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许天小的时候没怎么下过山，其实也是因为他不爱动。上山下山很是麻烦。
那年冬天，小雪，师父说城里有人摆擂台比武招亲，带许天去看个热闹，顺路买些年货。
踏着薄雪而去。比起涿城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许天更喜欢一路上踩在铺着雪花的地面上的细碎的声音。
进得城中，许天也无心看披红挂绿的酒楼青楼，眼睛始终没离开过街边小贩手中糖葫芦上面的琥珀色的冰糖。
师父一路上都在跟许天说着什么，直到穿了三条街才发现许天根本没听进去。
“许天。”
“恩。”
“不要总是被眼前的东西蒙蔽。”
“恩。”
“你总是盯着糖葫芦看。现在还是小孩天性，以后就会成为贪欲。”
“恩。”
“心里贪欲太多，人就会疯狂。”
“恩。”
“你太容易被吸引，很有可能葬送自己的性命。”
“恩。”
“直到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么？”
“恩？”
“因为你再不看路就要被马踩死了。”
许天回过头，一匹剽悍的黑马鼻孔喷着气径直冲过来，马鬃被风吹得凌乱。马上人一身黑衣，申请高傲似乎对许天视若无睹。许天只感觉那匹马身形巨大，如果不躲的话那匹马也会在自己头顶一一跃而过。
明显他只是被马的气势镇住的。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向侧面摔去。马上人稍一拽缰绳，黑马从许天身边掠过。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像是要把青砖踩碎。
许天站起来，惊魂未定地看向师父。
师傅微微一笑，“拍拍身上的土吧。”
城南的白家大小姐比武招亲，许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人群像是河流入海一样都涌向擂台旁，好像是自己家人要结婚一样。
“听说白家已经摆了两次擂了，但是都没人能和白小姐的长兄走过二十招。”
“这次涿城来了不少江湖人士，一定比原来更有看头。”
“是啊，而且老爷子马上就要金盆洗手了，他的东床快婿一定能分到白家藏的武林中少见的心法秘笈。”
许天稀里糊涂地跟着师父挤到了人群前端，只记得师傅让他好好看着台上人的招式。这也是许天第一回看人过招。他想，原来武功就是用来比的啊，跟读书人写的文章，商人家存的银两一样，用来区分一个人混的是否成功。
擂台搭在南城白家宅院旁。
比武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擂台不大，两边摆了檀木的各类兵刃。白老爷坐在太师椅上，在台后看着。台上两人几乎站在边缘。其中一人一身紫色短衫，金布束腰，剑眉星目。面对对手的出招神情自若，一一躲开，就是不回击。对面人一身青布长衫，几招过去伤不得对手半分，面露不快，手下已经慌乱。
紫衣男子一笑，“你使得是武当长拳吧，也就学了三成。”此间，双手画圈挡开对手拳头，顺势推了出去一掌正中前胸。雪天擂台湿滑，那人中掌后随即跌了下去。
“上面那个就是白家大公子白云星。”
许天望向太后，眼睛立刻被一名女子吸引住了，比刚才看冰糖葫芦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女子肤色胜雪，容光照人，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尤其是双目，似一泓清水，流转在擂台上，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台上比武。
“师父，那个就是白家大小姐了。”许天一指那女子。
“恩，那个就是白家小姐白云雪。。。你小子来看什么来了？看到刚才白云星怎么化解那拳了吗？”
不断有人上去挑战，也不断有人败下阵来。关键在于每一个对手，白云星都能看破对手门路。
“飞鹰门的鹰爪功。”
“崆峒的七伤拳。”
“独孤大侠传下来的追风剑谱。”
“少林寺的棍法。。。你一个和尚也来招亲啊？”
比武只是点道为止，挑战者也不拼命，毕竟谁也不想打伤可能成为自家兄长的人。许天看得快睡着了。但是他的目光每一次不小心碰上白云雪，他就瞬间清醒。天下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子。
倒是师父不断问他，“这次过了几招。”
“七招。”
“你看懂他门路了吗？”
“没有。”
师父摇头，却也不失望。
敢上台的人越来越少，台下的看客却越来越多。人们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等待英雄出现。人们已经不关心谁是白家的女婿了，更关心究竟谁能把白云星打下去。
于是英雄就适时地出现了。
人群中一团黑影一个跟头翻上擂台。
那人一身破旧的衣服上打了几个补丁，但是洗的很干净。长相却是贼眉鼠眼。
他向白云星一抱拳，“公子，我自知相貌配不上你家小姐，这次上来只比武，不招亲。”
声音不大，但是底气很足，台下人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喊声雷动。
“把白云星打下去。”
看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白家的对立面。
白云星不置可否，“出招吧。”
话音未落，对手已经扑将上来。
白云星依旧是躲，对手也不慌，一拳快似一拳地打。
半晌，白云星还是没有辨出对方这是什么拳法。
“天，这就叫无招胜有招。你越是急着用什么精妙的招式去击败对手，越容易被找出破绽。”
许天似懂非懂。他还想看看白家小姐那姣好的容貌，却突然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记得耳边不断有看客的呼声。
一个声音飘来，“少侠你终于醒了啊。”
头好重，我这是在哪？许天心想
