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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瑞香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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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身为国宝级的活百科全书, 
她不贪什么高位,出入坐大车,  
甘心愿意做个小小的图书管理员,  
最好溺毙在书海中,那她作梦都会笑,  
啊!大白天见鬼了!  
那十五年前就死了的小日本同学竟现身,  
大言搭救她免于被坏人车轮辗过,  
天敌许久不见份外眼红,  
当年没死透的他这会欺得她更累了,  
完全没顾及她曾是跳级的「小」同学,  
拧耳朵、捏鼻子的幼稚举动全使上,  
十成十的崇尚暴力美学,  
面对他坚持近身保护的好意,  
她只住书的一房大公寓肯定遭殃了……


IP属地:重庆1楼2006-08-26 16:39回复

      因此,他接下的任务从未失手,他不是人,只是游荡人间的孤独风魂,取人性命于瞬间易如反掌,翘楚中的翘楚,绝无仅有的风中杀手。

      起风了。

      是该动身的时刻。

      ¥¥¥¥¥¥¥¥¥¥

      飞往台湾的班机驶上跑道,那一如记忆中熟悉又陌生,曾经是歇脚的国度。

      莫名地,脑海中浮现一张十分固执又难沟通的清丽小脸,她的智商似乎高得离奇……

      “……真是恶梦,怎么会想起那个手不离书的小书虫,人生唯一的败笔。”

      困惑的搔搔头,男子拿起刮胡刀朝下巴一刷,不意的刮出一道血痕。

      是不祥的预兆吗?

      他的眉心拢结成一座小山,视线不自觉的投注在计算机屏幕上,活百科全书五个字再度令他联想到拥有一股暗香的那个人。

      不会是她吧?

      远在千里外的台湾热闹非凡,上演着一出出令人惊骇的花间情事,连月宫小兔都不甘寂寞的插上一脚。

      爱情呀!总是叫人措手不及,来得匆匆。

      防备只是无谓的抵抗,光有矛与盾难以与枪炮对阵,无疑是以卵击石。

      人不与天争。

      心之所趋,神佛难挡。

      该来的,总会来。

      佳客的春天正走近。

      ¥¥¥¥¥¥¥¥¥¥

      瑞香:在希腊语中的古名是月桂树,属名Dapyne,在中国称之为千里香、瑞兰、沃丁花、蓬莱紫、枕番、夺皮香等等。

      群花谱中,瑞香又称为风流树。

      花有花形,其中藏香,因人而异的称谓并未折损花的仙气,附着于人便是花魂。福瑞有余,润泽其香,千里之外亦可隐约嗅闻,近看虽不出色却自有一股风韵,不与百花争艳独守一方天地,静静地吸收泥土里的养份茁壮自身。

      微风吹送,早春的绿芽已然长成深秋的浓叶,枝桠间暗藏的小白花吐露芬芳,吸引着迷途的小蜂歇息一会,暂且停留。

      顺着风拂过的方向望过去,一道环抱厚重书籍的人影漫步回廊上,清净的玻璃直透出好学不倦的面容。

      没人知道一本厚黑学翻译成中文需要多少时日,长发披肩的女子却深深着迷,乐此不疲的探索其中奥秘,不期盼有同好分享。

      爱静,是她性格中的一部份,喜欢追求新知的她最讨厌别人打扰,因此低调的行事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人可以不聪明,但是不能自作聪明,锋芒太露易招是非,平凡人享受生活而非遭生活奴役,惬意的平静才是一种幸福。

      至少在她的想法中是如此。

      “台湾濒临绝种的保育类野生动物有哪几种?”

      耳边忽然响起清脆的问话,发撩耳后的倪想容走至图书馆一角不假思索的开口。

      “哺乳类生物有台湾狐蝠、台湾黑熊、水濑、云豹。鸟类黑面琵鹭、林雕、赫氏角鹰、隼、蓝腹鹇……爬虫类是赤蠵龟、绿蠵龟、玳瑁、革龟、百步蛇。鱼类包含樱花钩吻鲑,高身铲颌鱼。昆虫类则是宽尾凤蝶、珠光凤蝶、大紫蛱蝶。”

      “地球北区的温带气候有几种蝴蝶的存在?”不可能说得出来吧?

      “北美纹黄蝶、银星弄蝶、细尾青小灰蝶、长尾玳瑁凤蝶、橙边粉蝶、孔雀纹蛱蝶……等等,约有七百种左右,而蛾类则超过此数,包括白裙社蛾、灰裙夜蛾、北美天蚕蛾、白星刺蛾……”

      听得目瞪口呆的长辫子女孩掉了一球冰淇淋,含在口中的冰淇淋化了犹不自知,张口结舌不晓得该如何谴责自己的愚蠢。

      明知道她是一本活字典,金版百科全书,干么多事地自找苦吃,弄一堆蝶呀蛾的在头上绕。

      她后悔了成不成,用不着一口气背出上万种蝴蝶的生长区及分布区域吧!她了解祸从口出的道理了,真的饶饶她,她再也不敢乱发问了。

      “你头痛吗?”

      是呀!非常头痛,为自己的无知。宋怜怜苦笑道:“怎么会呢?我是为想容姊博大精深的知识感到汗颜,我太不用功了。”

      自作孽,不可活。

      唇角一扬的倪想容换手抱书。“受不了就别发问,付出代价了吧!”

      她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哇!你好奸诈哦!戏弄可怜兮兮的小妹我。”
    


    IP属地:重庆3楼2006-08-26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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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埋伏’在墙角暗算我也不算光明磊落,我应该申请国家赔偿。”她属于国家资产。

        “人家哪有……”心虚的女孩偷偷吐吐舌头,长长的麻花辫甩呀甩。

        花好不怕人来摘,她是试验反应嘛!绝无半点不轨意图。

        “再装就不像了,谁的心眼比你多。”活像长不大的孩子。

        “想容姊……”

        “少撒娇,你的打工费我会照付,别指望我奉上茶水和点心。”倪想容直截了当的说。

        联合女子出租大厦中号称超级昂贵的打工妹宋怜怜微嘟着嘴,一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摆出一张苦瓜脸,一口一口舔着所剩无多的冰淇淋。

        做生意讲公道嘛!她怎么会厚着脸皮要求额外的享受,任劳任怨是她服务的宗旨,上天下海无所不包,只要钱子钱孙乖乖入袋。

        瞧!她不贪心,一通电话随传随到,管他正在考试,千里迢迢地赶来赚蝇头小利,如果有小费拿她会更开心,绝不会漫天叫价。

        最近黑心肝的人太多了,清流似的她是世间少见,出一分力拿一份工钱,不像某些“姊夫”靠收保护费过活,生活可耻得叫人唾恨。

        好歹施舍她一些零头嘛!干么过河拆桥要她滚远些少去烦人,他们也不想想是谁成全他们的好事,新人还没娶过门就先把媒人踹下姻缘桥。

        不过呢!依照惯例就快要有大笔进帐了,出清了远客茉莉之后,十二客花又将有一朵香花要遇难……

        呸呸呸,什么遇难嘛!真是一张乌鸦嘴,是好事将近才对,祥云一朵由远方飘近,上面载满千万朵福瑞,朵朵是喜字。

        先说明她不是报马仔,和风表姊的作品和她无关,她只负责忠实地将各位姊姊的曲折恋情上禀,绝无藏私或探人隐私之意。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为打工妹就要尽忠职守地提供表姊小说的题材,天要打雷可看仔细,她绝对是清白的。

        不过她一直怀疑一件事,表姊是不是被外星人附身,为什么写出来的内容写实得不得了,比她“呈报”的马路消息还丰富。

        包括她的《丹桂传情》。

        真的有点恐怖呐!她一定有装针孔摄影机,这个爱窥人私密的变态表姊。

        “先帮我将书页编码,照次序一本本的排好,这些是新入馆的书籍,小心一点别磨损。”

        人不如书呀!“很重耶!我可不可以放在地上……呃!问问嘛,我不会故意弄脏书。”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宋怜怜一脸无辜地用厚纸板铺地,小心翼翼地将新书铺放在厚纸板上,一本一本打上国立图书馆专属的字样。

        而花钱的大娘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书,两脚盘起坐在地上,背后靠着墙。

        人生求一自在,草席当床芦花为被,天宽地阔好不逍遥,何必名利加身。

        “想容姊,你有没有考虑交一个男朋友,整天与书为伍挺闷的。”要她连看三小时的书准会疯掉。

        “你是指你家进出的那位大美人吗?”男人长得比女人美真是罪过。

        够毒,一针见血。“我是为了大家安危着想才牺牲自我,你不能和我相提并论啦!”

        呜!说到她的伤心处了。

        她也不想太早谈恋爱,而且对象是名美人似的高层警官,满腹辛酸无处可投诉,只有咬牙暗吞了,爱情来敲门时谁也挡不住。

        当是一时失足吧!爱上了有什么办法,让它搅和到底了。

        倪想容直问:“你收了和风多少打工费,出卖左邻右舍报酬不低。”住在同一幢大厦很难不风闻此事。

        嘿嘿两声的宋怜怜笑得一脸谄媚。“表姊一定会把你的爱情故事写得诡异非凡……呃!是非常浪漫多情,你要不要稍微透露一下?”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像扒粪的小狗仔,只差没随身携带纸笔和录音机。

        “等闪电击中我再说。”百万分之一的机会,她慢慢地等到地老天荒。

        “想容姊别小气嘛!我是你最最可爱的小邻居兼全年无休的万能打工妹,你就多多少少告诉我一点点精采内容好交差。”人情放两边,利字站中间。

        吃喝拉撒睡都要用钱嘛!

        睨了她一眼,倪想容看了看页数盖上书。“你是来打工还是探消息?”
      


      IP属地:重庆4楼2006-08-26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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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山下忍魈?!”

          轻柔略带软音的日语轻轻逸出檀口,弯腰一探受伤情形的黑衣男子有着微愕的惊讶,随即压向不着痕迹的眸底。

          他不相信经过十数年之后,她还能一眼认出他是谁,准确无误地以五十音拼出他的日本名字。

          一个人再怎么擅长记忆人名和储存过往影像,也不可能在一瞬间指出相符的人名,她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寻常人做不到这一点。

          十五岁男孩的面孔与三十岁成年男子的外貌有着极大的差异,带大他的外婆尚且未能在第一眼认出他,而她却能为人所不能?

          智商高低也包括人脑的内存吗?他无法理解这个或然率,在她眼中难道他从未改变过?

          “你是山下忍魈没错吧?高二那年离奇失踪的小日本。”啊!忘了他最恨人家叫他小日本。

          果然。

          男子脸上一沉的微展怒色,像是在考虑要先掐死她,还是将她抛回大马路让车压成人肉馅饼,汤汁外露的那一种,免费附赠西红柿酱,鲜红色。

          “我不认识你,莽撞的小女孩。”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不讨人喜欢。

          因鼻腔发痒打了个喷嚏,眼神抱歉的倪想容以食指抹掉他额头一坨黏稠液。“我想你很怨恨我。”

          “没错,如果你被谋杀十次没成,我会亲自了结你的小命。”用最惨不人道的手段凌辱。

          “怎么会有人想杀我,你的愿望恐怕不好实现。”她在为他惋惜。

          山下忍魈提起黑眉一睇。“你以为自己倒霉跌到车道吗?”

          “呃……等车嘛!难免推来挤去互有碰撞,纯属意外。”没人会故意害她,她从不与人结仇。

          除了和他年少那段青涩对立期,标准的誓不两立,宛如世仇。

          “天真。”他冷嗤的一哼,刻意往她擦破皮的膝盖一拍。

          噢!他……他在报仇。“我只是平凡的老百姓,领国家薪水的小管理员,谁有空闲玩我的命。”

          “哼!越活越回去了,你看不出来那辆车是直对着你冲。”真不该多事救了她,让她沦为车下之魂倒是一了百了。

          天才在生活上往往白痴得要命,她便是血淋淋的案例。

          “看到又如何,说不定车主喝醉了,没看清楚踩了油……”眼睛大是用来瞧人吗?多方推论不犯法吧?

          酒令颁布归颁布,醉酒上路的人仍是不在少数,把马路当成是自家赛车场狂飙狠飞是常有的事,哪来丰富的联想力联想出是一桩谋杀未遂案。

          跌到车道是意外,既是车道一定有车,马路如虎口是谁都知道的常识,要她怪到谁头上呢?只能说是自己的疏忽。

          “我非常确定他没沾酒,而且和推你的女人是一伙的。”他在对街看得一清二楚。

          她睁大双眼发出啧啧声。“你真是不简单,你混中情局的吗?”

          低咒一声,山下忍魈微恼地暗嘲自己,他居然忘了自己来干什么。“我混杀手界,专门来取你这颗金脑袋。”

          倪想容先是一怔,继而微笑以对,她像是听了一则冷笑话。

          “体育成绩从来没及格过的人当杀手会不会很可笑?你连两人三脚都做不好。”他是出了名的运动白痴,四肢石化。

          记得曾偷看到老师给他的评语,上面潦草写上:肢体障碍失衡,不宜从事任何肌能运动。所以上体育课时他只能在一旁看。

          因此每年总成绩一评估下来,每科都甲等的他总输在体育分数上,以一科之差排名在她之后,成为永远的第二名,让他非常不服气地加倍用功想赢过她。

          可是当时的科目一共有七科,术科不算在内满分是七百分,他再怎么用功也考不了七百零一分,每回都用饮恨的目光看着她捧走第一名奖状和奖学金。

          她不想故意炫耀自身的聪明才智,是题目出得太简单了,不需要太费神便能填写完所有答案,她很想放水却找不到适当机会,因为每一道题目对她而言都只有小学生程度,没人相信她不会作答。

          “倪、想、容,你很想死吗?”他乐于成全,反正这是他的专长。

          她轻笑地揉揉足踝。“瞧,你认得我嘛,看来我没认错人。”
        


        IP属地:重庆7楼2006-08-26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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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该知道自己的脑有多值钱,有人要她活有人要她死,全在于其利用价值,有时晓得太多事反而不是件好事,杀机随之而来。

            她得罪什么人他并不清楚,至少有两路人马在追杀她,也许不用他出手,她早晚死于非命。

            如果她再漫不经心地当谋杀是巧合。

            眉头紧蹙的倪想容忍痛一睨他的神情。“你别吓我,我刚受了惊吓。”

            “要当鸵鸟是你的事,偶尔记得将头拔出沙堆透透气,闷死了没人同情。”唉!他何必管她死活。

            “山下忍魈,你的心肠还真不错,我一直以为你的心是黑的。”原来是她看错了。

            冷呛了一声,黑眸中的恼意明显可见。“少说点鬼话你会活得长一些。”

            不假思索地抱起她走向停放一旁的黑色跑车,山下忍魈也搞不懂自己是什么心态,原该杀了她反而出手相救,身体的反应快了理智一步。

            当年长不高的小丫头依然不见长进,即使出落得像个女人仍是袖珍型的洋娃娃,目测身高大概只到他肩膀,这些年她都只吃鸟饲料吗?

            骨头不长肉不生,养份全跑到她一头足以当凶器的长发上。

            “呃!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得回去上班。”工钱还没给怜怜呢!她肯定会跳脚。

            “卖。”他懒得浪费口水废话。

            怔了一下,倪想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你变好看了,整型费用贵不贵?”

            “整型?!”她哪只眼看到他整型?

            “山中岩石多,由崖上摔下难免面目全非,你的整型手术做得很好。”完全看不见缝合的疤痕。

            科学怪人的影像忽然一跃眼前,两相比较还是现代医术高明,让他不用忍受非人的视觉歧视,他算是生逢其时。

            “不要提醒我那座山有多高,我会忍不住掐死你。”好不容易克服的阴影他不想再重复记忆。

            “那你怎么没摔死?”她的口气让人听起来像是不死不干脆,少了一丝人性的关心。

            “你很希望我死?”他后悔救了她,这女人不值得他救。

            有吗?他想太多了。“至少在我认知中你是个死人,死而复活未免太戏剧化。”

            追悼会上一片哀戚,不管熟或不熟的同学都哭得淅沥哗啦,师长们也掩面拭泪,彷佛多么感伤痛失未来的英才。

            从头到尾看热闹的她不曾掉一滴泪,冗长枯燥的哀悼会只听见此起彼落的抽气声和呜咽,无聊得叫人打哈欠。

            看在大家哀悼的份上,他的死亡是理所当然,谁会料到是乌龙一场,白流的泪也收不回来,如此多多少少他要负上一点责任,没死成总该回来露个脸,别让同学以为他阴魂不散长留人间。

            “聒噪。”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地将她丢进后车座,泄愤似砰的甩上车门。

            “山下忍魈,你确定要绑架我吗?你会要不到赎金。”先是要捏碎她,后要摔死她,这算不算多灾多难?

            “你闭嘴,我对弃尸不拿手,别逼我拿你开先例。”神色冷峻的警告,山下忍魈以惊人的速度让车弹射而去,车速快如疾雷。

            本以为破百的时速会吓得她面无血色,岂知她无事人似抚平裙子坐正,神态悠闲像是兜风出游,翻开稍有磨损的原文书自得其乐,无视驾驶座上那张酷脸由青转紫,接着全黑了。

            如果他事先知道联合女子出租大厦的五楼住了一位享誉全球的女赛车手,也许他会考虑用其它方法教训她,而不是气得内伤人家却无动于衷。

            山下忍魈,一个以杀人为业的风中杀手踢了块大铁板,人云风煞冷血冰情,不问是非,只求一时之痛快夺魂,曾几何时他的血液里开始流动着温血。

            良心若有价,他定第一个抛售绝不回头,没人相信他会善心大作地做出违反常理的举动。

            或许某个多事的白胡子老头准备眷顾他,天上的白云一朵朵,其中一朵躺着一只酣睡的小兔子,它错过了看好戏的光景,呼呼大睡地梦见十二位花神的根茎香嫩可口,不自觉一口一口地嚼咬着。

            ※※※※※

            “你要搬来和我住?!”

            有没有搞错,她住的女子出租大厦,虽然近来有不可抗拒的男人强行进驻,大抵上来说,他们活动的范围也只限定在一层楼,不至于侵扰爱静的她的空间,倒也相安无事。
          


          IP属地:重庆9楼2006-08-26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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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发不上来了
              


            IP属地:重庆12楼2006-08-26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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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一点别冲动,我这是没办法中想到的办法,谁叫你不去医院。”法医也是医学系毕业,同样具有医生资格。

                “好个没办法中的办法,你干么不直接将我送进太平间?”她有种,敢弄个法医“解剖”他。

                一想到自己像解剖台上待解剖的青蛙,一股怒气由脚底直冲到胃,酸液四溅。

                倪想容睁大双眸的指着言醉醉。“就算送到太平间也是她经手。”

                意思是活人、死人的待遇都一样,只不过一个躺在冰冷的冷冻柜一动也不能动,一个尚能大声咆哮。

                “倪、想、容——”他真该把她掐死,省得留在人间气死他。

                “私人地方请保持安静。”这又关她什么事。

                是他不请自来要保护她,她还没说好一切就成了定局,今天他的受伤怪不到她头上,一切是他自愿的,她完全是被动的一方。

                起码她负起道义上责任将他带回家,并且找了“名医”为他治疗枪伤,找了美美的护士小姐当助手,他应该满足了。

                难道他就那么不怕死的要一个厨房白痴拿菜刀帮他挖子弹吗?他肯她都没胆子。

                以她笨拙的手法,不挖断几条动脉才怪,到时喷洒的鲜血会让他死得更快,说不定她还得背负过失杀人的罪名,停尸间多一条枉死的冤魂。

                法医还不是医生出身,医疗过程也不都是一个样,挖挖补补,缝缝切切,瞧他一下子生龙活虎的活了过来,职称上的称谓就不用计较了,反正尸体和人体的构造本就相同。

                “去你的安静,你居然给我找个法医来。”他不敢想象那位身材惹火的护士又是哪里找来的。

                牛肉场吗?

                “咳!法医没得罪过你吧?这位中枪的先生。”沉默已久的女法医言醉醉以嘲笑的眼神轻睨。

                倪想容一阵轻颤,“醉醉,他叫山下忍魈……”称呼中枪的先生有点刺耳。

                “你闭嘴,待会我再找你算帐。”低喝一句,他看向气定神闲的言醉醉。“你救过几个活人?”

                “两个。”好笑的眸光瞟向另一侧轻哼的仇琅。

                “两个?!”是该说幸运或是倒霉。

                “知道自己不是唯一被法医治疗过的人,感觉上挺舒服的。”仇琅似笑非笑的上前搂着爱人的肩。

                “是你。”你舒服我可是非常不痛快。

                仔细打量,山下忍魈赫然发现仇琅身上有着和他相同的气息,一样是满手血腥的地狱使者,只不过多了些江湖味,少了杀气。

                他倒没想到这幢十三层楼高的大厦居然卧虎藏龙,法医的对象会是黑道人物,正与邪的分野已经不明确了,形成灰色地带。

                “仇先生,你决定结个同盟会吗?相信你们一定合得来。”言醉醉身为法医的嗅觉嗅出两人的同属性。

                “言小姐,你未免太抬举我了,人家是国际级的,我不过是乡土剧的小配角。”仇琅一语双关地点出其不凡背景。

                为了维护心爱女子的安危,进出大厦的人都得接受人身调查——未经授权的那一种。

                以前的老方法是派兄弟私底下调查,现在他可省事了,只要和人妖房东打好人际关系,大厦内的中央计算机自会执行指令,方便又快捷。

                “言重了,仇先生,谁不知道你是这道上难驯的鹰王,天空是你们的。”她真该同情楼下的刑二大队长,他除恶务尽的决心将面临重大考验。

                “言小姐,你又偷看我的个人机密档案。”仇琅无奈的一笑,鹰目中满是深情。

                “仇先生误解了,我是顺手帮你归档,免得你找不到数据还得急召我来译码。”她是随手做环保。

                “是喔!我还真谢谢你。”低头一吻,他目中无人的上演火热戏码。

                眼神锐利,戒心深藏的山下忍魈评量眼前这对“邻居”,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对他的事迹了若指掌,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玄机叫人防备。

                不信任任何人是杀手的生存之道,这么多年下来他练就了与人论情不论心的本领,谁都接近不了他的内心世界,包括当年救了他一命并教会他以杀人为业的神冈片桐。

                可是莫名地,他们给他的感觉是朋友,不具攻击性,自在地宛如人需要空气。
              


              IP属地:重庆19楼2006-08-26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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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我没误解你的意思,你受伤不如我受伤,皮厚的人用来挡子弹省得浪费人肉资源?”山下忍魈语气轻柔地像一股低气压流向她。

                  懊恼的神色充满不安,倪想容干笑地伸直手臂挡在面前。“千万不要太冲动,有话坐下来谈。”

                  “我现在很想杀人,你想听卡嗒声还是噗咚声?”他一步步走向她,语气越来越冷。

                  指关头嘎嘎作响,传入耳中有如丧钟,嘎一声心口急跳一下,让人不自觉的后退。

                  “冷静,山下同学,什么是卡嗒声,什么是噗咚声?”她有求知的欲望。

                  “颈骨卡嗒的断裂声,噗的是脑破,咚的取出一团脑,你还满意我的服务吗?”他作势量量她的头盖骨。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譬如养肥我的胃。”两者听起来都不太愉快。

                  他低咒地一扫她唯一养得好的长发。“你是猪呀!八句不离吃。”

                  “没办法,我一饿就无法思考,血糖低的麻烦。”她把一切的错推给身体。

                  天晓得她血糖低,曾经得过健康宝宝奖的她鲜少生病,甚至水痘都没发过一颗,生理期顺顺当当不曾经痛,按月按日来那么一回。

                  若真要鸡蛋缝里挑骨头,小学时掉牙也算一例。

                  “你的父母真可怜,养你比养猪辛苦。”他越过她走向厨房,开开阖阖厨柜找寻可利用的食材。

                  她笑笑不带感伤。“还好他们都解脱了,在天上当神保佑我。”

                  微微一顿,他神情抱歉地揉揉她的头。“我以为你是天之骄女,受尽宠爱。”

                  当年恨她的理由之一是因为她有一对相爱至深的父母,一家三口老是和乐融融的手牵手散步,每个人眼中都充满爱。

                  他们是被爱包围的一家人,不像他只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子,纵有母亲的疼爱和外婆的偏宠,在偏激的青涩岁月中他仍感到不满足。

                  每一回她高大俊朗的父亲来接她回家时,那份恨意就不由自主的加深,让他忍不住想欺负她,抹去她脸上幸福的笑花。

                  让她哭是他最终的目的,只是到他坠崖的前一刻他仍未办到,脑海里想着如何才能叫她泪流满面。

                  他不否认高中的自己是个恶劣的混蛋,直到现在他仍未后悔所作所为,他多想看她哭泣的脸庞,即使只能一刻也好。

                  “我是呀!爸妈把我当心头肉疼着,他们给了我全世界的爱。”她说得轻快,不像失怙的模样。

                  “他们怎么死的?”本来他要添一句,“被你气死的吗?”话到口边停住了。

                  “自杀。”偎在流理台旁,一脸平静的倪想容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疏离。

                  就是这疏离的表情隔开所有人的关心,彷佛透明的水琉璃,清澈却隔着一层屏障,你能清清楚楚地看见水的流动方向,可是没人碰触得到琉璃中的净水。

                  明白和拒绝,冰冷与陷阱,口中说着欢迎心却封闭,她将记忆存在脑子里,谁也夺不走,更无法窥视。

                  “自杀?!”手一偏,刀锋滑过山下忍魈的虎口。

                  幸好是划破皮而已,出血量不多。

                  “对呀!一个在我十岁那年,一个在我等到研究所文凭的隔天,大概是我十六岁吧!”西洋历的算法是十五岁半又七天。

                  “为什么?他们是我见过最恩爱的一对夫妻。”吸吮着虎口,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哀伤来自她身上。

                  甜美的笑容挂在她两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太相爱的人是无法忍受分离太久,因为爱,所以他们团聚。”

                  “留下你一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们怎么舍得丢下她。

                  虽然倪想容在笑,山下忍魈却看到一位孤独的少女背着光流泪,无声的抽泣像是失去灵魂的天使,雪白的双翅再也无力挥动。

                  他不晓得会这么难受,似乎胸口破了个洞不断涌进致命的空气,一再压缩又压缩地威胁挤爆他的肺。

                  一颗子弹算什么,有形的伤能够治愈,而心灵的伤谁也无能为力,除非她自己走出那段黑暗,否则谁都救不了她。

                  不想放任她飘零,有力的双臂不受控制地一揽,一个人孤独,两个人便不孤独,体热的传递是一份温暖。
                


                IP属地:重庆21楼2006-08-26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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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不会在同情我吧?我过得很好。”倪想容挣扎地要从他怀中退开。

                    “你再给我躲躲看,信不信我马上把你变成我的女人。”山下忍魈收拢臂膀抱紧她,执意要给她温暖。

                    手脚慢慢地停止挣动,她安静地靠着他。“山下,你越界了,你忘了我们是天敌吗?”

                    “嘘!别说话,我正在消灭我的天敌。”她同他一样拥有不幸福的灵魂。

                    两个不幸福的灵魂是需要安慰,拥抱能更接近幸福的出口。

                    跳动的心发着烫,墙上的钟答答地左右摇晃,一个冷情、一个冷心互相熨合着,暧昧的情愫在彼此心湖里投下一颗巨石。

                    怦!

                    不知是她的心跳或是他的,两人都感受到震动的力量,一条无形的线将两人拉近,目光胶着地移不开。

                    浅浅的呼吸越贴越近,像是南北两极的磁石相互吸引,刀削的薄唇逐渐俯近红杏唇瓣,轻轻地一触……

                    “你想我几餐不吃会不会成仙?”咕噜咕噜的腹鸣声似在应和她的话。

                    “倪想容你这个杀风景的女人,你就不能慢三秒钟开口吗?”她绝对是存心的。

                    “我说过我不禁饿嘛!早三秒晚三秒有什么不同。”能填饱肚子最重要。

                    “你说有什么不同,我示范给你瞧瞧。”抓牢她的双肩,山下忍魈俯身吞没红艳小嘴。

                    真的是不同,他吻得像报仇,不仅吻肿了她的唇还沁出血丝。

                    “要我再示范一遍吗?保证你终身难忘。”邪佞的舔舔唇,他口中有着她的甜血。

                    惶然的眼微染无措。“你要自己做面条吗?我想吃面疙瘩。”

                    “这是你的响应,没有愤怒和激动,满脑子只想着吃?”他有严重的自唾感,为什么欺负人的人反而体内一股火气直冒。

                    “山下,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大声说我爱你吗?”倪想容一脸想爆笑的表情。

                    这么一说他怔住了。

                    是呀!他到底要求她什么,他们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并行线,只待事情一了各分东西,她当她的活百科全书,他回日本继续当杀手,相安无事的隔海过日子。

                    他想要她的爱吗?

                    为什么一听见她大声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一阵喜悦冲击他的大脑,他几乎要点头说……

                    是的。

                    台湾的气候让他昏了头,一定是水土不服,明天他要上市场买生鱼片和做寿司的材料,佐以一杯日本进口的上等清酒,他相信很快地自己会恢复神智。

                    他不能落入天敌的陷阱中,即使她甜美得像一块糖霜……啊!完了,他怎么会认为她甜美。

                    “喂!你别睁着眼睛睡觉,先喂饱我再说。”踮起脚尖直挥手,倪想容恍若贪吃的小女孩吵着他。

                    其实她看久了也挺美的。“你刚说要吃面条还是面疙瘩?”

                    好吧!他是有雅量的大丈夫,先让她一步。

                    “面疙瘩,不过……”她欲言又止的望着那一包中筋面粉。

                    “一次说完别浪费我的时间。”山下忍魈剑眉一竖,把刀一丢插在砧板中央。

                    好利的菜刀,在中华商场边的路边摊买的,一把五百元她杀到三百二。“可不可以顺便烤烤面包?”

                    她好想念面包刚出炉那一刹那的香味,以及QQ软软的撕咬感,好有味道。

                    “小姐,麻烦你秤秤这包面粉有多重,做人别太贪心。”她当是五星级餐厅还点菜,没让她生啃芹菜叶就不错了。

                    “你不能做一次神灯吗?”一次让她许三个愿望。

                    他用轻蔑的眼神斜眄。“你来做给我看,我的要求是三个吻。”

                    “嗄?!”她像瞧见百年大蟑螂爬过来似的往后一跳,跳得他自信心全失的脸上一臭。

                    “你对我的吻有意见?”吻得不够彻底的缘故,她欠磨练。

                    “不,我是想说什么时候才有东西吃,你把盐全倒在面团上了。”唉!谁是原罪。

                    低头一看,他连忙把盐弄掉。“就吃面疙瘩,不准有异议。”

                    明天再烤个面包给她。山下忍魈在心里计量着。

                    让步,无形中他又让出第二步,在他毫无所察的情况下,一步步的退让是心的沉沦,而他不知道让步的下场是全盘皆输。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到了哪天他再也数不清几步时,爱情的毒素已然发作,药石罔然。

                    为爱让步。


                  IP属地:重庆22楼2006-08-26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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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T可以治疗体内疾病,但是相同地它也能破坏体内的生长细胞,只要有心人善于利用该器材,杀人将成为合法的行为,而且查无凶手。

                      倪想容发冷的一颤。“那和我何关?”

                      “你大概不晓得盖兹博士为K3T申请了国际专利,他和你共同拥有专利权。”也就是说她将富不可言,如果K3T行销全球。

                      “他们为了专利权要杀我?”她懂了,她和盖兹博士的确挡了别人的财路。

                      一具K3T的造价大约两百万到三百万,售价少说五百万左右,以全球的医疗人口,一年最少赚进十亿美金,而淘汰率是零。

                      更别提拿来从事不法之途,获利之丰恐怕没人计算得清楚,一千万美金的身价确实便宜。

                      “现在你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山下忍魈趁机教训她一番。

                      苦涩在口腔中溢散。“你呢?打算何时杀我,我得先交代后事。”

                      “交代个鬼,我想杀你早就动手了,你的天才脑袋是装屎呀?”他气愤不已地直戳倪想容脑袋。

                      “难道你也要专利权?”再让他戳下去,不死也半条命。

                      人的心是一口无底井,欲望永远无法填满。

                      “倪、想、容,如果你想惹我起杀念,那么恭喜你成功了。”他真想杀了她。

                      这女人的脑袋是灌了水泥分不清好坏,他要真想杀她她还能活吗?

                      这些日子他为她做了多少,又是拖地又是打扫,三餐打理得美味可口,最后还得为她的安危出生入死,担忧得发快白了。

                      要不是有他在她不知死几遍了,闲人的她哪知道要追查意图杀害她的人有多难,一条一条的线索追下去是非常伤神的。

                      可是她不知感激也就算了,反正她一向没什么良心,不扯他后腿、搞失踪他就庆幸了。

                      这会儿她倒是故作聪明地编排罪名,完全无视他不求代价的付出,天下有几人能获得风煞的眷顾,她人在福中不知福存心找死,不给她一点教训还当是理所当然,不懂反省。

                      “山下,你真的要杀我呀?”怎么她不觉得害怕,是离死亡较近的缘故吗?

                      真会被她气死,这个白痴女人。“你知不知道救你是我一生最后悔的事。”

                      “的确满苦恼的,救了之后还要杀是很麻烦。”当初他就不该救她。

                      至少她不用老受他的欺负,动不动掐耳朵、捏鼻子的,行为幼稚得令人不好发火。

                      “你……”山下忍魈气得低下头吻她。“我不会杀我未来孩子的母亲。”

                      “你是指我?”他是开玩笑的吧?这作弄人的手法未免拙劣。

                      “除了你不作他人想,你有一颗金头脑。”飘泊多年,她是他唯一认同的孩子母亲人选。

                      孩子不用太漂亮,只要够聪明就好,他不排斥和她发生性关系。

                      她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的想法荒谬得滑稽。“你好心点杀了我吧,我会很感激你的。”

                      “你什么意思,我不配当你孩子的父亲吗?”山下忍魈惩罚性地咬一口她的嘴唇,不高兴她的拒绝。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唉!不宜牵扯太深。”有了孩子岂不一辈子摆脱不了他。

                      不,那绝对是一种可怕的诅咒,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容容,你敢给我叹气,牵扯太深的意思你可以解释给我听。”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该是行动的时候。

                      容容?!倪想容的鸡皮疙瘩当场冒起来。“别看太多楚留香,我们各自保重会比较长寿。”

                      “嗯——”听她鬼话连篇,狗屁不通。

                      “你爱我吗?”她问得漫不经心算是敷衍。

                      “呃!当然不……不爱。”他回答时有几分迟疑,搞不清楚自己的心。

                      就是想要她,其它人谢绝光临。

                      她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生下的小孩不会健康,你想看一颗苦瓜在街上走吗?”

                      不相爱的父母已经够惨了,若彼此是命定的天敌岂不是惨上加惨,无所适从的悲苦万分,只因不知该投诚哪一方而饱受精神折磨。

                      “未必是苦瓜,你试着来爱我不就成了。”这女人真啰唆,简单的一件事非要搞得很复杂。
                    


                    IP属地:重庆24楼2006-08-26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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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得帅的好处是到处受女人欢迎,在他尚未开口询问前,俏丽活泼的女店员已热忱的上前招呼,兴奋异常地介绍财经讯息及女优写真集之类的书籍给他,只是……

                        还真有些羞于启齿,他自顾自地依架上分类区走向言情小说那一排,无视热情店员的眼睛突出。

                        “没什么内容嘛!怎么有笨蛋那么爱看。”随便翻一翻书页,他自言自语地拿了几本和风的作品。

                        “先生,你最好别乱说话,小心被小说迷打死。”一位妈妈级的小说迷牵着小女儿来买书,好心的予以劝告。

                        谁敢。

                        他一抬起头来,赫然发现有数十道眼光瞪着他,大部份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还有几名上班族及家庭主妇。

                        原来笨蛋真不少。他在心里想着,拿了书就往柜台结帐离去。

                        “喂!你干么鬼鬼祟祟跟踪我,你对我有什么企图,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摆脱罪嫌。”

                        无端被伞柄戳了一下,还来不及发作的山下忍魈迎面对上一阵神经兮兮的抢白,握刀的左手在发现到对方是个大肚婆时骤然收势。

                        他自认倒霉地不与她一般见识,不料两人行走的方向一致,抱着空白词谱的女人直用怀疑目光盯着他,好象他是市区一匹狼。

                        真是够了,嫌他太清静了吗?被他禁足的那个是拚命躲他,而眼前的这个是拿他当嫌疑犯,这年头的女人是不是都病了?

                        “你……你胆大包天,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不然……不然我家楼上的警官会让你吃……牢饭。”他一定是肖想她的美色。

                        眼一斜,山下忍魈烦躁的爬爬发,“你干脆说你家的邻居是黑社会老大。”

                        他没想自己是歪打正着。

                        “咦!你怎么知道仇先生是我邻居,你也是混江湖的?”大肚婆神情稍缓,被害妄想症暂时解除。

                        “不会吧!你也是那幢怪大厦的住户?”嗯!是满符合的,怪里怪气。

                        “也?”常弄欢看了看他忽然笑出来。“你是瑞香居的万能男佣呀?”

                        “万、能、男、佣?!”是谁说的,他非扭断那人的脖子。

                        “不错呀!男人很少有像你这么勤奋,洗衣打扫样样来,你洗想容的内裤会不会脸红?”一想到那画面她就好想笑。

                        面色铁青的山下忍魈拚命抑制杀人的欲望。“你住几楼?”

                        “干么,想弃尸呀?”一见他脸色不对,她马上进入备战状况。

                        “先看你的笑话。”他扬扬手上的小说,意思是笑人者人恒笑之。

                        一看到自己的故事,常弄欢二话不说的巴上前要抢,可惜抢不过人高马大的男人,反而让他看出她是几楼的芳邻。

                        “芍药惹心,原来你住三楼,了解了。”他大笑地跨越人行道,留她慢慢地等红绿灯。

                        “可恶的家伙,我一定要和风把你写得很惨。”气得跳脚的常弄欢差点跌跤。

                        适时有人扶住,带她过街。

                        “弄欢,你家东方奏不在吗?怎么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

                        神经特细的常弄欢惊叫一声。“玺玺,你想吓得我早产呀?”

                        “没那么严重吧?”六个月大的胎儿还是别太早见世的好。

                        “你呢,不跑新闻了?”

                        表情一垮的藏玺玺真的很想哭,握着阿舅颁下的奖金头重脚轻,她是专跑财经的记者呐!怎么又拍到政要的偷情照片。

                        806、908,多相近的门号呀?她不过看反了,结果……

                        唉!她几时才能摆脱八卦记者的阴影?

                        “呃!对不起,请问你们会不会说英语?”

                        一位棕发尔雅的外国男子趋近一问,神经敏感的常弄欢拉着好邻居赶快避开,健步如飞的敏捷一点也不像大肚婆。

                        她边走还边用英语回答说:“我不会英语、我不会英语,我们是文盲。”

                        瞪大双眼的约瑟怔愕的说不出话来,那一口流利的英语甚至说得比他好,为什么她还说自己是文盲?


                      IP属地:重庆27楼2006-08-26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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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下忍魈发出细不可闻的低笑声。“亏你有一颗金头脑,有一种生物一年四季都在发春,我们称他为人类。”

                          “因为过度使用性器官,所以人类的大脑在退化中,总有一天我们会用石头切割食物。”而且是生吃。

                          “我看你是从来未使用过,花蒂的颜色粉紫得像处女。”下巴轻轻一顶,他不急着品蜜。

                          “不要玩了,让我起来。”她在害怕,害怕他取走她所不愿给的某物。

                          “你看不出我的认真吗?”他不直接侵袭圣山,以鼻尖摩挲雪峰顶端。

                          就是看出来才不安。“山下,你让我很害怕,跨越界线的天敌会变成什么样呢?”

                          “叫我魈,你所拥有的特权。”去他的天敌,此刻的他和她不过是男与女,欲望产生下的个体。

                          “山下……”

                          “嗯!你想惹我生气?”呼出的温热气息袭上她的花心,引起一阵轻颤。

                          没有以暴力强夺,他像个无赖的孩子玩着游戏,忽上忽下的戏耍着,如同不着地的秋千荡呀荡,荡得她心口浮动。

                          好几次他的唇轻刷过微颤的雪峰,在她以为他要吞没它时,峰回路转地错过它,撩掠而过的是他凉冷的脸颊,让她不知是期待或是恐惧的急促喘息起来。

                          女人不一定为爱献身,但一旦献了身很难回到原来的平静,爱是沁骨的魔咒,叫人回不了头。

                          第一口是甜,第二口是辣,第三口是酸,第四口是涩,第五口是苦,到最后是咸咸的泪水,五味杂陈中总会多出那一味。

                          倪想容痛苦的喊出,“魈,你玩够了没?”

                          “不行,你一共欠我两条命,我要先讨回利息。”他再度像可恶的恶棍,以额头推揉她的雪胸,一下子轻一下子重的吊她胃口。

                          既不是直接要了她,亦非成为欲望的奴隶,他在玩她的身体,那是一个大游戏场。

                          “你……你到底要怎样,把我逼疯吗?”她很难受,浑身像有人放了火般灼烫。

                          山下忍魈诡谲的一笑。“我要吃水蜜桃。”

                          解脱一般的豁出去,倪想容毫不抗拒的摊平四肢任其摆布,与其不断猜想他何时展开“报复”,不如顺其心意的放开自己。

                          她的身体比理智诚实,要不要明显的泛滥成潮,克制不了本能何妨与天地同灭,受困的灵魂同样烈火焚身,渴望甘泉来灭火。

                          眼一闭,牙关咬紧,受难的表情令人莞尔。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她疑虑地睁开眼,头上笼罩的黑影仍在,一股被愚弄的感觉涨红双颊,她头一次有平静以外的情绪。

                          那叫愤怒。

                          “山下忍魈,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他竟然敢用这种烂招式对付她。

                          他凉凉地扬起手中物一啃。“吃水蜜桃呀,我不是告诉过你。”

                          “你哪来的水蜜桃——”这个季节根本是停产,桃树上只有叶。

                          “买的。”不贵,一个五百,空运的贵客。

                          “买……”咬咬下唇,她坐正身子穿好衣服。“你分明有预谋的戏弄我。”

                          “是又如何,谁叫你不让我爱。”他毫无愧色的坦诚罪行。

                          其实他是临时起意,逗逗她总让他特别开心,尤其见她气急败坏的表情太大快人心了,圆睁的怒目活像一只小刺猬,乱可爱一番。

                          不美也有不美的好处,至少不用怕她被别人追走,乖乖地等着他来发觉。

                          “这跟要不要让你爱有什么关系,你根本是无理取闹。”她反客为主的推倒他,生气不已的跨坐在他肚皮上。

                          暗笑的山下忍魈顺水推舟地“让步”。

                          “谁说没关系,你不让我爱就生不出快乐的小孩,小孩不快乐我会很悲伤,我一悲伤你就遭殃,你说严重不严重。”

                          反正到头来受罪的还是她。

                          “谬论,你少混淆视听,没有孩子大家都快乐。”她一肘压抵他胸膛,恶生生地化身夜叉。

                          他笑得得意万分,在眼底。“容,你想强暴我吗?”

                          “我……”猛然身一直,倪想容微怔地回不了神,怎会变成这样?

                          “放心,我比你好商量,绝对不会大喊不要的反抗你。”他一向很合作,在床上。
                        


                        IP属地:重庆29楼2006-08-26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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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十岁的小女孩随父母远赴异乡是件有趣的事,白色的大飞机如一只巨鹰翱翔天际,底下的建筑物小得像一个点,恍如地上的玩具屋。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祖父,私奔结婚的爸妈从不提他们的家族史,所以打从她有记忆以来,总认为一家只有三口人是正常的。

                            但是有一天爸爸突然慎重地告诉她这件事,隔日他们一家人即坐上了飞机前往英国那个陌生的国度,让她有点难过要离开朋友。

                            虽然不是很亲近的朋友,总有一份亲切和熟悉在。

                            下了飞机是一位大胡子的叔叔来接机,他和父亲热情的拥抱像一家人,小小心灵觉得怪怪的,后来才知道他是管家。

                            起先他们住在一幢非常美丽的白色大屋,四周种植美丽的花卉藤蔓爬满围墙,甚至还有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坪,她开心得不知该说什么,感觉梦一般。

                            果然是一场梦,那个原先对他们很好,她应该称呼祖父的老人开始叫父亲工作,逐日加重责任地令他无法常常回家。

                            由迟归到晚归,然后是出差,接着大半个月见不着人是常有的事,一家三口忽然被分开了。

                            她感到寂寞,母亲更是不安地频频追问祖父将她的丈夫藏到哪去,而得到的回答竟是冷漠以待,她们母女形同被软禁的不许出门。

                            一日复一日,母亲憔悴了,她变沉默了,这时佣人无意间的交谈被母亲得知,那一刻简直是地狱般的折磨,父亲要结婚了,而新娘不是母亲。

                            多可怕的消息呀!明明已经结婚了的父亲为何又要结婚,对象还是她所不认识的人,母亲激动的情绪几乎要毁灭每一个人。

                            但是一向掌控权术的祖父不晓得母亲的刚烈,也不明白母亲对爱的忠贞和执着,以为母亲的绝食是惺惺作态不予理会,要母亲安份地当个地下情妇勿争名份。

                            此举引发母亲的不驯,毅然决然地拿起桌上的牛油刀指向胸口,在祖父议诮母亲做作时,那把刀笔直地被插入胸口。

                            谁也没想到会以血谏收场,一条芳华正盛的生命因此委靡,再也无力欢笑。

                            被摆弄的父亲假意妥协的上了教堂,不过他当场脱去礼服解下新郎佩花,对着证婚的主教和一室宾客说他已经有了妻子,他的出现是被逼的。

                            尔后在众人的哗然声中从容离去,留下颜面大失的双方家长及面色惨白的新娘子。

                            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迎接他的是妻子冰冷的尸体,一场美丽的天伦之梦到此终结,没人敢去打扰他和母亲的“团聚”,大家都说父亲疯了。

                            其实他没疯,带着母亲和她回到曾经令一家人快乐的土地继续生活,至少在她的感觉中,父亲一直是当一家三个人在生活,即使母亲已经长埋地底。

                            十六岁那年,小女孩长大成少女,纵然智商高达两百仍是父亲的小女儿,但爱情的难熬还是让他作了选择,一封告别式的遗书结束了父女亲情。

                            警方找到父亲的时候是在母亲的墓前,手腕上碗大的伤口早已流尽一身鲜血,气绝身亡。

                            她哭不出来,真的,那一瞬间她完全麻木了,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这样,无从选择地送走至亲至爱,一个人孤零零的被留下。

                            现在她二十五岁,问她恨不恨造成遗憾的始作俑者,她恐怕无法回答,因为心空了没有知觉。

                            “要不要睡一下?你的精神不太好。”

                            一条毯子轻柔的覆上她身子。

                            “不管是谁要去见你家的凶神恶煞都不会好过,你给我离她远一点。”讥讽的男音冷冽的响起。

                            薄毯被扫落,取而代之是男人的大衣。

                            “先生,请你说话斟酌些,出口前三思一下会使你的行为圆滑。”他不否认比提尼奥曾经是个势利家族。

                            不过都过去了,大家从过往的憾事中记取教训,他们也懂得谦怀和回馈。

                            “我需要吗?”山下忍魈摆出不羁的轻蔑样,含诮的嘴角斜勾。

                            “或许你不需要,但是莉琪会需要一个体贴的情人。”曾经亏待过的,他都希望能加以弥补。

                            “她叫倪想容不是莉琪,我允许你叫她堂妹或倪小姐,谢绝其它称谓。”明明长得东方干么取个洋名,不准。
                          


                          IP属地:重庆33楼2006-08-26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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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给别人一点呼吸空间,孩子的问题等下辈子再来问我。”她用眼角瞄瞄一脸怔愕的约瑟。

                              能承爱他恶意玩笑的人显然不多,通常他们会当真,除了她。

                              真实往往藏在谎言之下,端看解读的智能够不够开启那道残酷的门,因为伴随而来的是泪眼和痛苦,由心篮来承接。

                              “太没用了,你确定他和你有血缘关系,会不会抱错了?”可怜同门户,一家生鸡,一家来凤。

                              “你看谁被抱错了?”真糟糕,近墨者黑,她变邪恶了。

                              “聪明,用话套话。”他将她抱入怀轻啄。“如果你有错就不会在这班飞往英国的飞机上。”

                              意思是约瑟是错置的一员。

                              “说得也是,我们多虑了。”倪想容顺势偎入他胸口,这是一种不知何时养成的坏习惯。

                              她不记得一个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生命中多了他之后好象和呼吸一样自然,不知不觉的融入既定的环境中,让她依赖成性。

                              房子有人定期打扫变干净了,书册整理得清爽有序,炉子上总是热着食物,饭锅一掀有着细雪一般的白饭,衣服不用到洗衣篮翻找,它洁白如新彷佛刚撕下卷标,不怕穿到脏衣服。

                              他贤慧得叫人自惭形秽,由一开始的不自在到今日的理所当然,她承认被他宠坏了。

                              那个老人的心愿不在她人生规画中,可是油尽灯枯的生命还是叫人不忍,亲情的呼唤并不是那么强烈,她只想看看自己的伤好了没。

                              为了这件事两人沟通了十数次,他不准她以身涉险,死亡的阴影依然笼罩着,一离开台湾将失去鹰帮的保护网,他为她担心。

                              呼!有人为她担心呢!一想到此心是甜的,她很久没让人忧心过了,感觉好似尝了一口糖,含在嘴里怕化得太快。

                              坚持是为了推翻,两人都让了步,容纳三百名乘客的豪华客舱有空姐十三名,乘客却只有三名,他包下专机飞往英国。

                              自然机上的服务人员全由他亲自点名,从机师到厨师都拥有干净的背景,对她的安全无虞。

                              “咳!可否请你们解释一下,为何我有点受愚弄的感觉?”约瑟已经有点迷糊了。

                              山下忍魈嘲弄的发出嗤嗤声。“容,看来你的亲戚不算笨,我真为你感到兴奋。”

                              “狗改不了吃屎。”倪想容忍不住低声一喃,他又找到新玩具了。

                              “乖,别皱着眉,我会心疼。”他用吻抚平她拢起的眉山。

                              “你几时安过好心,看我痛苦是你最大的乐趣。”她说出压在心底的话。

                              “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他的眼中含着笑,温柔和自厌的苦恼。

                              好象在说为什么会这样,他中了邪?

                              “嗄?!”这又是另一场游戏的开端。

                              “别太惊讶,虽然时机不对,但是我比你还烦恼好不好,爱上没心没肝的你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他说得无奈,不时用眼神恐吓她不准怀疑。

                              他的表现充满矛盾,一边说爱一边威胁毫不浪漫,活像在烤好的火鸡肚上插上一朵玫瑰,明明该令人感动却成了爆笑画面。

                              杀手不告白,他用命令,命令别人爱上他,不同意便是死。

                              “唔!我很不想提醒你,但你最好去照照镜子。”倪想容的表情平静如湖水,无波无纹。

                              “什么意思?”眼一眯,山下忍魈本能性地将夺走无数生命的左手握放在她耳下三吋。

                              她微微一喟地用长指划过他脸颊。“魈,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可爱到叫人忍不住想亲你一下。”

                              一说完,她抱着小腹大笑,雪嫩的小脚朝空蹬了几下,不可自抑的笑声流窜在机舱中,眼泪因笑得太激动而迸流不止。

                              玩弄别人的感觉太过瘾了,现在她终于能体会他的乐趣所在,原来痛苦是可以分担的。

                              “你笑够了没?妖女容。”她休想吵醒野兽的睡眠而独乐。

                              喔噢!脸色泛青了。“深呼吸,吐气,深呼吸,吐气,我们在飞机上,高度两万三千呎,你不能把我丢出机舱。”

                              飞机会失衡。

                              “你说得没错,我们找个私人空间聊聊。”他一弯腰将她扛上背走向盥洗间。
                            


                            IP属地:重庆35楼2006-08-26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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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飞机飞进英国领空,那道金属门始终不曾开启,至于发生了什么绮色事件就由人妄想,故事的美好在于想象力无限。

                                前轮着地,拉杆后拉,踩煞车,欢迎光临英国,皇家骑兵问候你。

                                ¥¥¥¥¥¥¥¥¥¥

                                是幻灭,是失望,是难言的冲击,记忆美化了童年的城堡。

                                倪想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美丽的白屋居然也会老,一身沧桑地恍如迟暮美人,晚景萧条满脸皱纹,剥落的粉妆已成青苔的家。

                                美丽的花儿呢?挂在围墙上的藤蔓哪去了,门前的老树都枯萎了,绿油油的草坪杂草丛生,不复往日繁荣的景象,几乎让人以为走进一幢废墟。

                                才几年光景就变了样,并非残破不已而是疏于整理,外墙若上了新漆还是能别有一番气象。

                                看得出是低迷的气氛让人少了生气,每张忙碌的脸上毫无笑意,她竟觉得孤独,白屋的孤独传到她的心,一股哀伤不自觉地让她酸了鼻。

                                到底是谁的错?

                                “手好冰,你着凉了吗?”该死,一定是英国气候让人感冒。

                                牵强一笑,她像为汲取温暖地偎向身边男子。“你好暖和。”

                                “你当我是天气播报员呀?怕冷就别来,老是让人操心。”山下忍魈边骂边张开双臂搂紧她。

                                “魈,你的味道好好闻。”令人心安。

                                若他知晓她将他当成安定剂肯定会暴跳如雷。

                                说到味道,她身上那股花香味才叫奇特。“少说肉麻的话,我不会同情你自找苦吃。”

                                “呵……我发现你越来越容易心软,这样会很糟糕哦!”她会得寸进尺。

                                “再坏也坏不过爱上你这件事,我都认了你还想怎么样。”他口气凶恶的冷咆。

                                “不想怎么样,抱抱你而已。”倪想容认真的回抱他,其中有几分撒娇意味。

                                “你喔!真是麻烦得要命。”嘴上不饶人,一双黑眸却流露出宠溺的纵容。

                                因为两人的旁若无人,近年来鲜少有访客的大宅起了一丝波动,懒散的佣人好奇的多瞄了两眼,有意无意地在附近走动。

                                大厅的水晶灯蒙上灰尘,灯架因年久未保养染上了锈色,荣华一时的辉煌暗淡无光,很难相信这里曾经舞动过俪影双双。

                                人变,事变,物变,唯独岁月不变,公平地将年岁写在人们的脸上,使得一切都陌生了。

                                当盈满泪光的老管家出现在楼梯口,流失的记忆一下子鲜明起来,除了多了几条智能纹,欢迎的热忱不亚于当年。

                                “华斯伯伯,好久不见,你好吗?”仅仅是转动脖子问候,倪想容身子还依偎在热谷中。

                                “好,好,真是好久不见了,小姐过得好吗?”都长大了,比照片中美丽、沉静。

                                “还不错,好吃好睡没烦恼。”她的语气是冷淡的,让人感受不到温度。

                                “猪。”头顶上传来一句取笑。

                                华斯满心欢欣的瞧着她。“坐飞机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

                                他刚要命人替小姐拿行李,却错愕地发觉她……他们并没有带行李来,先前的喜悦顿然像浇了一桶冷水,难道他们只待一下就走?

                                “我想先去看他。”这才是她来的目的。

                                大家心里自有明镜,了解她口中的“他”是谁。

                                “爵爷刚服过药睡下,可能得等一会儿,他最近的精神越来越差了。”华斯忧心忡忡的说。

                                “你是在暗示他快死了吗?”百无禁忌地脱口而出,四周一阵喘气声响起。

                                似乎认为她孟浪得太无情。

                                “小姐,你不该诅咒自己的祖父,他只是病得很重。”华斯不赞同的目光带着规劝。

                                倪想容笑了。“死亡我看得还不够吗?在这里我看着母亲断气,你能想象那一摊血全由我母亲胸口喷出的痛?”

                                一抹悔色轻易地占据他的眼。“我很抱歉没来得及救你的母亲。”

                                太突然了,叫人措手不及的愣在当场,喷洒的鲜血吓坏了所有人,以致失去了救人的最佳时机。

                                “不怪你,是母亲性子烈。”她以死向世人证明爱的不容污点。

                                “小姐……”是比提尼奥家族对不起她。

                                “别说了,带我去看看他吧!过去的事谈多伤感。”她人都来了,何必让当年的事弄得大家都不快。
                              


                              IP属地:重庆36楼2006-08-26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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