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九月的芝加哥气温比较适宜,风也不是很大。我与马修一边往球场上走一边闲聊。“政府要向符拉迪沃斯托克派出小股部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出发了?”马修左手拿着足球靠在自己的身体上,很轻松地问到。
我一下来了兴趣:“嗨,我也不清楚,我想是军事秘密吧,不过我倒是非常乐意参军,为国效力,只是我的母亲是深恶痛绝的。不过,我可以偷偷的走。”
“得了吧,那可不行,你现在还在上学呢”
“今年8月,入伍年龄降至18岁,我还有9个月就满18岁了,明年我就可以参军了”
“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否同意”马修嘟囔了一句。
自从威尔逊总统在8月3日宣布美国将要派军参战,我就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每一细胞都充满了参军的渴望,这让我的母亲非常头痛。不过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件事,因为我们已经来到了球场。我们相互间捶打一下,进行简单地问候,就开始活动起来,很快就在欢闹中组成了两队。
我喜欢要求速度、讲究技巧、多人合作的对抗性强的运动,我与马修不仅是最好的朋友,还是最好的搭挡,我们俩在球场上配合默契到几乎凭着感觉就知道对方的站位、传球的方向及各种假动作后的真实想法,这种感觉太妙了。
年青人总是向往着纯脆的感情,于是有了团体运动,如蓝球、足球。运动中,彼此是一种心灵的感应,一种心照不宣的感悟。你的举手投足,朋友都会心领神会,不需要彼此的解释。赛场上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利益得失,在大汗淋漓、激烈碰撞中体味最惬意、最畅快的意境。
正当我用脚带球向左侧突围时,我感到马修已到位,就准备接住我大力传过的球,我有几分得意地准备用力踢球时,忽然被身后窜上来了迈克一脚踹倒,我顿时感觉左脚踝部疼痛难忍,我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左脚,朋友们立即停了下来,围过来询问我的伤情。我可不喜欢这样被人关注,于是我大声地说没事,很快站起来,这时我发现伤得比以往严重,左脚不敢着地,但我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我还想参军,战争总会有流血牺牲的,这点痛算什么?
我来到球场边上坐了一会儿,暗暗地活动着受伤的脚,好像是无济于事。有风吹过来,将我身上的汗水吹干,不仅有点发抖,看来今天我是不能再玩了,我同朋友打声招呼,准备回家,马修执意要送我,我谢绝了,我坐上马修找来的车回家,回头看马修快步跑回球场,心里有点失落。
“嗨,马修,替我多赢几分。”
“当然。”
在车上,我有点犯愁,今晚妈妈要带我参加罗杰斯家的晚会,恐怕是去不了。这样很好,我对陪着女士们跳舞兴趣不大,如果能遇到军官就太好了,正好问问参军的事。眼下看来哪也去不了。快到家门口,又有新的麻烦涌上来,母亲知道我受伤一定会大惊小怪的,我从车上下来,正谋划是从侧面的栅栏翻过去,还是从大门走进去,以往我一身汗一身脏地回来,怕母亲责怪,通常是翻进去。可现在我的左脚仍不敢结实地踏在地上,翻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我踌躇时,门已经开了,是保姆玛瑞安,(不会等我吧)我心里有点担心地想着,没等她说话,我先急急地说“我没事,请不要大声地说话,最好不要让我母亲知道。”
“怎么可能,夫人看见你回来了,让我来开门的。”
这真让我头痛,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我尽量不表现出走路不稳的样子,这很难。进入客厅,我的脸上立即挂出最灿烂的笑“妈妈,我可以上楼收拾一下吗?”
母亲站在那,睁大眼睛“爱德华,你又踢球了吧,好像,如果我猜得不错,似乎有点身体上的伤害。”
“您真幽默。”我做了鬼脸,转身向楼上走去,听到我的母亲吩咐玛瑞安去中叫家庭医生,“大惊小怪”我嘟囔了一句。我先洗了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等候家庭医生。
在医生摆弄我的伤脚时,我的母亲就在旁边,我只好把蹙眉裂嘴这些应该出现的表情隐藏起来。但还是在医生一次粗暴的扭动中叫了一声,母亲下意思地抖了一下。医生在仔细地检查完说没什么事,就是韧带扭伤,上些药就可以了,还建议冷敷。这时母亲才暗暗松口气。
我趁机说“妈妈,今晚的舞会我不能参加了,我还是留在家里做作业吧。”
母亲皱了皱眉头“爱德华,是舞会激不起你的热情,还是没有好的女孩让你心动?”
“拜托,不要想象这么丰富,我的脚扭了,这不是有预谋的。”
母亲笑了,我同母亲一样,是绿色的眼眸,我喜欢看到她宠溺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