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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大魔术师张贤—中西魔术的巅峰对决——作者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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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已经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十一前全国各地新华书店、当当网、卓越有售。
  感谢各位读者(稻米)一直以来的支持,喜欢这部小说,就去买一本吧,这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我不太会自我宣传,《大魔术师》我相信会让大家满意。
这本书讲的一个伟大的魔术师,挑战自己的命运和无数的艰难,用自己的智慧和魔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历时十年,终于克服了万难,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救出了自己的未婚妻子。
  书中有十七大魔术,保证大家前所未见。
  另外,我要特别说明,这绝对不是一本魔术书,而是一部传奇,情节非常的跌宕,是我这两年的倾力之作。
下面开始连载。



1楼2011-11-03 00:27回复



    2楼2011-11-03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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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我相信奇迹
        但从来没有想过
        奇迹会真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2009年的一天,我受邀参加一个电视魔术秀的评选,当评委,这并不是因为我懂魔术,也不是因为我有名。我去当评委,纯粹是一次商业利益的交换,因为某个大公司赞助了这次电视活动,我作为大公司推荐的人选,这才去做了所谓的评委,没有出场费,没有车马费,仅仅让你出个镜。
        说白了,就是穿着奇怪的服装,充个数罢了,主持人反复念叨的都是这个大公司的名字。评委席上有两个有名的魔术师,才是真正的评委,一个来自台湾,叫罗真,据说在春晚走红的刘谦都还要喊他一声师傅。另一个职业魔术师评委来自香港,叫Robert 毛,我见过他的魔术,是不用道具的魔术师,全凭手法,很厉害。
        自从刘谦在春节晚上表演了魔术之后,突然之间,全民魔术热,好像民众对魔术的热情瞬间就被唤醒了一样,爆发的强烈程度有些让人意想不到。所以,全国很多卫视台,都推出了自己的全民魔术秀、擂台赛、晋级赛等电视节目,我参加的就是南方某个卫视台的一档子节目,他们选择在北京录制三期。
        这个电视节目是录播,所以这些民间魔术师上场,都是有一些彩排准备的,我坐在评委席上,能够看到很多的魔术破绽和准备的过程,说实话,心里觉得这些魔术不过尔尔,看都看腻味了的东西。民间魔术师嘛,水平有限,你能指望他们给你带来多大的惊喜呢?
        节目录制的很快,一共要录制三集,前面二集都很顺利的结束了。
        晚上的时候,录制第三集,已经连续折腾了已经六七个小时,我实在有点疲劳,强打起精神。
        可奇迹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发生了……
      第三号魔术师,姓陈,年纪不大,长得有点滑头,还喜欢臭美,来自重庆,他表演的魔术有一个互动的环节,需要请一个现场的观众上来配合。我暂且叫他陈英俊。
        节目在继续录制,陈英俊魔术表演的时候,是不能中断录制的,毕竟是魔术比赛,不能像歌手那样唱不好再唱一次。
        陈英俊十分做作的说道:“现在,我请一位和我一样潇洒帅气的观众上台,和我做一个互动的魔术表演环节!”
        后面的观众都是请来的大学生,人数上百,这都是电视节目需要的“人气”。观众们听陈英俊叫人上来,年轻人都喜欢在电视上露个脸,举手十分踊跃。
        陈英俊便指了一个坐在评委席身后第二排靠边的一个男人上来。
        这个上台配合表演的男人,貌不惊人,年纪三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和所有现场观众一样,上身一件白色的节目宣传T恤。就是他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很有精神。这种录制的电视节目,谁也不会把请上台的现场观众当个真,是陈英俊的托也都不奇怪。我姑且称呼这个上台来的现场观众叫观众甲。
        陈英俊故作幽默的和观众甲客套了几句,从怀中拿出一副纸牌,让观众甲随便抽一张牌,在纸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观众甲照做了。
        评委一共是五人,节目组给我安排在正中间坐着,主持人给了我一个很响亮的头衔,中国神秘文学第一人。惭愧得很,我只是一个小作家,真配不上这个头衔,反正那个赞助的大公司让主持人这么称呼我,我也没有意见。
        陈英俊要表演的魔术,我在他彩排的时候就看过,没什么兴趣。只是陈英俊彩排的时候,没用这个观众甲。观众甲倒有点奇怪,不看陈英俊,而是不断看着我,并一直向我微笑,看的我都有点不自在,心想不会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吧。
        陈英俊絮絮叨叨个没完,全都是废话,总算进入了正题,一抬头,要让观众甲配合着做事。
        观众甲却没有搭理陈英俊,而是站出了一步,冲着摄像机笑了笑。这举动肯定要抢了陈英俊的镜头。
        陈英俊见观众甲不搭理他,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不悦,他肯定认为这个观众甲怎么这么爱出风头,不禁向舞台下的导演递过去一个不满的眼色。
        导演视若无睹,他们这些人最喜欢拍摄一些现场突发意外的情况,录制仍在继续。
        我也觉得纳闷,这个观众甲到底要干什么?他这个人好像和我以前所见的现场观众都有所不同,刚才对着摄影机的一笑,很有些神秘的感觉。
        正当我奇怪的时候,观众甲双手一抬,捏着双拳平举在胸前,突然双手一张,只见两个火球从他的手中腾地一下燃起!两个悬浮在观众甲手掌上的火球,炽烈的燃烧着!
        我几乎从椅子上面摔下来,啊的一声叫出了声!不止是我,我身边的两个职业魔术师罗真和Robert顿时都呆住了,观众席上哇的一片尖叫声。这个时候,大家还都认为是陈英俊的手段。
        观众甲微微笑着,双手猛然在火球下方一交叉,唰的一下,又变出了两个火球,一共是四个火球一字排开的悬浮在空中。
        现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短暂的惊呼之后,硕大的摄影棚中一下子鸦雀无声,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这奇迹般的景象。


      3楼2011-11-03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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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以后的一个多月,观众甲并没有和我联系。
          Robert和罗真数次打电话来询问,我都表示遗憾,如实地告诉他们,至今仍没有观众甲的消息。Robert和罗真也告诉我,他们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差不到观众甲是谁,来自哪里,姓甚名谁。Robert告诉我电视台的情况,导演强烈要求播出,但电视台的领导坚决认为不行,影响不好,所以那段观众甲的魔术表演被剪掉了,并且不能对外传播,否则开除。
          我们都以为,这件事情可能就这样结束了。
          可事情的转机很快出现,一个周六的下午,我意外地收到了一个国外寄来的UPS特快包裹,奇怪的是,没有寄件人。
          打开这个包裹,里面是一叠厚厚的信纸,上面用炭黑色墨水的钢笔写满了中文,字体工整,一丝不苟。在这个网络时代,我都很少用钢笔写字了,一律用电脑敲键盘打字。真不知道谁还这么复古,用钢笔写这么厚厚一叠?
          但我丝毫不敢马虎,马上走进书房,耐心的阅读起来。
          这是一封非常非常长的手写信,开头写着:
          亲爱的张先生:
           你好,我也姓张,很高兴你能看到我这封信。我现在伦敦。我的中文书写不是很好,估计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写完这封信。所以,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距离你看到铜牌已经快二个月了。
          你一定已经看到了铜牌,相信你和其他魔术师商量过,了解到它是万国魔术大会的铜牌。我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了解到,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也是一个低调的作家,甚至你和我还有血缘的关系。
           我作为一个中国魔术师的后代,有必要用亲笔书写的方式,告诉你一个关于中国魔术师的故事。这是我爷爷的遗愿,他要求他的子孙,只有在中国全民魔术热的时候,才能讲这个故事。我很高兴地看到,中国现在是全民魔术热,使我能够有机会亲笔写出这个故事。
           可是我不擅长写故事,文笔也不好,希望你能够按照我所写的事情,帮我整理出一部文学作品,并找个真心地喜欢魔术的出版社,出版发行。版权是你的,我的使命就是告诉你这个故事。
          张先生,在你没有读完这个故事,没有写成一部文学作品之前,请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此事,我信任你!如果你做不到,请烧掉这封信。
          好了,废话我不多写了,故事正式开始。
          ……
          ……


        5楼2011-11-03 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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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奇人初现
            民国时期,1926年的一个秋天,北平市天桥。
            秋高气爽,正是出外游玩的好日子,又奉黄道吉日,适宜出行游玩,中午时分天桥一带更是热闹非凡。
            掼跤的,变戏法的,盘杠子的,踩高跷的,耍刀叉的,抖空竹的,踢毽子的,耍花坛的,耍中幡的,拉洋片的,耍猴的,举大鼎的,碎大石的,变戏法的,卖大力丸的,算卦占卜的,写字做画的,说相声的,做小买卖的,卖苦力的,教书识字的,混吃等死的,游手好闲的,小媳妇,大闺女,流氓地痞,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儿在天桥一带扎堆,市井百态。为博得围观人群的一声喝彩与几颗铜板,艺人们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天桥是一个“擂台”,没能耐甭想在这混饭吃。
            人群摩肩接踵,穿梭不停。
            天桥一带最大的一间茶馆,叫做旺风楼,乃是一间杂耍馆。宾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伙计卖足了力气吆喝,跑前跑后的迎客,显得生意极好。这也不奇怪,旺风楼地段好,排场大,装修气派,戏台子宽,台下能容纳近千号人就座,二楼、三楼的雅间还有数十,更重要的是,旺风楼每隔一个时辰,都会鸣锣开戏,奉上一台十足精彩的杂耍,吹拉弹唱,曲艺杂耍,魔术戏法,一天六场演出,都不带节目重样的。而且演出的人也不简单,都是京津二地能够叫得上号的名角红人!有句旺风楼自卖自夸的说话,叫做“要看天桥景,不去旺风楼,只当没来过”。这么说的人多了,旺风楼还真成了天桥一道必去的景致,北平本地人中,凡是兜里有两个闲钱来天桥闲逛看把戏的,要是从来没进过旺风楼,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来过天桥。
            (注:杂耍馆,杂耍就是曲艺和戏法、魔术等小杂技,凡茶馆内兼演杂耍者,称为杂耍馆。这类茶馆与书茶馆往往有交替,分日、夜场演出。杂耍馆一般说来是以演出为主,喝茶为辅。这里是曲艺艺人演出的主要场所。旧天桥、劝业场三楼的正阳茶社、前门箭楼、阜内大街三阳馆、西安市场欣蚨来等处,都是此类茶馆。本书中旺风楼纯属虚构。)
            正午时分,正是天桥一带最热闹的时候,旺风楼外人群一阵喧哗,渐渐聚拢。只见七八个旺风楼的伙计,在大门一侧的空地上搭起的一个木台上面,摆了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一大一小两个铜碗,铜碗间的桌上摆着五颗核桃。有伙计扯出了旗帜,旗帜上写着:原样做到本店八仙取果戏法之人,奖大洋五十。
            旺风楼的伙计吆喝着:“各位父老乡亲,没看过的,赶快进店去看咧!有看过的,大胆的来试试咧!只要能原样做到,奖大洋五十咧!”
            围观的人群中,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闭目沉思,有的跃跃欲试。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一看气质打扮,就知道也是天桥一带街头变戏法、玩杂耍的,看来他们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
            人群中确实有还没有见过所谓八仙取果戏法的游客,见了纳闷,便问身边人道:“大兄弟,请问一句,这是啥意思啊?什么是八仙取果?”
            “嘿!你是外地人吧,第一次来?没看过?”
            “俺还是第一次来北平。”
            “那你可问对人了,这八仙取果戏法我看过六七次了,都是在旺风楼台前的位置。你看到没,那张八仙桌上五颗核桃,都要放进大的铜碗里,用小碗盖上,然后哗啦哗啦的抖搂抖搂,声音响着的时候,喝一声,顿时就没有声音了,再一揭碗,核桃已经变没了,这就成了!”
            “俺的娘啊,这咋么可能啊?”
            “嘿,旺风楼的陈国陈老板,就能做到。五十大洋,这可是一笔大钱啊!嘿,谁看着不眼馋啊。”
            “大兄弟,有人领到这个赏钱了吗?”
            “呔,有人做到了,还用再摆着吗?这已经摆了十来天了,不少人都去试过,谁都没有做到,没准啊,这两天再没有人破解,摊子就收掉了。你看到没,前面那几个人静静站着的,都是天桥变戏法的,他们试过许多次了,都没成功,可不今天又来了!”
            “呀呦,那今天俺可要开眼了。”
            “可不嘛,你要是有闲钱,去望风楼里面坐坐,这个八仙取果戏法,还不算最绝的呢!”
            人群又是一阵躁动,只见一个身穿长袍,模样贵气,梳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的中年男人从旺风楼大门中走到八仙取果前。
            人群中有认识的他的,纷纷点头这个中年男人问好:“陈老板,中午好啊!”
            这个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旺风楼的老板陈国,他四十岁开外的年纪,满脸笑容,看着十分和气。陈国团团抱拳,向围观的人群问好:“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朋友,多谢捧场!今天我来这里,第一是本人卖弄一下,公开演示八仙取果戏法一遍,第二是告诉各位朋友,今天乃是我悬赏高人破解八仙取果戏法的最后一天,还请各位要尝试的,抓紧时间上来试试。”
            人群中有人轰然叫好:“陈老板,你就先变给我们看看吧。”
            陈国笑道:“好!请各位朋友安静一下,我这就给大家演示一遍。”
            人群顿时没有人再大声说话。


          6楼2011-11-03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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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日本9楼2011-11-03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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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国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唰的一下,额头豆大的冷汗滚下。
                “可是你这里,戏法怎么总是那几样呢?老是九连环、仙人栽豆、古彩戏、变鸟变水缸这些,看都看的烦了!你说今天有新鲜的,我看还是换汤不换药啊!”
                “刘管家!刘管爷!实在对不住,最近这几十年,变戏法这行当衰败的厉害,好多古戏法都没人会了,我派了很多人全国打探,现在还都没有找到能入了段爷法眼的。”
                “哦?你不是说能找到会七圣法的吗?杀人复活有意思!结果是没找到啊?”
                “刘管爷!刘管爷!您误会,您误会了,上次是南方小道消息,说湖南衡阳一带人会,我上个月就派人去找了,结果那个人是个骗子,根本就不会,纯粹是骗小孩子的把戏,他自己胡吹说是七圣法,是谣传,是谣传。”
                “哦……那可惜啊。”
                “刘管爷!您放心,我一定给您找来又新鲜又刺激的戏法,您再宽限我一些日子。”
                刘管家重重嗯了一声。
                陈国吓地从椅子上一跳而起,如同捣蒜一般鞠躬,就差没跪下磕响头了,陈国哀声道:“刘管爷,您千万别生气,我豁出这条小命,也一定让您满意。”
                刘管爷说道:“陈老板,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还不都是为了段士章段老爷!知道你全国各地找人开销也大,这个拿去,贴补一下。” 刘管家说着,从袖口中摸出一个绿幽幽得直冒绿光的玉扳指,丢在桌上,这东西陈国一看就知道,至少值二两金子。
                陈国急道:“刘管爷!这怎么好!求您拿回去。”
                刘管爷根本就不再看陈国,站起身对客客气气的二太太、三太太说道:“二太太、三太太,咱们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您们看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国只好上前,将玉扳指收下,陈国明白,这可不算赏钱,这种成色的玉扳指,乃是死人戴过的东西,盗墓盗出来的,是给他的催命符,意思是说你办不到,就等着死吧。
                三太太陈紫烟骂道:“回去什么!我还没玩够呢!”
                二太太王怡婷拉了拉三太太,说道:“回去吧回去吧,回去晚了老爷要骂人的。”
                三太太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站起,对刘管家说道:“走吧走吧,催催,你就知道催!烦死了!”
                刘管家满脸推着笑,赶忙给二太太、三太太拿来外套,伺候着她们穿上。
                三太太眼睛一直看着桌上的玉扳指,酸溜溜的自言自语道:“老爷啊,那个叫柳荫的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这么费心,还亲自操持着,破费这么多,就为了给她找戏法看啊?”
                刘管家笑了一声,说道:“三太太,这话你可不能当着老爷的面讲啊!老爷会生气的!”
                三太太不依不饶地说道:“柳荫不就是会变点戏法,是个冷美人吗?老爷怎么就喜欢她,都好几年了……”
                二太太拉了拉三太太,说道:“妹子,别说了,这里还有外人。”
                刘管家也说道:“是啊是啊,二太太、三太太咱们走吧。”
                三太太哼了一声,扭着身子,向门外走去。
                陈国赶忙上前相送。
                三人一言不发,从侧门快步出了旺风楼,已有两部黑色轿车飞快地从街角驶来,候在门口。
                刘管家请两位太太登上轿车,转身对陈国说道:“回去吧回去吧!”
                “是!是!二位太太、刘管爷请满走。”陈国点头哈腰地说道。
                “记得去找新鲜的戏法来啊!别等到段爷生气,那可就麻烦了!”刘管家哼了哼,拍了拍陈国的肩膀,上了另一辆轿车。


              12楼2011-11-03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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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国目送着这两辆轿车离去,这才长长喘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伙计二毛子赶过来,凑到陈国身边,远远望了眼,说道:“陈掌柜的,怎么样啊?”
                  陈国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还是新戏法的事情,妈妈的,真是头疼。”
                  陈国转身就走,走了几步突然站住,对二毛子喝道:“过来!”
                  二毛子赶忙凑过去,陈国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你给我盯住那个叫张贤的,看看他些什么花样!”
                  “是!是!”二毛子连声应道。
                  陈国用手指点了点二毛子的脑袋,说道:“给我精明点!别让他注意到你。”
                  陈国走后,一个和二毛子相好的伙计偷偷摸摸赶过来,把二毛子拉到一边,问道:“二毛哥,那个段爷怎么会对变戏法这么感兴趣,我记得去年还不是这样啊。”
                  二毛子张望一番,低声说道:“潘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再告诉别人啊。”
                  “二毛哥,你还不信我?”
                  “你记不记得,今年正月十八,段大爷带着他第六房太太,好像叫柳荫,柳太太来了一次,据说这个柳太太自从嫁给了段爷以后,从来就没笑过,但这个柳太太似乎很喜欢戏法,刚好那天我们陈掌柜亲自上台演八仙取果戏法,结果柳太太那天终于笑了一次,段爷就开心了,赏了多少银子,从此以后,段爷就隔三岔五带着柳太太过来看戏法。”
                  “这不是好事吗?”
                  “好什么啊,这个柳太太挑剔得很,眼界高,看遍了我们这里的戏法后,就不来了,段爷拿柳太太好像没什么办法,于是让刘管家逼着陈掌柜,让他找新鲜的戏法来,陈掌柜自然就去找啊,最初是找到的几个戏法,可每次报信到段爷府上,说大概是个什么花样,吹的神乎其神,柳太太一听就没兴趣,还是不来,可把陈掌柜的急的!要是得罪了段爷,段爷一句话下来,咱们这个旺风楼就等着关门大吉吧,陈掌柜没准小命都不保。”
                  “感情根上是这么个事情啊。他娘的咧,段士章段爷,就算是仙女下凡,他都能弄到,怎么对一个姨太太这么在意?那个柳太太是长的漂亮极了,却是个冷美人,摸一把说不定都冻着了手!屋子一黑,脱光了也不就那样!如果是我,觉得还不如落子馆的小婊子玩得痛快呢!”
                  “你懂个屁!这叫情调,情调你懂吗?***的就是一个发春的公狗,以为只要裤裆里高兴了,什么都成啊!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段爷说不定就迷柳太太那股子冷冰冰的劲,妈的,说了你也不懂,滚滚滚,晚上找你的小婊子去,懒得和你掰扯。”二毛子说完,就要离开。
                  潘子抓了抓头,一脸傻笑,并不生气。他们这些人,地道的京油子,平日里就贫嘴惯了,潘子根本就不当二毛子在骂人。
                  二毛子转念一想,一回身又抓住潘子,低声道:“潘子,这事你要是再和别人说,传了开去,咱们俩可都要玩完,这不是吓唬你的啊,你哥哥我是憋的时间太久了,这才告诉你的。”
                  “二毛哥,打死我,我都不说!你放心好了!”
                  “行,你可记住了啊,我现在出去有点事要吧,你给我盯好了那帮子大茶壶,别让他们偷懒,怠慢了客人。”
                  “放心吧您内!”
                  二毛子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出了旺风楼,向着张贤离开的方向寻去。


                13楼2011-11-03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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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街头奇迹
                  张贤离开了旺风楼,沿着天桥一带的公平市场、三角市场、西市场、东市场、先农市场、城南市场、惠元商场一路向南,一直走到僻静处的一个胡同口,才算停了下来。
                    这胡同口已是天桥边缘,远没有旺风楼一带热闹繁华,游人稀疏,隔着三五十步分散着几个游摊,耍的都是些微末的把式,早就没有人看。摆摊的一个个懒洋洋的,缩在墙角挠痒痒抓虱子玩,和乞丐也差不了多少,除非有人停在他们摊前打量,才有气无力的吆喝两声。
                    张贤并不在意这些,捡了一个僻静处的墙角,放下大皮箱,从里面取出一块红布、几件家伙什,将红布盖在皮箱上面,细细抹平,又蹲着身子在红布下摆处鼓弄了一番,这才站起身子,将长袍一撩,从身侧取出一卷画轴,转身走到墙边,在墙上寻了一个缝隙,按了一个小铁钉进去,把画挂了起来。
                    画轴打开,上面赫然画着一个济公,一个人高矮,并未上彩,乃是简单的墨画。尽管如此,那济公画的仍然极为传神,破衣烂衫,歪带僧帽,袒胸露乳,一只手提着烧鸡,一只手平托着一个空酒碗。照理说济公的画像都是嬉笑着的,可张贤挂在墙上的这幅济公画,那济公盯着自己手中的酒碗,却愁眉苦脸的,好像是抱怨自己的碗中没有酒。
                    张贤把画挂好,退后看了几眼,面露微笑,弯腰捡了几块破砖,放在画前,坐了下来,摇头晃头的显得十分悠闲。
                    有几个来往的游人奇怪了,这个人面前一张红布,身后一张济公画像,连个旗号都不打,什么东西都不摆,也不吆喝,天桥三百六十行的游摊,卖药的、算命的、杂耍的、摆棋摊等等,哪个都不像,这是干嘛来着?
                    终于有好事的人忍不住,凑到张贤面前叫道:“我说,你这是卖什么呢?卖画?”
                    张贤也不起身,笑道:“给我身后画上的济公活佛,讨一碗酒喝。”
                    “嘿!你这人说话奇怪的很,济公是画在上面的,喝什么酒?你喝就是你喝,说话绕这么大弯儿?”
                    “真的是给济公活佛讨一碗酒,这位爷,如果你有闲钱,麻烦施舍两个,我好给济公买酒。”
                    “你这人真是脑子有问题,得得得,算我没问,你就继续呆着吧。”
                    游人气呼呼的离去。
                    张贤还是一脸笑意,坐在原地静静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多多少少有七八人上来询问张贤是做什么的,张贤一概说是给画中的济公活佛讨几个钱买酒,有人嗤之以鼻有人骂骂咧咧有人轻蔑一笑,这种疯言疯语没人相信,谁都不把张贤的话当回事。
                    张贤又坐了片刻之后,从街角转过四五个穿短褂的男人,一看打扮就是地痞流氓,打头的一个,五短身材,一脸横肉,留着个板寸,戴着一副圆形的金边墨镜,叼着一根牙签,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横着走来。这人是天桥一带有名的流氓,叫做豁牙金,早年是练摔跤的,长了一身蛮肉,摔跤的功夫倒是了得,就是不学无术,人又是个混不吝,收罗了几个流氓无赖当做手下,专门欺负弱小摊贩,美其名曰保护费、开场钱、占地钱、卫生费。
                    象豁牙金这样的流氓天桥一带怎么也有十几伙,各自划地为界,平日里碰见了少不了互相挑衅一番,打架斗殴那是时常的事情。豁牙金摔跤的功夫厉害,发起横来,五六个人还奈何不了他,所以在天桥一带算是数一数二,名头颇大的流氓团伙。


                  14楼2011-11-03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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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贤把钱收好,将济公画取下,清点物品,一切停当之后,张贤提起大皮箱,就要离开此地。早有一个一直等候在一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上来,这男人穿着朴素,神色疲惫,消瘦的很,戴着一个硕大的近视眼镜,似乎是一个破落的教书先生。
                      这中年男人快步走上,唤道:“这位先生,请留步,请留步。”
                      张贤停下脚步,仍然提着大皮箱,点头示好,说道:“我叫张贤,请问有什么事情?”
                      这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一丝紧张,是个不善谈吐之人,说道:“哎,张先生,张先生你好。我叫,我叫李奉仁,是前面不远处的悦客茶楼的掌柜的。”
                      张贤放下皮箱,抱了抱拳,说道:“哦!是李老板!你好你好!”
                      李奉仁是个开茶楼的,却是个破败的小茶楼,店面位置本来就不甚好,加上李奉仁不善经营,为人木讷内向,从自己父亲手中继承了这个悦客茶楼之后,生意更是一落千丈,收入捉襟见肘,门可罗雀,平日里难见一个客人。为了维持经营,李奉仁已是把能变卖的东西都变卖了,还是连个伙计都请不起,更别说请耍把戏说书的来助场了,眼看着悦客茶楼就要经营不下去,只能变卖掉再谋生计。
                      李奉仁心疼不已,这可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业,但自己没有其他本事,只怕卖了茶楼,也是坐吃山空。李奉仁最近着了慌,满世界地找门路,希望能碰上个新来天桥谋生的艺人,多少在自己茶楼中演一两场,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李奉仁也是碰巧路过此地,见了张贤的戏法,大为赞叹,心想这个张贤是个生面孔,定是刚来天桥不久,可能还好谈谈。李奉仁本觉得张贤本事高强,自己找他商量去悦客茶楼演出的事情八成没戏,但见没有其他人上来邀请张贤,便鼓起勇气,一直等到张贤要离去的时候,赶忙上前相认。
                      李奉仁赶忙向张贤鞠了一躬,咽了口口水,喉头发紧,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贤说道:“李老板,有话还请直说。”
                      李奉仁狠狠点头,才终于书话来:“张贤张先生,我那个悦客茶楼,尽管不是什么,不是什么有名的茶楼,但想请张,张先生去我那小店助演一场,费用,费用好商量。”
                      张贤耐心地听完,微微一笑,说道:“李老板,我初来贵地,很多规矩还不懂,现在只想着在街头摆个杂摊,每天赚出点住店吃饭的钱,去驻场表演,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实在抱歉。”
                      李奉仁忙道:“张先生,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去我那小店,看一眼,我那个戏台,还是不错的。我请你喝茶,不知道,不知道方便吗?”


                    18楼2011-11-03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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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贤所住的小客栈,离自己摆摊表演的地方,也就大约半里的路程。张贤选择这家小客栈,并不是因为距离的远近,而是因为这里有特别的房间可以住。
                        张贤进店的时候,只问有没有地下室的房间,店老板见了张贤风尘仆仆,衣衫破旧的打扮,本以为张贤嫌楼上的贵,住不起,谁知张贤说自己会付同样的价钱,如果房间合自己心意,可以加倍再付。
                        店老板见上门的生意,不做也是可惜,想着地下室里还真有一间可以住人的空房。店老板带着张贤一看,这房间里除了床以外,还堆满了各式废弃的家具,没有窗户,一扇死沉死沉的木门,还算能够从门缝中透气。
                        若是换了常人,店老板倒贴钱都不愿意住在这里,张贤却十分满意,当即就付了十天的房钱,说只算五天。
                        店老板尽管奇怪,但见了现钱,还是双倍的,有钱就是爹,懒得管这么多。店老板吩咐伙计清扫房间,铺好床铺,所需物品布置停当,让张贤就此住下。
                      张贤锁紧房门,把自己的大皮箱放在桌子上面。张贤并没有着急休息,而是走到门边,细细从门缝中打量外面,随后从大皮箱中取出一张软布,撕成几条,用摁钉将布条挡住门缝,看了看盖实了,才从门边退回。
                        张贤挑亮了火烛,背对着门,把大皮箱打开,哗啦一拉,从大皮箱中拉出好几层的支架,每层上面又分成数个隔断,均用帆布隔开。
                        皮箱里摆放的东西,琳琅满目,不计其数,有瓶瓶罐罐,有衣裳鞋帽,有彩球铁环,有绢花手绢,有笔墨纸砚,有布偶铁盒,这些还不算什么,更多是各式奇怪的工具,或钩或钳,或刀或剪,或簧或环,形状离奇的金属硬片遍布皮箱各处,皮箱盖底下的数条皮带上,也都别满了东西。
                        张贤一样样的清点着,从箱底摸出一个如同手镯一样的东西,只是比手镯大了数倍,看着似乎是木头和金属制成的。张贤用手一扳,“手镯”断开两半,露出数根细线。张贤把这个手镯的一半摆在面前,翻过来别在一个细铁丝编成的支架上,右手取了一个细长的铁钩,在手镯内测轻轻调校。
                        张贤的左手一翻,一枚闪亮的银币变成,张贤手一勾,银币夹在手背的缝隙之中,竟翻滚起来,从一个手指缝,翻到另一个手指缝,手背瞬间翻完,银币又转到手心中。只见张贤左手平放不动,只有五个手指不断弹动,那枚银币如同一个陀螺,在张贤的左手上一圈一圈的环绕,从手背转到手心,再从手心转到手背。
                        张贤看也不看,只是盯着眼皮下的手镯,右手轻轻用铁钩拨动着,如同机械钟表微微移动,咔啦轻响,左手上那枚银币似乎随着张贤右手的动作,时快时慢的不断在左手上滚动。


                      22楼2011-11-03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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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偶抓了抓头,看着面前的五个鸡蛋,突然转过身来,用手拼命地敲打着铁笼子,怒气冲冲地叫道:“张贤张贤,你耍赖,你不能让我变成母鸡,我不要下蛋。”
                          张贤笑道:“会生鸡蛋还不好,你天天生十个蛋,我就可以靠卖鸡蛋生活了。”
                          木偶不乐意了,大声叫道:“不行,不行,我不要下蛋!”说着在铁笼子里拼命乱跑乱撞,吱呀大叫,把铁笼子撞的咚咚作响,几乎要把铁笼子撞翻。
                          张贤骂道:“你这个小人儿,还敢放肆!”
                          张贤骂完,啪啪拍了两掌,用手一指,那木偶小人啊啊叫了两声,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一动不动。
                          围观众人都是连声惊叹,有人问道:“张贤先生,这个木偶不会真的死了吧。”
                          张贤并不说话,把铁笼子提起来,把木偶拎出,放在自己的手掌上,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张小偶,还不起来答谢!”
                          那木偶哦了一声,唰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双手抱拳,向大家点头鞠躬,童声童气地说道:“谢谢各位!谢谢各位!”
                          众人欢声雷动,一把一把的钱,都丢了出来。
                          李易看的呆了,这时候回过神来,赶忙从裤兜中摸出几个铜钱,丢了进来。
                          张贤对木偶笑道:“你的文活响!这就下去吧。”
                          (注:文活就是魔术戏法的意思,响是指演出效果好,都是中国戏法的常用术语)
                          张贤用手一按木偶,手掌一挫,再抬起手时,那木偶已经不见了。
                          “好!好!”众人叫好,掌声不断。
                          张贤鞠躬谢过,说道:“现在铁笼子有五个鸡蛋,就给我当下酒菜了。”
                          张贤把铁笼子提起,双手把五个鸡蛋抓起,左手持两个,右手持三个,双手一晃,做了个“回托”,右手便只剩下两个鸡蛋。再一晃,左手只剩下一个,再一晃,右手也只剩下一个,最后双手在空中一撞,再伸出手,已经是两手空空!
                          (注:回托是指把彩物变没,出托是指把彩物变出来,粘托是指把彩物挂在身上,都是中国戏法的术语。)
                          张贤在欢呼声中,连连鞠躬,说道:“谢谢各位乡亲捧场,明日此时,我们再在此处相会!”
                          与昨天一样,无论众人如何央求,张贤都是婉言拒绝。
                          众人无奈之下,只能慢慢散去。豁牙金、李易、蹦二狗他们并没有离开,站在一旁看着张贤。
                          张贤对豁牙金他们微微一笑,自顾自地收拾好皮箱,把地上的钱都捡了起来,放入衣袋中。
                          豁牙金嘿嘿一笑,上前一步,说道:“张先生!戏法变的真绝啊!佩服佩服!”


                        24楼2011-11-03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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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豁牙金嘿嘿一笑,上前一步,说道:“张先生!戏法变的真绝啊!佩服佩服!”
                            张贤还礼道:“金爷抬举了,谋生之计,混碗饭吃,都是些小伎俩。”
                            豁牙金说道:“张先生,你这可不是小伎俩啊,咱们打个商量,能不能请张先生去茶楼演几场,保证赚的比在这里画锅,强上数倍啊。”
                            张贤笑道:“谢谢金爷美意,但我这个人懒散惯了,有一顿便吃一顿,真要我去什么茶楼表演,我反倒不自在了。金爷,今天您来捧场,我无以为谢,这样,我今天收到的钱,都孝敬给金爷,请金爷和其他几位大爷喝酒。还请笑纳。”
                            豁牙金上前按住张贤的胳膊,干笑道:“张先生,你这是干什么,我豁牙金,哪能这样要你的钱?我要是拿了你的钱,我这张脸可没地方搁了。”
                            张贤笑道:“金爷大人有大量,能有金爷关照着,我真是来对地方了。”
                            豁牙金说道:“张先生,你戏法的门子厉害啊,你有没有想过,把门子卖一两个出去?那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足够你吃上一两年的,张先生如果乐意,我可以给张先生推荐几个买家。”
                            张贤笑道:“金爷,我都是些傍身活命的门子,实难从命。辜负了金爷的美意,实在过意不去。”
                            豁牙金翻了翻眼睛,干笑几声,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张先生不愿意就算了。张先生,打搅了打搅了,改日请张先生喝几杯,交个朋友!我这个人最喜欢和有本事的人来往,张先生可一定要赏脸。”
                            张贤笑道:“一定一定!”
                            豁牙金挥了挥手,带着一众流氓和李易,摇摇晃晃的离去。
                            张贤看着豁牙金他们走远,提起大皮箱就要离开,从一侧急奔上前一个人,对着张贤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虔诚之极。
                            张贤一看来人,笑道:“李老板!你也来了。”
                            来人正是李奉仁,昨天便央求张贤来悦客茶楼表演的那个破落老板。
                            李奉仁这次说话倒利落了,叹道:“张先生!张先生!我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等着你来,生怕错过。今天看了张先生的木偶计戏法,更是心服口服,我敢说不出明日,张先生的大名便会传遍天桥。”
                            张贤说道:“李老板客气了。”
                            李奉仁说道:“我本来今天还想请张先生去我那个小茶楼坐坐,可是张先生这么高明的戏法,前所未见,闻所未闻,传遍天桥之后,恐怕只要是个馆子的老板,都会来请张先生过去。我自认为我争不过他们,张先生也不能在我那小店受委屈,所以想通了,就不请张先生去我那里了。我今天来和张先生说话,只是出自敬佩之心,别无他意。”
                            张贤笑道:“李老板,你怎么知道你争不过他们?”
                            李奉仁一惊:“张先生,你的意思是?”
                            张贤笑而不答,提着皮箱就走,淡淡说了句:“李老板明天再来给我捧个场吧。”
                            李奉仁呆呆站着,不敢追上,半晌之后才露出欣慰的笑容,连连搓手,兴奋不已。
                          张贤提着皮箱,绕了个远,才走到了客栈门外。
                            张贤站住身子,略略一回头,脸上微微一笑,便走进客栈。
                            张贤身后的确跟着一个人,就是受命于豁牙金的李易。李易跟了张贤一路,自认为没有被张贤发现,躲在角落中正看着张贤要进客栈,却见到张贤略一回头,赶忙缩回身子,大气都不敢出,心惊道:“怎么这个张贤发现我了?我跟背的本事,就算是个江湖惯盗也不见得能够发现,难道是我看错了。”
                            李易探出头来,张贤已经不见踪影,看来是进了客栈。
                            李易哪里知道,张贤之所以要绕远回去,乃是李易刚刚跟上自己的时候,就被张贤识破。张贤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跟着自己。
                            其实李易跟着张贤,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应付豁牙金的差事,而是李易对张贤的戏法倍加敬佩,看完了始终都回不过神,好像心中的一块肉都被张贤偷了去,魂不守舍。李易跟着张贤,大多半的心思都是想多了解一下张贤这个人。
                            李易记下了客栈名字,并未上前进店打探,而是返身离开了此地。
                            张贤回到客栈房间,关好了门,又检查了一下门缝是否封的严实。才坐到桌边,摆上了笔墨纸砚,在一个淡黄色的本子上,用蝇头小楷仔细的书写起来。


                          25楼2011-11-03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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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豁牙金、李易和一干流氓,悦客茶楼的李奉仁,旺风楼的二毛,都在人群中,也都是翘首期待张贤的出现。
                              豁牙金早就问过李易跟踪的结果,张贤住在何处,李易坚决不说,推脱怕打草惊蛇,反正事成之后,定会拿来给豁牙金。豁牙金心里十分不高兴,但事已至此,没必要现在和李易翻脸,嘻哈了几句,就算先这么着了。
                              人群喧哗了起来:“来了!来了!就是他!张贤!张贤!”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胡同口看出,已经有人围了过去。
                              张贤还是昨天的打扮,就是空手而来,并没有提自己随身的大皮箱。这让豁牙金看在眼里,一捅李易,低声说道:“看到没!没带皮箱来,这是你的机会,别等着了,去啊。”
                              李易皱了皱眉,还是听了豁牙金的差遣,从人群一边溜出去,离开了此地。
                              张贤并未注意,见这么多人等着他,满脸笑意,团团抱拳,不住称谢。
                              众人把张贤迎到场地中,张贤高声道:“今天这么多人啊,热闹热闹!大家实在太抬举我了!大家别挤,大家别挤,往后退退,站在白线以外。”
                              张贤说着,从衣袋中摸出一包白面,在地上画出一道白线。有热心肠自愿帮着张贤办事的,嚷嚷着请大家后退,张贤一路画下一个大半圆,将众人隔到白线之外。
                              张贤高声说道:“今天给大家表演预测之术,大家千万不要进到圈内,要不我可没法表演啦!”
                              众人应道:“是啦!是啦!”
                              经常逛天桥的人都知道这么个规矩,街头卖艺的,画地为锅,算做自己的场子,一般人都不会贸然入内,否则会被其他人责骂,说这人不长眼力界,没家教欠收拾。所以张贤画了个大半圆,大家都守规矩,站在白线之外,相安无事。
                              各店掌柜老板,在伙计的帮持下,都挤到了前面,全都目不转睛,看着张贤。二毛早见到这种场面,早就派人去请陈国过来,生怕落了下风。
                              张贤画好白线之时,陈国也已经匆匆忙忙地赶来,挤到了最前面。
                              尽管围观众人都略有微言,但见都是些大招牌的,有头有脸的掌柜老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好在张贤画的圈足够大,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倒让店老板们人人都有个便于观看之处。
                              张贤见围观众人都已站好,团团一抱拳,朗声道:“张贤本事低微,能得到这么多兄弟朋友大哥大爷捧场,实在惭愧得很!”
                              有人高喊:“张先生,你好本事!我们都知道!”
                              张贤笑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今天的场景,许多贵人来给我捧场,我已经将梦见的内容记在了一张纸上,不知道准是不准?敢问今天,有哪些天桥开场子的老板来了啊?”
                              顿时有人高声道:“德宝楼赵光姚赵老板在此!”德宝楼乃是天桥颇有名气的茶楼,当属前十位。大家转头看去,呼喊的是德宝楼的伙计,赵老板高抬手,向众人抱拳,显然对自己伙计第一个报出自己的名号,十分的高兴。
                              当然有人不愿落在下风,立即又有人高叫:“庆云轩常宝梁常老板,来给张先生旺场子!”庆云轩又是一家天桥有名的坤书馆。
                              “常兴斋刘培仁刘老板!”
                              “安乐居孙承德孙老板!”
                              眨眼工夫,便有人亮出了五六个天桥响当当的馆子招牌,摆明了是互相较劲,都是旗鼓相当的实力。有些小店的老板,知道这些人到场,估计想请张贤,已经难上加难了,都不敢出声报号。
                              “旺风楼陈国陈老板,听闻张先生大名,专程前来给张先生捧场!”二毛子高叫道。
                              陈国算是天桥的名人,未开旺风楼之前,就有个绰号叫百鸟陈,可是当年天桥有名的大腕儿。
                              陈国左右环视,笑眯眯的与四周的数个老板点头示意了,不动声色。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彼此暗哼一声。
                              张贤笑道:“好好!真是巧了,和我昨晚做梦,梦见的贵人一模一样!我那张纸呢?奇怪!”
                              张贤前胸后背地拍了拍,面露难色,又道:“怎么没有了?奇怪!我明明带出来的。”
                              众人不解张贤要做什么,都不说话。
                              张贤眉头一展,突然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金爷拿去看了!”
                              豁牙金正站在一边,歪着头打量着张贤,忽听张贤这么一叫,顿时一愣,说道:“什么?我拿去了?我拿你的纸干啥玩意儿?”
                              张贤迎上一步,说道:“金爷,你好大的忘性,你摸一摸你怀中,是不是有一张折成几折的纸呢?”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认识豁牙金这个流氓,见张贤找他要纸,哄的一声都笑了。
                              豁牙金骂道:“妈的巴子!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纸。”骂归骂,豁牙金还是一探手向自己怀中摸去,手上一顿,有些愣住,真的从怀中拽出一条折的正正方方的白纸。
                              豁牙金倒吸一口凉气,哼道:“什么时候弄的?真邪门了!”
                              张贤走到豁牙金身前,笑道:“金爷,还请把纸还我吧。”
                              豁牙金哭笑不得,把纸递了上去,哼道:“拿去拿去。怎么回事,弄的老子像你量活的了。”量活的,就是指魔术师安排在场下的助手和托。
                              众人哈哈大笑,连连鼓掌,叫道好!好!
                              张贤把纸收回,退回场中,将纸打开一半,露出毛笔书写的字迹。
                              张贤指着纸上的字说道:“德宝楼赵光姚。”并出示给四周的人看。
                              众人都看得清楚,那纸上工工整整的写着德宝楼赵光姚六个大字,正是刚才第一个报出名号的。
                              “咦!”人群一片惊叹。
                              张贤又向下指,看着纸上的文字念道:“庆云轩常宝梁。”
                              “咦!”人群惊叹,又是对了。
                              随后的常兴斋刘培仁,安乐居孙承德也都对了,连顺序都没有错。
                              众人惊叹连连,这也太巧了吧,这个张贤怎么知道这些人会说话,甚至连顺序都不错?
                              张贤指向最下一行字,说道:“旺风楼陈在国。”
                              有巴不得看到张贤“抛托”(就是指魔术变漏了,失手)的人,立即大声叫道:“错了错了!陈国陈老板,你可是写的陈在国!错了错了!”
                              张贤看了看,愁道:“嘿!真的错了?看来我的梦有些不准?”
                              众人看着张贤,都看他怎么对付。
                              张贤把纸翻过来,亮出另一面,指着上面的一行字,念道:“有人说陈国写成了陈在国。”
                              “哄”的一声,凡是看到纸上所写的内容的人,都是大叫起来,这一番变的,实在出人意料。不禁都露出惊喜的神色,交头接耳。
                              张贤把纸上的字,亮出来走了一圈,给众人看毕,用手在这行字下面一抹,顿时现出新的一行字来。
                              张贤大声念道:“有人从屋顶掉下。”


                            27楼2011-11-03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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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奉仁在前面引路,从舞台后侧穿过,来到一间不大的书房,书房里更是凌乱,书籍杂物都已经打好了包裹,准备搬走。
                                李奉仁用衣袖擦净了书房正中圆桌上的灰尘,搬来三张椅子,请张贤、李易坐下。
                                张贤坐下身子,说道:“李老板,怎么,你要搬家?”
                                李奉仁坐在张贤身边,长叹一声:“经营不下去了,只好……唉……这不是已经收了别人的订金,这两天就要把东西搬走。”
                                张贤说道:“冒昧地问一句,李老板你要把这个茶楼卖给谁?”
                                李奉仁叹道:“还能是谁,旺风楼的陈国陈老板,他几年前就盯上我这个茶楼了,我一直不肯答应。不是我背地里说他的坏话,这个陈国做生意不择手段,尽玩些阴的,收买地痞流氓老来我这里闹事不说,还把我这里几个驻场的角儿全部挖走。也是该我倒霉,前年街道改建,陈国利用这个机会,暗地里折腾,本来我这里门面是临街的,结果变成背风的了。”
                                张贤说道:“哦?那陈国陈老板怎么还要买你的茶楼呢?”
                                李奉仁说道:“我这茶楼紧邻的几个房子,都是陈国的,他把我这里买下来,把墙一打通,不仅能又能临街,重新扩建一下,还能够比他现在那个旺风楼的规模更大!陈国想开分号的这心思,天桥一带凡是开场子的,可是人人皆知啊。”
                                张贤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李奉仁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唉,张先生,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就净说些丧气话,咱们不说这个了。张先生,自从你不见了以后,天桥一带可传的神了,说你上天入地了,什么都有。您到底去哪里了?”
                                张贤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外面。
                                李娇端着茶盘,快步地走进来,李奉仁见李娇拿茶来了,赶忙安排着给张贤、李易倒上茶,叫李娇在外面等着,继续指挥工人收拾东西。
                                张贤却道:“李老板,我看不用收拾了。你这悦客茶楼,不要卖了。”
                                李娇觉得诧异,便没有出去,站在李奉仁身后,看着张贤,不得其解。
                                李奉仁一愣,说道:“张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要是不卖掉,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就算能勉强支撑两天,也都是不济事的啊。”
                                张贤说道:“李老板,你这悦客茶楼重新开业,需要多少钱?”
                                李奉仁说道:“张先生,不是我不愿意,我是真的经营不下去。”
                                张贤看了眼李易,说道:“李易,拿出来吧。”
                                李易应了声,从身边的皮包里一卷一卷的拿出大洋,在桌上码放了十来卷,把李奉仁看了个目瞪口呆。
                                张贤说道:“李老板,我想入股你的悦客茶楼,和你一起经营,由我亲自登台表演戏法。这是一千个大洋,暂做定金,你同意吗?”
                                李奉仁惊道:“张先生,这!这!这怎么好!”
                                张贤笑道:“李老板是不同意吗?”
                                李奉仁惊慌失措,连忙站起身对张贤鞠了一躬,说道:“不是不同意,而是我实在没想到,实在没想到,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张先生说。”
                                张贤站起身,把李奉仁扶起,说道:“李老板如果同意,我只占您二成的股份,悦客茶楼的所有用度,也都由我来出,但我请李老板答应我一件事情。”
                                李奉仁说道:“张先生请讲,我什么事情都能答应。”
                                张贤说道:“李老板,我需要重新装修悦客茶楼,不仅要重新布置,还要重修舞台,这期间的一切一切,都由我来决定,李老板不要过问原因,只要按照我的安排来办,不知道可不可以?”
                                李奉仁说道:“张先生,你能入股我这个悦客茶楼,是我天大的福气,我怎敢不答应啊!”
                                张贤笑道:“好,那一言为定!来,李老板,咱们以茶代酒,庆祝一下!”
                                张贤拿起茶杯,与李奉仁一饮而尽。
                                李奉仁喝了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问道:“张先生,象旺风楼陈国这样的人都请你去,而你拒绝了他们,偏偏只找我合作,会不会得罪了陈国他们?”
                                张贤笑道:“李老板,你怕得罪他们?”
                                李奉仁忙道:“不怕不怕!我就是怕万一有什么闪失,辜负了张先生的美意,所以想的多了些。”
                                张贤说道:“得罪就得罪,北平城里总有个说理的地方吧。”
                                李奉仁虽说是连连点头,可心里还是一丝强烈的担忧挥之不去,他能重新开店已是福气,不愿想后面的太多事情,李奉仁担心的还是张贤,张贤初来乍到,可能还不了解陈国的厉害之处,他是无所顾忌的性格使然,还有自有应对陈国的高招?张贤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这些事情的利害?
                                且不管众人都会想些什么,悦客茶楼重新开张,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32楼2011-11-03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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