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岸,晓风残月,溪边野庙,青灯忽闪,庙里古佛的目中却凝出了滴露珠儿。佛眼含泪,大凶。 千里之外,长亭古道。 北风呼啸着,烈马响鼻,道路中央,百来匹骏马一字排开,马蹄下,躺着几具焦糊糊的尸体,马背上,尽是提着马刀的大汉,一杆大旗迎风飘展,那旗帜也不知是否被鲜血染成红色,红的让人胆寒。
一众大汉正是荒漠上臭名昭著的马贼,打头的疤脸大汉看着眼前的尸体,却没有丝毫嗜血的快感,眉头紧锁,众马贼们也没有杀戮之后的兴奋,悄悄看着打头大汉,手中马刀紧握。 “大哥,都查看过了,暗哨一个活口都没有。”从队伍后赶来的小眼睛马贼在疤脸耳边悄声说道。疤脸点点头,“死了多久了?”
“多半天了。” 疤脸握缰绳的手听闻此言都快把缰绳捏断了,脸上却依然不见变色。只是凝望着前方,依稀可见的土墙,那里,正是这帮马贼的老巢,威震方圆百多里的鸣沙堡。 “大哥,现在怎么办?”传话的小眼睛马贼问出了所有马贼的心声。 “看的出是哪方干的吗?有没有线索?往哪面去了?”疤脸大声的问着
这一问把小眼睛问住了,这种话不应该让大伙都知道的才对,小眼睛悄悄瞟了眼疤脸的脸色,对上了疤脸递来的眼色,恍然大悟,立即挺起胸膛,大声道,“是黑狼那帮人干的,趁我们未归的时间做的,大哥,要报仇啊!” 马贼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打野食几天,碰上个硬茬,好不容易解决了,正准备回狗窝抱着婆娘好好享受两天,刚走到这二里亭,就见暗哨被抛尸路中,要不是从腰牌还能看出是自己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被烧成黑炭的家伙原来是个人形,这焚尸的手段也太残忍了些,连这帮刀头舔血的家伙都受不了。最重要的是,用屁股都能想出来,这么长时间,自己那狗窝早就被洗劫一空了,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出来,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 “大哥,要报仇!”“报仇!”五大三粗的马贼们,血性也起来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个面子吗,人家都骑在头上拉屎了,再不砍回来,马贼也别当了,回家种田算了。 “目标黑狼窝,不留活口,给兄弟们报仇!”疤脸也被喊起了血性,脸上蚯蚓状的伤痕通红充血,更显凶悍。一拉缰绳,掉转马头,众马贼连家也没回,随即踏上了复仇之路。
入夜,鸣沙堡的马贼们趴在一处小山谷前的沙丘上,静静注视着山谷中另一帮马贼,他们的邻居黑狼马贼 “大哥他们怎么一点防御都没有,不像啊,就不怕我们报复?小眼睛瞅了一阵疑惑的问趴在一边的疤脸 疤脸看看周围的马贼都趴的远,嘿嘿笑了笑,“老妈说你傻,你还真傻说说,查看尸体的时候都发现什么了?
小眼睛想了想,“没什么啊,都被烧成炭了,只剩腰牌了。” “傻!子,看看那些尸体,全是四肢平展,没有丝毫挣扎的样子,你当他们都是木头啊,被火烧都不疼的?”疤脸哼哼着。 “是啊,还是大哥聪明,不过要是下毒的话,迷昏了不也可以?”小眼睛反问着。
疤脸拍拍小眼睛,“哥没白疼你,还长了点脑子,今天吹的可是北风,又在户外,放迷烟要绕过去,所以明显不会是迷烟。” 那被点穴了呢?”小眼睛受了大哥鼓励,问题一个接一个。 疤脸好笑的敲了小眼睛一下,“说你傻,还不信,你以为会点穴的内家高手是马贼啊,遍地跑啊,整个大漠会这功夫的大哥也没见过、
小眼睛苦着脸,“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疤脸眼中寒光一闪,“傻弟弟,这事根本不是黑狼做的。”小眼睛一个啊字还没从嗓子里抖出来,就被疤脸堵在了肚子里。“喊什么喊,不要命了。”小眼睛人是傻了点,眼力劲不错,看大哥面子严肃,也知道不能喊,点点头,趴在一边,“大哥,那是谁做的?”
疤脸指指天上,小眼睛皱着眉,“被雷劈的?”疤脸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怎么没见一个雷落下来劈死你呢,我也就省了事了,迟早被你害死。 “大哥...”小眼睛都快哭了,疤脸叹了口气,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怎么也狠不下这颗心来,“哥告诉你,这票干完,咱们就找个小地方做点小买卖,这日子过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