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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两字一出，小燕子又眨了眨眼，觉得又是害臊又是甜蜜，不自觉地又往被子上蹭了蹭。永琪自己也觉这两个字最能表达自个儿如今春风得意，万事顺心之情，忍不住点了点小燕子的鼻子：“福晋，闲杂人等都退下了，咱们五福晋还要赖床到几时？”
“转过身去，眼睛闭上。”小燕子闭着眼睛道。永琪愣了愣，捏着自己的胳膊：“你怎么这会儿这么害羞？昨晚……”
“昨晚又看不到！”小燕子迅速反驳道，瞪了他一眼。永琪算了算时辰，已不容他们再继续慢吞吞的了，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小燕子从身边爬起来，又在床上站了起来。
小燕子睡在里侧，不得不越过永琪才好下床。见永琪眼皮子一动，连忙嚷道：“不许偷看！”永琪只得又把眼睛闭紧一些，等她下了床，由听到门开的声音，方才张开。往门边一看，只见小燕子躲在门边，往那外间左瞄瞄右看看，确认没有人在，才一溜烟地跑出去，顺手又将房门关了。他好笑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把残烛吹灭，转头看见桌上放了笔墨，一时兴起，想着小燕子未穿好衣服时，自个儿也不好出去，吓到了她也着实心疼。便坐下来随兴写了两句，听到门响，正好搁笔，把字纸用镇纸压着，转头。
小燕子已换上一身红色锦褂，触到永琪的目光时，未着粉黛的脸上红云又起，倒也比刚才自在了一些。小桂子、小顺子跟在她后面进来，一人捧了衣服，一人捧着洗漱之物，帮着永琪更衣。小燕子还不好意思看他换衣服，又被明月彩霞两个按着梳头，咳嗽一声，一边抱着茶水喝着，一边低下眼帘，看那桌上写的东西。
“这个写的什么呀？”她拿了字在手里，颠来倒去看着，只认得佳、梦、成这几个浅显的字，更不懂这两行诗句的意思。永琪见问，只是一笑，不好当着太监宫女的面儿读出，免得她又害羞。直到明月等人都退了出去时，方才走过去，牵着她站起来，一面笑道：“是我刚才胡乱写的——‘双鸾昨宵成，晓来犹梦中’！都是信口胡诌的几个字，不过倒也是真心话。与你相守终生，我是盼了太久了。现在的我，简直是世间最幸福之人，真正美满得什么都不缺了。不过大概幸福来得太满，再也许是我们之前经历了那么多，现在的幸福，真和做梦似的！”
小燕子眼前一亮：“是吗？我也有这种感觉呀！不过我可没你那么能干，还用句子写出来。”她又看了一眼永琪的字，正想认一认，就被永琪一拉。
“这些回来再说好了。老佛爷大概也起来了，你别忘了，咱们还得去给他们请安、敬茶呢！”永琪牵着她往外走，好心提醒道。小燕子果然把这茬子忘了个一干二净，惊得跳了起来：“什么？对啊！还要去敬茶呢！可是……可是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好想吃东西呢！”
永琪继续扯着她走出去，哄道：“我也饿的，不过你刚才赖床那么久，已经没时间了。我让人给你多准备些好吃的，回来后咱们再吃好不好？”
“可是真的咕咕叫了，你听嘛！”小燕子噘着嘴，“昨天那么混乱，过了几百个礼节。我头昏眼花不说，一天就吃了那半个饽饽。不行不行，越说我越饿了！胃都要疼了！”
永琪一听，连忙停步，心疼地伸手想帮她揉揉，小燕子一步退开，嘴巴都能挂油瓶了。永琪无奈，只得问小顺子：“可有什么点心？”
小顺子为难：“是有粥菜的，不过有点冷了，奴才见五阿哥和福晋起迟了，想着大概回来才总早膳，就擅自做主，让人拿去热热。哎呀！奴才考虑不周了！”说着人都跪下了，小燕子一见连忙相扶：“这也要跪？没什么大不了的嘛！算了算了！我回来再吃就是了，又不会饿死！”说着就要和永琪一起出门，彩霞不知从哪儿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塞到小燕子手里：“格格，这是几个小点心，都是昨晚留的。好像不够热，可是可以填肚子的！您的胃不太好，可不能饿着的。”
“哇！彩霞你太好了！”小燕子乐得欢呼起来，接过油纸包，忙忙地打开一看，里头躺着几个小馒头、卷子，还有一个乳酪。虽然为了好看，都做得小巧玲珑不够实在，可是聊胜于无啊！在永琪无可奈何地注视下，她喜滋滋地抓起一个丢到口中，才随着永琪一块儿往慈宁宫去了。
等到了慈宁宫门口，小燕子已经把点心通通吃完，剩下的油纸包窝成一团，随手扔在了不显眼的角落里。她把手上剩余的一个掰开，一半塞进永琪手里。与她一路“分赃”的永琪笑眯眯地把点心吃下，才转到了慈宁宫正面。门上站着几个小宫女，都伸长了脖子张望着，见他俩来了，连忙分了几人进去通传，剩下的迎上来，七嘴八舌道：“老佛爷刚刚梳完头，皇上也下朝了。皇后娘娘刚刚也进来了，晴格格急得什么似的，吩咐奴婢们在这儿等着。”
说话间已经到了正殿门口，老佛爷不常来正殿坐着，不过今日永琪小燕子来敬茶，才过来摆规矩。晴儿在门下立着，见到俩人也跑了过来：“还好还好，你们没有迟到。我就担心小燕子在这节骨眼上出错，惹得老佛爷不高兴，那多冤枉啊！”说着已让宫女打起了帘子，陪着永琪、小燕子一起进去。
老佛爷正和乾隆说话，皇后因为先前派人刺杀永琪等事，已俨然与乾隆成了一对怨偶，单独一人坐在另一边。老佛爷几次故意让他俩近些，乾隆却是一转身走到别处和其他人讲话去了。皇后又是羞愧又是伤怀，见到小燕子和永琪进来，才好了些，微微露出了点儿笑容。
老佛爷被这对儿子媳妇弄得叹息不已，见到孙子孙媳妇却也是笑了，尤其是在看到小燕子脸上，还挂着的点心碎屑时，更是险些笑出声来。
宫女们用托盘捧来了茶，永琪和小燕子并排跪下，给三位长辈一一奉茶。老佛爷虽曾不满这位孙媳妇人选，见孙儿终于成人，有了妻子，有了自己幸福的家，也不禁开怀。三位做长辈的接受了小燕子的行礼和敬茶，自然也免不了拿了红包交予他们。等俩人起身，老佛爷和乾隆又各有礼物送给新婚的二人，皆是成双成对的金玉饰物，还有象征多子多孙多福气的，看得小燕子好不容易缓和的脸上，不禁又红了。
老佛爷是过来人，想着小燕子新婚燕尔的，必然想早点儿回去歇息。也没有为难她，只马马虎虎地过了礼节，又打趣一番，也就放过了他俩。小燕子早已变成了大红苹果，得了老佛爷一声令，就像得了赦令一样，扯着永琪就跑了。几个长辈不免又是大笑一场，老佛爷摇了摇头：“小燕子已经成婚，却还跟小孩子似的。皇后，你跟令妃可得好好教教她。”
“皇额娘放心吧，小孩子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谁也不是才结婚就懂得怎么做媳妇的，过个一两年，有了儿子女儿，心也就收了的。”乾隆自是帮着小燕子说好话，故意带着老佛爷往孙儿、重孙子满堂济济的美满去想，果然，老人家都是渴望儿孙满堂的，一听这话，笑得脸上皱纹都不见了。
小燕子故意不和永琪并排走，拉着晴儿说话。她在宫里也有一年多了，早起请安倒不是难题，不过也有睡回笼觉的习惯。今天尤其是困，才走了一半，就打了三四个哈欠了。晴儿本来想向她打听些箫剑的事儿，又不好直接问，见她这样更没好多提，只好送他们到慈宁宫门口，就道别了。
小燕子倒是走出了一点精神，也走散了尴尬，看了看永琪，想要说点儿什么。
经历了昨夜的缠绵，面对婚后第一回相处，永琪也是头一遭儿。方才也是难为情了老半天，此时也转过头来，俩人一起张嘴：“你……”
说了个“你”字，永琪和小燕子又一起停口，过了会儿小燕子听不到永琪再说话，转头瞧他，见他也看着自个儿呢，好像正在等着听她说话，便说道：“紫薇现在是不是也在敬茶呢？唉！一直跟她一起住在漱芳斋，现在见不着她，怪不习惯的。”永琪就知道她要说到紫薇，指了指天上飘着的白云：“都快近午了，紫薇一定比你起得早，这会儿，没准正在做午饭呢。”
“咦？紫薇要自个儿做饭？不会吧！她不是格格吗？从小还带着丫头什么的。难道也学我一样，不想用那些丫头宫女什么的？”小燕子觉得奇怪。
永琪笑道：“那倒不是。不过紫薇生于孔孟之乡，许多规矩比你更熟。纵使福家不要求她新儿媳妇进门要侍奉羹汤，她大概也会做吧。”小燕子一听停住了脚步：“有这个规矩吗？那我也去做点儿吃的，给老佛爷和皇阿玛？”说着就要往御膳房走，永琪一把把她拖了回来：“你就别学这个了！老佛爷又没提这个要求，那些礼节单上也没说到！我看你还是无功无过，就此了了咱们新婚的规矩礼节。不然，我真怕你好好的闹出什么乱子来，反而弄巧成拙！”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别的我不敢说，可是做饭我是会的！别忘了我以前在大杂院住过。”小燕子不服气地强烈要求要下厨。
永琪考虑到自己将来生活的平静，坚决地拖着她往景阳宫走：“你忘了你的酸辣红烧肉了？老佛爷可禁不起这些的！咱们先回去吃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又有忙的了。”
小燕子奇道：“不是完了吗？怎么还有事儿忙啊！我还打算出宫去看看柳青柳红他们呢！还有以前的那些大杂院的长辈们！”永琪推着她往景阳宫的门里走，边说道：“傻子，你又忘了！后天紫薇要归宁，回宫来吃酒。你这个做姐姐又做嫂子的，不打算帮她张罗张罗？皇阿玛还特意给你们留了漱芳斋，明月彩霞也留在漱芳斋，为的不就是让你俩常常过去聚一聚吗？”
嫂子？小燕子抓耳朵，这个词没想到有一天还会用在她身上。不过好像也挺好玩儿的！她扬起了笑脸，在永琪额头上轻轻一碰：“唉！本来我一个人自自在在的多好？嫁给了你，不光玩弄那么多规矩，还要变成紫薇的嫂子。着姐姐和嫂子，听起来差别好大啊！你要怎么赔我？”
“好啊！赔就赔！大不了，等大后天咱们去会宾楼，你叫宝丫头、小虎子他们喊我姐夫，咱们不就打平手了？”永琪笑得促狭，可惜小燕子没留意，只是想道——姐姐跟嫂子不一样，哥哥和姐夫当然也不一样咯。傻傻地点了点头，看永琪笑容更明显了，才悟出来，这家伙脸皮可比她的厚，而且一个娶一个是嫁，怎么可能打平手？
她维持了半天的淑女形象瞬间崩溃，拳脚并出袭向永琪。永琪哪里可能叫她打着？轻笑一声，身体一侧，躲开她的拳脚，跑开。
“臭永琪！站住！”
小燕子叫嚷着拔腿就追，被永琪带着绕了两三圈院子，沿途踢翻了两个花盆，撞倒了一位小太监，至于被踩到的花花草草，就更不计其数了。小桂子小桂子招呼着景阳宫中惊诧的众人一起躲到一边，明月彩霞也跟了过去，向大家笑道：“格格就是这么个性子，不过人可是很好的！往后啊，大家习惯了也就好啦！”
第二章 磨合
“呼！累死我了！没想到跑老佛爷那儿敬个茶，居然也要站那么半天！”小燕子见到椅子就扑过去，瘫到软软的靠垫上，揉着酸痛酸痛的腿抓着明月彩霞发牢骚，“还好彩霞英明神武，给我那包点心，要不一直立规矩到现在，我还不饿得散架了？”
明月彩霞刚才还都红着眼睛，这会儿赶紧挤出笑跑过来，一边一个帮她按着腰腿，彩霞笑道：“格格啊，景阳宫里头可不比咱们漱芳斋的，您可别像以前那样乱说话了。不然我们一会儿回漱芳斋了，还不得天天吊着心，怕您出问题啊？”永琪端了一碗粥进来，听到这话笑道：“对于小燕子而言，这儿跟漱芳斋是一样的！让她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我怕我会第一个受不了。”一面说着，一面把粥递给了小燕子。
小燕子接过粥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怎么是红豆的，好难吃呀！”就要撂到一边，新被指派到景阳宫的刘嬷嬷挡住了她，笑道：“福晋好歹把这一碗吃尽了吧。也不过三五口，不多的。”
小燕子低头看看粥，又看看刘嬷嬷：“为什么一定要吃它？”刘嬷嬷掩口笑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小燕子听着，险些将口中的粥悉数喷出，在椅子上挪了挪，面红耳赤地扫了永琪一眼，他却看上去很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小燕子做了个鬼脸，委屈着自己挑食的舌头，把那碗粥三下五除二地横扫干净，连忙拿了茶水漱口。明月和彩霞又去外面，给她和永琪弄来了些饭菜，劝他俩直接将午膳用了，好回房安心补眠。永琪点了点头，刘嬷嬷识趣地将一众宫女太监一并带了出去，掩上房门，唯留了小燕子和永琪在房中，隔着一桌子的酒菜，大眼瞪小眼。
刚才热热闹闹的屋子陡然安静了，小燕子有些不习惯。站在一边左看右看，迷惑不解：“他们干嘛全都走了？都不用吃饭的吗？”永琪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拉着她坐到身边来，笑道：“他们从来不在这里吃饭，我这儿另有一处院落安排给了他们。”
“可是为什么呢？那么多饭菜，你不会打算就我们两个人分了吧？”小燕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几乎堆满整个桌子的菜肴，都是很精细的东西，不过那个份量绝不是两个人能吃得了的。他俩又不是一对儿小猪！
永琪对这种小山似的菜肴已经习以为常：“这有什么？我以前还是一个人对着这个桌子！”接到小燕子投来的目光，连忙又道：“当然，这么多的东西，除非弄头牛来，不然怎么也不可能一顿就吃掉！所以，也没人非要你吃光，以往偶尔看到这么多东西，我就直接留那么一两样拿到书房，边看书边吃。其它的，就都拿些给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们去吃了。不过今天是咱们成亲后，头一回一起用膳，所以比较例外！”
“哦……”小燕子点点头，“我就说嘛，宫里头都好奇怪的。明明吃不完，干嘛还要弄这么多来？还不如一开始就分给那些宫女太监们吃呢。他们也是人啊，干嘛一定要吃剩的？”
永琪看她坐在一边，撑着腮帮子大发意见，盛了一碗汤摆在她的面前：“这个规矩，我这儿可是老早就改了。我一般都是预先给他们留好，反正我也不太讲究吃食。唉，我就知道不这么做，你一定会大发你的‘平等论’的！没想到，还是叫你有了发挥的余地。”
小燕子舀了一勺子汤放到嘴里，心里想起了结婚前嬷嬷教她的规矩，好像隐隐记得有一条是要照顾丈夫吃饭的？她咬着勺子回想着，最后还是甩了甩脑袋，叫她学着令妃娘娘那样，把汤或是菜端着，温温柔柔地递给永琪，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大概一辈子也学不会的。好在永琪颇有自觉，好像也没指望她学那些妻子一样“伺候”着他，她大大地舒了口气，美滋滋地大吃大嚼着，叹道：“我从昨晚就开始饿了，一直等到现在，终于能好好吃一顿饭了！”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扫了永琪一眼，最后还是拐回了自己的碗里，埋头不看他的反应。
永琪哭笑不得，按住埋头苦吃的小燕子的手，等她转头直视自己时，笑道：“你也不必这么别扭吧？既然选择娶了你，我就根本没打算让你学着那些大家闺秀的作风。恐怕，就是你学了，我也要别扭死的。你啊，就安安心心地慢慢吃吧！”
睁开眼睛，小燕子正抱着被子，坐在床里边盯着自己。永琪对她笑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这么盯着我？不会不认得了吧？”
小燕子抓住他的手，指了指还温暖着的空位：“你睡过来些吧？老这么着，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永琪微微一笑，对她的“睡姿”实在有所领教，有些懒得动弹。小燕子皱皱眉头，抓住了他的胳膊，两手一块用力，永琪忍不住发笑，被她用力拖到了床中间些，小燕子比划了一番两边距离：“这下好了，你一半我一半，谁都不吃亏啊！”躺下来，忽地一声盖上被子，闭目睡了会儿，又睁开眼睛，对永琪眨了眨眼：“放心吧，我不会再过界的！”
她躺在枕上，傍晚的暖阳柔和了她的面庞五官，朱唇微启，双眸带着笑意，漾着秋水一般灵动。绣着鸳鸯的红锦半掩着她的身体，衬着露在外面的胳膊越发白皙。永琪终是管不住自己动摇的心旌，一点点挪了过去，见小燕子只是咬着嘴唇，并无厌恶之意，撑着胳膊坐起一些，慢慢地俯身，更贴近了她。
“呃。”小燕子摸了摸嘴唇，上面好像还存留着属于永琪的温暖，这会儿又传到了指尖。她瞥了眼永琪方才睡着的地方，刻意维持在身边的无形墙壁，瓦解在了感动与温柔之中。
云雨一番，小燕子先禁不住乏困呼呼而睡。永琪一时还被幸福甜蜜填满了心间，在慢慢降下的夜幕中，细数着小燕子浓密的长睫，身体乏累，人却不太想睡着。
小燕子慢慢皱起了眉头，时而动动，又立刻停下。永琪看得有趣，撑着胳膊研究她的奇怪举动从何而来。又是半刻过去，永琪才悟及睡相嚣张，喜欢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小燕子，这么长时间里，居然没再越过被她放在二人中间，充当壁垒的枕头，“扑哧”，永琪偷偷笑出了声，随即收住，不想惊扰了她的美梦，轻稍稍地拿走了枕头，又将她轻轻搂住。小燕子睡梦中浑无不适，倒是舒服地在他身上蹭了蹭。永琪被她的青丝扫过脖子，痒痒的，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一把。小燕子继续睡着，并不理他，永琪见此，也就放心大胆地拥着妻子入梦。
小燕子慢慢放松了下来，还是睡得张牙舞爪，不多会儿又把永琪挤到了床榻边角。不过，拥妻而眠的永琪合理利用了边角上的这点空地，将小燕子搂得更紧，这回也没有再悬着身体而睡了。
困倦的两人连晚膳也省了，一觉醒来时，已又是天明。小燕子一张开眼睛，就习惯地冲出去找明月彩霞说话，从屋里找到屋外，也不见两个宫女，一问才知昨晚已回漱芳斋去了。她撅了个嘴巴郁闷地踹飞了一颗石子，永琪正巧从回廊上往回走，手里提着把剑。听到风声不对，连忙闪身避开，只听钝钝一声，再一看，一颗黑乎乎圆溜溜的石子，从柱子上滚落到地，他捡起石子，捏在手心，大步走到小燕子面前，摊开手笑道：“一大清早的，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小燕子眼睛往四处乱瞟，嘟嘴不说话。永琪跟着她看看四周，了然：“明月彩霞回去了？紫薇明天回宫，大约她们去布置酒席，整理漱芳斋了。那里现在一定乱糟糟的——你先忍几日，这里好几个新来的宫女呢，嗯……看着年龄也跟你差不多的。你且与她们相处几天，若是还不顺心，我再想办法，把她们调来如何？”小燕子撇嘴道：“什么顺心不顺心呀，我又不需要人伺候。不过她们就像是我姐妹，我都习惯跟她们一起玩儿了！这里一个熟人都没有，感觉好怪啊！”
永琪失笑，屈起食指，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什么叫一个熟人也没有？你说话又不经大脑了！连我也是陌生人了？小桂子小顺子你也都认得的，其他人，你也当是交几个新的姐妹，不是也挺好么？你那么随意的人，又喜欢交朋友，怎么现在别扭起来了？”小燕子抿着嘴想想，最后笑道：“也对啊！这边这么多人，也不会闷的了。我也觉得奇怪呢，以前在大杂院、会宾楼，还有漱芳斋，我都是很快就适应了呀！怎么到了景阳宫，总觉得别手别脚的呢？真奇怪！”她转着眼珠思索片刻，眼前一亮：“啊！对了！也许是感觉不一样吧？你这里这些人也太守规矩、太正经了。你瞧，站在边上可以当木头了，又不敢随便说话，唉！你干嘛管他们管得那么严？不会很无聊吗？”
好吧，算不算小雪尺度最大的一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