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我喝多了酒。很怕杨总会生气,可是想想,杨总也不会是这么开不起玩笑的人吧?”
洪辰缓慢而平静的说着,唇角的那一抹笑容残忍冷酷,温暖不再。杨洋的瞳孔慢慢的收缩,又渐渐的放大,目光先是不可思议,然后便是利刃一般的锋利。
“杨总需要时间,是在想什么呢?我是不是技术太差劲,让杨总失望了?”
杨洋的脸色变的铁青,怒极反笑,极力捏紧的手却忍不住的发抖。死盯着洪辰,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本来的担心和慌乱消失无存,心里如堕冰窟的寒冷。
洪辰不再说了,很是疲倦的闭上了眼睛。这样就够了,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借口。爱不曾深重,就不会有伤痛,拥有时不幸福,失去眨眨眼也就过去了。这样就好。
许久无声。
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病床前已经空无一人。洪辰呆呆的看着语歌刚才站的地方,有什么从心里一点一点的碎掉。怎么会有,比伤口的痛还要难受的感觉?
洪妈妈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女儿背朝外面蜷在床上。走进了,赫然看见吊瓶里的药水早已经滴完,回流的血充满了整个输液管,鲜红刺目。
“洪辰,针打完了怎么不叫人呢?你看这些血!还是伤口又疼了?”
洪妈急匆匆绕过病床,先摁了呼叫铃,然后弯下腰看女儿。
洪辰眉头揪在一起,紧紧闭着眼睛。勉强的摇了下头,算是回答了妈妈的话。
“哪里不舒服?是针打得太快了?”
“妈,让我睡一会,我只想睡一会……”
平日里忙到几乎见不到人影的洪辰,籍着受伤的理由,在家里好好的休养了一阵,过着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服日子。昏睡百年的时候,迷迷糊糊里总是会出现莫名奇妙的场景。
杨氏的大厦,精致的客厅,她在里面站着,像要等待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到。然后又是一些熟悉的画面,却空了半边。没有目标,惶然无措。
赫然惊醒,洪辰手抚着额头,重重的喘息。
人的心若是能遵从理智,世间就不会有这诸多烦恼了。
起身换了衣服,洪辰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出门。
下午的天空是白茫茫的,不过很晴朗,路边的树上居然看到了嫩绿的幼芽,洪辰深深的呼吸,换一换肺里让人郁闷的空气。
在西饼店里吃了一个美味的蛋糕,然后跑去KFC坐着,又喝了一大杯热热的果珍。洪辰满足的起身,把滑雪帽往下拉了拉,跑到杨氏大厦旁边的小巷子里,盯梢。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好。让我看看你,我有点想你。
天不遂人愿,直到天色都暗了,也没有看到。抬头仰望,杨洋的办公室里,也没有让人留着希望的灯光。
洪辰蹲在了地上,拽着帽子两边的绳球努力的想,想到脑袋都疼了。想出的结果就是,反正都盯了,可以盯到底。
景悦荣园的门口,洪辰隐在暗影里,看着杨洋和绅士告别。
那个男人她认识,是杨氏集团海外分公司的经理,杨洋的大学同学。杨洋这种性格的人应该是跟别人没什么联络的,可是偏偏这个灰头发黄眼睛的法国人跟她走得很近。分公司的人不会长驻这里,杨洋跟他也就是偶尔见个面,多数是公事上的事情。只是每次的见面在别人看来,都会显得少有的亲密。
洪辰这些都知道,可是她看见那个高高瘦瘦一脉斯文的人去亲吻杨洋的时候,忘记了自己盯梢的形式,靠的太近了。
杨洋送走了绅士,转身就看见了她。
洪辰有点紧张,没有做好准备这样面对面。毕竟做了过分的事说了过分的话,而过分的事和过分的话加在一起,就是不可原谅的过分。
杨洋看着她的表情一丝情绪都没有,也只一会儿,丢了个冷笑,转身走了。洪辰连挣扎都没有,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一路跟进杨洋的家,洪辰专注在她身上,没觉出异常。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杨洋仍旧的淡漠,洪辰也很安静。
等她忍着如擂的心跳靠近的时候,意外的,杨洋没有拒绝。
灯,昏黄模糊;吻,柔情万千。洪辰迷醉了,这样的温柔她没有想到,而她怀里的人也不复前日的滞涩,变得主动而热情。唇舌纠结,身体交缠,洪辰被眼前旖旎的景致俘获,见到了最是曼妙的绝色。
而忘记了,杨洋应该有的反应。
送她攀上峰顶,洪辰拥住尚在喘息的杨洋,想落下满是柔情的吻。而仰躺的杨洋很快的偏头避开,迷乱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
“洪警官的技术长进不少,有勤奋练习么?看不出竟然有这么好的职业道德呢。”
洪辰楞在那里,满是眷恋的表情变得僵硬。下一刻,被猛地推开,重重的跌在了一边。杨洋起身,披上睡袍去了浴室。
洪辰躺在那里,被推到的左肩的伤口传来热辣辣的痛,也不及她心里此刻的感觉。这是报复么?决然冷傲的杨洋,又怎么会把自己陷入到任别人摆布的地步。她明白了那个冷笑的意义,那是看不见的,最锋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