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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辰文°洋韵。』我的老板是个P(改文)(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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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时间,鉴证爱情。
第二天一早,我把杨洋送到了机场。
这是我们的第二次分离,却是我第一次将她送到这里。我们坐在椅子上,候机。那个时候,我握着她的手,笑说:你不要想我想疯了啊!
她轻蔑地笑,说:我要是疯了,你还要我啊?
当然。陪你一起疯咯。我说着,把她的手搁在掌心里拨弄她的手指。
她说:疯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我疯了,你一定不要我了吧?我说。
当然。她打趣,说:一个那么容易将自己弄疯的人,我才不要呢。
恶人啊!我假装抓狂地说。
我们都笑,彼此对视的那一刻,我们紧紧地拥抱。
她说:得走了。
嗯!我却还是不肯放手。先前所有假装的快乐,都被此刻无法掩饰的不舍所替代。我也可以感受到她紧紧的紧紧的拥抱。那一刻,觉得时间是如此无情。她不为任何人而停留,却在人们幸福与不舍的时刻,过得那么飞速!
最后我还是笑着和她分开,她伸手理我的发,那一刻我的眼眶再次湿润。所幸的是,我们都戴着墨镜。彼此都看不到眼眶里的眼泪。有的东西,是靠灵魂去感受。
她抿嘴笑,说:记得唱那首《弦在秦上》。
我点头。而她拎起包,是头也不回地走。而我一直一直地看着她,看着她消失在那个拐弯。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再望我一眼。
她,就是这样一个决绝的人。然而,我相信墨镜后面的她,同样泪流满面。
我回去,还是练歌。
下班的时候,已经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家的热情了。我开着车,回到外婆家,去看看老太太。到外婆家,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的大门,关得很紧。我拍了很久,老太太才来。她看见我,又探头看了看后面,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那个杨总呢?
我笑,说:出差了。
你爸和你妈呢?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们了。外婆说,这两个不着家的,比你这个大歌星还要忙。
怎么知道我成歌星了?我问。
电视里天天放啊。老太太笑呵呵地说,你以为我老成糊涂虫啦?
我上前拽住她的胳膊,轻轻地摇晃,好像多年前那样,说:外婆是永远都不会老的啊!
小坏蛋!外婆一点我的鼻尖。
那天晚上,我就躺在外婆的身边,抱紧她的脚后跟睡。外婆鼾声四起,而我是怎样都睡不着了。我的心里,脑子里都是我的肖童。肖童那光滑的身体,那温暖的气息,那淡雅的清香······
我掏出手机,给她发一个简讯:亲爱的,在忙吗?
她是过了很久,才回我一个简讯说:是。妈明天动手术。我们都睡不着。今天的签名,是我有史以来签得最沉重的名字。
如果我在她的身边,即使帮不上什么大忙。然而,却是心理的安慰。然而,我却没有做到。一个人一旦成名,真的就不再属于自己吗?我们不能像过去一样去看电影,去逛街,去喝咖啡···生活变得小心翼翼,变得胆战心惊。甚至,在她这样需要我的时候,我却身处事外。
外婆突然醒来,说:怎么了?睡不着?
嗯。我说。
她翻了个身,说:睡不着,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啊。窝在我脚后跟,有什么用?要是你还小,我会像以前一样把你撵下床去!
我翻开手机。她又发来一条简讯:小辰,好想你!
我合上手机,套上衣服,就冲出了门外,跳上车,就奔向机场······
我赶到W城的时候,是凌晨3点。下了飞机,我打了车,就直奔皇庭在W城的连锁酒店。
站在杨洋的房门前,其实有一点紧张。我打她的电话,她很快地接起来。看得出来,她一夜都没有睡好。
她说:怎么了,还不睡?今天晚上,不是有演出吗?
很想你。我说。
她终于笑,声音也是如此的温柔。她说:知道。乖乖地睡吧。
没有你,我怎么睡得着?
来,抱抱。她说。
嗯!抱抱,睡觉。我说着,敲响她的门。
开门的瞬间,我朝她微笑。而她愣愣地看了我很久,然后一下子就抱住了我。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和自己挪到房间里去。然后伸脚一勾,把门关上。
她亲我的脸颊,进而是我的唇。我推开他,打趣说:我好不容易才弄得一身风尘仆仆!被你一舔,全都没了。
她笑,还是不放过我,说:就是不放过你啊!
我知道的。所以,主动投怀送抱!我笑说。
她看着我,是极动情地说:谢谢你,小辰!
杨洋,也谢谢你!我抱她,说。
那个夜,我们安然地拥抱而眠。因为太累太困,在彼此的重逢后,卸下一切的担忧,完全释放地睡。而她在我的怀里,睡得像一只小猫,如此安静与甜美。我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孩子,会不自觉地笑。然后轻轻地抚摸她的脸。
在遇到她之前,我一直都喜欢着妙龄。然而,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像一对夫妻一样彼此守候。然而,杨洋却一天天地给我那样强烈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可以娶一个女人为妻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她。对妙龄的爱,曾经那么单纯与执着,却又那么不够成熟。唯有对杨洋的爱,如此热切如此渴望安定,渴望两个人的相守。
感谢时间,鉴证我们的爱情。


151楼2011-11-03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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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一个人,有时那么凄凉。
    终于在下午4点赶到X城。
    见到阿诺,他一把抱住我,说:我的姑奶奶,你可终于出现了。
    我推开他,说:肖童的妈妈手术。我必须陪在她身边,是吗?
    他看着我,怔了怔,问:什么手术?
    胃癌。我说。
    他沉默地点头,然后说:进去吧,快进现场,热身一下。
    夜很快来临,晚会在8点准时开始。当绚丽的烟火在天空升起,我在幕后,看到主持人渲染舞台的气氛。助手送过来我的电话,我看是杨洋。然而,来不及接,不得不上台去。一首接一首地唱,和fans们互动,收到很多很多的花。我笑,与他们简单地拥抱,感谢他们那么真挚的喜爱,感谢他们给我在一个陌生城市里最热烈的爱。
    然而,我回头想要在那个乐队里,寻找“多余”的人时,却怎样都寻找不出来。今天的夜晚,阿诺你还会给我怎样的惊喜呢?我好期望你能把杨洋送到我的面前。可是,不可能。我唯有凄苦地一笑。
    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亲情可以让人深深地感动。阿诺和第一次一样上台解说,今天晚上,当然不可能再给洪辰一个“爸爸”了。但是,我同样为她带来一些重要,无可替代的人们。是谁呢?大家拭目以待!
    阿诺话音落。从后台走出两个男人——是赵野和唐健。这再次是我所没有料到的。没有想到阿诺会请他们,没有想到他们会出现。一头长发的赵野潇洒地走过来,伸开双臂与我拥抱。而帅气的唐健也出拳捶在我的肩头。我们笑,不自觉地弹奏起《战斗机》。那是一首多么过瘾的“杀敌”歌!记载着我们共同奋斗的痕迹与岁月。然而,唱着,会回头,想要看看那个曾经跳跃在我身边的女孩——王艺洁。多好的女孩,我们却把她给弄丢了。我看到赵野在唱的那一刻,眼睛有一些潮湿。
    我说:送给遥远的朋友,希望她可以听到——我们依然那样爱她!
    我想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人就是王艺洁!爱着我的人,一定也会为她祝福。
    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阿诺又上台来。
    我上台来,总是会有惊喜与感动。他说着走上了台,台下的人们鼓起如潮水一般的掌声。他又说:当然,今天要给大家惊喜的不是我,而是一段VCR。
    舞台四周巨大的屏幕上,开始出现一张熟悉而美丽的脸,那是属于苏妙玲的。见到她,台下的人们开始尖叫。因为有很多很多人,都是妙龄的fans。
    妙龄躺在病床上,但是看起来气色不错。她在镜头前,有一点害羞,但是还是说:小辰,听到你已经开第二场演唱会了,真替你高兴。因为那是你的梦想。祝贺你。我在墨尔本的手术,非常顺利。修养一段时间,我就会回国了。到时候,我一定会扮演fans,在舞台下挥舞荧光棒,给你加油的!加油啊,小辰!
    加油,小溪!加油,小辰!台下的人们,也高呼!
    是啊。加油,小辰!还清那500万,理清那些人情,我就快要安然地待在杨洋的身边,陪她度过这个最艰难的时刻。
    谁都不知道此刻,我有多想她。想她的时候,最该唱的就是《弦在琴上》。拨弄琴弦,我唱,唱得每个音符都心如刀割。这一夜,我的情绪是如此地低落。而周围的人们,只以为我深深将感情陷入曲中,不可自拔!
    感谢她,感谢她让我的生命曾经如此绚烂!曲罢,我弯腰鞠躬,谁都不知道她或者他,到底是谁。我也不想要让他们知道。
    在X城的演出,依然成功。只是,这一次,已经没有像第一次那么激动人心。退到后台,赵野说:她会听到。
    我点头,想要和唐健说几句。他的小女朋友已经窜上来,挂在他的背上,狠亲他的脸颊,说道:帅呆了!
    我和赵野相视一笑。
    杨瑾瞪了我一眼,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她还没见过美女?!唐健大笑,点她的脑门,说,她每天躺下,起来,睁开眼看到的都是大美女!
    


    153楼2011-11-03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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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洋突然偏头,看我,说:今天晚上,你陪我去看电影,好吗?
      嗯!我点头。
      她灿烂地笑,说: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享受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爱情。
      是啊。在陌生的城市,两个人的相依相守,可以像过去一样肆无忌惮。于是,夜里,我们把童安安交给了姜医生。他是特地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出来照顾她的。并且对于胃癌以及术后护理,已经做了充分的资料准备。把童安安交给姜医生是再好不过的了。而我们两个人也才可以放心地出去痛玩一次。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约会了。
      我们不用全副武装,就这样大模大样地买票,再买爆米花,然后一起牵手找到情侣座坐下,是新近的大片《非诚勿扰》。葛优和舒淇,是这样两个不搭调的人,各自演着自己,却是凑到了一起。看舒淇,必然会想到她此生最爱的那个男人——黎明。分分合合,合合分分,最后还是7年之后,分道扬镳。电影里的那个有妇之夫——方中信,是黎明的化身吧。有爱,深爱,却最后还是走不到一起。她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委身,抗争,再委身,最后,还是绝望。当年,黎明和舒淇一起演《玻璃之城》。最后,他说:“你要记得,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是爱你的。”而她起身走,然后喃喃地说:“你也要记得,不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也是爱你的。”因此,电影,我是没有怎么看进去,却一直在回想舒淇与黎明的这一段情。如果那个时候的舒淇,可以成熟一点,今天乐基儿的位置,应该是她的吧。
      电影结束的时候,杨洋“唉……”地长叹。
      我们走出影院,牵手而走。
      她仰望天空,然后问我:你看过舒淇和黎明的《玻璃之城》吗?
      我抿嘴笑,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说:李黎和我妈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像……
      她没有再说下去。然而,我懂。我抿紧她的手。她抬头看我,笑,说:看我,是不是像个孩子?真的很讨厌!明明你比我小啊!
      我只是一笑,喜欢看她这样可爱的样子,毫无顾忌地在我的面前撒娇。她见我这样,越加要说:干嘛故作老成?!
      我伸手,抚摸她的脸,说:大人的事,可不可以让他们自己处理?
      她苦笑,然后长叹,说:昨天下午,我妈醒来后。李黎要来探访。我拦住了。后来,他等妈妈醒了,借口公司有事就先走了。我宁愿是这样。他这样,只会让三个女人都痛苦。
      也好。我也长叹。
      她又回头看我,说:要谢谢你。姜叔叔,是你打电话给他的,是吗?
      我点头,说: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
      女人在被男人伤害的时候,需要的仍然是男人的肩膀,希望姜叔叔能感动妈妈。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杨洋说。
      她说完,是继续向前走。夜风习习,有初冬的冷,我上前,把她的手塞进我的大口袋里。她回头朝我望,然而又骄傲地回过头去,是如此幸福的小女人。
      呵!我笑,连骄傲也是如此优雅。这样的女人,即便有一天无法停留在她身边,我依然无法不去爱她。
      


      155楼2011-11-03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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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是一种暧昧的颜色。
        妙龄回来,看起来并不想立刻就上班。
        她一直窝在乡下,陪她的妈妈。有的时候,就打电话,叫我一起回去吃晚饭。我想拒绝的。只是,觉得不好意思。况且杨洋也不在。所以,偶尔也会回去一起吃。
        那天,唱片里所有的歌,都终于录完。我请大家一起去K歌,以卸去我们多日的沉重。是几个同事,没有真正的朋友。一起喝酒,倒显得了无生趣。妙龄拨电话给我,说:来城里了,你在哪?
        我告诉她。她到就粘在我的身边,坐下。我给她叫了一杯白水。因为心脏不好。也因为她在场,所以我们很早就结束了。因为她竟然靠在我的身上睡着了。
        我推醒她,笑说:口水都滴到我身上啦!
        她尴尬在看着大家,发现我是骗她的,竟然拿她的拳头朝我砸过来。我唯有带她走,以免引起大家的误会。
        从空调房里走到外面,是扑面而来的清冽,冷得如此清澈。
        我一直往前走。苏妙玲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她,她只是一笑,然后奔上来,挽住我的手。
        她兴奋地说:你知道吗?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你说。
        我点头,允话她说。她就把在墨尔本的许多趣事告诉我,我就陪她一起笑。而说到手术与治疗的痛苦时,她微微地皱眉,那些疼痛还留在她的身上了吧。我看着她,说:都过去了,现在的你,多么快乐!
        她也笑,伸出手,帮我拉紧衣服,然后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扣上。她说:天那么冷。你要记得保暖!
        她说着,抬头看我。我避开她的目光,说:我送你回家吧!
        去酒店吧。家里没有整理过。她说。
        我点头,继续往前走。而她还是跟在我的身后……
        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我站住,她则站在台阶上,看着我,却是遥望的感觉。
        她说:进去坐一下吗?
        我摇头,说:不了。太迟!
        她抿了抿嘴,转身走。我一直看着她,心里很难过。她的心里,也一定像我这样难过。我们的过去,10年,谁都付出了真正的情。却因为性格不合,最后终于彻底地断裂。
        爱情,总是这样令人叹息。
        我转身,预备走。
        小辰!妙龄叫住了我,只是笑,说,路上要小心。今天,我很开心。
        我朝她点头,然后迅速地撤离。
        夜色,是一种很暧昧的颜色。如果还有旧情,恐怕难以抑制与掌控。所以,迅速的撤离,是上策。
        回到车上,预备开走的时候,却在后座上看到了妙龄的包。她的手机、钱包、有效证件……统统都在身上。想立刻返回去看她,手机却适时地响了起来,是陌生号码。但我知道一定是妙龄。
        我拿了包,去酒店大堂找她,她正那样紧张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只是把包递给她,说:突然,很想去喝一杯茶,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半晌,她才说:好。
        我们走了很多的路,看到形形色色的酒吧,却没有找到一家茶室。
        茶,在这个城市,是不是已经被淘汰?
        妙龄突然站住,不再往前走。她说:回去吧,太迟了。
        去我们的校园走走吧。看着她有一点懊丧的样子,我于是这样提议。
        她看着我,笑,使劲地点头,说:嗯!
        这是我离开后,第一次回到母校。
        在这个校园里,处处都有我曾经的风光无限与我默默无闻的暗恋。走过表演的广场,我回头望见妙龄跟在我的后面,一如最初我对她的追随。爱情,真的有轮回。我伸出手,她便迎上来,握住。
        这个夜,因为回忆,变得尤其暧昧。
        她说:想带你去看一个东西。只是,不知道还在不在。
        她拉起我,往回走。穿过广场,一直走到行政楼的后面。她左左右右地看了很久,才甩开我的手,取出手机,用屏幕的亮度照耀着墙壁的一角。她辨认了很久,终于兴奋地说:看,还在呢!
        我凑近一看,是一排小小的字:“什么时候能为我写一首快乐的歌?”
        是啊。那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不停地为爱受伤,暗恋的伤,不可尽得的痛……她听后,到底是怎样的感受,我却从来没有细致地去考虑过。总是在付出以后不断地想要得到,却因为无法得到而把所有的难过都藏到歌里,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却不断地忽略了她的感受。我想:在很久以前,我的确爱她,爱得那么深刻与全权。然而,却也是那么地不懂得怎样去爱。
        


        158楼2011-11-03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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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妙龄。我起身,看着她,说。
          她努力地微笑,说: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我伸手紧紧地去抱她。她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伏在我的肩头饮泣,像一个孩子。她是从来没有这样子地依赖我……而我对她所有的柔情,重新席卷而来。对不起,不要怪我,杨洋。
          在妙龄的包里,放着她的病历卡。病历卡上,是她新到医院里去配的许许多多的药物。是的,即便手术成功,她依然无法承受过多的沉重。
          她说:小辰,一直以来我都欠你一句话。今天,我想还给你!
          我摇头,说:都放在心里吧。
          我的心变小了,心门被医生打开了。我再也藏不住这句话了。她看着我,说。
          妙龄……我们谁都不欠谁。我说。
          她顿了顿,抿紧了嘴,是近乎绝望地看着我,说:好吧。
          她松脱了双手,突然又说:其实,我和余东方分手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确被她的话吓到。连续倒退了几步。不是大家都说好了吗?不是皆大欢喜了吗?怎么还会中途变卦?
          她看着我慌忙无措的样子。她低头,说:我不能不和他说分手。那样,对他不公平!所有的钱,我都会还她。
          你还得清吗?我质问她。
          她苦笑,眼泪落下来。她说:我想做自己,难道也有错吗?
          你妈妈怎么办?
          不要管我妈妈,我只想问你:我依然爱你,那么你呢,你是爱杨洋多一点还是爱我多一点?
          我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是我曾经多么渴望的眼神,多么渴望的话语。然而,今天纵然是她变成了我曾经渴望的模样,我们的爱情,是不是还可以变成我曾梦寐以求的样子?可是,为什么会那么难过?难过得我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她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了我。
          她说:小辰,我试过太多的方法了。可是,到了最后,我不得不向你承认:我爱你!我喜欢你照顾我,喜欢你宠我。是一个男人的温柔所不能替代的。我向余东方开口,需要怎样的勇气?你知不知道?可是,我愿意。因为你……才能真的让我开心。小辰,我想如要我们能回到过去,住在外婆家,就住那个小房间,没有杨洋,没有王艺洁,没有余东方,没有人打扰我们。那多好!
          我真的不敢相信她就是以前的苏妙玲。但是看到她的脸,我不得不承认她就是苏妙玲。只是,她变了。那么,是不是这样,我就可以爱她了?
          小辰……妙龄叫我,我便抬头看她。她是那么迅速地探过来,亲吻我的嘴唇,是很深很重地一吻,不知道耗去温馨多少的勇气与决心。
          她看着我,还是害羞地低头,脸涨得有一点红,然后迅速地转身,想要独自走。我看着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159楼2011-11-03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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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在口袋里响。是杨洋的简讯:“小辰,你真的还是一个孩子,那么任性、孩子气,还需要别人来宠。或者,我要你来宠我,实在是要求过分。而我,又是那么一个缺乏爱的人。从小,就那样的缺乏安全,缺乏爱。我害怕被抛弃,却注定不断地抛弃……或者,我确实应该放了你……”
            我握着手机,是狠命地哭。我是一个很可恶的人吧!抛弃了她,却还要假装那么难过。以为难过,会得到谅解。我是不是一个很虚伪的人?所以,请所有知道我们故事的人们,都不要再原谅洪辰这个混蛋!
            合上手机,没有给杨洋复消息。是继续义无反顾地走,没有人可以更改我的决定。
            三天,一直待在乡下。
            杨洋来过。外婆还是那样殷勤地招待她。
            我和妙龄从房间里出来。是三个人堵在房门口的对峙。
            杨洋看了妙龄一眼,又看着我,问:为什么要退出乐坛?
            我伸手握住了妙龄的手。妙龄挣脱了,说:我先到楼下,帮外婆做饭去。
            我点头。她下楼去,然后对杨洋,说:这,已经不要你管辖的范围了。
            她欲伸出手,掌掴我的脸,然而却在半空中停下。收回手,她直直地看着我,然后转身背对我,是长长地叹息,说:原来,你这样狠!
            我沉默。
            是不是我输得一败涂地,是不是毫无尊严,你会比较痛快?她再问,没有愤怒,依然是幽长的叹息。
            爱情,没有输赢。我说。
            是我输给了你。她说。
            她说着,转过身来,再次看着我,我低头。她突然笑,然后伸手抚摸我的脸。我没有拒绝,接受她对我最后的亲昵。但是,我没有料到她竟然把我推进房门,然后用脚一勾,门“嘭”地关上。
            她把我推倒在床上,然后压上来。冬天厚实的棉袄,把我们两具原本可以遥相呼应的身体,阻隔得如此陌生。她握住我的两只手,亲吻我的面颊与嘴唇。我不作任何的回应,不紧抿嘴唇拒绝,也不张口迎合。只是任由她的摆布,只是,我是冷的。她吻着,吻着,便伏在我的身上饮泣。
            是两具沉默的身体,再也无法为彼此作任何的回应。
            我输了。她说。
            我苦笑,输的岂止她一个?
            她起身走。我可以听到她的高跟鞋踩在老式楼房的阶梯上,那彻响的“噔噔噔”,简直把我的心脏都踩得千疮万孔。
            爱情失败的时候,从来没有赢家。
            一直没有外出,直到宣传新唱片的歌迷见面会,我要出席,才被阿诺接到了活动现场。和歌迷互动,做一些简单的游戏。期间,已经不再唱歌。然而,人们怎么会放过你?
            我回头看了看阿诺。他朝我点点头,我说:这是我第一张专辑,也会是最后一张!
            为什么?!为什么?!台下突然爆发出连续的质疑。
            我抿嘴笑,尽量让自己笑得好看一些。却忍不住长叹,说:这样大的舞台,不属于我。但是,放心。如果可能,我还是会创作。
            阿诺也上来,说:转到幕后而已。
            不行!不行!不行!fans们疯狂地制止。他们尖叫,还有年轻的女孩捂住嘴巴,哭泣。
            我深深地鞠躬,说:如果爱我,请放了我。
            请大家理解小辰的苦衷。她不想做一个不辞而别的人。她尊重大家的同时,希望也得到同样的尊重。阿诺再次为我开脱,下面就让她为大家唱一首——
            《吻不到我爱的人》!很多人异口同声地叫。还有人仍然歇斯底里地叫:不要走!不要走!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不得不再次弯腰鞠躬,感谢所有人的热爱,表达我内心深深的感动。我说:吻不到我爱的人,送给大家。谢谢大家的一路陪伴。
            那是我的最后一首歌,旋律悠长感伤,好像走在一条漆黑而深邃的胡同,眼见前方的一点光明,却怎样都奔不到尽头。这样的感觉,在梦里,经历了太多次。想不到,竟然藏在这首歌里。
            不知道杨洋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就站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视着我。而我也是。除了这样的对视,还能做什么?我们彼此的目光在相融的瞬间迅速地转移,然后是彼此悠长的难过。我唱着,唱着,唱不出声音来。只是,深深地鞠躬,在阿诺的护卫下,退到了后台……我回头看她,是她骄傲的背影。她的离去,如此干脆利落。
            我默默地流泪,浅浅地笑,心中仍是挥洒不去的忧伤。而我的中指,如此地生疼。低头看,是一道深深的伤痕,滴血不止。因为过于用力,手指的旧伤被琴弦割破。阿诺要帮我包扎。我拒绝了,只是胡乱地用布条一缠,就离开了。
            


            161楼2011-11-03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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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我的爱。
              我几乎成了全世界的敌人。
              童安安在商场里拦住我和妙龄,是破口大骂,不顾及她的身体和她的形象。我知道是我伤害了她的女儿,而且伤得那么无辜与彻底!
              我是这个世界的罪人!
              妙龄握我的手。我回头看见她眼睛湿润。而我只是浅笑。然后,牵她的手,带她走。姜医生这个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拦住我,忍不住说:“小辰。你真的和绮儿一样混蛋!”
              杨洋,原本就是一个第三者。我轻轻地回他一句。
              他气得直哆嗦,嘴巴里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听,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走出商场。我转脸看着妙龄,是浅浅地笑。妙龄的眼睛,早已盈满眼泪。我伸手,把她揽在我的怀里。她终于哭出来,颤抖的身子,让我也忍不住哭。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纵然全世界的人都与我为敌,我也不会更改我的决定。
              余嘉明在酒店大堂找到我,揪住我的领子,不无讽刺地说:你是终于把她丢在地上,为是让我去捡?
              我笑,说:不是遂了你的心愿吗?
              余嘉明推开我,说:我是不会要这样被人抛弃的女人的!
              接着,他还要恶狠狠地看着苏妙玲,说:你这个知廉耻的女人!
              我拉妙龄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角落,妙龄紧紧地抱我。我浅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只是,让你受尽了委屈。
              妙龄哭着。替我整理衣服领子。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我心疼地拖住她。
              但愿,一切随着我们的离开,尽早地结束……
              这几天,报纸上,成版成版地报道了我不再唱歌的事实。有人说是为新片而做的炒作。有人说是幕后操作,还有人说是为情隐退,至于那个情人,是不能说的秘密……其实,这个城市的人们,嗅觉都很灵敏,或许多少都知道关于我和杨洋的那些事情。只是,介于杨正海的势力,很多记者对于我们的好奇与探索,都适可而止。这个世道,本来就是这样。我倒扣报纸,报纸的背面是余嘉明的新闻,乱七八糟的一堆。听说,许多名门淑嫒都纷纷躲避他的相亲。他简直已经被名门望族的待嫁闺秀拉进了黑名单!呵!看到他那么狼狈地出现在报纸上,多少令人感到痛快!
              怎么了?妙龄过来,蹲下身来看我,说。
              我笑,说:谢谢你,这样帮我。
              她伸手抚摸我的脸颊,说:真的连我都不告诉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才回来?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摇了摇头。是想起《大约在冬季》,这首歌太符合我现在的心境。爱情,如此相似。
              不能一起走吗?她问。
              我摇头,说:总要到一个分岔路口,开始各自新的路程。
              妙龄浅浅地笑,然后点头。
              我说:谢谢你,这一段时间,这样帮我。委屈你了。
              妙龄突然抱住了我,说:如果有来生……
              我朝她摇头,说:人,不会有来生。来生,也不是洪辰了。
              说完,我起身拎起行李,走向检票口。
              小辰!妙龄在后面叫我。我回头,看见她在人群里不停地向我挥手。我只能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很快地转头。
              妙龄,对不起。我想我真的帮不了你。尽管我知道你和余东方分手,不是因为你无法接受一个男人,而是因为余东方的家人无法接受一个不能为余家传宗接代的媳妇。当你母亲哭着求我好好地安慰你,当余嘉明在酒店大厅里满嘴讽刺地说“不会下蛋的鸡”时,我很心疼,很心痛。我曾经想要就这样和你在一起。照顾你,爱护你,原本也是我的初衷。可是,我知道不是怜悯就可以解救你。一辈子,太长。我不想你在欺骗或者自欺欺人中度过余生。但是,我很肯定10年的韶华时光不会那幺轻易地被磨灭。你依然存在我心里的某个房司,水远地被珍藏。拥有这段记忆,是我们缅怀爱情最好的方式。妙龄,你会有属于自己的新的幸福。
              


              164楼2011-11-03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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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别人的城市
                一去是大半年,在这半年里,我做了什么一定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
                然而,这和我的离去一样,是一个不可轻易解开的谜。但是还是可以简单地介绍一下:
                我已经不唱歌了。半年里,也只写了一首曲子,谱子邮给了阿诺。但是,没有留地址。因为不想任何人打扰。生活很空闲。没有像以前想象的那样去开酒吧,也没有去开唱片店。偶尔会去逛街,看到自己的唱片以及照片在人家的店里。只是欣慰地一笑,自己除了留给人们一些记忆外,总算还有一点声音。
                偶尔会从阿诺那里知道杨洋的消息,听说她依然单身。没日没夜地扑在工作上。我听了会有一点心疼。阿诺还说,他常常叫杨洋出来打桌球。杨洋的斯诺克打得很不错了。我一听,是浅浅地笑,总算有一个寄托。如果我在……可是我不在,一切都是多余的想。她和她爸的关系呢?比以前好了很多。杨正海有空的时候,都会来一起打球。这样,我会安心许多。没有我的时候,至少还有阿诺和肖正海。
                没有回H城的打算。就算是去年的春节,依然没有回家。这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没有回家和爸爸妈妈坐在一起享受团聚的幸福。他们也有打电话过来,只是,我没有接,简单地回了简讯,告诉他们——我不回家了。以为到了大年三十,自己依然会很坚强地度过。然后,那天早晨起来,外面竟然下起了雪,雪不大,不像08年那样猖狂,那样令人恐慌,却让人觉得有一点凄冷。
                我穿好棉袄到大街上去闲逛。满城都是节日的热闹与欢庆。我一个人,无亲无友,孑然一身。难免会有一点难过。路过商场,透过那些橱窗,看到里面热闹非凡,孩子们围绕着小丑,向他要新年的礼物。小丑对着孩子们笑得那么生硬,却还是让孩子开心不已。我于是走了进去……
                节日的大街,车水马龙。人行道上也是川流不息。我就这样走在大街上,孤独地走着。来来往往的人们。瞥了我几眼,或者有人干脆直视着我,尤其是那些孩子。他们直愣愣地看着我,想要围着我转。我弯下腰把手里的气球一个一个地分给那些孩子。他们快活地饶着我转。看着他们。多希望这个世界可以像他们的世界那么单纯。
                后面突然有人点了点我的背脊,我转头,看着她,颀长的身材,米色的风衣,蜷曲温柔的黑发,还有那么美丽而熟悉的一张脸。是我的杨洋。哦,不,已经不是我的了。
                因为被两边的车挤得只剩下一条小道,她,焦灼地走着,却还是那样礼貌地请我让一让。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还是着急而礼貌地说:请让一让。
                她的目光没有落到我的脸上,因为她根本认不出我来。
                是啊。她怎么认得出我来呢?我穿一件红色的厚重的衣服,整个身形都变胖了许多,还带一顶尖尖的帽子,帽子收起了我的长发,最最重要的是我的脸上涂满了油彩,鼻子上戴着一个圆圆的橡皮球,嘴唇被画成了巨大的笑。但是,却那么虚伪与空洞。
                我成了真正的小丑。就是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再认得。
                我将身体一侧,然后让她走过去。但是,我会一直一直看着她奔进前方的人群。即便她在找她的洪辰,也一定不再是我了。
                我取出袋里的手机,待在这个城市大半年,可是,依然没有去换个属于这个城市的号码。因为不会有人打电话给我。所以,手机号码还是原来的,却一直关机。只有我想要打电话的时候,才会打开它。只是,每次打开,都会收到很多人的问候,独独缺了杨洋。
                她,其实是比我更狠的一个人。
                还是把手机放进兜里,然后与她背道而走。继续向前走,把我手里的气球一个一个地送给大街上的孩子。派发完毕,才回走。还是在这条道上,竟然还会与她重遇。我想送她一个气球,可是,我手里已经空了。
                她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而我唯有再次低头,然后也转身而走。
                


                166楼2011-11-03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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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真想敲敲她的脑袋。
                  她边说边给我挑花,说:她女朋友,很漂亮哦。如果是我,就算得了绝症,也要死在她身边。这是她女朋友应该享有的权利。
                  我沉默,不喜欢去辩解。
                  对了。你为什么要喜欢桔梗?这是绝望的爱情。她好奇地问。
                  我付了钱,转身就走。
                  你的花,怎么不拿走?她还要在后面叫嚷。真是个怪人!
                  而我已经走。
                  既然是无望的爱情。为什么还要带走,还有送给她?
                  无望的爱情,我来埋单,我来抛弃。
                  刚出花店,却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她低头,说:抱歉!拖歉!
                  是杨洋。
                  她抬头看我,是片刻的凝视。而我也是,但是很快地闪过。我摇头,继续走自己的路。小姑娘却追过来。说:唉,小丑!你的桔梗!
                  小丑,我的桔梗!多么准确的称呼。此刻,是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小丑。接过了她送来的花,捧在手里,脸是一阵红一阵白,所幸摸着厚实的油彩才看不出来。我疾步而走。等我回头,看到杨洋捧着一大束百合出来。然后。漠然地走。
                  我手里的花,落到了地上,染了一地的尘。然而,尘,是万物的归宿。
                  126.忘了吧
                  走在这个曾经如此熟悉的城市,突然觉得陌生。
                  芸芸众生,我却无法融入。这个城市,再也不属于我。再也不!我想要奔走,可惜衣服太沉重。怎样都奔不快。而且因为衣服过于厚实,使得我常常与人摩擦与碰撞。人们对我简直怒视。我只有找到一个角落坐下。
                  而我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着。
                  是杨洋。我没有勇气接起来。所以,一直按掉。
                  一个小女孩子,大约只有5、6岁的模样,突然站在我的面前,直愣愣地看着我。大概,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小丑吧。她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我的帽子。我没有一点愤怒与怨气。她笑了,然后又走进了一步,来摸我的嘴巴——其实已经是我的脸庞,从这边比划到那边。然后,笑得更加厉害。
                  快乐和忧伤一样,都会传染。
                  我不由自主地笑,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她张口说什么,我却一句都听不见。我一摸耳朵,阿诺才送给我的助听器,竟然丢了。
                  我起身,返回去找。
                  环顾四周,是如此热闹的世界。可是,对我来说,却是那样安静。我已经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恐慌。我只是再次进入了一个几乎是无声的世界。我已经习惯了。在w城的时候,我常常摘掉助听器,让自己去感受无声世界的奇妙。
                  我接受了,这是命运。
                  依然记得那天早晨,我一觉醒来,看见外面明媚的阳光,看到手机里不断震动的闹钟,可是……我竟然什么都听不到。我拿起手机,放到耳边,没有一丝声音。迅速地奔到自己的房间,看见吉他安静地躺在那,却怎么也不敢伸手去触摸琴弦。风不知从哪里吹来,我看到窗子上那一串挂铃在狠命地摇曳。然而,我的耳朵……再也听不见任何。
                  医生说:暂时性完全失聪。可以治疗,病情会反复。但是……听力会渐渐减弱。到最后可能要带助听器。
                  对于一个唱歌的人来说,失聪无异于绝症。尽管在音乐的世界里,还有一个贝多芬,但是我不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贝多芬。从此,我像一只被卸去锋利牙齿的小狮子,失去了所有的锐气,变成了一只病恹恹的猫,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天和余嘉明谈完解约时,我不是不去理睬他的大声叫唤,而是我根本听不到:我那么大声地回应他,不是因为我的弩张剑拨,而是我只能这样大声却只能听到自己微弱地回应;在舞台上唱《吻不到我爱的人》,唱到最后我没法唱下去,是因为我根本听不到一点声音我怕我会唱不准字音而全部露馅;姜医生在商场里絮絮叨叨地念,我逃是因为我根本听不到一个字……
                  


                  170楼2011-11-03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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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了阿诺,但是请他为我保密。只希望所有的fans们,都记得曾经有一颗流星划过乐坛的星空,短暂却璀璨。对我来说,足够。
                    起初,我真的无法接受自己的世界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间变得这样寂静。那是多么可怕的孤独,闭上眼,彷佛自己置身于黑暗的无底深渊,快要被淹没了似的,怎样都爬不上来。渐渐的,渐渐的,我习惯了,习惯了剔除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把自己的灵魂置于最纯洁最安静的地方,这样默默地默默地关注这个世界,就像我身在远方,却无时不刻地关注着杨洋一样。
                    说到杨洋,关于杨洋……
                    电话依然在兜里震动。我掏出来,是她发来的简讯: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复她:因为我已经变了,你已经找不到我了。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她再发来。
                    我苦笑。明明就在眼前,是两次的擦肩而过。可是,她依然认不出我来。何必再提化成灰。那是爱情的虚妄!
                    于是我复她:那就化成灰,再来认!
                    发完消息,我转头,却看见她已经在街的对面。她依然是四处张望,寻找我。然而,就算我在她的面前,她也已经认不出我来了。我一直一直看着她奔走的模样。她不知道当我一个人躺在w城的病床上,每日每夜地挂水,做进高压氧仓治疗,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一寸一尺就拽进了深渊里,离她越来越远。
                    此刻,她就在对面,一边疾走一边寻找,那些风吹乱了她的发,她变得一点都不好看。连周围的人们都这样看着她,以为她疯了吧。
                    我就站在原地,一直一直地看着她。滚烫的泪,渐渐地滑落。
                    对面,原本背对着我的她,突然转过身来,她一直一直盯着我。她翻过街中央的栅栏,直奔而来……突然,一辆大型的商务车从拐角窜了出来,以失控的速度驶向她……
                    杨洋,小心!我用尽所有力气地喊,虽然我听起来依然是那么微弱的呼救。我推倒眼前的自行车、电动车,踏过它们,奔向街中央。商务车闪过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停止呼吸一般。我睁大眼睛。看见我的杨洋依然站在街道的中央,那么安然。那一刻,我所有压抑的眼泪,决堤而流。
                    她走到我的面前,我想要伸手紧紧地去抱她。庆幸,她还可以在我的面前。可是,我伸不出我的手来。我们的中间,被上苍划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线。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无法如过往亲密。
                    她看着我,是满脸的泪水,那些睫毛膏的黑、眼影的紫、唇彩的红……统统搀和在一起,变成一张如此不堪的脸。我心疼地望着她,低下头去。
                    她哭着说着什么,可是我一句都听不见。我恨自己这样轻易地被命运打败。纵然再爱,却无法去爱。于是,我哭。然而,我的脸,是盛开着多么巨大的笑容。我是多么难堪而讽刺的人。
                    肖童捧住我的脸,努力想要抹去那些油彩,努力想要找到欧小溪的那张脸,却是越抹越模糊,越抹越难看。我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助听器,摊放在掌心。助听器,那么安静!可是,承载它的那只手,却不止地颤抖。她哭了,整个身子不停地颤动。她很少当着我的面,这样狠命地哭。哭得我的心,碎了又碎。
                    可是,我抹去眼泪,然后漠然地取过助听器,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这是多么神奇的东西。我可以听到世界上花样别出的声音,然而是她的哭声最为尖锐。她,竟然哭得那样大声!
                    我满脸夸张的笑意,无法安慰她。我唯有说:过马路,要注意安全。自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
                    苏妙玲告诉我你和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说你爱的人,依然是我。是吗?杨洋问。
                    我只是凄然地一笑,不作任何回答。
                    这半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病情?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很难过?是因为是觉得我们的爱情,经不起考验?还是……杨洋一再地追问。看着她急切而慌乱的模样,我好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地好好地享受她的爱。可是,此刻,我只有深深地叹息,颓丧地说:是我经不起考验。
                    就算你不会成为一个音乐家,就算你一个音符也写不出来,就算你一个音准都唱不准……我对你,依然如初。
                    是我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原来,你是那么懦弱的人。
                    是。所以,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在撒谎!她怔怔地看着我,伸手捧住我的脸,说:小辰,小辰,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傻?能不能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地为我着想?
                    看着被痛苦折磨着的她,我捧住她的脸,在她的额头深深地吻,咬了咬牙,说:忘了我。
                    忘记一个人,这样简单吗?
                    还有姜绮儿,不是吗?
                    你,可以让我忘记了她;但是,她,没法使我忘了你。
                    忘记一个人,未必需要借助另一个人。你可以做到。
                    我极为平静地说。然后,看着她,渐渐地后退,伸出的双手渐渐无法触摸她的脸庞。我看见她的眼泪,再次涌出来。而我收回自己的手,是两只空去的手,再也握不到属于我的爱。是迅速而决绝地转身,疾步而走。
                    忘了我,忘了我曾经告诉你:“即便不在你身边。我依然无法不爱你。”让我们相信:时间,会洗涤一切的伤痛。
                    


                    171楼2011-11-03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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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缘分到底够不够?
                      依然站在“渔人码头”的舞台上,唱我的歌。
                      酒吧的生意,更加红火。乐队虽然不是多年的组合,但是很快就变得默契。我们张狂地弹奏,演唱,把生命最后的机会,统统唱尽。即便到老,自己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在安静的世界冥想曾经的动听,也是幸福的。
                      热辣的曲过,有客人点《弦在琴上》。我点头,席地而坐。灯光一束打在我的头顶,我只静静地弹奏,想起杨洋,想起河边的往事。我再次听到“弦在琴上呜咽”,闭眼深情地演唱…
                      曲毕。寥寥的客人鼓掌。我以为是自己唱得太过用情而震慑了客人。没想到有人突然起哄:
                      “你唱的是什么歌?”
                      “你什么水准?”
                      “分明就是五音不全!”
                      我的耳朵,再次被刺穿似的痛。我赶紧捂住耳朵。然而,不知是谁台子上扔来一个玻璃杯。玻璃杯“哔啦”一声,在我的身边清脆地开花,碎片溅得满地都是。我起身,看到是那个马胖子!
                      他叫嚷着:不如跟老子回去,做老子的小老婆吧!
                      他的旁边立刻有人起哄!
                      我站在舞台上,是茫然地望着台下。人们多么现实,当你的歌声不在,你的地位何在?在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当我想要坚持走这一条路。有多么地困难!没有人同情你的耳朵失聪,没有人原谅你因此唱得不够水准。那是你自己的事!
                      做你的小老婆?也不看看你长什么德性?不知道谁突然暴出一句。也立刻有人应和:“就是!做你的小老婆。你找母猪去吧!”“不对。是母马!他姓马啊!哈哈……”接着,是一群人的狂笑。我也忍不住笑。
                      马胖子看着大家纷纷骂他的无理取闹,是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看着大家是这样地支持我,那是爱着我的歌的人们,是我忠实的fans们。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唱下去?我弯腰鞠躬,然后起身,握紧话筒,说:只要还能听得见,我就会坚持唱完最后一首歌,哪怕是走音。但是,我会努力练到最好……
                      人们继续用他们的方式,端着酒杯,拍着桌子,表示对我的支持。
                      我想再唱一首歌,是我的新歌,送给大家。我说着,弹起我的吉他,是那首《偕老白头》
                      “时光流到了尽头/我也白了头/还抱着吉他在弹奏/唱我们在鹅卵石上赤脚走过的时候/你把我的爱情悄悄地偷走……”
                      我唱歌,原本喧闹的酒吧。是那么地安静,空气里只有弦音与我的歌声。台下是一片昏暗,我看不清一张脸。然而,我可以感受到来自四方的注视,是深情地注视。
                      我继续低头浅唱,“我走了以后/思念一天一天地遗漏/你是不是也变得更瘦/有的东西还是没法看透/比如我们的缘分到底够不够/够不够走到我们一起白头……”
                      抬头,看着台下,在卡座处,有烟火在闪烁。她站起来,烟火闪亮她的眼,我可以看见她脸的轮廓,是她——杨洋。我的声音,在那一刻突然哽咽。她灭了手里的烟,然后起身走。身后,跟着三个女孩子。
                      我继续唱:“时光流到了尽头/我越过那道鸿沟/爬上那座高楼/牵你的手/你会不会跟我走/一起偕老白头……”
                      我看到她是定了定,然后还是走,走出了酒吧门外。我低头,继续哼唱“比如我们的缘分到底够不够/够不够走到我们一起白头……”
                      歌声那么忧伤,唯有到了最后,最后的坚定,会让她更难过。她会一直以为我是一个虚伪的人。可是,如果她不留恋,她就不会来愚人码头。如果她死心,就不会带着三个女孩子。她依然放不下。如同我放不下。可是,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样继续我的生活。
                      曲毕,人们鼓掌,或者还是不失水准吧。我立刻走到外面,已经看不到她的车。却看到李黎的车径直开到我的面前,停下。
                      她说:上来,我们聊一下吧?
                      


                      180楼2011-11-03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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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憔悴的倦容,我还是坐到副骂驶的位置,问:那么迟了,找我有什么事?
                        她看着我,想要伸手帮我抚平额前的刘海,但是我把头一偏。她只有收回自己的手,说:你需要钱,为什么不找我?
                        我需要钱,但是不需要你的钱。我只是冷冷地说。
                        你的耳朵,不能再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了。她紧紧地皱起眉头。说。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把“我自己“三个宇说得尤其突出响亮。
                        她是长长地叹息,然后握了握方向盘,说:我希望你能健康幸福地过着每一天。
                        如果你不出现,我会过得更开心。
                        她的脸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我犯的错,是不是不可原谅?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说:我想如果不是肖瑾生病,你一定不会认我。我算什么?我不过你用来救治你女儿的药引。
                        她抬头,是怔怔地看着我,目光里流露出无比的悲痛与失望。而我起身说“放心,我会走
                        推开门下车,她竟然也下来,走到我的面前,说:我从来都不奢望你会叫我一声妈。可是,我也绝不是因为杨瑾才来认你!
                        她说着,抓住了我的手肘。我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她松落了双手,说:因为我。使你不得不放下杨洋。所以,你不原谅我。是吗?
                        我没有答她,甩手而走。难道不是这样吗?因为她害怕肖正海知道原来她还有一个私生女而耽误了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所以她求我远走他乡。那时候,我已经一无所有,根本无法承担我们的生活与爱情:还要背负这样一个难以启齿的身份,我还有什么理由待在肖童的身边?等待她某天撕毁我的面具,将我和我们的爱情,都撕扯得面目全非?而她该怎么办?她一样会千疮百孔!所以,我愿意走,并且一去不回头。只是,我从来没有想到那3个月的爱情,会把她折磨得这样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而我,是不是也已经无路可退?
                        我想着往前走,不顾后面的那个李黎。然而,杨洋却突然从一大排车子的过道里走出来,站在那里,偏头直直地看着我……那不是愤怒的眼神,而是悲凉、绝望的,看得我的心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好像一只手紧紧地揪住,不停地往上拽,往上拽……她缓缓地转过身,走向一辆车,是无力地关上了车门。车子安静了许久许久。她才启动车子,缓缓地倒车,然后徐徐地走……我只是站在路灯下,一直一直地看着她的车走,然后泪流满面……
                        回头,我看见李黎那么哀怨地看着我。我是凄然地笑,取下了脖子上的玉佩,狠狠地砸向水泥地板上……
                        133.给爱一条出路
                        这几天,我一直都把助听器取掉了。我想要在安静的世界里,让自己的心绪得以平复。只有到晚上的时候,才戴上,然后去舞台上唱歌、表演。在歌声里,寻找一点慰藉。
                        还是要唱那首《偕老白头》,唱到那几句:“有的东西还是没法看透/比如我们的缘分到底够不够/够不够走到我们一起白头……”
                        今天的歌,特别忧伤。伤到我的心里,全都碎成一片一片的。杨洋会怎样?是突如其来的真相,伤得该是比我还要深吧。而我实在没有办法再唱下去,向大家鞠躬后,退出了舞台。背起吉它,我走在无人的道路上,一直走一直走,好像走到过去。那个时候,我穿一件宽大的TEE,背着比身子还要大的吉它,是毫无头绪地走。今天,也是一样。去年的时候,我遇到了余东方和杨洋。而今天,再过“花样年华”,还是站在街头,驻足很久。依然没有见到杨洋,更别提余东方。于是,走到对面,靠近那时的记忆,却看见那两个人从那里出来。只是变成了杨洋和姜绮儿。
                        姜绮儿扶着她,走向我。我上前想要扶杨洋。只是,杨洋是一抬手,把我推在一边。她嘴里絮絮地念:“为什么夺走了我的爸爸,还要夺走我的外婆?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究竟为什么?”我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肖童也推开了姜绮儿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揪住我的衣领。说:我根本就不想看见你。你为什么老是出现?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令人讨厌!
                        


                        181楼2011-11-03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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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伸手抱住她。
                          她拼命地挣扎,大声地哭诉:我恨自己知道了真相,我恨自己没法原谅你。可是……我更恨……
                          她看着我,是一双通红的眼睛。她抿住嘴唇,艰难地说:可是,我更恨……我竟然想要原谅你……
                          她闭眼,泪水流下来,滴到我的脸上,鼻子上,嘴唇上……
                          她一把推开了我,靠到了姜绮儿的身上。姜绮儿扶住她,开了车门就把杨洋塞进了车子的后座,然后走向驾驶室……
                          望着他们的车渐行渐远,我伸出舌舔她留在我唇上的泪,是那么苦涩。
                          呵……这,便是我最初料到的结局——她,不会原谅我,不会原谅我是李黎的女儿。
                          很多事情,可以选择。唯有自己的出生,无从更改。阿诺听完我的陈述,端着酒杯不停地晃,感慨万千地说。
                          我苦笑,说:没事。这在我的意料中。这件事情,她迟早会知道。
                          阿诺点头,问:有没有兴趣再去参加一些演出?
                          看吧!我沮丧地说。
                          他拍了拍我的背,说:我一听说你在渔人码头就来了。很想念你在录音棚里录歌的样子!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出一张唱片。
                          哈!我笑,打趣说,结婚了的男人,果然很风骚?
                          他抿嘴一笑,和我干杯。问:你想听我唱歌吗?
                          好啊!我来了兴致。认识了那么久。一起制作音乐。可是从来没有听到他唱过。他笑。伸手给我。我迎上。把手搁在他的掌心,是一双如此宽大厚实的手,温暖踏实。
                          我们站在舞台,简单地开场。阿诺首次献声——郑中基的《答应不爱你》。阿诺闭目入戏,神情地演绎:“说好要忘记/偏偏又想起/原来我的心还没有答应放弃你/真的对不起虽然我曾经答应了你/我却还没有答应我自己/却又如何真的不爱你……”
                          如果不是那么了解他的近况,我会以为他真的失恋。可是,他正订婚,该是最幸福的时刻。他唱着回头看我,我浅笑,弹我的吉他,走到他的身边。他伸手,递过话筒到我的嘴边,我也唱“我却没有答应我自己,却又如何真的不爱你”。他再次拿过话筒,神情重复这一句。
                          有人突然问:谭总,你喜欢洪辰吗?
                          阿诺笑,说:你傻啊,我不喜欢她,替她做那么多的事?
                          我无限感激地望着他,说:我们可是好哥们!
                          阿诺拍拍我的脑袋,说:洪小弟!
                          我笑。他真的就像个大哥一样照顾着我。我伸手搭住他的肩膀。由于他比我高出许多,所以我不得不踮起脚尖。整个人就像挂在他身上似的。而他一起身,把我背了起来,就窜出了酒吧。
                          我们一起去大排档吃火锅。只是,看到火锅,就会想到杨洋。她喜欢热乎乎的饭菜,吃起来暖胃。当锅底在火上开始沸腾,我便想起腾腾热气背后的那个女人。此刻,她在做什么?是睡了,还是在哪里喝酒。
                          老板,来一瓶黄酒。阿诺说着,打断了我的遥想。
                          服务员擦着上来,点头,抱歉地说:刚才有个男孩子把我这里的酒,都喝完了。所以……
                          喝完?!这样狠?阿诺怀疑地说,你不是诳我们吧?
                          哪有?他醉了,还在那边呢!你们看!老板辩解道。
                          我是懒得去看。醉鬼有什么好看的。然而阿诺上前,翻开那个男孩子,叫了起来:唐健!唐健!
                          果真是唐健。只是,他真的太醉了,就像一滩泥似的,扶都扶不起,嘴里口口声声地喊“杨瑾,杨瑾,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又是一对痴男怨女!阿诺嘀咕了一句,然后扶起他上了车。阿诺看了后座上熟睡的唐健,又嘀咕了一句,说:我是不会娶那个我最爱的女人的。太辛苦,不是吗?我宁愿在她的身边,默默地守护。适当的距离,不会因为过于炽热而灼伤了人家,也不会因为过于冷漠而忽略了别人。没有伤害,那样多好!
                          我闭眼,靠在椅子上,冥想他的话。或者他说的是对的吧!这,或者也是我和杨洋的爱情最后的出路!
                          


                          182楼2011-11-03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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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H城里,我很少去唱歌。阿诺一定不让我去唱,说是对听力损伤太大。他还是希望我能多创作一些好的作品。“乐坛也许不缺乏好的歌手,但是绝对缺乏你这样的创作者。”阿诺就这样说服了我。为了不想让家人担心,我愿意走这样一条折中的路,既不辜负热爱我音乐的人们,也不违背家人的意愿。
                            创作的时候,我会把助听器拿下来,让自己完全地沉浸在空旷无际的世界,感受声音的空白,感受自己的灵魂在无形的原野狂奔。心里的情绪,会像一缕烟,在苍茫的天地之间瞬息万变着,变成一串一串的音符,成就我心里的曲。阿诺听后,觉得这些曲,天高地远,辽阔无疆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无声的世界,原来可以孕育许多的惊心动魄。失聪,其实也是上天赐予我独有的财富。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把助听器拿掉,让自己沉浸在无声的世界,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比如阅读、写文章,还有就是和阿诺他们一起打桌球,轮到我的时候,我都会这样做。球技真的长进不少。
                            那天,我们三个人阿诺、张秀琴和我一起去玩。张秀琴看到我时,恨不得拿起桌球朝我砸过来。
                            阿诺握住她的手,大叫:老婆大人,老婆大人,你老公我还要靠她发财。你请手下留情!
                            张秀琴愤怒地瞪着我。阿诺朝我眨眨眼,我立刻领会说:上次的事,我先说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她还是不肯罢休,说,除非……你赢得过我!
                            她,和你打?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啊!阿诺笑说,老婆,你非要把她打个落花流水不可!
                            我听明白了阿诺的意思。于是,和张秀琴先打一局,故意输得一败涂地。她果真快活了,就坐到一边去休息。她,其实是一个很单纯,很容易满足的女人。
                            阿诺则笑说:老婆,让我再把她打到18层地狱,让她不得翻身!
                            你对付她,真的有一套!我笑说。
                            你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自然就容易把她留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愿意。他话里带话地说
                            我浅笑,想要摘掉助听器。阿诺说:这回,我们说说话吧。你知道我们来打球,还为了说说话。
                            我点头,把助听器戴好。
                            肖瑾恢复得很不错。她一直都在求肖正海非要找到捐献骨髓的人,要亲自感谢那个人。阿诺说,你呢,怎么想?
                            和我无关。我淡淡地笑,说。
                            杨洋呢?你不怪她一点都不关心肖瑾吗?阿诺再问。
                            我沉默。这是李黎与童安安之间的恩怨。原本并不关肖瑾的事。只是,当年杨洋的外婆的死,却和肖瑾有莫大的关联。年少的肖瑾,跟着肖正海去接杨洋回家。与其说是接回杨洋,不如说是监胤视肖正海。却因为贪玩,把玻璃弹珠扔在了楼梯上,使得杨洋的外婆从楼梯上跌了下来。老太太,一把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磨?一年不到,就去了。
                            告诉我这件事的人,是李黎。那也是她心里的结。只可惜,就算她要披麻戴孝给老太太送终。还是被童安安给推了出来。那也是童安安和杨洋心里的殇。所以,李黎的妈妈——确切地说,也是我的外婆,过世时,杨洋出现5分钟,对李黎来说已经是欣慰。然而肖瑾还是口无遮拦地说“这一回你快活了!我的外婆也过世了!你是来看我们哭的吧!”杨洋一怒之下,把肖瑾推胤倒在地,使得肖正海在灵堂上呵斥杨洋。
                            事情过去那么久,我依然记得那天她从火葬场出来后的模样,那是我见过的脸色最差的一次。所以,我很清楚地知道:“杨洋不会原谅杨瑾,不会原谅李黎,不会原谅我是李黎的女儿。”当初以为骗得过杨洋,骗得过肖正海,骗得过一切的别人,还骗得过自己。可是……唉……人生的一切,都在天数中。
                            哎!哎!哎!阿诺连推了我三下,说,你入定啦?
                            我浅笑,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你少来啊!阿诺再次摸胤我的头,然后朝我努了努嘴,说,看,谁来了。
                            


                            184楼2011-11-03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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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杨正海!
                              阿诺识相地退出,把杆子递给杨正海,然后走向了张秀琴。杨正海看着我,沉着脸。我便立刻有毛骨悚然之感。
                              他拿起杆子,狠狠地打球,球发出“嘭”地撞击声。然后旋进了洞口。他是连连发力,球一个接一个地进。张秀琴简直跳起来,拍掌大叫:“好!好!打得好!”阿诺一把把她拖走了。而我只是握着杆子,静静地等他把所有的球都打进去。当最后一个球都被打进去,肖正海把杆子搁在台子上,说:为什么你要站在这里看自己输得一球不剩?
                              看自己是怎样败给你。下次就不会了。我说。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说:再来一局。给你机会,让你先。
                              我点头,再次摘掉了助听器,藏进兜里。我的世界,重新恢复了平静。然后握杆开始,是从来没有过的好运,从头至尾,轻胤松打尽所有的球。等我看到最后一个球悠然自得地进入属于她的洞口。
                              我戴好助听器,转身看着肖正海。他原本沉着的脸。多了一点说不出的无奈。他拔了一支烟递给我,我为他的这个举动镇住。他自己也拔了一支点上。透过烟雾,他看了我一眼,说:其实,我们是一样的。
                              我疑惑地望着他。
                              他松落所有昂扬的士气,像一个最普通的老人,带一点倦容。他看着我,说:我们都在不断地伤害着洋洋。谁都没有真正地站出来,负这个责任。
                              我低头,沉默。
                              他走过来,说:很早的时候,我剥夺了她作为一个孩子童年的幸福。等她稍微长大。我又剥夺了一个少胤女的喜好与自胤由。等她30岁,她真的已经很能干。人家说起来,都是‘你这个女儿比我家的儿子还要厉害’!后来,她告诉我她要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她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她是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会是适合的人。可是,她喜欢。所以,我也强迫自己喜欢。到后来,是真的觉得不错。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和杨洋一样善良而勇敢的孩子。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善良和勇敢,会用得这样盲目?
                              我沉默,静静地抽烟。因为想到李黎。
                              他像看穿我心事似的,说:以我的本事,有什么事,我想知道又会不知道?
                              我抬头,诧异地望着他。
                              他灭了烟头,伸手帮我挪好助听器的位置。说:去吧。只有你能把她找回来。只有你能让我,让……他说着看着我,顿了顿。说,让你胤妈……让小瑾……活得不要那么辛苦……
                              我望着他,狠狠地点头。
                              他,是拦在我面前的高大的楼。而他,终于敞开自己。接纳一个对他来说难以启齿更难以接受的私密。而我感激他,就不会辜负他。
                              .成全,不是放弃。
                              我答应了杨正海,一定会把杨洋找回来。可是,天涯海角,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我有去过墨胤尔胤本。
                              六月的墨尔本,秋色浓郁,巨大的枫树下,是踩去唏嗦作响的树叶。那些红色、金黄胤色与浓郁的绿色,交错叠加,是无以复加的惊艳!横穿城市中心的雅拉河(YarraRriver),缓缓地流淌,承载着这个城市的绝色艳胤丽与厚重历史。想起当初答应了杨洋,要和她一起旅行一次。
                              可惜,我们两个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W城。这是人生的遗憾。
                              转身一眼望去统统是红毛绿眼的外国人,未尝不是一道风景。然而,却在人流中,迷失自己。所以,更加怀念我的家人和朋友。异国的流浪,一定会让本就寂寞的心灵变得格外荒芜。而杨洋呢?她,会是迷失灵魂的救赎。只是,上天不会让她轻易出现。
                              于是,我只有赶赴唐人街,在似曾相识的异地寻找一点陌生的熟悉。
                              中午的唐人街,热闹非凡,许许多多的留学生簇拥在饭店门口。我看着,仿佛是回到了H城。我在一家潮州的饭馆里,随便点了一点吃。幸好,服胤务员都会说中文。这让不太会英文的我,舒了一口气。吃完的时候,服胤务员还送上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粽子。
                              


                              185楼2011-11-03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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