?”他问,“告诉你,我刚从那下流的地方出来,你们俩不也刚从那儿出来吗?” 那两个女子互换了一下眼色。“你怎么知道!”黑人女子问。 “那可是最早消除种族隔离的地方,”他说,“除了监狱,哪儿还会不分种族、白人与黑人相互信任呢?这是你们第一次出来试试运气,对不对?” “你怎么会那样想?”金发女子问。 “因为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说,有点自信。 “对这种事你又懂什么?”黑人女子带有疑惑不耐烦的表情。 “什么都知道,内行得很。”他说着脸转向金发女子,“就拿你持刀的方式来说吧,它离我的喉咙大半尺,你应该用力顶住我的喉咙或者是我的腰部,并且你们应坐在车的后座,这样下手时不容易被发现。” 金发女子仍举着刀。“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他有点得意,“还有两个问题。” “是吗,说来听听。”黑人女子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们俩的衣著不恰当。”“你是什么意思?”金发女子问。 “你们的衣服太薄,颜色太浅。如果你们必须用刀的话,必须离得非常近才行,这样容易沾一身血。你们若非用刀不可,万一碰到对方愚蠢的行为,衣服的颜色暗些容易掩饰血迹。” “还有呢,”黑人女子问,“你不是说有两个问题吗?” “是的,另一问题是,你们要的是钱,而不是来找人聊天。你们应尽可能地把钱拿到手而不应和对方废话太多。你们只要刀一顶对方就告诉他,废话少说,否则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让他交出所有值钱的东西,否则如何如何。只要你们做得好,他就会吓得不敢吭声,不敢磨蹭,不敢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这时黑人女子已经打开车门下车,金发女子也随着滑了下去,并且把刀收进了包里。 “你们准备干什么?”他问。“换衣服。”金发女子说。 他点点头,随之劝诫道:“年轻人,正儿八经做事赚钱,少惹事非。” “你也一样,别再随便让人搭便车。”金发女子回敬了一句。 金发女子一关上车门,他开车一溜烟地跑了。 照原先计划,在超市买完东西后开车回家,当他进家门时,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 他妻子从厨房里高声问道:“你听起来心情不错,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我把最头疼的一部分写完了。”他回答。 妻子从厨房里出来,递给他一杯酒。“是不是半途抢劫的那一章?那一章你总觉得不太符合现实。” 他抿了一口酒,笑着说:“现在我认为够合乎现实了;实际上,我可以肯定合乎现实。”


          9楼2011-10-28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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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枪击事件
            双石事件,报纸上几乎没有刊登。我想它不像电影明星挨枪击那样,是轰动新闻,但是它是一桩巧妙的枪击,巧妙得连警方也不知道它其实是谋杀案。 我知道,因为我是沙利的情人。当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在计划什么。他总是对我说:“黛黛,假如能干掉老雷蒙那该多好,呃?那样,店铺就是我的,不用分账了。” 沙利总是称他“老雷蒙”。雷蒙是“双石”店的股东,我有个印象,以为他是个年纪很大的人,但当我第一次遇见雷蒙的时候,我相当震惊,因为雷蒙年纪与沙利相仿,他有一双明亮的黑眼睛,乌溜溜的如同两汪秋水。他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的发色——金色并称赞了它。 沙利却从来不在意,我剪掉头发他也不注意。沙利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他瘦削,还有点神经质。他喜欢赌马,经常是输的。但是和他上夜总会、豪华餐厅和马场院是很好玩的。 我和沙利聚在一起,他给我买衣物和一些珠宝。认识他的时候,我几乎是一无所有,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一个女孩子总得有一些衣服和首饰。然后,他为我弄一幢好公寓,而他呢,几乎每晚都在那里。 有时候他情绪也很不好,他会告诉我他心中的苦恼,多半是因为雷蒙。雷蒙约束住他,沙利想要扩展业务,但雷蒙特别保守,他总是坚持有多少资本,就做多少。 他们的店开得相当成功,有两位店员和一大堆存货,店后面是一储藏室和两间办公室,有一道后门,他们从没有锁过。它是铁门,从里面用门闩关祝沙利向我解释过,没人能从小巷里进去,他们只利用后门卸货。 有几次我到店里去,看见沙利和雷蒙正在对吼,沙利说雷蒙钱拢得好紧,雷蒙说有人那样是好事。 雷蒙总会注意到我的衣服,说衣服美丽,我也看见他在看我的双腿,那是在欣赏。我真不明白沙利为什么称他老雷蒙。 我常常问沙利,为什么不和雷蒙分手。他说,如果那样的话,要损失大笔税金什么的。但是他们两人不和,每当沙利几杯酒下肚,嘴里立刻滔滔不绝地讲,假如能踢开老雷蒙的话,会有多好。 我真是听厌了,有一次我说:“喔,我看雷蒙不坏……” 沙利一听便跳起来,怒吼说,雷蒙如何每天早上总是同一时间到店里,又如何以同样表情拆信件,如果有人离开一会,或是把他的铅笔放错了地方,他都会注意到。 他时常大声说些雷蒙的不是,因此,有一天晚上他在一张纸上做记号,而不是大吼大叫的时候,我知道那是个例外。他不告诉我为什么,只是说:“老雷蒙星期五晚上总是在办公室里做到很晚的,他整理账簿。” 这点我早已知道。他一件事总要告诉我一千次以上,雷蒙如何老是在清点店里的每样货品。 沙利抱怨雷蒙吝啬,但是他自己也不见得慷慨。我从没法私下存一块钱,住公寓和穿衣服均无问题,但我从没有钱预支,他只给我钱支付租金,给我饭吃,酒喝,如此而已。他又对当前的物价了如指掌,总是把钱放在一只中国花瓶里,说:“房租在这里。”像游戏一样,每当他一走,我就抓起花瓶,看他能给我多少。 从来没有多过。 总之,有好几个月,我听沙利不停他说:“我真希望干掉老雷蒙!” 然后,有一天,我觉得他有一星期没有说这句话了。那真不平常,因此我瞧瞧他,他好像十分心不在焉,不错,他有心事。 几天以后,我碰巧发现他大衣口袋里有支枪,那是一把枪柄嵌珍珠,枪身镀镍的小手枪。我没有碰它,也没有向沙利说我曾看见过它。 因此,当沙利要我在星期五晚上举行舞会宴客时,我并不觉得意外,我问他雷蒙来不来的时候,他只是大声地笑。 “雷蒙只喜欢他自己的宴会。”他这样告诉我。 他自己也列入客人名单,我认为他把城中的每一位酒徒都请到了。因为他在那只中国花瓶里多放了些额外的钱。我不难猜到,他的宴会是个掩饰,一个他不在枪击现场的证明。乘车到店里,只需十分钟。 之后,我发现其他细节,你知道他会如何筹划它。沙利是一个真正狡猾的人,他作出了一个很精细的计划,以便于警方认为是歹徒从后门进入。门是上闩的,有一个楔子,楔住横闩。星期五晚上下班前,他取下楔子。我看见沙利的汽车停在小巷里,引擎发动着。这些,我是在警方拍摄的照片中看到的。 总之,他用刀尖穿过门缝,挑起门闩,打开店铺后门。 就在那个时候,雷蒙开枪,正打穿沙利的心脏。 两天后,就在警方来告诉我,沙利企图杀害他的股东,反而被杀后,雷蒙来到我的公寓,我们喝着沙利遗留下来的酒,他用乌溜溜的黑眼睛,越过玻璃杯看我。 “我告诉警方,我好像听到后门有贼,我怎么能知道那是沙利? 那里黑如地狱。”我说:“是呀,真糟糕” 然后,他告诉我说:“他们发现沙利在门口那儿手中拿着一把枪,有一打以上的人告诉警方,沙利到处说他想除掉我。”雷蒙说着,耸耸肩。 “是啊,我想是这样。”我同意他的说法。 “要不是你事先告诉我,说不定我这会儿在地狱里呢。”雷蒙说。 “没什么,现在公司是我们俩的了。”我微笑。“希望你能对我好一些,别像沙利。”


            14楼2011-10-28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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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第八个受害者
              我的车速差不多达到八十了,不过,公路长而平坦,使人感觉不出有那么快。 坐在旁边的是个红发孩子,正在听汽车里的收音机,两眼明亮,透着一丝狡黠和狂野。当新闻播放完毕时,他调低了音量。 他用手擦擦嘴角,说道:“到目前为止,他们已发现了七个受害者,”我点点头:“刚才我也在听。”我一只手放开驾驶盘,揉了揉颈背,长时间的高速驾驶,使我感到有些疲惫和紧张。 他看看我,狡黠地笑了一下:“你紧张什么?” 我的眼睛向他迅速地瞟了一下:“没有呀,我干嘛紧张?” 那孩子的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爱蒙顿城周围五十公里道路,已全部设下路卡。” “我也听到了。” 那孩子几乎格格地笑了出来:“对他们来说,他是太聪明了。” 我瞥了一眼放在他大腿上的布袋的拉链:“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吗?” 他耸耸肩:“我不知道。” 那孩子的身高比普通人矮一些,属瘦削型,年纪约十七八岁,长着一副娃娃脸,也许实际年龄要大上四五岁。 他在长裤上揩了一下手:“你没考虑过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的道路:“没有。” 他舔了舔嘴唇:“也许,他是被逼太甚了。他一生都在被逼迫之中,总是有人在命令他做什么,或不许做什么,若哪次被逼迫的太狠了,他就不顾一切了。”孩子说着,眼睛凝视着前方,“他爆发了,一个人能忍受的就那么多,然后就有倒媚的当出气筒。” 我放松脚上的油门。 他看看我,一脸的迷惑,“你减速做什么?”


              15楼2011-10-28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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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油不多了,”我说,“前面那个加油站是四十公里以来,我看见的第一家,可能还得跑上四十公里,才会有第二家。” 我驶离路面,停在三个加油机旁边,一位老年人绕到我的驾驶座位旁边。 那孩子打量着加油站。那是一幢小建筑,四周是一片麦田,门窗布满了灰尘,显得很脏,我看见里面墙上装有电话。 那孩子轻摇着脚:“那老人真磨蹭,我不喜欢等。”他看看老人掀开车头盖查看油箱,“这么老了干嘛还活着?他倒不如死掉还干净利落些。” 我点上一支烟:“我不赞同你的观点。” 孩子的视线收了回来,咧嘴笑着说道:“那儿有一部电话,你要不要给谁打电话?”我吐了口烟:“不要。” 当老人找钱给我的时候,那孩子转向窗口,问道:“先生,你有没有收音机?”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我喜欢安静。” 那孩子咧开嘴笑了:“先生,你的想法很正确,安静的环境使人长寿。” 上路后,我把车速加到八十公里。 那孩子沉默一会儿,然后说:“要杀害七个人,可要点胆量。你使过枪没有?” “我想差不多每个人都使过枪。” 他露着牙齿,嘴唇抽动了一下:“你有没有拿着枪对着人?” 我瞥了他一眼。 他两眼明亮:“有人怕你,那种感觉很好,当你手中有枪时,你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是的,”我说,“有了枪,你不再是个矮小的人。”


                16楼2011-10-2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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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偷梁换柱
                  两个人抬着一台立体电唱机上楼,拐进过道,他们俩都气喘吁吁的,因为三楼的楼道太狭窄,要抬一个庞大的家具上来可不容易。 “在这里,”我撑住门,退后一步说,“放在靠墙那里。” 他们把唱机放在我指定的地方,我捡起没有放上的电话听筒说:“亲爱的,我过会儿再给你打电话,现在人家刚好送唱机来,我到局里查查,回头再打电话给你。” “好的,完毕。”永远像小丑的声音。 我挂上电话,转身对着送货员。他俩一个大约四十五岁,胖胖的;另一个是年轻小伙子,大约二十来岁,正在接电线插头。 年纪大的打开唱机的顶盖,试试唱机各个部分是否好用。 “你们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确定唱机是好的?” “大约五分钟,”年轻的说,“对不对,史密斯?” 史密斯点点头。 我看看我的手表说:“那么,喝罐啤酒怎么样?” 他们咧嘴笑了。 “请坐下,我去拿点冰的。”说着,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用开罐器打开,然后问:“你们要用杯子吗?” “哦,用罐子就行了。”他们回答。我把啤酒带过去给他们,看着他们吞饮。 “你们二位时常像这样送货吗?” “我希望不要常这样。”史密斯说,“我们的货车还有十四台电器要送,有电视机,也有电唱机,大部分都要送到郊区去。” “好运气。”我说。 “你自己怎么不喝一点儿呢?” “我半小时内还要去值班。” “你做什么工作?” “我是**,在诈骗组里。” 史密斯咧嘴笑着说:“我早就猜到你不是在军中服役就是别的,现在说来还是个警官呢。” “你认不认识布鲁斯?”年轻的问。 “他是不是麻醉组的?因为收贿赂被送到惩戒会去的那一个?” “只不过是一件该死的貂皮大衣。”那年轻的说,“他是我叔叔。” “我听说他是一个好人,我只和他见过一两次面,但愿他能够摆脱嫌疑。”我说着瞟一眼站立在墙边的电唱机。那唱机的确漂亮,价值之高,一般**收入无法付得起。 我说:“你们得告诉我如何使用。” “喝完啤酒马上告诉你。” “不用急,我还有十分钟时间。” 那年轻的说:“我真想当**,只可惜我身材不够标准。” “比高度更重要的,”我告诉他,“还有品行和智力,以及清白的身份。” 史密斯喝完啤酒,又去弄唱机,同时问道:“警官,你是便衣,还是穿制服的?” “当你在办诈骗案时,最好不要穿制服,我穿便服还栽过几次跟头呢。” “要抓那种人是不是很难?” “从技巧方面来说,是有难度,但是那并不是说他们就有逍遥法外的机会,就我所知,只有把柄落在人家手里,才会有被诈骗勒索的机会。” “我想你说得不错。” “就拿你叔叔说吧,有人感谢他,送他一件貂皮大衣,然后,他们到惩戒会去告发,那真是个害人的陷饼。” 那年轻人听后面露不悦的神色。 “我们得走了,警官。”史密斯说。 “我也得走了。不过,你首先得告诉我怎样使用。” 史密斯指着各个控制器,同时解释用法——怎样把声音开大开小和怎样平衡;怎样改换唱片等等。 我要他再说明一次,拖延了大约五分钟。最后他说:“假如你还有什么疑问,可以看看说明书,里面说得很详细。”他说着关掉电源,站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送货单,我签了字,然后我穿上外套。 我们一起走下楼梯,我朝我的汽车走,他们朝他们的卡车走。 突然,史密斯高声大叫:“警官,快来看,快一点!” “什么事?” “我们车上的十四台电视机、电唱机都不见了!” 我看看卡车,车子里黑漆漆的,但很明显是空的,我问:“你确信这是你们的车吗?” “一点儿也不错,有人弄走了所有的东西!” 我四下里查看一遍街头,一点儿可疑行迹也没有,我说:“你们一个守在这里,一个跟我去,我们立刻报警。” 史密斯和我大步爬上三楼,我抓起电话,拨了号码,我说:“我是费依警官。”然后把发生的事以及地点告诉对方,等了一会儿,我又说:“好的,我要他们在车上等。” 我挂上电话,转身对史密斯说:“他们已派一辆警车出来了,你最好打电话通知你们的老板,告诉他发生的事,但是得快一点。” 史密斯紧张地挂了电话,把遇贼的事向老板报告一番,并且附带说已报案了。他挂上电话,我让他到卡车上去等候。 他一走出房门,我立刻又拨了一个电话。 “威理蒙售货公司。”一个女孩子答。 “请找迈克。” “请等一会儿,我给你挂过去。” “我是迈克!” “迈克,我已照我答应过的,把电视、电唱机都弄到手了,告诉手下的,他们已上路了。” “我会给你高价钱。” “我知道你会的,顺便提一句,你认识费依警官吗?” “是不是两年前送你去坐牢的那一个?” “对,我现在正在他的公寓里打电话,我留给他一台崭新的立体电唱机。” “那可是很棘手的,”迈克咯咯笑着说,“一个警官家里有赃物。” “哈哈,让他自己去向惩戒会解释吧!” 我擦掉电话听筒上的指纹时,迈克还在哈哈大笑,我挂上了电话。 现在,我惟一碰过的东西是啤酒罐,我把那两个罐子带走,锁上费依警官的公寓门,下楼朝我的汽车走去。 那两个傻瓜还坐在卡车里等候警方的车,当我把车开走的时候,我向他们挥挥手。 我在想:他们要等候多久,才会真正向警方报案?


                  18楼2011-10-28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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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赌徒的遗书
                    你的丈夫死了,你该怎么处理遗书?看完遗书后你又该怎么办?跑出卧室,把直挺挺的人体留在床上,难道你不害怕吗?伊夫琳麻木地问着自己。 她把遗书扔在厨房桌上,看着它,心里明白,遗书必须交给警方做证据。 现在她想起来了,应该报警。她僵直地走到墙边,取下电话,对着话筒里的嗡嗡声说:“我要报案,我丈夫自杀了。” 话筒里的嗡嗡声继续响着,像是在嘲弄她,她开始号啕大哭,同时拨通**局。 伊夫琳有生以来还没有给**局打过电话。记得有一次后院有个人影,母亲误认为是窃贼,打电话报了警,结果是父亲酒后踉踉跄跄地回来,误把鸡窝的门当成厨房门。那次他们为这件事笑了好长时间。 父亲出了不少类似的笑话丢人现眼,在家乡那个农场里,大家笑过就算了。但是那些事都不像眼前这件事这样可怕,而且还这么丑陋。 伊夫琳走到门外,去了梅丽的家。 **都很好,他们很仁慈、和善,很会安慰人,做事利落,技术高超。他们的动作就像她小时候接受女童子军训练那么规范。她对自己说,今后再也不信别人嘲笑**无能的话了。 现在,**都离开了,每个人都离去了,连她热爱的丈夫卢克也离去了,永远离去了。 他们用担架把他抬走,好心的邻居梅丽握着她的手,劝她不要太痛苦,她说人一生遇到的每件事都有道理。 那天有很多的人来,**取走了卢克的咖啡杯子,里面还留有咖啡残渣;记者;还有卢克工作的那家银行的职员;还有邻居们。 但是现在他们全走了,连好朋友梅丽也走了。梅丽有家,要做晚饭,还有两个小女儿要照顾,她答应过会儿再来。如今,只剩下伊夫琳孤零零一个人。 她坐在厨房桌边,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块薄金属板,上面刻着有趣的字眼:“上帝降福吾宅”。她把视线移到厨房正面的挂钟上,时间是六点三十分,平常每到这时刻,卢克就会按响门铃,然后冲进来告诉她一天经历过的事。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把他每天的下班称为“灾祸”? 当然。所谓的灾祸并不那么可怕。卢克爱热闹,很健谈,长得年轻英俊,却入不敷出,又喜欢结交一些如她母亲说的“问题朋友”。其实哈罗德也不是不好,他有九个孩子和一位当公司董事长的妻子,哈罗德爱赌马,如此而已。 今后再也听不到卢克的笑声,看不见他走进厨房说伊夫琳是全市最可爱的唠叨者了。欢乐过去了,恐惧和恶兆也都过去了,剩下的是忧伤和羞耻。伊夫琳双臂搁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局的罗杰警官事后说,他按了三次门铃,又使劲敲门,心里都开始紧张起来,伊夫琳才满脸泪痕地来开门。 她请他进入整洁的小起居室。事实上,看见这位**时她就放下心来。他几乎和她的父亲年纪一样大,至少是她记忆中的父亲的年龄。她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向他保证,她可以从丈夫的去世带来的悲伤中熬过去,继续生活下去。 “卢克是个仁慈可爱的人。”当他们坐下来喝咖啡时,她平静地说,“他从没有伤害过我,从没骂过我,都是我骂他。他只是,……”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我想你可以称他是个无法自制的赌徒,我意思是,他真是不能自制。你相信吗,罗杰先生?” 他点点头说:“当然,我相信,这种人相当普遍,他们什么都要赔。即使他现在坐在这里,可能也要和我赌,赌五分钟之内会有电话铃响。我认识一个人——实际上是我的一位老乡,他太太在医院生孩子,他去医院看太太,看见病房里有玫瑰花,他就和护土打赌:第二天早上,有两朵蓓蕾会开花,然后脑中便只有蓓蕾,没有婴儿。第二天上午再到医院去收赌金,你说怪不怪?” 伊夫琳同意他的话:“卢克就是那样。我曾经告诉过他;有像‘戒酒会’那样的‘戒赌会’……” 罗杰警官笑笑说:“我那位老乡就加入了那个会,而且受益匪浅。” “卢克根本不参加。他说:‘宝贝儿,你想破坏我的生活乐趣吗?我只不过是玩玩罢了。’”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可是,当他开始挪用公款去赌时,那可就不是玩玩了。真造孽,一个不能自制的赌徒居然在银行工作。” 伊夫琳站起来,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走着,双手不停地拨弄黑色的长发。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警官昨夜他们夫妻吵架的事。当时她骂丈夫说:“有些人把名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失去名誉比死了还糟,我碰巧就是这种人!” 她正在犹豫,罗杰警官说话了:“银行给我们打了电话,说了短缺公款的事,证实了你说的一切。” 她还在想昨天晚上的事,几乎没听进他的话。 几星期前他说:“宝贝儿,这回准错不了,这匹马绝对可靠,星期一老头子一上班,钱就都回银行了。”可是,那匹马并不可靠,钱也没有回银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第一次有了个想法。 “警官先生,你来这儿做什么?” 他轻轻拍拍她的手说:“我挺惦记你。我对你有一种特别的同情,因为我有个女儿和你差不多大。现在你想干什么?” 伊夫琳想到了未来,她说:“我想回家,回印第安那。其实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在州立大学遇见了卢克,他花言巧语把我带到城里。那是三年前的事。我们曾经回家乡一次,但是他讨厌农场,那儿唯一叫他觉得有趣的是母牛生小牛时打赌生公牛还是母牛。” 他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伊夫琳看着手里的咖啡杯,罗杰警官怜悯地看着她。最后,他从制服口袋里掏出那份遗书,她一看见它就激动起来。 “求求你!我不想再看见它!” 他温柔地说:“我知道你不想看。但有些事我必须问你。” 他打开揉皱的纸,大声读道:“原谅我,亲爱的,你说得对。告诉老头子,我运气不好。’”她小声说:“老头子就是尤金先生,卢克的老板。” 罗杰警官慢慢地说:“尤金先生两星期前就退休回他的老家了,你丈夫没有向你提起过吗?”他的两眼盯着她。 伊夫琳的脸色和厨房的墙一样白。不,他没有提起过,不论他们之间是甜言蜜语,还是恶语相向,卢克都没有提到老板已退休的事。也许他说过,但她没听到,如果听到的话,就可以挽救她了。 唔,事情居然会败在遗书上。把药倒进他的咖啡里已经够可怕的了。他痛苦的呻吟令她心碎,和他的吻别也很凄楚,但没料到最让人难受的还是伪造那简单几个字的遗书露了馅儿。


                    25楼2011-10-28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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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坦白
                      巴利太太下葬后的一个早晨,巴利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满脸不悦地望着挂在对面的油画,那是他太太的画像。 画上,他的太太非常漂亮,这倒不是画家的修饰,海伦的确是位非常漂亮的女人。 巴利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喝完咖啡、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打电话的是米勒警官。 “没有,先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米勒警官告诉巴利。“我们走投无路了。坦白地说,我想我们破不了你太太这案子——除非凶手自首招供。” 巴利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说:“我很忙,警官,我准备今天离开这栋房子,暂时搬到城中的俱乐部去祝所以——”“是的,先生。我打电话来,是因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看过你的信件。” 巴利眨眨眼睛,扭头瞥了一眼门边桌上的那堆信件和名信片。 自从上星期海伦去世后,他翻阅过两次那堆信件,看看有没有生意上的重要函件被忽略;其他的他懒得拆。他知道那些差不多都是安慰他的信件。 他说:”这有什么关系吗?” “凶手可能也会寄张慰问卡或信,”警官解释说。“因为凶手几乎可以确定是——嗯——你的一位朋友,因为他不寄慰问卡的话,会引起怀疑,我相信他了解这一点。” “我根本不认为他会寄一封仟悔书给我。” “当然不会,先生。可是,他可能会流露出一些疑虑——当然,是不自觉的。这种事以前发生过。总之,我希望你今天早晨就查一下信件,回头我再来亲自检查。” “好吧.”巴利无精打采地说,“可是,我仍然不相信,参加宴会的朋友会杀害海伦。我认识他们很多年了,都是些生意上的朋友”停了一会儿,警官小心地说:“问题是,参加宴会的人都承认,酒喝得太多了,你自己也这么说过。” 巴利咧嘴一笑。实际上,上星期六那次鸡尾酒会完全失控。 假如不是在海滨举行的话,一定会引起邻居的抗议。 警官继续说:“上位客人离开你灯火通明的后院;发现你太太独自一人在树林中的空地上,那地方离你家有段距离。或许他是尾随她去的。无论如何,那位客人借酒装疯想调戏她。你太太奋力抵抗,那人随手抓起一块石头打她,打得太重,失手杀了她。就是这样。” 巴利不想回忆那天晚上的事,但是他说:“你确认不是过路人干的吗?” “哦,别这么想,巴利先生。你的房屋四周有围栏,你家四周的路上巡逻车不断……”警官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我知道你不愿承认凶手是你的一位朋友,但我担心事实就是如此。” “我懂了,很好,警官。关于信件的事,我愿意照你的意思做。” 巴利放下电话。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房间角落的一个吧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举杯向海伦的画像致意。画像死板地微笑着。 宴会那天晚上,当他们发现海伦的尸体时,她并没有微笑。她躺在屋后林中的月光下,衣服撕裂,头浸在血泊中。 就像巴利击中她脑袋后,离开时的样子……现在,他坚决地摇摇头,想要摇掉这回忆: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被牵扯进去。他就希望这样。身为一个成功的推销部主任,他早就学习到,推销的秘密首先是自己要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这表示他要先说服自己,他和太太之死毫无关系。 好在现在没有人怀疑他。但是,他私下里总是有些遗憾,他本来是想嫁祸于卡蒙,这一点却没有成功。 谁会预料到,客人们到林中寻找海伦之前,卡蒙就恢复了知觉,逃之夭夭了! 门铃响起,巴利吓得跳了起来。门铃声听上去陌生而遥远。 然后,他明白了,这不是前门的铃声,而是有人在按厨房过去的后门门铃。 他低声咒骂着,穿过屋子,推开后门。 他大吃一惊。 卡蒙站在那里,他肥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而且全是汗水,看来好像随时就要哭起来一样。他哑着嗓子问:“你看到了没有?” “看——什么?你怎么搞的,卡蒙?为什么走后门?” 卡蒙似乎轻松了点。不顾巴利的抗议,他径自穿过厨房,走进客厅,坐到一张靠背椅上。 巴利跟在他身后,低头盯着他:“卡蒙,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卡蒙用手抹了一把脸,说:“是我杀死海伦的。” “你?” “昨晚我寄了一封信给你,告诉你。我知道,我知道,这让人难以置信。我无法解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巴利,我醉了,但那不是借口。我看见海伦独自一人在树林里,她是那么美丽——”卡蒙用手捂住脸。 巴利没有说话。他没有料到卡蒙自己会相信他杀了海伦。可是,为什么不呢?他昏了过去,喝醉了酒,而且醒来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沾有血渍的石头,身边是已经断气的海伦。 巴利几乎要笑起来。他这一着干得比预期的还要好。 “我不记得,”卡蒙呜咽道,“我和海伦说话——她回答——我向她走去。然后什么都没有了。我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我——我知道我杀了他。” “信是怎么回事?”巴利不高兴地问。 “昨天晚上,我再也受不了了,葬礼结束后,我写了一封信,在我还有勇气时,急急忙忙地寄出去。你知道,我企图自杀。可是,可是,我做不到,巴利,我就是做不到。” 卡蒙从粗呢外衣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怀疑地看着它。 巴利咽了口唾沫。“卡蒙,我还没有看你的信,今天早上的信件我根本还没有看过呢。信就在你身后的桌子上。” “我并不想杀害她,天知道,我并不想杀害她,”卡蒙哀叹道,“自从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倍受煎熬。但是,今天早晨,我领悟到我有太太,我有家庭,我要为他们考虑。因此,我来取回那封信,巴利——”巴利根本不在乎卡蒙手里拿着枪,他不像是会使用枪的人。 “取信,”巴利说,“取信,然后马上毁掉它。我决不会把它还给你——”“别傻了,”卡蒙说,站起身。“当然,你会给我的。巴利,我很抱歉,但是,我必须杀死你。” 巴利既像哭泣又像呻吟地说:“你不能!卡蒙,听我说。你没有杀死海伦!我肯定你没有。” 卡蒙犹豫地问:“什么?” “是我杀死她的!我看见你们俩——” “你胡说,”卡蒙说。“我企图——占个便宜。海伦拒绝,然后我——”“但是,她没有拒绝,”巴利尖叫道,回忆中的愤怒和目前的恐俱,使他说出了真相。“你们俩在草地上拥抱,然后,你倒下,昏了过去。我打她的时候,海伦正跪着低头看你。后来,我重新布置了现常”卡蒙皱起眉头。“我非常希望我能相信你的话,但是,我不相信,石头就在那里,就在我的手中。” “我告诉你——” “不,巴利,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不怪你。但是,我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别无选择。”卡蒙举起手枪,瞄准。“我希望有别的办法。” 在巴利生命最后的几秒钟里,他也希望有别的办法。


                      29楼2011-10-28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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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bbqlhb :上世界的小说,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哈,其实也是为了摆脱万恶的验证码


                        30楼2011-10-28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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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推的电影是《终极悍将》
                          一部有着沙漠与烈日的电影,其实说到风格的话我只能想到复古这两个字而已
                          风吹黄沙,烈日烘烤下的大地有着机遇和骚动,所谓的浪人与淘金者四处奔走,寻访财富与死亡——这就是我憧憬的乌托邦,我们寻找,选择,似有无数的机遇,似有无数的路在延伸,越过法律,道德,直面自己的真心,去寻找最终的答案,然后去守护,尽心尽力


                          31楼2011-10-28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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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楼2011-10-29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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